卯時一刻,葉玄跟隨著鳳軌前往點將台整齊隊伍,午時準時打開城門,眾將士都已經****,手中的長劍大刀長矛,紛紛抵在了胸前,肅殺之氣在全軍的上空彌漫開來。


    僅僅隔著一堵巨石堆砌的城牆,眾將士也能夠感受到城外敵軍所刻意營造的緊張的氣氛,仿佛在空氣之中流動的某種情緒,下一刻就能將城內的眾人紛紛撕碎。


    斑駁的朱漆大門之上的巨幅門栓被兩個膀大腰圓的大漢費勁抬了下來,丟到一邊,又立馬分開來,一人執一大門內的門栓孔,竭盡全力去拉開大門。


    隨著咿呀一聲,巨大的朱漆城門在眾人繃緊的神經的眼前慢慢拉開了,門外塵土飛揚,上萬越西寶馬策馬奔騰留下來的一片灰色朦朦,讓眾將士一時間有些失神。


    越西大王子拓跋然帶著將士匆匆離開了城牆之下,眾將士看著瞬間空無一人的空地,心中疑雲漸漸升起。


    一路無言,眾人心中都不停的猜測著這一次莫名其妙的勝利,作為主帥的鳳軌倒是毫不在乎,胸有成竹的在隊伍的最前麵遙遙前行,落後身後的葉玄一路打馬趕到鳳軌的旁邊,在兩人一步之遙的地方停了下來。


    “城主,此次拓跋然忽然撤兵,放我等迴去,這之間下官總感覺有一絲詭異。”


    “哦?”


    鳳軌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心情看上去極好,對於葉玄提出的疑問,並沒有幫其解惑,隻是側頭笑著看著他。


    “今日我等與外城眾將士匯合,正是攔截我軍最好的時機,如果將我等困在城中,一箭雙雕,其一可以宗主勃然大怒,降罪與您,其二,拓跋然可以將我等落在城中直至彈盡糧絕之時,不得不向他投誠,如此一石二鳥之計,拓跋然竟然放棄,此事似乎極其不合常理,隱約透著詭異。”


    第一次在外人麵前稱自己的父親為宗主,葉玄還有些不適應,頓了頓,才抬眸向鳳軌看去繼續道:“我等離開中城,兩城防守失空,如果此時留在中城裏的拓跋然再一次偷襲,那後果不堪設想。”


    鳳軌笑著點頭,“這幾日,你我遇見的詭異之事可少乎?從拓跋然神不知鬼不覺的入了鳳源城,到左右莫名被困,損兵折將,折去萬人,這此間的種種詭異,你可少見?至於兩城失空,我已經讓我大兒鳳仿前往駐守,你且放心,如今我等迴了外城,隻怕拓跋然不會安安心心的待在中城防禦所,隻怕現在也和我們一樣,急急忙忙想辦法折迴外城,和他們的越西大軍匯合,說不定,幾日後兩軍交戰,你便能再次見到他。”


    葉玄劍眉深鎖,垂頭思考著鳳軌這話中的意味,雖不擔心拓跋然在後院燒火,卻又聯想到這幾日裏各種無法解釋,詭異莫名的事情,一時間像一團亂麻亂七八糟纏繞在大腦之中,無法理清楚。


    “


    年輕人,不要這麽心裏,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一切看天意,老夫深信老天爺一定不會遺棄我等的。”


    鳳軌策馬靠近了葉玄,一手執韁繩,一手伸到對方的肩上,輕輕的拍了拍,感受到對方身體微微一頓,便也不再說什麽,策馬奔向了前方。


    不得不說,真個鳳源城真的很大,占地不可計數,鳳家君緊趕慢趕,也足足用去了一整日。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待到眾人趕到中城已經是當夜的庚時一刻,眾人匆忙架起了帳篷,又在附近快速築好了工事之後,才埋灶做飯。


    當夜,鳳軌便帶著一眾將士前往駐軍的大將方銳通宵達旦的商討戰事。


    次日,鳳軌讓葉玄帶著左右副將,將方銳麾下的琥珀部所屬的所有戰艦提出,又讓纖夫們將戰艦千辛萬苦的拉出赤川中。


    鳳源城的外城雖然駐守了由葉氏宗族統一派遣駐紮在此處的葉軍,然而越西此行做了萬全準備,差點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原本越西已經做好了攻陷外城的準備,卻被城中聞風而來的修為散人豪客連帶著城中的數十為富商,一起出財出力,方才躲過躲過了這次危機。


    鳳軌接受之後,不僅將一些有些不低修為的散人收入了對於,當地的富商還主動捐財務,擴充了鳳軌的物資儲備。


    待所有一切都準備完畢之後,又過去了三日,三日之後,鳳軌首次派遣葉玄前去越西的敵營叫陣。


    此次較之於先前的陸戰而言,水中之戰更加考驗於軍隊的團隊合作力,對於陸戰之中對於馬匹的駕馭能力的重要性,對於泅水的駕馭能力在水戰之中一樣重要,而鳳葉兩個軍隊之中有一部分,由葉玄帶領的一隊四十萬的水軍,將會作為這一次水的主力軍。


    鳳軌之所以著急的想要開始這一次幾乎可以稱的上是毫無把握的水上之戰,是因為原本和自家師兄製定的後續計劃,需要這一環來推動,而這一環節同時也是最為重要的關節之所在。


    軍中眾將士也是十分疑惑於主帥這一異常行為,葉玄欲言又止的看著麵前對自己剛剛私下下了命令的鳳軌,心中不停的嘀咕,鳳軌先前在點將之時輕聲在他的耳邊下了命令,此戰必須戰敗,不可不自量力。


    葉玄皺著眉頭,剛毅的唇線抿成一線,心中雖然對此令頗多疑惑,然而他心中對於鳳軌的信任強行將這些疑惑壓製下去。


    既然鳳軌製定這次計劃,那麽必然有些某種耐人尋味的含義。


    “是”葉玄鏗鏘有力的聲音在天地之間迴旋,振臂一唿,十萬水軍連帶著三分之一的陸戰將士雄赳赳上了停靠在永安江邊的氣勢恢宏的戰船之上。


    葉玄上報主帥,拓跋然在己方離開中城後,又特意派人去打聽了守城的人是誰,得知是鳳仿後,才極為不舍的衝破了鳳軌可以鬆懈的西


    北方得守衛,踏塵而去。


    這個鳳仿,葉玄早有耳聞,據聞此人文武雙全,有勇有謀,相較他父親鳳城主,頗有幾分前浪退後浪之勢。


    危險被解除後,城中的百姓紛紛湧向了城外,有人拿著自家釀的白酒,有人拿著自己烹製的食物,想要乘著將士們上船之時,吃上一口食物,亦或者喝上一口白酒。


    整個鳳源城此時似乎已經化身成為一個巨人,氣勢恢宏的振臂一唿,準備在赤川與異族蠻夷下這一局生死之棋。


    眾誌成城的整個鳳源城的百姓與將士,在這個一碧如洗的天空之下,為了守護自己的百姓和疆土,勢必要將這個一度想要染指鳳源城,夜郎自大的附屬蠻夷部落一舉擊破。


    就在眾人翹首以待捷報頻傳之時。


    赤川之上,延綿不絕數萬裏,皆是旌旗飄揚,鼓聲震天,廝殺伴著金戈長矛刺穿身體之時,血脈被利器劃破的刺耳聲音,千萬種混雜的響聲夾雜在江水之上鬼哭狼嚎之聲久久不能停息。


    岸邊的鳳軌早已經登上了城樓,不停的派著探子前往打探前線戰事近況,城樓之下的百姓也被他派軍人全部護送迴了城內。


    天字一號主艦之上,葉玄鎮定的在戰船甲板之上,接過一旁副將遞來的瞭望鏡,麵色冰冷的從瞭望鏡中瞧見不遠處的一片水域,三艘造型奇異的戰艦圍繞著一艘己方的尾艦,敵方的戰船之中似乎在向已方的那艘戰船之上射擊著某種類似箭矢的東西,隻當片刻,已方的戰船船身連同之中的眾位將士全部葬身赤川之中。


    葉玄暗地深吸了一口冷死,這奇異的戰船所射向自己一方尾艦之中的東西,粗略看上去想一支支箭矢,仔細觀摩會發現其實對方射出的是某種有著生命力的東西,一旦纏上了生人,就立馬啃噬對方的血肉之軀。


    那一艘尾艦就快要沉沒之時,那種未知的生物竟然悄悄的抖落人的身軀,悄無聲息的鑽進了江水之中。


    將這一幕全部一點不落的納入眼底,握著手中的瞭望鏡的修長白皙微微帶著一點薄薄的繭的手下意識有些顫抖,如此駭人的一幕讓這個少年將軍有一瞬間的驚恐。


    稍稍穩定了心緒,葉玄再次將眼睛湊近了瞭望鏡子之中,果不其然所見那三艘奇異戰船所到之處,皆是船毀人亡,此時大約估算已經有將近十座戰船被此詭異的拉入了江水之中。


    心中隱隱有些不安,想著鳳軌所令之事,便有些打道迴府的想法。


    即便不主動放棄勝利,依照這種局勢,葉玄推想著大概也會淪落到戰敗的境地,此時若及時返迴,大約還能降低一半的傷亡。


    “傳令,撤兵”,葉玄心中打定注意,含著冰淩的聲音在船上眾人的耳邊響起了。


    “是”,一旁的侍從立馬應聲道,轉身匆匆走向船中央的傳令鼓隊,“將軍有令,撤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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