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一陣奇異聲響在耳邊響起,時季鴻終於從混亂思緒中迴過神,感應到外麵洞口禁製被人觸動,他翻身坐起,打開石門出去,沿著走廊到前廳,正看見邱雁君捂著耳朵蹲在地上。


    “感覺怎麽樣?”他環抱雙臂斜倚牆壁,臉上露出點笑意來,“舒爽嗎?”


    被嗡鳴聲震得差點吐出來的邱雁君:“……”


    倒是旁邊桌子上蹲著的鸚鵡不甘示弱的迴了句:“無恥!”


    時季鴻不理它,隻淡淡對邱雁君說了句:“玩累了就自己休息。”然後轉身迴去,又關了石門閉關修煉去了。


    邱雁君蹲著緩了一會兒,才垂頭喪氣的站起來,給青龍放了點吃的在桌上,自己進去時季鴻給她安排的房間,認命的收拾起來。


    行吧,走不了,那就聽他的,先修煉,反正她本來也是想找個清淨地方提升修為的。一邊安慰著自己,邱雁君一邊在這間石室轉了一圈,見石室裏麵還單獨隔出一個小間做浴室,浴室裏有個不大不小的池子,池子裏的水像是泉水,一直向上湧,卻並不會冒出池子去。她伸手進水裏試了試,池水微溫,不冷不熱正合適。


    旁邊挨著牆打了幾層櫃子,櫃子裏還有些舊衣服,邱雁君伸手拎起來看了一眼,都是小孩穿的,再迴去外間看看床的大小,確定這間應該是時季鴻以前的房間。


    他先前進來看時,可能比較匆忙,隻收拾了外間多年不用的舊物,裏間卻沒收拾,邱雁君用符咒清理過裏間,找了塊布把那些舊衣服都包起來放到櫃子頂層,又進空間拿了自己的鋪蓋出來,在床上掛了紗帳,鋪好被褥,就把外袍一脫,鑽進被子裏打滾。


    她今天不應該急著跟時季鴻吵的,完全可以等幾天他情緒緩和了之後,大家再冷靜的談。但可能是因為他父母就死在這裏,還跟邱至瀾有莫大關係,讓她也莫名的壓力山大,一分鍾都不想在這裏多呆。


    咦?原來她口口聲聲說邱至瀾作孽跟自己沒關係,潛意識裏卻不這麽認為嗎?她為什麽要這麽想呢?哪怕邱至瀾是殺人兇手,他做的事也該他自己承擔,他的親人子女隻要沒有助紂為虐,都不該有所謂原罪的啊!


    難道是她自己潛意識裏覺得對不起時季鴻?不然為什麽明知他不會傷害自己,還是忍不住害怕想躲開?哎呀,好煩!


    不不不,她沒有什麽對不起時季鴻的,她心裏對他有同情和憐惜,但確實沒有愧疚自責,她隻是一想起兩人間複雜的關係就覺得煩惱,好像遠也不是近也不是,最好就是像這幾十年一樣,不遠不近不冷不熱。


    邱雁君歎了口氣,探手從魚袋裏取出那枚醜了吧唧的翠玉簪,“就是很醜啊,這哪是大雁,明明是大鵝,肥的可以立即宰了吃。”嘀嘀咕咕的吐槽完,她又把簪子拿到眼前仔細看了那胖鵝幾眼,恍惚之間想起了點舊事。


    她原本不是叫邱雁君,這從她姐姐們的名字中就看得出來,從一到四分別是碧君、素君、紫君、墨君,都是以顏色命名。她記得原本邱至瀾給她取名也是取的顏色,叫檀君,她自己不喜歡,正好邱墨君也拿這個名字取笑她,說檀就是檀木色,又老氣又醜,還說她是個木頭美人。


    邱雁君就每天裝作悶悶不樂的樣子給邱至瀾看,然後邱至瀾問明原委,就給她改了這個名字。那是什麽時候的事了?八、九歲?不對,好像還要大一些,時間太久了,她有點記不清楚,等等,時季鴻說,他第一次見到邱至瀾,是他九歲的時候,那就是自己十一歲……


    草!她改名時好像真的是十一歲!辣雞!“鴻”的本意不就是大雁嗎?邱至瀾安的什麽心?這特麽是一開始打算把她賣給時家謀奪玉簡嗎?


    邱雁君把翠玉簪往腦門上一扣,有氣無力的哼了一聲,反正這個渣爹也就這樣了,會有這種打算毫不出奇,估計他原本也沒想到能白撿個便宜,還得了個附贈的義子,順便能把女兒另賣一家。


    不想了,想起這人渣就覺得惡心。可是鹹魚狀態的邱雁君也並不想修煉,幹脆翻個身,把玉簪往枕邊一放,閉眼睡覺。


    興許是這一天發生了太多事,也可能是她睡前想的有點多,邱雁君一睡著就做起了夢。夢裏她迴到了絳雲島,獨自坐在廊前看雨打台階,四下靜悄悄的,除了雨聲再無其他。


    她模糊的意識到,這應該是八月雨季,大雨小雨連綿不絕,修士雖然不懼雨雪侵襲,卻也多半懶得在這時出門,基本都選擇閉門修煉,而她甚至還沒煉氣有成,無聊時隻能這樣坐在廊下看雨發呆,直到離家數月的邱至瀾忽然抱著個小小少年走了進來。


    小少年真的很小,放到地上站著,還沒有邱雁君高,而且一臉病弱之態,皮膚蒼白到透明,像極了冰雪雕成的人,兩隻眼睛卻黑亮黑亮的,直勾勾看著邱雁君,眼中的驚豔讚歎絲毫不加掩飾。


    邱至瀾把小少年安置在了邱雁君住所的東廂,還讓照顧邱雁君的一位嬤嬤帶人去專門服侍小少年,並拉著她給他們作介紹:“雁君來,這是鴻兒,是爹爹的義子,你是姐姐,以後要多照顧鴻兒。”


    那時候邱雁君已經決定要走傻白甜人設,加上十二歲的時季鴻實在可愛又讓人憐惜,她就聲音甜甜的答應下來,每天按著三餐去問候這位義弟,跟他說話、逗他開心,希望他能早日從父母雙亡的悲痛中走出來。


    還是小小少年的時季鴻,好感度非常容易刷起來,時間隻過了半年,他病還沒養好,已經依賴邱雁君到半天不見她來就坐立不安的程度了。邱雁君上一輩子沒有親兄弟姐妹,這一輩子有兄弟姐妹了,卻沒一個親近的,她當時又沒別的事可做,就全心全意的對時季鴻好,完全沒有任何防備猜疑,以至於他什麽時候變了心思,開始表裏不一,她都毫無所覺,直到她親眼看到……


    邱雁君突然醒了過來,夢裏的場景好像還在眼前,她感覺到心跳的有點快,身上似乎也有汗意,額頭那裏反而冰涼涼的,直透腦仁,讓人清醒無比——啊,是那枚翠玉簪,怪不得她突然醒了,原來是她睡著睡著滑下了枕頭,額頭碰到了翠玉簪。


    邱雁君抬手拾起簪子,緩緩坐起身,長長出了口氣,嘀咕道:“八百年前的事了,竟然還會夢到……”是因為聽時季鴻說了太多舊事?唔,不過現在想想,他那兩年忽然轉變,應該是因為傷病好了,想明白邱至瀾做了什麽的緣故吧?他也真是不容易。


    算了,就先在這裏住下吧,隻當是再陪他養一次傷病,而且現在外麵亂得很,能有個安靜地方修煉也很好,又是跟時季鴻在一起,連易容都省了,不用花多餘的心思。有了主意,她心也就定了,用翠玉簪重新把頭發挽上,就打坐入定,練起《浮沉經》來。


    洞中沒有天窗,不知時間過了多久,等邱雁君從入定中出來時,隻覺得一切都跟她入定時沒兩樣,除了外麵有青龍劈裏啪啦的說話聲:“你別過來啊!你再過來我可要叫人啦!”


    噗!這點出息。邱雁君起身下地,隨便找了件外袍穿上,出門說道:“青龍你的前輩氣度呢?怎麽這麽慫?”


    外麵廳中,青龍正停在秋千架上對立在它前麵不遠處的時季鴻嚴陣以待,一看邱雁君出來,如見親人,騰地一下就飛過來停在了她肩頭,控訴道:“你這個會下雪的義弟欺負鳥!”


    會下雪是什麽鬼……,邱雁君搖搖頭,問轉身看她的時季鴻:“你不是閉關修煉嗎?這麽快就出來了?”


    “有些東西忘了給你。”時季鴻換了一身絳紗袍,形製跟他以前常穿的差不多,隻是因為他身量高了,容貌氣質也與以前不同,就顯得格外風流寫意。


    邱雁君盯著他看了兩眼,順著他的手指就看到了桌上一堆紙包零食,“……你什麽時候買的這些?”


    “這一路上隨便買的,不知道好不好吃,你自己分辨吧。”他說著往門洞這裏走了幾步,在距離邱雁君大約一臂遠的地方停下來,“差點忘了,這絹帕是怎麽迴事?”


    邱雁君看著他拎到自己鼻子跟前的通訊帕,先向後躲了躲,才說:“就……那麽迴事唄。哎,我正想跟你商量,蕭演重新出山的事,我發一期八卦報怎麽樣?”


    作者有話要說:  咳咳,看到有些小夥伴比較激動,那提醒大家一點,就算是共同經曆的事情,每個人的記憶也會有偏差,尤其是男女之間,偏差更大(我在同學聚會的時候對這一點有深切體會o(╯□╰)o


    ☆、53.八卦報第六期


    仙笈界八卦報(總第六期)


    ——總編肖彤


    【本期頭條】


    現場直擊!天字第一號邪修、五色穀穀主蕭演重現江湖, 險大開殺戒?


    本報訊,十二月十一日, 絕跡五方大陸百年之久的五色穀穀主蕭演突然現身中州北界天南鎮, 蕭演白衣銀發,身長七尺有餘, 有清峻孤鬆之氣,傲然踏進小鎮時, 滿鎮修士皆被無上威壓籠罩, 匍匐在地、動彈不得。


    蕭演, 七百年前因與劍廬林飛鶴在雪獅峰論劍切磋致雪崩山塌而一舉成名,之後澗滄江上大敗玉山派論道堂主史不橫, 領秀山下對陣璿璣山莊杜冕、夏至城厲耀煬等三人聯手不落下風,從南至北、由西到東,大小數十戰從未有敗績, 邪君之號, 名震仙笈界。


    然而蕭演並不滿意“邪君”名號, 返迴天柱雪山後, 於極西北的五色穀定居, 並敞開大門收容邪修, 自成一股勢力, 其後數百年都一心經營五色穀, 鮮少再出山,近一百年更是毫無音訊,許多人都以為其已壽終正寢, 不料竟忽然現身於小鎮之中。


    當日在五色穀穀主身後,還跟著一男一女兩名戴著麵具的邪修,三邪修進到天南鎮直奔一家小店,向一名叫張浩的年輕修士尋仇。


    據悉就在蕭演現身前一日,張浩因躲避冠棘獸而誤食了男女兩名邪修守了五個月的白杉果,兩名邪修自是不肯幹休,一路追拿張浩到天南鎮,張浩大聲唿救,鎮上修士聽說邪修來襲,紛紛出去迎敵,幫張浩打退了那兩名戴麵具的邪修。


    而據編者了解,雙方對峙時,邪修曾說明了追索張浩的緣故,張浩雖承認吃了白杉果,卻出言不遜,自稱吃那白杉果還噎著了他,兩名邪修這才大怒,與一眾修士動起手來。


    動手的結果是邪修敗退,鎮上修士皆覺喜悅,不料兩名修士竟來自五色穀,還搬來了蕭演撐腰。蕭演雖是最富盛名的邪修,卻並沒有直接動手殺人,而是先叫屬下指認出張浩和動了手的人,還親自問了張浩幾句話,才要開殺戒。


    卻不料緊要關頭,一隻華美燦爛的巨大神鳥從天而降,不但頂住了蕭演威壓,還欲帶著一人騰空飛去,蕭演見到此鳥也覺驚奇,抬手放出一件漁網法寶,將神鳥和人一起兜住。其後蕭演發現神鳥欲搭救的竟是一位美人,頓時就沒了殺人心思,正與美人和顏悅色說話,外麵忽地傳來笛聲,竟是紫浮宗循清真人門下大弟子雲瀚趕到。


    編者眼見正邪兩道大能將要動手,隻恨本領低微,不敢接近觀戰致遭池魚之殃,隻能遠遠躲開。至於後事如何,編者將會繼續關注、追加報道,並提醒諸位同道,蕭穀主喜愛美人,若無出眾外貌,千萬記得繞道而行,切記切記。


    ******【要聞】******


    震驚!風度翩翩、溫文爾雅的絳雲島主邱至瀾壞事做盡,實為天字第一號偽君子?


    以下是本報為您帶來的深度報道!


    絳雲島主邱至瀾於酈閣大門前被一巨大鷹隼從天而降抓走一事,近來傳遍仙笈界,編者為避禍遠赴天柱雪山,都耳聞過“金翅大鵬鳥接人飛升”、“邪修陰謀派五色穀大雕抓人”之類的傳言,編者本人對此事也深感興趣,遂想盡辦法,探聽了許多不為人知的內/幕,與廣大讀者同饗。


    眾所周知,絳雲島乃南大陸第二世家,自邱至瀾手上發揚光大,近年勢力達到鼎盛,囊括玉湖中遊大小十數個島嶼,並頻繁與各大世家聯姻,增強自身實力。


    邱至瀾本人明媒正娶的妻子高玉嬛就出身南大陸舊世家飲冰山莊。飲冰山莊在絳雲島崛起前,乃南大陸排行前五的世家,與絳雲島聯姻正是門當戶對,然而偏偏在兩家聯姻之後,飲冰山莊就逐漸沒落,先是老莊主誤服丹藥身故,接著是幾位公子內鬥,爭奪莊主之位。


    邱至瀾明裏與妻子一起支持大公子,暗中卻與三公子過從甚密,最終大公子和二公子鷸蚌相爭、兩敗俱傷,三公子漁翁得利、成為莊主,據說高玉嬛得知真相時,曾與邱至瀾大打出手,並從此不肯再與邱至瀾同在一個屋簷下。


    新莊主就位後,與邱至瀾格外親熱,飲冰山莊的許多家傳寶物就是這時流落到了絳雲島,等高玉嬛察覺並與邱至瀾理論時,已成事實、無可挽迴,飲冰山莊也從此成為絳雲島附庸。


    邱至瀾自此就對高玉嬛不假辭色,對外宣稱夫人閉關修煉,實際卻將她軟禁起來,絳雲島內外事務皆交予心腹之手,不假手旁人。高夫人隻生育了長子邱問波,夫妻決裂後,邱至瀾不知使了何等手段,於五年內生下了兩子五女。


    據編者了解,這七名子女各有其生母,也就是說,邱至瀾在五年間讓七個女子為他生下孩子,若加上不曾懷孕的,還不知會有多少,其虛偽淫/邪之處,可見一斑。


    而這七名女子之中,最終留在絳雲島,有名有姓的,隻有二人,一是二公子邱去浪之母童琳,另一個是四小姐邱墨君之母花小晴。


    童琳原為東大陸世家童家堡幼女。童家堡毀於邪修李臣之手,隻有童琳僥幸得脫,據說她委身邱至瀾,本是為了求邱至瀾為她一家報仇,還將家傳法寶送給了邱至瀾,可直到現在,仙笈界也未曾有李臣伏誅的消息。


    至於花小晴,本為奴婢出身,原主人是誰,編者沒能打探出來,隻知此女是背主而逃,這些年在邱至瀾身邊,助紂為虐的事做了不少,也比高玉嬛和童琳更得邱至瀾信任。


    本報第四期曾經提到過邱至瀾因五小姐邱雁君美貌,一心想將此女許配到名門世家,並不管對方人品如何,報道發出後,曾有許多人質疑,紫浮宗華令宇真人還親自出來現身說法,力證邱至瀾愛女心切。然而據編者了解,邱雁君在沒有顯露出驚人美貌之前,一直被父親忽視,長到十歲方才因美貌被父親看重,開始修習家傳功法。


    而且在其後的數十年裏,邱至瀾從不曾為女兒的長生之路考慮,一直安排人貼身看管邱雁君,不許她獨自閉關進階,隻單純以外力幹預,使其在六十歲前突破築基,並立即訂下與歸雁城的聯姻。


    除了邱雁君和有生母看顧的邱墨君,邱至瀾其他三位女兒也都已定下婚事,其中最令人惋惜者,正是大小姐邱碧君。邱碧君天資極佳,十五歲煉氣有成,四十歲即築基,以其資質來看,極有可能在八十歲就結丹,然而邱至瀾一心想與西大陸白沙堡聯姻,不顧邱碧君正值修煉緊要關頭,硬是給她和已近五百歲卻仍未結元嬰的少堡主訂了婚事,並預備在明年春成親。


    金丹修士年五百而終,邱至瀾居心何在,一目了然。


    親生兒女之外,邱至瀾還收養了三位義子,其中最有名的,就是曾經登上過美男子榜、後來無故失蹤的時季鴻。時季鴻大約是十來歲被帶迴絳雲島的,據說當時已父母雙亡,其父與邱至瀾是好友,所以在其成為孤兒後,邱至瀾才會把時季鴻收為義子帶迴絳雲島。


    而據編者最近探查得知,邱至瀾收養時季鴻並不簡單,時季鴻父母原是閉關修煉時走火入魔,向邱至瀾求救,兩千裏的路程,邱至瀾卻花了半月時間才趕到,自是為時已晚。之後時季鴻整理父母遺物,除邱至瀾外無人進過的洞府中,家傳功法不翼而飛。他在絳雲島數十年,修習的功法也一直是絳雲島眾弟子都在修煉的《真元經》,進境緩慢不提,家傳功法去向自是不問自明。


    以上種種事跡顯示,邱至瀾實是個私欲極重、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之人,隻是他極為聰明,每次作惡的對象,要麽失卻怙恃、要麽家破人亡、要麽無力或無心反抗,所以惡行不彰,一直成功戴著偽善的麵具蒙蔽世人。


    就連紫浮宗一眾高人都被蒙在鼓裏,在邱雁君遇害和時季鴻失蹤後,被邱至瀾言語擠兌到不得不站在絳雲島一邊,為其出人出力,實在可歎。


    ---------


    唐晉將兩篇文章一目十行看完,先皺眉尋思片刻,才給唐辰天發傳訊符將文章隨信附送,並問他可不可以原樣鋪到所有百通苑裏售賣。


    他發完傳訊符,出去正要吩咐事情,就聽路之棋跟邵安嘀咕:“最近跟鳥有關的事怎麽這麽多?好像從遇見燕公子開始,大家都喜歡養鳥了似的。”


    唐晉不由心中一動,是啊,美人和神鳥,雖然世間美人不隻邱雁君一個,青龍那隻隻會吃和吵架的灰鸚鵡怎麽看也都跟神鳥沒甚關聯,但既然人能易容,神鳥應該也可以變幻吧?難道邱雁君也出現在天柱雪山了?


    “之棋留下等我消息,其餘人這就隨我啟程。”唐晉轉身看向北方,忽然很期待接下來的行程。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摸摸孤軍奮戰,一直努力為小時說好話的~同學


    ☆、54.胡攪蠻纏


    邱雁君並不知道除了烏江城之外, 百通苑也想參一腳做她的總代理發行商,並且還要對她發表的內容進行審核, 她正跟時季鴻吵架。


    “我大義滅親揭露邱至瀾為了誰啊?偏偏你毛病多, 這也不讓寫,那也不讓說, 我就不明白了,說邱至瀾故意讓你們修習《真元經》, 不能破色戒怎麽了?”


    時季鴻與邱雁君還是隔著桌子坐著, 但這時的他好像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有氣無力, 已經連一雙長腿都搭在了桌子角上,整個人也基本是癱在椅子上的狀態。


    “你草稿裏根本不是用的‘破色戒’這個詞……算了, ”他實在是和邱雁君吵得累了,“再說我不讓你用‘淫/邪’這個詞,你不也還是用了嗎?真是, 說出去誰相信一個女子會形容自己父親‘淫/邪’?還有什麽‘有清峻孤鬆之氣’……”


    時季鴻一臉的嫌棄鄙夷, 邱雁君就反唇相譏:“怎麽啦?你還泉水般的美少年呢, ‘清峻孤鬆之氣’, 比你那個正常多了好嘛?”然後又一臉壞笑的說, “而且我無所謂呀, 反正沒人知道是我寫的。”反正唐晉他們都以為你才是肖彤。


    偷笑過了, 她又想起一事:“哎, 你說邱至瀾曾經跟璿璣山莊提過聯姻,是從哪裏聽來的?”


    “邱墨君。”時季鴻坐直了一點兒,側頭看邱雁君, “她那時候滿臉得意的來跟我說,你們家要和璿璣山莊聯姻,邱至瀾想把她許配給杜逸俠。”


    “得了吧,她長得一般又蠢,半點沒遺傳她娘的心機,邱至瀾會放心把她嫁到璿璣山莊?”


    時季鴻伸出右臂撐住桌子,然後以手支頭,懶洋洋的說:“我也是這樣說,就算這門親事能成,也絕不會落到她頭上,她氣的一劍劈爛了我書案,揚長而去。”


    “還有這事?我怎麽不知道?”邱雁君說完眼睛轉了轉,臉上露出點曖昧笑意,“其實……邱墨君是故意去刺激你的吧?她從小嫉妒我,有一半是因為邱至瀾對我另眼相待,另一半倒多數是為了你。”


    “跟我有什麽關係?”時季鴻冷哼,看著對麵那張因為神態生動而更加嬌豔的臉,嗤道,“難道不是因為你長得太妖孽?我都是受你的牽連。”


    “呸!你才妖孽!我就說你不解風情吧?她對你明顯與對廣深哥和小郭不同……”


    提起這個,時季鴻忍不住又哼了一聲,插嘴說:“你倒是一視同仁,對我們三個都差不多。”


    邱雁君:“……”什麽玩意?


    “你胡攪蠻纏什麽?我講真的,要不是紫浮宗出了事,我們都一起迴了絳雲島,這會兒你和邱墨君沒準都訂婚了!”


    她還倒打一耙!時季鴻衝著屋頂翻了個大白眼,氣道:“要不是?要這麽說的話,要不是我好心帶你去捉/奸,你現在還已經嫁給了範末語那個斷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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