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說若是不讓我進去就叫那個男人出來嗎?」


    在磚塊打造的老舊正門周遭,或許是在看熱鬧吧,人們慢慢地開始聚集。


    人群聚集時會出現喧囂及粗野氣氛。我還是最討厭這種氛圍了。


    幾名應該是傭人的人,從深處的莊嚴宅邸的窗戶往下看過來。


    「不,所以說啊,這位小姐,你突然說出那種話,我總不能說:『啊,是這樣啊?』就算了呀。」


    眼前站著一名隻有外表還算像樣的窮酸男子,他正以明顯小看我的態度露出微微的陰險笑容。


    「那麽我該怎麽辦?聽好了,我可是因為那家夥吃盡了苦頭耶。因為他說非常清楚我的事,我才不出聲乖乖照他的意思做,結果他竟把我交給來路不明的家夥,讓他們對我為所欲為,而且還被迫吞下鉛球。」


    這家夥到底是怎樣啊?


    麵對這種瞹昧不明的態度,著實令人煩躁。


    基本上,為了迴到這裏,我可是花上好幾個禮拜走在原本是搭馬車過來的路上,為什麽我必須受到這種待遇啊。


    「啊哈哈!小姐……如果你真的吞了鉛球,那就更不可能會出現在這裏了吧。」


    「啊?你在說什麽?我現在就在這裏啊。」


    聽到我的話,窮酸男子先是頓了一拍,然後捧腹大笑。像是受他的情緒感染,聚集在周圍的人群當中也傳來了竊笑聲。


    我心中的煩躁火焰開始熊熊燃燒起來。


    適種生物為什麽盡是一些會惹我生氣的家夥。


    雖然考慮過幹脆早早離開這裏,不過這麽一來先前的努力就全都白費了。


    無論如何,若是不趕緊從那個胖男人那裏問到「關於我的事」,實在難消心頭怒氣。


    「喂,要是你再繼續這樣,我就要自己進去了。話說迴來你是怎麽迴事啊,我並不想跟你說話……」


    就在我大發雷霆,打算除掉這家夥闖進宅邸時,我發現那個男人正從那棟宅邸的二樓窗戶偷看。


    看來他似乎對於我的歸來感到相當害怕。


    從窗戶窺探到的表情來看,他臉上清清楚楚地呈現出恐懼之色。


    對於明明察覺到我,卻仍從高處采取觀望態度的那個男人,我的憤怒終於達到沸點。


    「那個男人……!」


    我以驚人氣勢將手伸向正門鐵欄柵,此時窮酸男破口大罵道:「住手!給我適可而止,否則饒不了你!」


    「……你以為『饒不了』這句話是由你來說的嗎?」


    我的怒氣早已抵達頂點。


    眼前的窮酸男子所說出口的話,根本完全無法抑製我的怒氣。


    不過,這個男人似乎完全不打算親自來製止我。


    幾個手持鐵劍的人,迅速地從多到淹沒正門通道的人潮當中出現。


    「我本來不想這麽做的,但是小姐你實在太不聽話,事情才會演變成這樣。好了,放棄吧……噫……」


    原來如此,是這麽迴事啊。真的早已腐敗至極了。


    刹那問,瞪著男人的我的雙眼,伴隨著鼓動開始發熱。


    那家夥與我的眼神對上,他的眼球顫動了幾秒後突然停住,隨後連身體也戛然而止。


    我接著轉向麵對群眾。


    隻見每個人臉上都露出驚訝不已的表情,彷佛無法理解自身所處的狀況。


    「喂,你對那個男人做了什麽?」


    一名男子如此問道,舉起了攜帶的刀劍,逐步向我靠近。


    『劍。』


    那是人類為了殺死其他生物所製作的器具。


    持劍者揮舞刀劍,被砍中者皮開肉綻,骨碎筋斷。


    沒錯,自從我離開了那個地方後,如同字麵所述,我有著切身之痛的了解。


    我也已經大致理解到,這個世界已成為這群家夥的巨大住所,以及這群家夥是多麽愚蠢的生物。


    「若不迴答就視為反抗,加以整飭!」


    啊啊,真受不了。為什麽到現在我還對這群人抱有「什麽」期待呢?


    我閉上眼睛,讓黑暗充斥整個視野。


    不知道多久沒使用這個了。


    我記得在某個教會被迫假扮成「神」的那時候,應該就是最後一次了。結果那次我最後也是什麽都沒得到。


    不,不應該這麽說。


    一直以來,我總是會從這群人身上得到「輕蔑」和「失望」。


    盡管如此,這次我還是忍不住懷抱著無意義的希望。


    我睜開眼睛,看到男人在眼前揮劍的姿態。


    是打算奪走我的性命吧。每一個人都是這副德性。


    「『奪取』目光。」


    在我低聲說出這句話的瞬間,男人突然停止動作。


    與此同時,來自男人身後群眾的所有嘈雜聲也全部消失了。


    這是理所當然的。因為在場的所有人都與我的眼神「對上」了。


    在眼前排開的是臉上全都轉為恐懼表情的人們。大概是沒想到會變成這樣吧。可悲,愚蠢,沒救了。


    『這家夥是什麽東西……』


    揮劍男人的想法突然流入腦中。


    啊啊,到現在我還是無法駕馭這個「竊取」,真是麻煩。


    不管怎麽說,越是窺探人類的想法就越讓人極度不愉快。


    假如我能巧妙窺視所有人的腦袋,應該會很方便。


    因為這樣我就能輕易得知那個人有沒有說謊。


    不過,這群人的腦袋裏麵裝的盡是一些亂七八糟的膚淺想法。


    所以「隻讀取想知道的事」終究是不可能的。


    那就像是要在廣大的廚餘堆當中,尋找一顆小石子的行為。


    麵對全身無法動彈的男子,我出聲詢問:「你們叫我怪物對吧?」但對方並沒有迴應。


    一片寂靜。


    每當事情結束後,造訪而來的總是這份靜寂。


    好冷、好冷,就像那段時光的寂靜一樣。我很討厭這份寂靜。


    我將目光轉向宅邸,原本眺望窗外的肥胖男人已消失無蹤。


    大概從什麽地方溜走了吧。


    隻要追過去威脅他,他或許會吐露一些事情,但我現在已經沒有那種心情了。


    我要持續這種事到什麽時候呢?


    就像是明知道前方是無止盡的黑暗,不可能有光芒存在,仍是默默繼續前進一樣。


    沒錯,我早就已經知道了。明明早已知道仍是繼續前進。


    『這個世界上不存在知道我是什麽的人。』


    然而,每當我這麽想,眼淚就會從眼睛裏流出。


    然後腦袋逐漸被「我討厭那樣」的不理性字眼吞沒。


    所以,我隻能前進。


    因為若不那麽做,就覺得自己會被思考壓垮,甚至消失不見。


    但是我不會有結束。


    我已曆經過無數次死亡的經驗,但從未抵達終點。


    在眼前僵硬不動的男子,已經不再思考任何事。


    隻是安靜地存在那裏。


    還不如變成那樣,或許還比較輕鬆。


    什麽也不用思考,隻是持續地存在。


    迴過神來,才發現淚水不停從眼睛流下。


    沒辦法止住眼淚,甚至無法順暢唿吸。


    「嗚……啊啊、啊……!」


    如果我的創造者存在的話,拜托快點出現!


    然後,讓我就此結束。


    我一邊祈禱著這些事,一邊不停流淚,直到太陽下山為止。


    *


    夏季的風吹動樹木,小鳥的嗚叫聲在新綠間迴蕩。


    因為昨晚下雨的關係,道路呈現濕滑難行的淒慘狀態。


    隻要踏出一步,腳就會陷入泥濘中。我隻能不斷重複這個動作,很難按照所想的前進。


    生長茂盛的樹木,阻擋了大部分的強烈日照,不過纏繞於身上的熱氣仍可笑地奪走我的體力。


    沒錯,像這樣取得身體,與各式各樣的生物邂逅之後,我察覺到一件事,就是我壓倒性地缺乏「身體能力」。


    稍微走幾步路就冒出汗水,隻要爬坡身體的關節就會發出慘叫。


    就連現在我也是全身不斷冒出汗水,雙腿彷佛快要斷掉一樣。


    不過我總算是來到這裏了。移動兩腿前進實在太過痛苦,打從剛才開始我的雙眼就不斷淌出淚水。


    不,痛苦就是痛苦。隻要感到痛苦就會流出眼淚,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應該不遠了……」


    從剛剛便一直在使用的「奪取」,或許也是嚴重消耗體力的原因之一。


    不過既然這是項指標,就無法解除它。


    至少看來確實有向目標邁進,周遭生物的氣息逐漸變得薄弱。


    「奪取」是項方便的能力。


    能夠清楚知道什麽人正在注視著哪裏,也能將其目光強製轉向自己。


    也就是說,隻要善用這項能力,就能反過來知道「最不受人注目的地方」。連我自己都覺得這實在是很聰明的用法。


    沒錯,在最後一次遭到人類背叛的那天,我決定到一個不會被任何人發現的地方,獨自安靜生活。


    雖然最初考慮過洞窟裏麵,但老實說,我已經厭惡黑暗了。


    我也仔細研究過有沒有其他更好的地方,後來察覺到安靜的地方大多都很暗,我感到非常憤慨。


    我已經受夠暗處,不想再窩在那裏了。


    然而,我也明白,在持續遭受人類蹂躪的這個世界,想在明亮地方過著完全的孤獨生活,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而在經過種種考量後最終得出的想法,就是現在這個。


    使用「凝聚」找到在這個世界上最不受人注目的地方。


    出乎意料地,那是在相當明亮的森林當中。


    老實說,來這裏之前我也半信半疑,不過確實越是深入,生物的氣息就越淡薄。


    彷佛隻有那裏空了一個洞一樣,沒有任何人注意到那裏,真是不可思議。


    雖然尚未抵達,不過光是那項事實逐漸變得明確,就讓我的心中充滿了喜悅。


    為了隱瞞,我特地為了渡海而搭船,結果搭到一半引起騷動被丟出船外,最後一邊哭一邊設法遊到這裏。


    途中不知道溺水了幾次。費盡千辛萬苦來到這裏,要是發現這裏到處都人山人海,就算是我也會放火燒了這片森林吧。


    我持續前進,就在前方無路可走,而且連鳥鳴聲也逐漸聽不見時,視野的前方看到了稍微開闊的場所。


    到底是什麽樣的地方呢?


    我自然而然加快腳步前進,踏入的那個空間所具有的氛圍,令我忍不住唿出一口氣。


    那是個彷佛被世上所有人遺忘一樣,隻是持續存在的空間。


    有意識的生物全都避開這裏,沒有任何人注意到。


    「簡直太完美了……!」


    我感受到心髒已許久未曾這檬激烈鼓動。這裏比想像中的還更安靜、明亮、舒服。


    大小大約是一間屋子的範圍吧。就連這小而舒適的感覺,也令人越發中意。


    我撥開短而茂密的雜草,站在空地中央,與無機質的寂靜不同,令人舒服的寧靜充斥在耳中。


    「決定了。從今天起這裏就是我的容身之地。」


    仔細想想,自從有了這個身體以來,我從來沒有定居於某處過。


    哎,畢竟一直毫無目的地四處流浪,要說理所當然的確是理所當然。


    不過一旦這麽決定後,就想要一個住所。為了長久定居此地,即便我的要求不高,但希望至少能有個屋頂。


    畢竟被雨淋濕,全身會冷得打顫。我很不擅長應付那個。


    「屋頂啊。房屋……感覺無法靠我自己一個人做,但是隻有屋頂也……」


    這時剛好發現這空地中央有個可以坐的石頭,我在那裏坐下,開始動腦思考該怎麽辦。


    因為是一個人生活,所以不需要太過大型的家具,但是必須要有能遮蔽風、雨以及太陽的東西。


    首先果然是日照的防護。不管怎麽努力掙紮,終究還是敵不過酷熱。屢戰屢敗。


    既然這樣,果然需要某種程度的建材。搬運過來嗎?不不不,不可能。太辛苦了。可是,我討厭寒冷也討厭炎熱。


    就在我思索著種種事情時,突然注意到氣溫下降了許多。


    似乎不知不覺間已變成晚上了。


    在我思考事情時,總是會忘記時間的流逝。


    一直以來始終改不掉這個壞習慣。


    常常一迴過神來才發現已經過了好幾天。


    時間在自己意識到的感覺之外流逝,總讓人覺得彷佛隻有自己被世界遺漏一樣,我不太喜歡。


    不過,再怎麽說,我也已經不像以前那樣陷入思考後,等注意到時,世界幾乎全部改變那麽謗張了。


    不過一直煩惱著住處的問題,事情也不會有進展。


    如果可以,當然極力希望避免,不過看來除了自己動手之外別無他法了。


    「看來隻能自己做了嗎……?」


    「做什麽?」


    當然是蓋房子啊。


    哎,也不需要蓋得多氣派,但至少要達到寬敞舒適的程度……


    想到這裏,我以驚人的氣勢從岩石上滾下來。


    我十分驚慌地抬頭一看,隻見我之前坐著的岩石旁邊,站著一名一頭白發的男子。年齡大約是人類的十六歲左右。


    外觀顯得有些肮髒,但看那服裝恐怕不是私人物品,大概是士兵之類的吧。


    不過,那種事怎樣都好。


    最重要的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居處竟然就這麽被人冒失地闖進,害我嚇了一大跳,而且還被看到我跌了個大跤的醜態,簡直讓人怒不可遏!


    「你……做好覺悟了吧?」


    我站起來,把手指關節弄得喀啦喀啦作響,對著男子做出恐嚇。


    我當然完全不打算使用發出聲響的手指。以物理角度來說,我脆弱得連人類的小孩都贏不了。


    「啊,嚇到你了?抱歉抱歉。哎呀,因為我看你好像很認真地在思考,結果突然間開始自言自語,覺得實在很有趣就忍不住……」


    麵對腦袋遲緩的男子的態度,我氣得緊握拳頭顫抖。當然我並不打算使用這個拳頭。


    「哪裏有趣了,別開玩笑!我現在可是為了在這建造自己的住所而拚命耶!趕快給我閃一邊去!」


    我怒吼大罵,不過即便麵對這樣的叫囂,男子臉上還是掛著溫和的笑容。


    「這樣啊這樣啊。建造住所啊~~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不嫌棄的話,我可以協助你任何事喔!」


    這家夥在說什麽莫名其妙的話?


    我剛剛是叫他「閃一邊去」吧?


    嗯,我的確是那麽說了沒錯,而且帶著很強烈約敵意。


    但是這個滿臉傻笑的家夥到底是怎麽迴事?真是難以理解。


    「別說傻話了。反正你一定有什麽不好的企圖吧?總之快點給我消失。」


    至今也有很多人像這樣說要提供我協助,但到頭來全都是企圖利用我的家夥。


    這家夥大概也是那種人吧。誰會相信這種人啊!


    「咦咦


    ?不不不,沒那迴事!雖然我確實想過如果能在附近看著你的話一定很開心,不過絕對沒有突然就想那些違背良心的事,那實在太……」


    男子說完這些話,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頭。


    這家夥搞什麽?是不是腦袋哪裏不太對勁啊?


    以這家夥的言行,如果是企圖害我,未免也太過笨拙了。還是他想藉此讓我掉以輕心?


    而且「想看著我」究竟是什麽意思?


    算了,不管那句話具有什麽含意,反正這家夥一定也像至今遇到的那些人類一樣,打算對我說些可疑的事吧。


    「我無法相信你。因為在這之前我一直被人們欺騙,事到如今要我相信還比較奇怪吧。」


    「唔……那要怎麽做你才願意相信呢?隻要能幫上你的忙,我什麽都願意做。不需要迴報。不然從現在這個瞬間開始,你說什麽我都照辦。」


    男子這麽說,用鼻子「哼」了一聲。


    原本想迴他「是嗎?那麽你現在馬上給我消失」,但反正都這樣了,我想到一個更好的主意。


    嗯,雖然是有些壞心的想法,不過事情若進行順利,這家夥應該也會就此消失。


    「……你說什麽都願意做吧?」


    我小聲說道。


    「咦?當、當然啦!你願意相信我了嗎?」


    我不理會笑逐顏開的男子,走到適當的地方伸手指向地麵。


    「什麽?指著地麵是……」


    「在這裏蓋一間房子。」


    聽到我的話,男子臉上的笑容瞬間僵掉,然後開始冒出大量冷汗。


    「你沒聽見嗎?我叫你在這裏蓋一間房子。」


    照理說應該不可能沒聽見,不過我還是重複了一次。


    「我蓋!」


    「然後蓋好馬上離開。如果做不到,現在馬上……」


    「我就說要蓋了!」


    嗯,那種事當然不可能一個人辦到。等這家夥消失,我再自己慢慢……


    「……啊?」


    「你沒聽到嗎?我要蓋一問房子給你看!為了你,這點事算不了什麽!」


    語畢,男子露出笑容。


    不過他雖然滿臉笑容,但從現在仍不停冒汗的樣子來看,應該是相當逞強地說出剛剛那一番話吧。


    看樣子這家夥的腦袋真的不太對勁。


    一個人蓋房子?他知道那需要多少建材,耗費多少勞力嗎?


    基本上,這家夥具備那方麵的知識嗎?就算有好了,我還是完全無法理解他的書行舉止是怎麽迴事。


    ……不,他該不會隻是嘴巴上這麽說,實際上有什麽企圖吧?


    我帶著懷疑直盯著男子,隻見他突然不好意思地臉紅,搔了搔頭。


    這家夥隻要一害羞就會用右手搔頭呢。又增加了一項無意義的情報。


    「……那好,如果你有辦法就做給我看吧。這段期間我會監視你。」


    我語帶嘲諷地說道。隻要在一旁監視,他應該也無法搞什麽花樣。


    反正他應該半途就會放棄了吧。看著這家夥夾著尾巴逃走的模樣,倒也挺有趣的。


    「你、你願意看著我嗎……?」


    男子一邊說一邊露出非常開心的表情。


    老實說,對於這家夥屢次出現的難以理解發言,我漸漸覺得不太舒服了。


    無法理解。雖然考慮過幹脆窺視他的腦袋,不過要窺視本來就令人感到詭異的這家夥的腦袋,實在有些反感。


    「那麽,我會從明天起開始努力的!……呃,你叫什麽名字?」


    「你說名字?我沒有那種東西。」


    『名字。』


    人類在認識彼此時使用,是種類似記號的東西。


    人類給予出生的孩子具有含意的名字,而孩子一輩子都以那名字自稱。


    不過那是人類之間使用的東西,我與那種東西無緣。


    「是嗎?沒有名字啊……那麽就隻有我報上名字吧。我叫tsukihiko,請多多指教!」


    tsukihiko嗎?


    真是個笨蛋。就算報上名字,對我來說人類就是「人類」。


    除此之外什麽也不是。告訴我名字是想做些什麽呢?


    即使試著思考這些,但眼前的這名男子看起來似乎並沒有打算對我要求些什麽。


    真是令人不快的生物。


    不過,以「令人不快」或「無法理解」做為結束,實在令人有些不甘心。


    好吧。那麽我就來理解他的內心到底在想些什麽咀。


    「那麽可別逃走喔,『人類』。」


    聽我這麽說,tsukihiko雙眼沒有一絲陰霾,閃閃發光地迴答:「那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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