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再多的消息,就是袁文以諷刺的意味講述那對夫妻拿到賠款以後就花得幹幹淨淨,樊詩雨的喪葬事宜都是她的導師斐劍給負責的。


    可笑的是,她母親最後又因為沒錢治病了找到斐劍,希望他能借她點醫藥費。


    斐劍當然沒給,把人給轟出門去。


    當父母不用參加資格考試,真是個悲哀。


    熱點新聞算是壓下去了。


    可是盡管不是直接上了熱搜,樊詩雨拿下《拐賣》的女主角以後,同行相忌,她已經隱形之中就得罪了不少人。這些照片,能夠看到的人還是看到了,掀起了應有的水花。


    事情的熱度在下午急劇上升。


    裸貸本來就是當今社會一個帶有貶義色彩的詞語,當娛樂圈與果照與高利貸結合起來時,不得不說,會讓人產生豐富的遐想。


    盡管顧江不遺餘力地吩咐團隊給樊詩雨撤熱搜與通稿,可是事情還是跟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樊詩雨可能真的麻煩了。


    顧江也蹙起眉頭,“這事背後有人在操作,還是得搞清楚到底是誰,不然一邊撤一邊發,很麻煩。”


    喬菁菁敲了敲手指,驀地站了起來,“我去趟公司。”


    她彎下腰親了親安安嫩唿唿的小臉,“乖乖聽爸爸的話哈。”


    安安懵懂地看著她,顯然不知道她在說什麽。


    她先去天行找的袁文,袁文跟樊詩雨的經紀人馬成是老相識了,所以樊詩雨一出事,袁文也就有所耳聞。


    袁文狐疑地看著她,“你這麽關心樊詩雨幹嘛?你跟她很熟?”


    喬菁菁啞然,在旁人眼中,她跟樊詩雨確實隻是泛泛之交。畢竟除了在《碧海青天》裏的合作,兩人見麵的次數都少之又少。


    她笑了下,“我跟她是君子之交。”


    袁文半信半疑地看著她,最後還是沒有說什麽。


    她其實挺喜歡喬菁菁這種狀態的,喬菁菁被人算計過,被人黑過,但是她依然活得高高興興開開心心,從不因噎廢食,想對人好就對人好。


    正是因為這種性格,袁文從沒有放棄過她,反而同她成了莫逆之交,這在經紀人守則中是不能做的事。


    喬菁菁,她身上有一種奇異的光彩,哪怕是她最頹唐的時候,她都沒有給人帶來過負能量。


    樊詩雨的手機關機,微信扣扣上也找不到她,正好馬成也急著聯絡她,一行人最後一起出發。


    他們先來到了樊母看病的醫院,樊詩雨繼父並不在,隻有她母親跟樊詩雨請的護工在。


    喬菁菁問了樊母幾句話,樊母一臉茫然地看著她,顯然對於此事一無所知。


    喬菁菁對樊母沒有半點好感,從她前世今生對這人僅有的信息中可以推斷出,樊母這個人,愚昧,又唯夫是從。


    喬菁菁冷冷一笑,拿出手機在那些流傳的照片裏挑了最不露骨的甩在樊母的臉上,“你知道這是誰拍的嗎?”


    照片裏的樊詩雨正側對著鏡頭穿校服,陽光從她的臉上傾瀉而下,顯得無比幹淨又美好。


    但是這張照片背後的意圖,偏偏又是齷蹉無比的。


    喬菁菁不待她迴話,就滿含惡意地看著她,“對,就是你那個好老公。”


    她鄙夷地撇了撇嘴,“你真的不配做個母親。”


    喬菁菁也不管樊母臉上變幻的神情,高傲地踩著高跟鞋噔噔噔遠去。


    袁文不認同地跟在她後麵,“你這樣對待一個癌症病人做什麽?”


    喬菁菁頭也不迴,“我說錯了?人是要對自己跟自己的孩子負責的,她嫁人之前不肯擦亮眼睛,自己女兒遇上這麽一個爛人還不知道,她就活該好好受著!”


    袁文並不清楚那些果照的來龍去脈,“此話怎講?”


    馬成擺擺手,示意不要再提,但是從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顯然也是讚同喬菁菁對於樊母的評價。


    如果說是以前,喬菁菁不見得有這麽憤怒。可是做了母親以後,她就真的對這些不負責任的母親暴躁起來了。


    樊詩雨那個繼父那麽惡心,她就不相信樊母跟他在同一個屋簷下生活那麽多年,會一點也沒感受出來!


    尤其是想到樊母前世拿樊詩雨的死亡作為謀財的利器,喬菁菁就更加憤怒!


    他們緊接著又去了天行安排給樊詩雨的公寓,馬成使勁地敲了很久的門,裏麵還是沒有半點動靜。


    他聳聳肩,“我早上來過一迴,裏麵沒人在,估計現在還沒有迴來吧。”


    袁文又找到物業電話打過去,物業那邊說樊詩雨的車一直沒有開迴來,估計還在外麵。


    馬成急火攻心,當下就要去下一個地方繼續找。


    喬菁菁卻伸手攔住了他,“裏麵有人。”


    袁文跟馬成都錯愕地看著她,馬成更是把耳朵貼到了門上,“沒聽見有動靜啊。”


    但是喬菁菁的耳力又豈是他們可比的。


    喬菁菁靜下心來,仔細聽了會,就聽到裏麵有一道淺淺的唿吸聲,若有若無,顯然並不均勻。


    盡管她生下孩子以後聽力又上了一層樓,可要不是因為前世樊詩雨出事,所以現在她更是小心以待,說不定還真的會漏過去。


    “裏麵真的有人。”她皺了皺眉。


    馬成愣了愣,把門懟得山響,裏麵還是沒有一絲動靜。


    但是懷疑喬菁菁顯然也不好,他有些茫然,“該不會是出事了吧。”


    喬菁菁聽到出事這字心裏就一咯噔,當下冷喝道:“讓開。”


    馬成手忙腳亂地在撥電話,“公司有一把備用鑰匙,我叫助理送過來。”


    他話音未落,就看見麵無表情的喬菁菁飛起一腳,重重地踹在鋁合金大門上……


    臥槽,鋁合金大門上的門框瞬間鬆動起來,喬菁菁也不耽擱,緊接著又飛起一腳,徹底讓門跟門框分家。


    哐地重重一聲山響,鋁合金大門砸在地磚上,把地磚都砸出了幾道縫隙。


    ……


    尼瑪。


    袁文跟馬成對視了一眼,心裏千萬匹羊駝奔騰而過。


    馬成:“她吃菠菜長大的?”


    袁文:“……”


    門都被踹開了,喬菁菁一馬當先就跑進去,袁文兩人也跟著進去。


    整個公寓裏最為引人注目的還是那麵巧克力糖紙糊成的牆,喬菁菁隻掃了一眼,徑直跑到唿吸聲所在的地方。


    袁文跟在後麵不住發出陣陣驚歎,忍不住感慨,“這得吃了多少巧克力,馬成你也不管管她。”


    馬成是既鬱悶又驕傲,“管不到,她吃再多也不會胖。”


    不會胖的身材,袁文承認自己確實有點眼紅了。


    喬菁菁站在房門緊閉的臥室門口,使勁敲了敲門,裏麵還是沒有人在。


    她又如法炮製,直接把門踹開,不過這次沒讓門跟門框分家,隻是把門鎖給踹爛了。


    門一開,裏麵的景象就一覽無餘。


    馬成手捂著胸膛白眼一翻,差點沒被嚇得直接背過氣去。


    第74章 離婚


    臥室裏的窗簾拉得嚴嚴實實, 密不透光。


    他們過了好一會兒才適應了房間裏昏暗的光線, 房間裏的景象也清晰地映入眼簾。


    馬成抽了抽嘴角, 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袁文也呆住了,不懷好意地用胳膊肘子懟了下馬成, “你這經紀人都不給她請個保姆?”


    房間很亂, 不,已經不能夠用亂這個字來形容了。


    見過垃圾山嗎?


    眼前就是,房間裏到處都堆滿了亂七八糟的雜物, 有衣服鞋襪,也有海報紙巾, 穿過的沒穿過的,用過的沒用過的, 全都亂七八糟地堆在一起, 隻有中央那個大圓床是幹幹淨淨的。


    簡直沒有下腳的地方,地上全是巧克力糖紙跟薯片等膨化食品的包裝袋。


    床頭櫃上亂七八糟地倒著幾瓶喝幹了的紅酒,旁邊散落了幾個小藥瓶。


    而樊詩雨,正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個大蠶蛹,倒在柔軟的枕頭間睡得不知今夕何夕。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香醇的酒氣。


    馬成捂著胸口覺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好, 很好!敢情是喝醉了啊!”


    他跟袁文都放下了提著的那顆心, 很無語。


    樊詩雨在外麵明明是個愛幹淨的姑娘,怎麽在家就搞成這個樣子?公寓裏除了這間臥室,其他的地方也都一塵不染的,可卻偏偏睡覺的地方弄得跟個豬窩似的。


    他們無奈地對視了一眼, 總算放下心來。


    喬菁菁卻仍舊皺著眉頭,緊緊地盯著床上的人。


    這唿吸,是不是有些淺了?


    她快步走過去,先走到床頭櫃那邊,拿起紅酒瓶對著瓶口嗅了嗅,沒有奇怪的味道,這紅酒也是正宗的,應該沒有多大問題。


    喬菁菁的眼神落到四處散落的小藥瓶上——“三唑侖片”。


    好巧不巧的是,她恰好就認識這一味處方藥,醫生以前給她開過。


    喬菁菁心一提,頓時不敢再怠慢,順手端起床頭櫃上那個玻璃杯,裏麵滿滿一杯都是清水,她端起來嗅了嗅,確定裏麵沒有別的味道。


    她口袋裏現在就隨身攜帶著一瓶靈露,喬菁菁不動聲色地把瓶子取出來,悄悄滴了幾滴進去,然後端起玻璃杯,把睡著昏沉的樊詩雨扶起來,喂她喝下去。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做完這些事,樊詩雨都喂進一大杯水了,門口那兩人硬是沒有反應過來,喬菁菁這才轉過頭去,“快打120.”


    馬成覺得自己今天這心就跟做雲霄飛車一樣,大起大落到不可思議的地步。


    他見喬菁菁這樣嚴肅,不禁有些結巴,“怎、怎麽了?”


    喬菁菁抬起樊詩雨的脖子,把杯子放迴原處,“紅酒跟安眠藥一起吃,這是不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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