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這個家夥就是其中的佼佼者,除了天賦的土行能力之外,還變異出了空間之力。


    這一露頭,張嘴就是一道烏光砸過來。離得太近,躲也不及躲,靈舟結結實實挨了一記,靈光一陣顫抖。


    還不及恢複,第二記又砸了過來。


    好在這時靈舟的速度也恢複了,迅速向上鑽去。


    阿無既然不用專心準備發動天賦,也就騰出精神攻擊。方漓控製靈舟,他選擇攻擊時機,雖未練習過,倒也十分默契。


    方漓的打算是往上跑,隻要脫離土地就安全了。


    但有空間之力的地龍顯然腦子也比同類的地蚓聰明,它不急著追,失去視力的雙眼眨巴兩下,就再度使出了空間之力。


    往上跑得正歡的方漓:“……”


    上不去了。


    “作弊啊。”她充滿怨念地嘀咕。


    以前都是他們仗著阿無的空間天賦作弊,現在輪到他們被作弊了,還是在人家的主場。


    真是天道好輪迴。


    沒得想了,隻好戰鬥了。


    “放棄靈舟吧。”阿無說。靈舟雖然防禦強一點,在土層中行動也更快,但是攻擊方式太單一,還不如棄舟,以方漓元嬰期劍修的實力加上他,比靈舟的攻擊力強得多。


    “嗯。”方漓也正這樣想。


    二人才一棄舟,地龍的攻擊又至,這迴是土壤突然壓緊,不過這對他們來說反而容易解決,快速換了個位置就是了。


    可能見這招無效,地龍又使出一招,土壤中突起石刺。然而二人均有護身法器,甚至不用動手防禦就輕鬆應對。


    地龍大概也發現隻有噴吐靈力形成的烏光彈才有殺傷力,之後這些小花招就不再用了,一道接一道飽含了土行靈氣的靈力彈向他們砸了過來。


    這地龍的攻擊方式,還真是單一。隻是靈力彈從土壤中襲來,稍不留神漏了過去就是大患,二人也不敢放鬆警惕。


    方漓用不上三劍,隻取了用得順手攻擊力也最強的冬雪劍,一劍劍向地龍砍去。


    劍意引動霜雪,生活在地底的地龍可能從來沒經曆過這樣的寒氣,動作有些遲緩。


    但它這龐大的身軀,有沒有遲緩區別也不大,而一身表皮更是堅逾精鋼,方漓這等境界,連連砍上去竟連一絲痕跡也沒出現。


    方漓心中微焦,現在跟這地龍耗著看似無事,但地形萬一再變,他們可耗不起。


    此時她為了攻擊地龍,已繞到了它的身側,而阿無還在它的前方吸引著攻擊。


    所以聲音傳過來有點延遲,她隻聽阿無說了句:“繼續用冬雪。”就沒了下文,想是阿無躲避地龍攻擊顧不上說話。


    既然阿無說了,方漓也不再多想,盯準了一處全力揮劍。


    不知過了多久,那表皮上終於出現一絲紅痕,方漓一喜,正要再加把力,卻被拉住了。


    阿無不知什麽時候繞了過來,朝她微微一笑:“我們快走吧。”


    “什麽?”方漓定神一看,那地龍早就不動彈了,難怪她專心致誌地砍了半天,都沒怎麽挪動地方。


    她又驚又喜:“你現在這麽厲害,一個人就把它弄死了?”


    阿無悶笑著也不急著解釋,催她把收起的靈舟拿出,上靈舟一路衝出地麵,正要說話,地麵忽然炸開,一個碩大的腦袋探了出來,隨即是身子長長地探出地麵。


    方漓一個疾飛,才沒被咬住,飛遠了才心有餘悸地拍拍胸口:“原來沒死啊。”


    “嗯。你用冬雪攻擊,劍意引動寒霜,我看它動作就遲緩下來,猜想它也會冬眠,所以讓你繼續用冬雪劍攻擊試一試。”阿無也十分僥幸,他蒙對了。


    地龍雖然對寒冷的抗性比一般的地蚓強,但終究有限度,在方漓持之以恆的攻擊下,終於僵住了。


    其實阿無也不知道它是被凍僵了還是冬眠,總之不動了,那還不快跑麽。


    也幸好跑得快,差一點就被追上了啊。


    “所以說,也不能倚仗你的天賦能力就無所顧忌,對吧?”方漓總結著經驗,把那個土行靈物拿出來看。


    它可能隻能影響土壤,現在拿出來,並不對周圍空氣產生什麽作用,靈舟飛得很穩當。


    現在的它,黑漆漆,靈氣微弱,毫不起眼,就像個小石塊一樣。但靈力探入就會發現,它和木晶一樣,完全擔得起靈力核心的作用。


    欣賞了一陣,再度收好,方漓又想起一事,笑道:“都說修真之路是逆天而行,勇猛精進才是正道。我每次都不想冒險,仗著你的天賦才敢一探究竟,是不是膽子太小了?”


    “是因為牽念太多,所以不敢勇猛啊。”阿無拉過她的手,合掌蓋住,看著她的眼睛說道。


    “我也是一樣。我珍惜的的性命,珍惜□□時光,珍惜我在無離界打下的基業,珍惜我來之不易的父母與兄弟。珍惜……”


    方漓臉上微紅,心中微甜,果然聽見阿無的聲音轉低,輕輕地在耳邊縈繞:“珍惜和阿漓未來的大把時光。什麽勇猛精進逆天而行,那不是我想要的。”


    我也是。方漓想。我也是這樣的。


    盡管離開家鄉時她一無所有,但她還有對未來的憧憬。她想看一看母親的家鄉,想過上好日子,想穿一穿從沒穿過的新衣服。她舍不得死。


    要不是對徐山派真的厭惡,她又哪會一頭撞進元山。


    進入仙門,她珍惜的就更多了。她可以不怕難不怕苦,卻不能不怕死。


    如果未來心劫難過,那她也認了,她就是從凡人中來的小女子,珍惜當下珍惜眼前人才是她認可的人生道理。


    正想著,頰邊氣息漸重,卻是阿無情不自禁,慢慢湊了過來。


    方漓心中一動,原是有些惡作劇地要躲開,卻裝作不知,低頭沉思,端看阿無如何。


    阿無卻是真的情難自禁,到湊得近了,又怕褻瀆了心中珍愛之人,半晌才鼓足勇氣,快速碰了一下坐直了身子,心口怦怦直跳,偷眼去看阿漓。


    方漓保持低頭的姿勢半晌才慢慢抬起頭來,抿著唇看不出喜怒。


    阿無又是鬆了口氣又不知從何而來的失望,正要說話,方漓憋不住了,噗地笑出來,直伏在控製中樞上。若非靈舟控製要用靈力驅動,這下兩人怕是要在空中翻滾幾周才穩得住。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方漓笑得話也說不清了。


    她真不是故意破壞氣氛,實是她等了半晌,阿無的氣息拂在臉上,癢癢的,她早就想笑了。


    硬是忍了這半天,已是不易。


    偏生阿無還像做賊一樣,快快地在她臉上啄了一下就閃開,好像這樣就不會被發現一樣。


    搞什麽呀,光是他在那猶豫來猶豫去的時候,就能發現一百遍了好嗎?


    第114章 首飾


    方漓還沒笑夠,忽然被阿無扳住肩,看了過來。


    阿無沒笑,也沒躲閃,直直地看向她,看得她有點心虛。


    “我不笑啦。”她囁嚅著,怕阿無不開心。


    阿無卻少有地沒注意到她的神色,隻專注地盯著她看,腦中不斷地想起一幅幅驚鴻一見的畫麵。


    那都是前些時日與阿漓在凡俗世間走訪時,不經意間看到……那種圖畫。


    既然是合歡宗治下的國度,民風其實是很放得開的。真被選上的少男少女在被帶走前反而守得嚴,其他人,私奔野/合的也不少。


    至於學堂裏學的那些個圖畫,民間自然也不會少,精致是不夠精致,能用就行。


    在民間行走,免不了就在人家看到那麽一兩眼。一開始兩人不免臉紅心跳,看多了也就淡定了,隻當沒見就是。


    ……可還真沒法當作沒看見過。


    比如阿無此時,滿腦子都是一幅圖上男女二人相擁而吻的景象。


    不是阿漓捉弄他時在頰上的輕輕一點,也不是他剛才做賊一樣的碰觸,而是……


    方漓下意識伸出雙手,抵在阿無胸前,卻沒用力推拒。她好像知道阿無想做什麽,又好像不知道。


    阿無越靠越近,黑黝黝的眼睛仿佛一潭水,深得不見底,她看見了自己的倒影在裏麵蕩漾,這讓她有些心亂,也有些沉醉。


    醉得讓她失神,直到阿無的唇含住了她的。


    方漓的眼睛睜大了,和阿無在近距離對視。


    阿無心裏覺得有點怪怪的,但是也隻能硬著頭皮繼續。他決定把眼睛閉上,然後專心品嚐。


    阿漓的唇有微微的濕意。她不喜塗口脂胭脂,因此清爽怡人,隻有放在一邊的蜜茶的甜美滋味殘留。


    阿無本來隻是想學著那圖上的樣子,接下來就不知道該怎麽做了。這時卻鬼使神差地舔了舔,又舔了舔。


    然後……他好像碰著了阿漓的舌尖?


    這下兩人觸電似地分開了,阿漓臉上酡紅,受了驚嚇般地卷著舌頭,縮起身子,眼睛仍睜得大大的,卻似要滴下水來。


    阿無其實腦子已經一片混亂了,下意識地冒出一句:“阿漓,似乎你應該閉上眼睛。”


    那畫上的兩人可不都是閉上眼的。


    方漓不知飄到何處的神魂這時才落迴身子,下意識抹了抹嘴,喃喃道:“你……你欺負人。”


    “不是,我……”阿無想辯解兩句,他是學著那畫上的樣子,不是欺負人。


    可是到底沒敢說。他突然想起來,阿漓每次都推開他或者捂住他眼睛不給他看的。


    要是說了,阿漓會不會更生氣?


    可他現在也不是那個呆呆的阿無了,他分明就覺得阿漓的樣子,沒有在生氣。


    一個怔住了,一個是羞是惱還沒拿定主意,氣氛倒一時尷尬起來。


    驀然,靈舟一震,兩人驚醒過來,忙察看外間,隻見一艘靈舟歪斜著停下來,正是剛剛撞上了那艘。


    “對麵的師兄師姐真是抱歉,逃得太急,不小心撞上二位,若有損傷,定當賠償。”


    對麵傳來清朗而滿是歉意,仔細聽似乎還帶著點不好意思的聲音。


    方漓自然是要迴應的,剛說了一個字,便覺得嗓子啞得厲害,咳了幾聲才繼續道:“無事。這裏地形變動激烈,要多加小心才是。”


    “是了,我才停下靈舟準備出去尋寶,旁邊的高山就突然砸了下來,嚇得我直接掉頭就跑。”


    對麵笑著說了自己的糗事,順帶介紹了自己,他是清羽派的人。


    “我以為隻有我們提前進來,原來你們清羽派也來人了?”方漓不免有些好奇。


    “是啊。原本還有半年,但不知為何,門中突然決定提前了,我正好無事,又沒閉關,就抓了我的差。”對方聽起來還有點小鬱悶。


    方漓怔了怔,再一想對方門派,明白了。


    八成是那位清羽派的長老琢磨來琢磨去,覺得天璿宗提前行動必然有詐,說不定有什麽□□消息,不肯讓自家白白失了機會,待他們一離開就通知了本門,也提前組織了人手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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