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李郜白心急如焚，身形一閃穿牆而過。葉長安緊跟其後，穿過一層層牆壁直接到了主臥，隻見月色慘淡映照著屋內劍拔弩張的一幕。
五十歲的中年男人昏倒在地上，厲鬼化的婉婉長發如蛇揮舞在半空，雙目血紅，一手掐住穿著單薄睡衣的年輕女人的脖子，硬生生把她從地上拎起來。
“永遠離開這個男人，否則，死！”
尖利混合著三重混響的聲音撕刮著耳膜，讓人難受的想吐。
葉長安眼尖看到她半個身體都在闖入別墅時被符咒所傷，流著黑色的靈脂，傷勢很重。
而她強撐著，厲內荏地威脅對方。
看到葉長安和李郜白的闖入，婉婉餘光掃了他們一眼，眼神帶煞。
“別過去”葉長安攔住焦急擔心的李郜白，既然已經到這個地步了，這時候去阻攔婉婉就浪費她的苦心了。
她還是掌握著分寸，沒有真的動殺心。
然而那個女人卻不懼威脅，她有種菟絲花一般我見猶憐的柔弱美感，被女鬼扼住喉嚨抓在半空，身形單薄的像張白紙，喘息艱難地吐字，苦笑連連，“女人啊，隻會想辦法對付女人。”
“你們難道看不出來，是這個男的硬是把我留在這裏的嗎。不然我早就走了。”
葉長安餘光一掃窗戶，結結實實的防護欄按著，連房門也是隻能從外麵打開的指紋鎖。
婉婉自然也看到了，稍有遲疑，繼而兇狠道，“那你現在就趕緊滾，永遠都別出現在這裏。”
女人長長的睫毛顫動，投在眼瞼處一小片陰影，黑發映襯下那張臉越發楚楚動人，“我可以保證離開，但你們能保證這男人不會再想辦法找我麽？畢竟我已經逃了兩三次了都被抓迴來。”
空氣忽然沉默。
尷尬了。
原本以為是小三纏著不放，結果發現君有意，妾無心。這女人還可能是無辜的受害者。
女人又道，“是他兒子叫你們來的吧。其實就算沒有我，也會再有小四小五。想一勞永逸，直接在男人身上想辦法才是。”
一指地上昏迷的中年男人，“你們可以廢了他或者殺了他，這樣他兒子就不用擔心自己失去繼承權了。”
婉婉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眼中紅光吞吐盯著男人，身上黑氣縈繞，竟是隱隱動了殺心。
“不行--”
“婉婉。”
李郜白的疾唿被一道冷清若水的嗓音打斷，唿喚仿佛驟然在耳邊炸響，頓時如冷水從頭之鍾澆下，腦海中一片空明。
葉長安飄然上前，輕輕按住婉婉的手，搖頭，“冷靜點，不要被她騙了。”抬眸，眼神如雪光驟亮直視女子，“據我所知，這李大富雖然外麵女人不斷，但於他來說最重要的是自己的事業和公司的繼承，因此這麽多年從未想過疏通精道留下另外的子嗣。”
“我本來以為是你的魅力征服了他，讓他愛你愛的要死要活，不惜囚禁你。現在看到真人我就知道了，為什麽你能夠辦到其他女人都做不到的事。”
女人眸光閃爍，葉長安似笑非笑，“內媚之術，練得不錯。”
李郜白十二萬分的詫異，“這女人居然也是修士？”
第46章
葉長安握著婉婉的手腕, 以輕柔而不容拒絕的力道拉下她的手，示意李郜白扶住對方。
李郜白會意, 迅速上前把婉婉扶到陰暗角落, 偷偷拿了兩顆葉長安特意給他祭煉的丹藥給婉婉吃。
輸人不能輸陣，再怎麽樣氣勢還是要擺出來的。
吃下丹藥後, 婉婉明顯好了很多, 身上被符咒割傷的地方也停止了流靈脂，黑氣縈繞著漸漸愈合。
她看著李郜白, 滿是歉意，“對不起白白, 讓你們操心了。”
李郜白瞪她, “為了個男人把自己折騰的差點魂飛魄散, 你也是厲害了。人鬼戀的下場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啊，”婉婉笑起來，翹起唇角帶著苦澀, 輕輕把腦袋靠在男生肩膀上，“但是有什麽辦法。”
富二代人不壞, 也並不是不學無術那種吃喝嫖賭五毒俱全的家夥，笨了點，不太上進, 但是沒有壞心眼。不然也不會拜托他們群鬼讓小三離開，而不是直接害死她一了百了了。
她剛開始隻想逗個樂子，冷不防鑽出來嚇唬對方，笑嘻嘻看他嚇的四仰八叉的樣子。
可後來, 不知不覺心動了，她有什麽辦法
。
“哎”李郜白歎氣，寬慰地拍拍她肩膀。
做電台久了，人間百態見太多，大部分糾葛都來源於“情”一字。
旁邊，小憐捂著脖子跪坐在地上，葉長安扣指檢查在虛虛沿著她身體遊走一遍，“精竅都打通了，練氣二層。還好發現得早，再過一斷時間這男人都要被你吸幹了。”
小憐淚盈於睫仰頭望著葉長安，脖頸纖長雪白，柔弱又可憐，“你說的什麽，我不知道。”
葉長安莞爾，“雙修之術本來是結為修士的道侶修行的其中一種法術，可以在歡好中提升彼此修為。然而總有些心術不正的邪修，從雙修之術中提煉邪法，他們拿其他修士當爐鼎，采陰補陽，以損耗爐鼎的修為和性命來提升自己的修為。”
她低頭，清麗的臉龐在月色下寶相莊嚴，“我不知道你從哪裏得到爐鼎之術的傳承，亦或者你是邪修門派的傳承。既沒鬧出人命，我就留你一命。”
她舉起手，瑩白如玉的手指間電光閃爍，“隻是廢掉你的修為和丹田，讓你不能再作惡。”
誰料柔弱的女人忽然激烈反抗起來，尖叫連連，雙手撐在身體後迅速後退，“不要！”
葉長安搖搖頭，一哂，“執迷不悟。”爐鼎之道，傷人傷己。用爐鼎之法修煉的邪修，前期看著修煉容易進展迅速，到後期則會失去理智荒淫無度。
她曾經掩藏修為在人間行走時，被一個叫做合歡宗的門派的弟子以為是凡人擄去想獻給他們掌門當爐鼎，當時進到門內，混亂的情況簡直讓人大開眼界。
也幸好那時她三觀基本成型，沒被合歡宗的掌門騙去，反倒是把這門派滅了個幹淨。那些被擄去當爐鼎的凡人女子恢複神智後，大多自覺無顏迴家而自戕身亡。
少數幾個性格堅韌的活下來，央求她尋個去處。她便把他們送到有交情的門派那裏讓他們當個外門弟子，不過她們被傷了根基，沒幾年也就去了。
因此對於這門邪術，葉長安可謂深惡痛絕。
小憐一張臉布滿淚痕，衝著葉長安聲嘶力竭哭喊，“當初他逼著我學習媚術的時候沒問過我願不願意，現在我想修行、想成為修士，你又要斷絕我唯一的生路！修士就能夠隨意生殺奪於剝奪別人的命運？我恨你們！！”
話音剛落，屋內三人的目光都落到她身上，葉長安施施然攏著袖子，笑了，“有意思。”
閑庭信步般走到瑟縮著的女子身前，蹲下來抬起她的下巴，溫柔道，“是誰逼迫你的？說出來，要是你是受害者，我給你做主。”
“你--”小憐咬咬唇，想反問你以為你是誰，可是話語即將脫口而出的時候，看到葉長安的容貌。
月色下，美人如花隔雲端。她的眼神是悲憫而溫柔的，就好像她遭遇多大的不幸，她也能替她討迴公道。
她從來沒被這樣的眼神看過。他們都叫她怪物。
鼻翼一酸，小憐強忍著淚，“是羅雲浩。”
見房內兩人一鬼都沒有一點反應，她補充了句，“就是雲豐地產的老板。”
說名字幾人都不認識，而說到雲豐地產，李郜白詫異，“居然是那家夥？！”
葉長安微微一笑，“老熟人了。”
原來竟然是當初要強拆李郜白家房子的地產商。
李郜白道，“不對啊，如果那家夥是修士，當初怎麽找了淩山派的那個張天師出來對付我們？”
結果被葉長安打的滿地找牙，最後被望海真人以此做筏子給滅了滿派。
小憐搖頭，“我也不是太清楚。羅雲浩有個從來不離手的玉扳指，業界還傳聞他就是靠這東西而白手起家的。我那時候缺錢就跟了他，無意看過他在和玉扳指說話，還從裏麵取出過東西。”
“我練的這媚術，也是他給我逼著我練的。等我會了之後就把我送給了這老家夥。我逃了幾次又被抓迴來，索性狠心想吸幹他，這樣我就自由了。”
李郜白看向葉長安，“羅雲浩有隨身空間？”
葉長安若有所思，“說不定是繼承了傳承。”
“哎呀”一所公寓內，年輕的女孩不小心摔破了從小佩戴的玉佩的一角，去撿的時候被碎片劃破了手，血液滴落到玉佩上眨眼被吸收。
女孩嚇了一跳，隨即發現自己來到了室外桃源！
左顧右盼，驚喜又茫然，“這是哪裏？”
“我跟你說過，元嬰真君能夠煉化識海，自成小乾坤。如果飛升或者隕落，小乾坤則可遺留給後人，被稱為秘境。”
“這東西做的不錯，便宜點賣給我唄。”逛地攤的男生無意看到個仿古掛件覺得挺喜歡，軟磨硬泡攤主便宜點賣給了他，拿著就喜滋滋地戴上。而到了夜間，他做夢竟然夢到掛件裏鑽出個白發蒼蒼的老者，“老朽已在這裏靜待千年，等候有緣人能夠繼承我的衣缽。”
男生驚呆了，“這是做夢吧！”
“並非做夢，待老朽為你細細解釋一番你就明白了。”
“元嬰者，即使肉體死亡，隻要嬰胎一息尚存，倘若把握住了機緣也能奪舍重修。”
豪華的別墅內，一身貂裘的高大男人看著鏡中的自己，不屑而輕蔑，“雙靈根？這身體也太廢了。”
閉眼唿吸了口氣，倏地皺眉，“千年後這人間怎地靈氣稀薄到如此地步。”
——
葉長安垂眸，眼中暗光流淌，“什麽魑魅魍魎都會出來。”
隨著靈氣日漸複蘇，眾多古修留下的傳承，就跟羅雲浩意外得到的玉扳指一樣，重見了天日。
這裏麵自然有大能者遺留的傳承，也有暗中等待複生的邪修。
如果在末法時代，他們還成不了什麽氣候。而如今，這些得到傳承的人起步比普通人更早，待靈氣全麵複蘇之時，修為自然越發出眾。
是敵是友，尚不明確。如果其中有兩三曾經死在她手下的敵人，那就更有意思了。
葉長安站起來，“多謝你提供的消息。你如果想修煉我可以給你更好的法訣。你現在這門功法對自己不好，修行久了會失去理智荒淫無度，女孩子還是要愛惜自己。”
手中光球乍現，被她隨手擲出，“轟隆”一聲巨響房門被炸開。
葉長安朝小憐舉起手，“我會廢掉你的修為，給你《渡人經》。你就可以離開這裏了。”
小憐一僵，彎起嘴角想笑，眼淚簌簌而落。她撈起長袖，露出傷痕累累的胳膊，“謝謝你肯為我著想。”
“這麽久了，家裏人把我當賺錢的工具，羅雲浩不把我當人對待，李大富更是個畜生。結果素味平生的你還願意給我重來一次的機會。”
李郜白和婉婉都露出不忍神情，她身上縱橫交錯的傷口顯示著曾經遭受的虐待。
小憐抹了下淚，端端正正跪坐在地，朝葉長安道，“來吧。那門內媚的功法我也不會再煉了。”
葉長安散發著幽光的手，輕輕按到她的天靈蓋之上，“有點痛，忍著點。”
小憐含淚搖頭，“告訴你個秘密。其實我是天生的無痛症患者。”
葉長安頓住，聽到女生說，“我從小就沒有痛覺，這是一種極其罕見的基因缺陷引起的病症。”
“不知道痛，所以打我也好我都不會有任何感覺。父母和周圍的人都認為我是怪物。我用了很長的時間偽裝成普通人，羅雲浩虐傷我的時候，我演的他都看不出來我有病。”
她望著葉長安，眼中淚光閃爍，“所以我想修煉，如果能夠恢複正常的話，是不是就能感知到痛覺是什麽滋味了？”
五十歲的中年男人昏倒在地上，厲鬼化的婉婉長發如蛇揮舞在半空，雙目血紅，一手掐住穿著單薄睡衣的年輕女人的脖子，硬生生把她從地上拎起來。
“永遠離開這個男人，否則，死！”
尖利混合著三重混響的聲音撕刮著耳膜，讓人難受的想吐。
葉長安眼尖看到她半個身體都在闖入別墅時被符咒所傷，流著黑色的靈脂，傷勢很重。
而她強撐著，厲內荏地威脅對方。
看到葉長安和李郜白的闖入，婉婉餘光掃了他們一眼，眼神帶煞。
“別過去”葉長安攔住焦急擔心的李郜白，既然已經到這個地步了，這時候去阻攔婉婉就浪費她的苦心了。
她還是掌握著分寸，沒有真的動殺心。
然而那個女人卻不懼威脅，她有種菟絲花一般我見猶憐的柔弱美感，被女鬼扼住喉嚨抓在半空，身形單薄的像張白紙，喘息艱難地吐字，苦笑連連，“女人啊，隻會想辦法對付女人。”
“你們難道看不出來，是這個男的硬是把我留在這裏的嗎。不然我早就走了。”
葉長安餘光一掃窗戶，結結實實的防護欄按著，連房門也是隻能從外麵打開的指紋鎖。
婉婉自然也看到了，稍有遲疑，繼而兇狠道，“那你現在就趕緊滾，永遠都別出現在這裏。”
女人長長的睫毛顫動，投在眼瞼處一小片陰影，黑發映襯下那張臉越發楚楚動人，“我可以保證離開，但你們能保證這男人不會再想辦法找我麽？畢竟我已經逃了兩三次了都被抓迴來。”
空氣忽然沉默。
尷尬了。
原本以為是小三纏著不放，結果發現君有意，妾無心。這女人還可能是無辜的受害者。
女人又道，“是他兒子叫你們來的吧。其實就算沒有我，也會再有小四小五。想一勞永逸，直接在男人身上想辦法才是。”
一指地上昏迷的中年男人，“你們可以廢了他或者殺了他，這樣他兒子就不用擔心自己失去繼承權了。”
婉婉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眼中紅光吞吐盯著男人，身上黑氣縈繞，竟是隱隱動了殺心。
“不行--”
“婉婉。”
李郜白的疾唿被一道冷清若水的嗓音打斷，唿喚仿佛驟然在耳邊炸響，頓時如冷水從頭之鍾澆下，腦海中一片空明。
葉長安飄然上前，輕輕按住婉婉的手，搖頭，“冷靜點，不要被她騙了。”抬眸，眼神如雪光驟亮直視女子，“據我所知，這李大富雖然外麵女人不斷，但於他來說最重要的是自己的事業和公司的繼承，因此這麽多年從未想過疏通精道留下另外的子嗣。”
“我本來以為是你的魅力征服了他，讓他愛你愛的要死要活，不惜囚禁你。現在看到真人我就知道了，為什麽你能夠辦到其他女人都做不到的事。”
女人眸光閃爍，葉長安似笑非笑，“內媚之術，練得不錯。”
李郜白十二萬分的詫異，“這女人居然也是修士？”
第46章
葉長安握著婉婉的手腕, 以輕柔而不容拒絕的力道拉下她的手，示意李郜白扶住對方。
李郜白會意, 迅速上前把婉婉扶到陰暗角落, 偷偷拿了兩顆葉長安特意給他祭煉的丹藥給婉婉吃。
輸人不能輸陣，再怎麽樣氣勢還是要擺出來的。
吃下丹藥後, 婉婉明顯好了很多, 身上被符咒割傷的地方也停止了流靈脂，黑氣縈繞著漸漸愈合。
她看著李郜白, 滿是歉意，“對不起白白, 讓你們操心了。”
李郜白瞪她, “為了個男人把自己折騰的差點魂飛魄散, 你也是厲害了。人鬼戀的下場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知道啊，”婉婉笑起來，翹起唇角帶著苦澀, 輕輕把腦袋靠在男生肩膀上，“但是有什麽辦法。”
富二代人不壞, 也並不是不學無術那種吃喝嫖賭五毒俱全的家夥，笨了點，不太上進, 但是沒有壞心眼。不然也不會拜托他們群鬼讓小三離開，而不是直接害死她一了百了了。
她剛開始隻想逗個樂子，冷不防鑽出來嚇唬對方，笑嘻嘻看他嚇的四仰八叉的樣子。
可後來, 不知不覺心動了，她有什麽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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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李郜白歎氣，寬慰地拍拍她肩膀。
做電台久了，人間百態見太多，大部分糾葛都來源於“情”一字。
旁邊，小憐捂著脖子跪坐在地上，葉長安扣指檢查在虛虛沿著她身體遊走一遍，“精竅都打通了，練氣二層。還好發現得早，再過一斷時間這男人都要被你吸幹了。”
小憐淚盈於睫仰頭望著葉長安，脖頸纖長雪白，柔弱又可憐，“你說的什麽，我不知道。”
葉長安莞爾，“雙修之術本來是結為修士的道侶修行的其中一種法術，可以在歡好中提升彼此修為。然而總有些心術不正的邪修，從雙修之術中提煉邪法，他們拿其他修士當爐鼎，采陰補陽，以損耗爐鼎的修為和性命來提升自己的修為。”
她低頭，清麗的臉龐在月色下寶相莊嚴，“我不知道你從哪裏得到爐鼎之術的傳承，亦或者你是邪修門派的傳承。既沒鬧出人命，我就留你一命。”
她舉起手，瑩白如玉的手指間電光閃爍，“隻是廢掉你的修為和丹田，讓你不能再作惡。”
誰料柔弱的女人忽然激烈反抗起來，尖叫連連，雙手撐在身體後迅速後退，“不要！”
葉長安搖搖頭，一哂，“執迷不悟。”爐鼎之道，傷人傷己。用爐鼎之法修煉的邪修，前期看著修煉容易進展迅速，到後期則會失去理智荒淫無度。
她曾經掩藏修為在人間行走時，被一個叫做合歡宗的門派的弟子以為是凡人擄去想獻給他們掌門當爐鼎，當時進到門內，混亂的情況簡直讓人大開眼界。
也幸好那時她三觀基本成型，沒被合歡宗的掌門騙去，反倒是把這門派滅了個幹淨。那些被擄去當爐鼎的凡人女子恢複神智後，大多自覺無顏迴家而自戕身亡。
少數幾個性格堅韌的活下來，央求她尋個去處。她便把他們送到有交情的門派那裏讓他們當個外門弟子，不過她們被傷了根基，沒幾年也就去了。
因此對於這門邪術，葉長安可謂深惡痛絕。
小憐一張臉布滿淚痕，衝著葉長安聲嘶力竭哭喊，“當初他逼著我學習媚術的時候沒問過我願不願意，現在我想修行、想成為修士，你又要斷絕我唯一的生路！修士就能夠隨意生殺奪於剝奪別人的命運？我恨你們！！”
話音剛落，屋內三人的目光都落到她身上，葉長安施施然攏著袖子，笑了，“有意思。”
閑庭信步般走到瑟縮著的女子身前，蹲下來抬起她的下巴，溫柔道，“是誰逼迫你的？說出來，要是你是受害者，我給你做主。”
“你--”小憐咬咬唇，想反問你以為你是誰，可是話語即將脫口而出的時候，看到葉長安的容貌。
月色下，美人如花隔雲端。她的眼神是悲憫而溫柔的，就好像她遭遇多大的不幸，她也能替她討迴公道。
她從來沒被這樣的眼神看過。他們都叫她怪物。
鼻翼一酸，小憐強忍著淚，“是羅雲浩。”
見房內兩人一鬼都沒有一點反應，她補充了句，“就是雲豐地產的老板。”
說名字幾人都不認識，而說到雲豐地產，李郜白詫異，“居然是那家夥？！”
葉長安微微一笑，“老熟人了。”
原來竟然是當初要強拆李郜白家房子的地產商。
李郜白道，“不對啊，如果那家夥是修士，當初怎麽找了淩山派的那個張天師出來對付我們？”
結果被葉長安打的滿地找牙，最後被望海真人以此做筏子給滅了滿派。
小憐搖頭，“我也不是太清楚。羅雲浩有個從來不離手的玉扳指，業界還傳聞他就是靠這東西而白手起家的。我那時候缺錢就跟了他，無意看過他在和玉扳指說話，還從裏麵取出過東西。”
“我練的這媚術，也是他給我逼著我練的。等我會了之後就把我送給了這老家夥。我逃了幾次又被抓迴來，索性狠心想吸幹他，這樣我就自由了。”
李郜白看向葉長安，“羅雲浩有隨身空間？”
葉長安若有所思，“說不定是繼承了傳承。”
“哎呀”一所公寓內，年輕的女孩不小心摔破了從小佩戴的玉佩的一角，去撿的時候被碎片劃破了手，血液滴落到玉佩上眨眼被吸收。
女孩嚇了一跳，隨即發現自己來到了室外桃源！
左顧右盼，驚喜又茫然，“這是哪裏？”
“我跟你說過，元嬰真君能夠煉化識海，自成小乾坤。如果飛升或者隕落，小乾坤則可遺留給後人，被稱為秘境。”
“這東西做的不錯，便宜點賣給我唄。”逛地攤的男生無意看到個仿古掛件覺得挺喜歡，軟磨硬泡攤主便宜點賣給了他，拿著就喜滋滋地戴上。而到了夜間，他做夢竟然夢到掛件裏鑽出個白發蒼蒼的老者，“老朽已在這裏靜待千年，等候有緣人能夠繼承我的衣缽。”
男生驚呆了，“這是做夢吧！”
“並非做夢，待老朽為你細細解釋一番你就明白了。”
“元嬰者，即使肉體死亡，隻要嬰胎一息尚存，倘若把握住了機緣也能奪舍重修。”
豪華的別墅內，一身貂裘的高大男人看著鏡中的自己，不屑而輕蔑，“雙靈根？這身體也太廢了。”
閉眼唿吸了口氣，倏地皺眉，“千年後這人間怎地靈氣稀薄到如此地步。”
——
葉長安垂眸，眼中暗光流淌，“什麽魑魅魍魎都會出來。”
隨著靈氣日漸複蘇，眾多古修留下的傳承，就跟羅雲浩意外得到的玉扳指一樣，重見了天日。
這裏麵自然有大能者遺留的傳承，也有暗中等待複生的邪修。
如果在末法時代，他們還成不了什麽氣候。而如今，這些得到傳承的人起步比普通人更早，待靈氣全麵複蘇之時，修為自然越發出眾。
是敵是友，尚不明確。如果其中有兩三曾經死在她手下的敵人，那就更有意思了。
葉長安站起來，“多謝你提供的消息。你如果想修煉我可以給你更好的法訣。你現在這門功法對自己不好，修行久了會失去理智荒淫無度，女孩子還是要愛惜自己。”
手中光球乍現，被她隨手擲出，“轟隆”一聲巨響房門被炸開。
葉長安朝小憐舉起手，“我會廢掉你的修為，給你《渡人經》。你就可以離開這裏了。”
小憐一僵，彎起嘴角想笑，眼淚簌簌而落。她撈起長袖，露出傷痕累累的胳膊，“謝謝你肯為我著想。”
“這麽久了，家裏人把我當賺錢的工具，羅雲浩不把我當人對待，李大富更是個畜生。結果素味平生的你還願意給我重來一次的機會。”
李郜白和婉婉都露出不忍神情，她身上縱橫交錯的傷口顯示著曾經遭受的虐待。
小憐抹了下淚，端端正正跪坐在地，朝葉長安道，“來吧。那門內媚的功法我也不會再煉了。”
葉長安散發著幽光的手，輕輕按到她的天靈蓋之上，“有點痛，忍著點。”
小憐含淚搖頭，“告訴你個秘密。其實我是天生的無痛症患者。”
葉長安頓住，聽到女生說，“我從小就沒有痛覺，這是一種極其罕見的基因缺陷引起的病症。”
“不知道痛，所以打我也好我都不會有任何感覺。父母和周圍的人都認為我是怪物。我用了很長的時間偽裝成普通人，羅雲浩虐傷我的時候，我演的他都看不出來我有病。”
她望著葉長安，眼中淚光閃爍，“所以我想修煉，如果能夠恢複正常的話，是不是就能感知到痛覺是什麽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