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一路到了鎮寧侯府側邊的小門,那是一條小巷,鋪著青色石板。這春雨的灌溉下,有青草在夾縫中探出頭來。


    楚玉嫏一身煙紫色流仙裙,站在石階下。長蓉在身後為其撐著傘,蘇芷上前去敲了敲門。


    很快,門開了,那頭站了一個老仆婦,問了兩句話便說要去向小姐傳話。


    不多時就遠遠的就瞧見那頭有一女子大步朝這邊匆匆的趕了過來,身後的婢女小跑著在後頭跟著。


    孟凝香今日著著一襲青色窄袖襦裙,幹淨利落,她看見楚玉嫏眸色微亮。


    “你怎麽出來了?”楚玉嫏驚訝。


    孟凝香自小在邊境出生,長到八歲才迴了京城。不同於一般世家貴女,她天生的行為舉止間都透著一種幹淨利落。


    婚禮都是在黃昏時候舉行的,現在清晨正是新娘好友送嫁添妝的時候,所以倒也沒換衣服,瞧著也還是從前的樣子。


    “什麽愚昧說法,不過是個儀式罷了。”孟凝香蹙眉,她站在門內看著楚玉嫏,“我待不了太久,你不願意從正門進來便算了吧,從後門走也不是不可。”


    “我便不進去了,免得衝撞了喜氣。”


    楚玉嫏讓一個婢女將呈上了一個精致的小木匣子。


    “這添妝禮我備下很久了。”楚玉嫏看著她道,“一直放在這丫頭身邊,幹淨的很,不會沾了晦氣。”


    “不過是辦了場喪事罷了,又不是什麽瘟疫!”孟凝香皺了眉,張開雙臂就要去抱她,“你看我像在意這個嗎?”


    楚玉嫏後退一步,有些無奈:“好了,大喜的日子吉利要緊。你快些迴去吧,我也要迴去了。”


    孟凝香看著她,歎息一聲,有些遺憾:“我明日一早就要去北疆了,可惜看不到你穿嫁衣的樣子了。”


    她家嫏兒生得這般好看,是她見過的最好看的人兒。都說女子出嫁這一天是最美的時候,可惜了,她本還想著等到她大婚的時候該是如何神仙姿容。


    也不知道到時候到底便宜了哪位殿下。


    “我那妹妹是個傻的,孟家也沒幾個好東西,我走後還要麻煩你多照看一二了。”孟凝香歎著氣,有些無奈。


    “你去吧,我等你迴來。”楚玉嫏頷首,眉目間帶著淡然的笑。


    那小將軍如今還是個沒有什麽名字的,等他功成名就還不知道要等多久,在那之前怕是都不能迴京城了。


    其實不見倒也沒什麽,楚玉嫏自來都是個孤單的,就算不在身邊,知道對方安好便好。


    細雨蒙蒙的,像一道霧簾子,將兩人隔了開來。


    楚玉嫏看著孟凝香許久,接著便轉身離開了。


    皇宮,承德殿——


    穿著龍袍的麵色有些蒼老的皇帝和一個穿著道袍的氣質儒雅的男子對坐塌邊,中間放了一個棋盤,兩人下著棋子。


    兩人不言不語,棋盤上的棋子爭鋒相對,


    突然司馬德皺了眉,捂了帕子咳了起來。


    “陛下快喝些熱茶。”福德極有眼色,趕緊低頭彎腰的奉上茶水。


    “陛下。”呤鶴有些無奈,“這壽數一事,您得問太醫。”


    “太醫?”司馬德掀了掀眼皮,將手裏的茶盞放下,“太醫有用,朕又何苦讓道長煉丹?”


    呤鶴便不好說什麽了,隻是道:“陛下保重身體,按照太醫的話來,定然能活得更長久。”


    呤鶴雖然是會些醫術,然而他卻從沒有想為皇族診治。這皇族最是招惹不得了,若是一著不慎,自己脫不了身,反倒連累了觀中子弟。


    是以,就算皇帝百般詢問試探,他卻從沒有透露想要入朝為官的意思來。


    什麽都不去管,什麽都別操心,清心寡欲,這才是長生之道啊。


    正說著,內侍通報,太子殿下到了。


    “讓他進來吧。”司馬德道。


    “既然如此,貧道就先告辭了。”呤鶴趕緊起身行禮。


    司馬德頷首:“來人,送道長出宮。”


    呤鶴走後,司馬靜很快便進來了,行了禮後他坐到了軟榻對麵手裏持起了黑子,打量起了棋局。


    棋沒有下完,而白子明顯被逼入了拐角,難以翻身。


    “這呤鶴道長,倒也不是徒有虛名,棋倒是下得挺好的。”


    福德趕緊奉上熱茶。


    司馬德瞧了桌上的棋局一眼,剛要落子將棋局下完,突然又捂了帕子咳了起來。


    司馬靜皺眉看著他:“這正是入春迴暖之時,父皇怎麽反倒咳起來了?”


    “老了,不中用了。”司馬德歎息一聲,他目光微軟的看著這個兒子,這個兒子自小聰慧,還在幼時,太傅誇讚就向來不絕於口了。


    “朕迴頭將虎符給你,東營那十萬大軍,便交到你手裏了。”


    這個兒子聰明是聰明,就是太過自大。在走之前,他這個做父親的總要給他將這以後的路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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