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嫏兒當年年幼,因為這幾分相似,便一直將她當做親生母親一般依賴。”


    事實上,事情卻恰恰相反。小崔氏和大崔氏長得有三五分相似,楚楠自知愧對大崔氏,便將小崔氏娶迴來了。放在眼前看著,也能當彌補幾分了,


    知曉他這一番心思後,楚玉嫏惡心極了,對小崔氏也厭惡極了。那個女人,她一直在學著娘親,她穿著娘親從前穿過的同樣款式的衣服,梳著同樣的發髻。


    她憑什麽占有娘親所有的東西?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母親卻似乎不太喜歡嫏兒和弟弟,連看也不願意看稚兒一眼。”


    楚玉嫏垂了眉眼,聲音低落,“也許是嫏兒和弟弟天生就不討人喜歡吧。”


    當然也不是這樣,小崔氏喜歡極了楚稚,一心想要抱迴去養。那時候稚兒就是楚玉嫏的精神支柱,她自然不放心,看誰都覺得會害了稚兒。


    於是就發生了小崔氏下藥搶人的事來。


    稚兒當年太小了,娘胎裏中毒,生出來就有體弱多病。若非楚玉嫏警惕,怕是稚兒沒有夭折也要去掉半條命了。


    司馬靜心下冷笑一聲,麵上卻是不顯,甚至還動手給她倒了杯茶,沒什麽情緒的說:“喝口茶,慢慢說。”


    從前他覺得,楚玉嫏就算演技過人,也不過是為了得到未來夫君的喜歡,他甚至覺得那小女兒模樣也甚是可愛。


    然而如今看來,卻是他被騙的團團轉,她在一旁冷眼看著他動心動情,心底指不定帶著嘲笑,笑他又蠢又傻,這樣拙劣的演技也能騙的到他。看著他甘願被她牽著鼻子走,她引誘著他,欺騙著他,笑話著他。


    嗬嗬,當真是諷刺。


    “多謝殿下。”楚玉嫏接過茶水,雙目悲傷的看著他一眼,接著又垂下了眸子,聲音低低悶悶的,“母親去之前是住在莊子上的,她想要害稚兒,被貼身婢女揭穿了。嫏兒也不知,她竟然藏著這般陰毒的心思。”


    這一招叫博取同情,大多數男子都抵擋不住,他們同情心泛濫,尤其是對於一個貌美的弱女子。


    方才太子殿下給她倒了水,是在安慰她?


    看來也不是沒有什麽效果。


    “嫏兒接著說,還有嗎?”司馬靜抬眸看她,唇邊掛著有些奇怪的笑。


    楚玉嫏敏感的蹙了蹙眉,她怎麽覺得這話語氣聽著有些不對,可是光看其表情又看不出什麽,是她多心了嗎?


    然而這條路,一旦走了就必須摁著頭走下去。


    “殿下……”楚玉嫏吸了吸鼻子,用帕子擦了擦方才不小心滑落的淚珠,“嫏兒怎麽都好,隻是欽天監已經定下了吉時,怕是要改了。母親是嫏兒的母親,雖然她待嫏兒不是怎麽好,然而嫏兒卻一直將她當做母親來看待的。”


    演得可真好啊,司馬靜自嘲的笑了笑,就算知道她在演戲,他甚至都有種想要抬手輕輕為她拭去眼淚的衝動。


    “殿下……殿下可會介意?”楚玉嫏抬眸,用那雙水洗過的濕漉漉的眼睛看著他,“嫏兒守孝三年之期,怕是都不能……”


    如果不是知道她從頭到尾都在演戲,他可能真的會忍不住心疼心軟,然後小心的將她眼淚擦幹,將人攬入懷中,告訴她他今後會護好她,不讓她受半分委屈。


    可惜啊,這眼淚是假的,這些真情流露是假的,所有的言語也都是假的。


    司馬靜平生最恨欺騙,然而麵對楚玉嫏這般的欺騙,出奇的他現在內心卻平靜的很。


    “你那繼母委實不是個什麽好東西,在你幼時便企圖下藥楚稚陷害於你。”司馬靜看著楚玉嫏的眼睛,靜靜的說著,仿佛在敘述什麽無關緊要的事情,“不僅如此,還幾次三番的想要害你,當年為了掌家權一事,幾番的陷害。她甚至讓你六妹妹給你下藥,若不是因為孤,你可能就要清白盡毀了。”


    楚玉嫏錯愕的瞪大眼睛,那眼眶還猶帶淚珠,瞧著紅紅的,可憐極了。


    司馬靜心下微微動了動,想到她那些眼睛眨也不眨的謊言,又冷下了心來,繼續道:“這樣的毒婦根本不配為母,你又何須為她守孝?”


    楚玉嫏麵上還故作鎮定之色,實則內心已經掀起了滔天巨浪,驚駭萬分。太子竟然什麽都知道,如此陳年舊事,如此的事無巨細,他還有什麽是不知道的。


    這麽久以來,她一直在演戲,他從來都隻是靜靜的看著,從來不說什麽。如果他真的一直以來什麽都知道,那就太恐怖了。


    “楚玉嫏啊。”像是在應驗她所想一般,司馬靜歎息一聲,如扇一般的睫毛微動,帶著些意義不明的嘲諷,“你的演技可真是不錯,這麽些年,孤頭一次見到演技如此精妙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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