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事。”楚玉嫏站穩了身子,臉色有些蒼白,她推開長蓉道,“不用叫府醫,我休息會便好。”


    小腹傳來一陣陣墜痛,昨日她還喝了果酒,又一夜未睡,這會兒難免會疼的厲害些。


    蘇芷做事雖沒有長蓉穩妥,但是一向反應快。趕忙去準備東西,又讓侍婢去熬紅棗薑湯。


    楚玉嫏還想在這兒守著等著稚兒醒過來,但是小腹的疼痛叫她視線都有些模糊了起來。她怕嚇到稚兒,便吩咐了在房中侍候的婢女,如果楚稚兒醒了,立刻去將她叫醒。


    不同於楚稚房間陳設的簡陋,楚玉嫏的房間要更清雅一些。窗前擺著幾盆蘭草,其中一朵堪堪綻開一朵淺藍的花苞。


    楚玉嫏更衣後又喝了一些湯粥,這才睡下了。外麵天已經亮起了微光,婢女們趕緊拉起了一層一層厚厚的簾子,屋裏立刻漆黑了起來。


    長蓉知道小姐擔心小公子,定然睡不安穩,又給點燃了安神香。


    聽到床幔裏的唿吸聲漸漸平穩,長蓉這才放下了心,悄悄退出去了。


    楚楠醒了酒,終於聽說兒子落水昏睡的消息,正準備去看看兒子,卻在這個前院就立刻傳來了太子遇刺昏睡不醒的消息。


    他心頭一緊,來不及去看兒子,趕緊換了衣服駕車出了府。


    太子出事可是大事,搞不好陛下就要懷疑到晟王殿下的頭上。殿下三個月前就被派去荊南治理水患了,所有人都以為殿下現下還在荊南,實際上前日殿下就已經迴來了,一直在城外。


    搞不好,這刺客還真的就是殿下安排的。


    東宮雖也屬於皇宮,卻又是獨立的一部分,其構造如同一個小型的皇宮。曆代太子都有自己的小朝廷,東宮之中,太子賓客、詹士府、三寺、十率府等等都在其中。


    這進出的人多了些,就難免會出紕漏。


    太子向來高高在上,從沒有對哪個姑娘睜眼瞧過。太子後院也是空的很,陛下和貴妃雖按祖製賜下來幾個侍妾,但也都成了擺設,太子壓根看都沒看過一眼,或者壓根就不記得後院還有女人了,更別提寵幸了。


    後院人員簡單,刺客也不知道是如何混進來的。十率府中當夜的巡邏禁衛全部被關押起來了,等查明原因後,這些人就算是無辜的,也不可能繼續再當值什麽重任了。


    看守不利,也是重罪。


    雕欄玉砌,玉簾珠幔。金絲瑞獸吐著溫潤的香氣,絲絲縷縷嫋繞不絕。


    寬敞的玉床上,柔軟的金絲被鋪蓋其上,龍形玉勾勾起了床幔。


    容貌迤邐的男子麵無血色,了無聲息的躺在床上。沒有了平時裏盛氣淩人的模樣,此時他閉著眸子,密長的眼睫毛在眼瞼投下一層陰影。唇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無端讓人心疼。


    太醫跪了一地,心理素質差一點的抖得跟篩糠似的。


    皇帝臉色陰沉,黑的要滴血了,他坐在兒子睡著的榻便,用力的捏著食指上的金玉扳指:“治不好,你們就是去地府,也要把太子的魂給朕拉迴來。”


    這如出一轍的霸道啊,不愧是父子。


    太醫令擦了擦額上的汗,再不敢說自己無能的話,跪下保證一定讓太子進快醒過來。


    皇帝這才收迴了那一身幾乎要讓人斃命的低氣壓,將太醫署醫術最高明的十幾個太醫全都留了下來。又派了禦林衛將東宮裏裏外外圍住,確保一個蚊子都飛不進去,這才帶著人離開。


    香爐裏傳來嫋嫋藥香,熏風微微掀起青色的床幔。藥香沉澱,刺鼻的苦味舒緩著神經。


    床上的稚童眼睫顫動,放在絲被裏的手也微微動了動。


    睡在腳踏上的婢女毫無所察,在這藥香中睡得沉沉的。昨晚不光小姐和府醫一夜沒睡,她們這些婢女更是沒睡,折騰了一晚,這會兒睡得也就沉了些。


    床上的男童睜開了眼睛,稚嫩的臉上出現了不符合年紀的神色。童真的杏眼裏,高傲之色幾乎束縛不住,衝破軀殼鋪麵而來。


    看到陌生的帳頂,他眉頭慢慢擰起。


    陌生的房間,陌生的床幔。


    他怎麽可能睡在這樣粗糙的絲帛上?用這樣簡陋的床幔,這樣簡陋的玉枕?


    他想要坐起來,卻發現自己放在被子中的手,似乎也不太對。


    司馬靜驚怒不定,將手放到眼前看了個清楚。這是一隻白嫩又柔軟的小手,很明顯隻是一個小孩兒的手。


    這是怎麽迴事?


    腦中重新出現昨日的事情,眼前似乎又出現了那個霧氣氤氳的溫湯池,湯池上還特意修建了一個涼亭,青色的帷幔隨風飄起。


    他一向不喜歡下人貼身伺候,自己解了衣帶,就要入水洗浴。卻不想剛才脫了外袍,湯池裏突然就飛出來數十道黑影,奇奇將他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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