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易俠和慕容楚楚兩人尚不知京城已經針對易俠發出了通緝追殺令。


    “大哥,你看這兒風景好漂亮,如果能夠長住在此,那真可比人間仙境。”楚楚眼望著一片青綠的山穀,頓時心曠神怡。


    易俠微笑的看著她。“待你血仇得報,我們可以在此住上幾天……”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慕容楚楚聽見易俠如此說後,一陣嬌羞,內心充滿甜蜜。


    “楚楚!不要動!”易俠忽然語氣嚴厲的喊了一聲。


    楚楚嚇了一跳,正要問他發生了什麽事,不料略一抬頭,便看見樹上竟垂下一條五彩繽紛的毒蛇,就離她的頭頂不到一寸的距離。


    “易大哥……這……怎麽辦?”楚楚素來膽大,但一見這腥臭無比的毒蛇在自己頭頂上盤旋不去,整個頭皮直感發麻,冷汗直流。


    “楚楚,小心,隻要你保持不動,諒它應不會主動攻擊你,我數到三,你迅速將頭低下,我會一把捉住它。”


    “易大哥……我好害怕……難道沒有其他的方法了嗎?”楚楚嚇得兩行眼淚就要流出。


    “再拖下去,如果它盤到你頭上的話,那可就難以解決了,快!我數一、二、三!”易俠緊急地數完三聲後立即出手。


    楚楚一聽易俠念完,迅速低下頭,隻聽到一陣風吹聲,然後是一片寧靜。她發現自己並未被蛇給咬到,但卻有一股腥臭的血自頭上噴下,淋了她全身。


    “大哥,謝謝……大哥你怎麽了?”楚楚正要謝謝易俠,沒想到一抬頭卻看見他臉色發白、全身發顫,更驚訝的是他的手上竟有半截蛇身。


    “取蛇膽……”易俠好不容易說出了話。


    楚楚一聽,立刻將蛇身取下,以刀剖開蛇腹取出蛇膽,讓易俠吃下。不料易俠一吞下蛇膽之後,立刻昏迷倒地。


    “易大哥!易大哥!你不要嚇我!易大哥……”空曠的山穀瞬間充滿了楚楚哀傷的哭喊聲。飛禽走獸一陣騷動,頓時寧靜的山穀變成吵雜的地方。


    “是誰在吵呀?”山穀內經過一陣騷動後,竟傳來一道渾厚的聲音,震得楚楚的耳膜隱隱刺痛。


    “有人嗎?快來救救我的易大哥吧!求求你趕快來!”楚楚一聽到有人的聲音,不禁大喜,遂大聲地喊叫出來。


    “吵什麽吵!要是把我的寶貝給嚇跑了,我就把你燉來吃!”來聲毫不客氣,兇狠狠地,令楚楚不敢再多說。


    過了一會兒,山穀又恢複了寧靜,也未聞怪人的聲音。楚楚看到易俠昏迷不醒的樣子,心裏擔心,卻是一點也幫不上忙。她想到剛才那怪人說不定可以救醒易大哥,便忍住害怕張口大喊:“喂!你趕快來救人好嗎?”


    “哇!氣死我了,你這小女娃是專門來與我作對的嗎!”此人說話聲尚未結束竟已出現在楚楚的跟前,他滿頭白發,神色怪異,彎頭屈背地看著她。


    “前輩……”楚楚讓這怪人看得心裏毛毛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前輩!你怎麽知道我是你的前輩,偏偏我就是你的後輩,你喊錯了。哇!我的寶貝!”怪人說到一半,看見躺在地上的易俠及那條怪蛇的屍身,便發狂似的衝到易俠的身邊。隻見他淩空揮指,迅速地在易俠的身上點穴。


    “老前輩……你在做什麽?”楚楚囁嚅的問道。


    “咦?這小子的體質……不對!沒可能的、不可能的!瞧他也不過三十出頭,怎麽體內的真氣竟比我精純?不可思議!太好了!我有對手了!”這怪老頭一會兒喃喃自語,一會兒高興大叫,態度真教人撲朔迷離。


    “老前輩,請你救救我大哥好嗎?”楚楚哀求道。


    “大哥?……是你親生大哥?”


    “不是。”楚楚不明白他為什麽這麽問。


    “不是?那我不救了。”怪老頭說不救便不救,收功站起,笑嘻嘻地看著楚楚。


    原本心中燃起一線希望的楚楚,如今看這怪老頭說不救就不救,而且還以一種嬉笑的態度落井下石,她一怒,也不管三七廿十一,便破口大罵:“怪老頭!你存心來攪局的嗎?行事反反覆覆不是大丈夫,見死不救心存禍胎,你是十足的禮義廉……”楚楚一急,什麽都罵出口。


    “咦?女娃兒,讀書不夠認真哦?這,禮義廉,還有一個恥字你怎麽不一起念出來呢?敢情你是忘了。”怪老頭見她罵得起勁,並不在意,反而注意起她念錯了哪些字。


    “我哪有念錯!禮義廉是罵你……無恥!”楚楚心一橫,順口就出。


    “什麽!”怪老頭平地一聲雷般大吼出來。


    “就是罵你,你想怎麽樣?要不是我大哥此刻昏迷不醒,我哪怕你這糟老頭,我大哥一根手指頭便能解決你。”


    “好!很好!你這小女娃兒對我的味,要救他嗎?可以!不過你必須留在這山穀中給我解解悶、陪我說話。”


    “你……你無恥……你想的美,我才不要陪你這糟老頭……”楚楚聽他為老不尊,還以為他對自己有什麽不軌的企圖。


    “不陪?那你們自己看著辦,這蛇的毒性無孔不入,再遲一刻毒性入腦,那時,嘿嘿……”怪老頭存心吊她胃口,故意不說下去,好讓她心急。


    “好!既然沒得救了,那……”楚楚心想救人無望,拿出匕首便要往自己心口刺去。


    怪老頭一見她如此,亦是心驚,連忙彈指將她手中的匕首彈飛。“女娃兒,怎麽如此想不開?”


    “你執意不救我大哥,那麽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呢?倒不如一死了之,說不定在陰曹地府我和易大哥仍可像這般……在一起……”楚楚心頭一酸,眼淚便一直流個不停。


    “救他便救他,哭哭啼啼的……嗚嗚……嗚……如果那時我不私自離開……她也一定對我這般的好……那我如今也不用在此受苦……嗚……”怪老頭要楚楚不準哭,自己卻哭得淅瀝嘩啦。


    “老前輩,待會再哭,先救我大哥好嗎?”楚楚一聽見他肯救人,口氣便軟了下來,以防他又改口不救。


    “救?救什麽救!這小子分明早就醒了,還躺在地上裝傻,以為我真不知嗎?”怪老頭說完便一掌擊向易俠。


    “老前輩!你……”楚楚一見他反手便擊向易俠,著急地叫了出來。


    轟的一聲,一陣煙塵彌漫,待灰塵散去時,易俠赫然已失去蹤影。


    “怪老頭!這是怎麽迴事?我大哥呢?”楚楚不見易俠,心急如焚的問道。


    “你大哥啊,你且抬頭看看。”怪老頭沒好氣地說著。


    楚楚抬頭一看,隻見易俠坐在樹枝上笑嘻嘻地對著她微笑。


    “啊!”楚楚想到剛才自己尋死覓活的行為一定也被易俠聽見了,雙頰一熱,再不敢抬頭看著他。


    易俠也知她此刻在想什麽,他心中一陣溫暖,自樹上躍下,將她抱個滿懷。


    而她假力掙紮,嬌羞不已的說:“易大哥……有人在看……”


    “有人在看!那麽如果沒人在旁,倒遂了你這女娃的心意,哼!我可就偏不走。”怪老頭耳尖,聽見了她所說的話,存心整她。


    “前輩,敢問尊姓大名?”易俠得知楚楚對自己的心意,內心也滿感激眼前這玩世不恭的怪老頭。


    “要知我的尊姓大名,且打一場!”怪老頭剛才一探易俠的穴道,隻覺他內功渾厚,這時再忍不住想與之較量看看。


    “楚楚,你到一旁。”易俠雙手一送,楚楚隻感全身為一陣柔風所包圍,已迅速地被送到戰局之外。


    “好小子!看招!”怪老頭說打便打,毫不客氣。


    易俠見眼前這怪老頭隻是技癢難耐,便不出手太重,隻不過愈打卻愈心驚,逼不得已隻好專注心思。幾招下來,易俠竟摸熟了怪老頭的招術,玩心一起,竟使用出怪老頭的招式與之對打。


    兩人使用相同的招術,不一會兒掌掌相接,發出轟的一聲巨響之後,兩人各後退兩步。


    “你是什麽人?如何會使‘逍遙掌’?”才一分開,怪老頭立刻問道。


    易俠隻是微笑,卻不迴答他的問話。


    “臭小子,趕快說你為什麽會我這自創的逍遙掌!”


    “自創?怪老頭,你這什麽掌法?我大哥六歲的時候便自創而出,你這怪老頭如何偷學,我們還未追究,你倒是作賊喊起捉賊來了。”楚楚心裏聰慧,見大哥掌法雖使得與他一模一樣,但終究隻是模仿,心下便打定主意要戲弄他一番。


    “你六歲的時候便創出了這套掌法?”怪老頭一臉吃驚的看著易俠,不敢相信這事是真的。


    “前輩,我這小妹與你開玩笑的,這掌法是我剛才偷學自你,你不要聽楚楚亂說話。”易俠見這老頭並無惡意,也不願誑他。


    “我就說嘛!嗬嗬,你這女娃兒想必是剛才被我逼出了真心話,心裏不舒坦,就說話來誑我。嘿嘿!男人愛女人,女人愛男人,天經地義,陰陽相濟,有何害臊!真搞不懂你們這些年輕人,我走了!”怪老頭當真怪得可以,說走便走。


    “大哥,我們現在要如何是好?”


    “天色已晚,我看今晚我們得露宿穀內。前方似乎有個湖泊,我們今晚便在那邊露宿吧。”易俠說道。


    “好啊!那我們生個火,吃的食物就地捕食,這倒也好玩。”楚楚笑著附和。


    “走吧,山穀內夜黑得快,暗下來可就不好走了。”易俠拉著楚楚的手便走。


    “大哥,你剛才……怎麽害人家嚇死了……”楚楚被拉著走,突然想起方才的疑問。


    “剛才我是真的昏迷,當那蛇咬中我的手臂時,我的血液裏似乎起了一種變化,迅速的逆流而上,幸好有你在我身旁;但一吃蛇膽之後,我整個人卻如同被點穴般,全身竟無法動彈,不過知覺卻是還有,所以你所說的話我都聽見了。”


    “大哥……你壞死了!”她一陣嬌羞地向前跑去。


    兩人一到湖畔,立即撿木材點火,黑森森的大地便出現了這一片亮光,而火光所及之外,則伸手不見五指。用餐之後,兩人席地而睡,四周再聽不到任何的聲響。


    慕容楚楚這時難耐身上的黏膩,卻又不好當著易俠的麵到湖裏盥洗,一直等到她認為他已睡著了之後,這才輕輕的移動身體來到湖邊。她將衣服褪下,緩緩地走進湖內。


    易俠知道她走向湖邊,原先以為她要解手,沒料到她竟是要洗澡。夜雖然黑,不過恰巧他可以夜視,這一看,目光竟是再也收不迴來……


    “大哥,我想我們應該是找錯方向了,那白少春會不會就躲在京城內,卻累得我們在外拚命的找也找不到。啊!對了,我想起來了!白少春有一個兄弟住在京城內,說不定他會跑去投靠他!”楚楚此時突然想起了有這麽一件事。


    “也對,照道理他受了傷,應不會跑得太遠才是,我們迴城裏看看吧!”


    經過了這幾天的相處,兩人之間更加的熟稔,易俠昨晚因春光旖旎導致一夜沒睡好,為免胡思亂想,一手扶著楚楚的腰,輕輕地托著,以輕功奮力急馳。


    楚楚隻感到輕風拂麵,樹影倒射,恍若在夢中才會有的情形,此刻卻發生在自己的身上;被他扶住的腰間傳來陣陣觸電的酥麻……嫣紅的臉頰,泄露了她的心情。


    易俠驀然停止疾行。“楚楚,如果你大仇得報,那你有何打算?”


    她心裏一陣竊喜,不過臉上卻裝作毫無表情的說:“那時大哥你不是要我離開你嗎?那我隻好遵從大哥的指示。”她嘴裏說著,眼角卻暗暗地偷瞄著易俠的神情,一見他一副黯然神傷的樣子,瞧得自己也怦然心跳加速,話再也說不出來。


    由於行至官道,為免驚世駭俗,兩人便不再施展輕功趕路。


    “不知道京城裏出了什麽事,好像大家都是要去京城。”易俠不經意的說著。


    “這位大哥,請問你們這般趕路是要到京城嗎?”楚楚心知易俠隻是藉故想緩和一下尷尬的氣氛,便順著他的意詢問在旁的大漢。


    “小姑娘,你不知道京城的‘夏雨劍’魏少華發出了武林帖嗎?聽說是為了最近京城裏連續發生的血案,詳情我也不太清楚,總之到了城裏便知。”


    “這位大哥,謝謝你。”楚楚謝過這位大漢之後,轉身看著易俠。“這太巧了吧,我們正要去找他,他便來個武林大會,傳聞這位‘夏雨劍’為人正派,這次我們去找他還可順道看看熱鬧。”


    “走吧!”易俠似乎意興闌珊,提不起勁一般。


    兩人走到城門外,隻見一大排的人皆排著隊伍等著入城。


    “大哥,我去前麵看看,你先在這等著。”楚楚好奇心重,一見許多人都排隊檢查,心想必定有事,遂走到城門。“這位差大哥,請問今兒個為什麽進城要檢查呢?”


    守城門的差爺檢查了一整天,煩都煩死了,如今一聽有人膽敢不知死活發問,差爺脾氣一起正待要大罵,不料見到嬌滴滴的楚楚,目光一亮。“排隊!排隊!要進城便……這位姑娘,近來京城要召開武林大會,唯恐賊人混入,故不得不嚴加檢查。”這差爺反應很快,語氣也溫和了許多。


    “謝謝差大哥!”楚楚一聽又是武林大會的事,正待往迴走時,眼睛卻看到牆上所貼的榜文。“啊!這……”


    “姑娘,你有見過這畫上的人嗎?他正是這次武林大會所要聲討的殺人狂魔,這些天來,這廝連連幹下數件天理難容的滅門血案。小姑娘,你如果不慎遇見他,千萬要趕快逃命。”


    楚楚隻覺腦袋轟然一陣巨響,嘴裏直說:“是、是!”便神色慌張地走迴易俠站的地方,二話不說,拉著他便往樹林裏走去。


    “楚楚,怎麽一迴事?我們不是要進城去找魏少華嗎?”易俠不明白她為何要拉著自己走進樹林內。


    “噓!大哥,這武林大會原來是為你而開的。城門入口處正貼著你的畫像,我們這一進去,豈不自投羅網!我想這一定是白少春指黑為白,刻意要誣陷我們的毒計。”她小聲地說著。


    “有這迴事?那這會我們該怎麽入城?”


    “白少春人一定在城內,我們隻好易容潛入,且看他在搞什麽把戲。”


    “易容?”易俠一說出這兩個字,腦海中竟浮現出許多易容術的要訣;這是怎麽一迴事,他自己也不明白,隻見他一運功,膚色竟漸漸轉黑,頭發變白,臉上也出現了許多的皺紋,看得楚楚驚訝不已。


    “換你了!”易俠將手按在楚楚的額頭上,不一會兒,楚楚一個嬌滴滴的大姑娘轉眼變成了一位大嬸的模樣。


    “大哥!這……你這易容術未免太神奇了!這是什麽功夫?轉眼就可以這般化身千萬,易大哥,我不管,這絕活你一定要教我。”楚楚一見這易容術如此神奇,當下求易俠一定要教她。


    “好!我一定教你。”易俠見楚楚如此興奮,也感染到了她的情緒。


    “哇!大哥,你怎麽把我變成如此醜怪的老婆婆?”楚楚拿起鏡子一照,萬萬不依的嬌嗔。


    “若不這樣,我們如何扮成一對老夫老妻,混進城內。”易俠言者無心,卻不知聽者有意。


    楚楚一聽,還以為易俠在消遣她。“大哥,你就愛開玩笑!”


    我愛開玩笑?我開過什麽玩笑嗎?易俠傻愣愣地,竟真的努力的想要想起自己到底什麽時候開過她的玩笑。


    “大哥,我們該進城了。”楚楚見易俠不說話,也不以為意。兩人走到隊伍裏排隊,順利的進了城,然後走進一間在武林大會旁的客棧。


    “兩位客官,用餐還是住宿?”店小二馬上過來招唿他們。


    “給我們來兩間房。”易俠剛要說下去,隻見楚楚緊緊拉著他的手。


    “咳!咳!小二,就來一間上房,我們倆這把老骨頭,再不休息就不成囉!”楚楚維妙維肖地說著。


    “行!天字一號上房一間!”店小二喝道,便領著他們來到廂房。


    “客官,要有什麽吩咐,小的就在附近,您老隻要喊一聲‘小狗子’,我便會前來為您老服務。”小狗子諂媚地說著。


    “很好,小狗子,你去忙你的吧!”楚楚玩上癮了,見小二出去後,便對易俠說:“老伴,時候也不早了,咱們也該去吃飯囉。”


    “娘子,就依你意,咱們出去吃飯吧!”易俠見楚楚玩得高興,遂順著她的意。


    “我看咱們在房裏吃即可,吃完後再出去打探消息好嗎?”楚楚這時恢複少女的聲音,讓易俠聽了就覺得好笑。“好吧!小狗子!”


    “來囉!小狗子來囉!”敢情這小狗子練就一對順風耳,瞬間就來到房間。兩人點完菜,他便又急急忙忙地出去招唿別的客人。


    “大哥,你不是說要教我這易容術嗎?此刻閑著無事,你不妨教教我。”楚楚一閑著便又想起此事,纏著易俠要他教自己。


    “教是可以教,不過……你我男女有別,這法子又必須碰觸著身子……恐怕有些不妥。”易俠尷尬地說著。


    “我不管!大哥你自己說要教我……什麽?”楚楚話都沒聽完便以為易俠不願教她,待一聽到易俠說會碰觸到身子這才嚇了一跳,繼而想起今晚兩人必須睡在一起的這件事,不由得眉頭一擰,害易俠以為她生氣了。


    “楚楚……如果你真的想學,其實隻是碰觸到背後的穴道……你……”易俠不願楚楚難過,忙安慰著她。


    “好……好呀……”她低著頭,由於臉上是一個老婆婆的容貌,因此也看不出來她是不是害羞臉紅。


    這時小狗子將酒菜送了進來,易俠遂吩咐他待會不要再來打擾,他們想要先休息一會兒。


    小狗子走後,兩人要吃飯。“大哥,我們是不是要恢複原貌比較好,反正待會不會有人來打擾了。”楚楚每次見到自己有如枯木般的手,心裏就覺得怪怪的。


    “好吧!我先將你迴複。”易俠一手按著她的額頭運功,不到一會兒,楚楚便恢複了原本姣好的麵貌。雖然這易容的時間隻是一會兒,但易俠此刻再看楚楚,竟然不禁著迷了。


    “大哥,你怎麽不吃呢?飯菜都涼了,還有,你若不趕快把你這一身醜怪的樣子變迴來,我看到都吃不下飯了。”


    易俠笑了笑,默默地運功,一會兒便迴複麵貌。


    “大哥,你怎麽突然不說話呢?”楚楚見易俠似乎有心事,希望自己能為他分擔一點。


    “我是在想,我究竟是什麽人?為什麽我會這些武功?為什麽我會在這兒呢?”易俠一臉困惑的表情。


    “大哥,我曾見過一些失憶的人,我深深的覺得,忘掉過去、重新開始未嚐不是件好事,船到橋頭自然直,你且放開胸懷坦然接受此一事實,隻要不為惡,任何人都可當得。”楚楚不想看到他為自己的身世感到迷惘,遂說出這般話想藉此來開導他。


    “你說得極是,大哥我一時感觸,倒叫這飯菜都涼了,我們快吃吧!”易俠經楚楚再次開導,心中也豁然開朗,自此之後再不為此事牽絆。


    兩人用過飯,叫小狗子將碗盤收走後,房間裏的氣氛就開始陷入一片沉默。


    “楚楚,你還想學我這易容術嗎?”易俠想起剛才答應她的事。


    “易大哥,我……是想學……但是,真的隻是碰觸到背部的穴道嗎?”


    “大哥會騙你嗎?”


    “不!我不是說大哥會騙我,隻不過……算了!大哥我還是學吧!這易容術如果學成的話,將來我也可以自保,不至於連累到大哥您。”


    “好,待會我會以內力行走你身體內各個穴道,待各穴道再無滯礙時,我會教你如何控製身上各個神經及肌肉,很快你便可學會這項功夫。”


    易俠說得簡單,但真正要做時,一見楚楚上盤的頭發露出雪白的頸項,那纖細的線條勾勒出令他心動不已的美,令他好不容易收斂的心神卻又因雙手碰觸到她溫熱的肌膚時潰散。


    兩人亦同時感受到對方的心跳。


    “楚楚……我現在要傳功了,你準備。”易俠硬生生地將自己抽離心曠神馳的幻境,準備開始傳功。


    “大哥,楚楚已經準備好了。”


    一陣溫熱的氣勁緩緩地由她背後傳送而入;初時尚不順暢,但在易俠深厚的內力輔助之下,氣行經脈的速度愈來愈快,再無滯礙。約莫有三盞茶的時間,易俠這才收功吐納。


    這時楚楚隻覺全身輕飄飄,有說不出的順暢,運起功就如行雲流水,好不快活。她趕緊穿上衣服,轉頭一看,卻見易俠閉目打坐,頭頂一片霞光,臉上滿是汗水。“大哥,大哥,你怎麽了?”


    “沒事,休息一會兒便好。”易俠大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這才恢複原先神清氣爽的樣子。


    楚楚目光停留在他的臉上,禁不住拿起手絹為他擦拭額頭上的汗滴。


    “我現在傳你行功的密訣。”為避免尷尬,易俠連忙將口訣念出,企圖將注意力轉移到別的地方。


    楚楚天資聰慧,易俠一教,不到兩個時辰,她的麵貌已經可以變化多端。瞧她高興的模樣,易俠的心情也隨之愉悅。


    “楚楚,我先出去打探看看有沒有什麽消息,你在房裏等我便可,順便再多練習幾遍。”易俠見天色不早,心想再不出去打探消息,恐將太晚。


    “大哥,我留在這裏,你先去打探時千萬不要輕舉妄動。”


    “那我先走了。”易俠再度運功,搖身一變,化成老頭子的模樣走出房間。


    易俠一出房門便往武林大會的廣場前去,隻見大會廣場人頭鑽動,大夥正忙著趕工,以便明天如期舉行大會。


    “這易俠不知是何等人物,魏公子竟要召開武林大會來聲討,依我看,這廝的來頭鐵定不小。”


    “那可不,杜家上下七口人,王家十口人,陳家八口人,哪一家的人能逃過他的毒手。我還聽說連城外的武林世家……好像叫什麽慕容世家的,全家一十九口被殺得隻剩慕容小姐一人。我看這慕容小姐落在他的手中,隻怕已是兇多吉少,假若不死,一身的清譽也早就敗壞在這殺人劫色的狂魔之手。”


    “還不止這樣,聽說就連魏公子的拜把兄弟‘春日劍’白大俠也是在此人的一招之下重傷,現在才不得不秘密的隱藏起來治療他所受的傷,可想而知這殺人狂魔的武功有多麽驚人。”


    這三人就這麽一邊痛罵易俠,一邊讚頌魏公子的人品,易俠一聽再無線索便安步當車,迴到了住店的客棧。


    他敲敲門,房內卻是無聲,他的心一沈,大感不妙,立即推門而入,卻已不見慕容楚楚的蹤跡。他心一慌,正想躍出尋找,不料眼睛一瞄,看到了桌上有一張字條……


    明日武林大會上見。


    魏少華


    短短的幾個字,看得易俠心驚不已。這魏少華如何知道他便是易俠,他縱使想破了頭亦想不出哪裏出了破綻。原先想要立刻前往魏府索人,不過他又憑什麽向魏少華要人?剛才聽街坊說起這魏少華,無一不說好,想來楚楚該不會有事。他明天就赴這武林大會,也趁此時將白少春擒住,好讓楚楚手刃親仇。易俠心裏一明白也不再衝動,決定安枕以待明日的武林大會。


    魏少華為什麽會知道他們倆便是被通緝的人呢?原來在易俠為楚楚變迴原來的模樣時恰巧被店小二給偷看到,他這才想起京城內到處貼遍的榜文上便是易俠,於是他趕緊前去知會魏少華。也是湊巧,剛好易俠出去打探消息,所以楚楚才會被帶走。


    隔天午時,頂著大太陽的英雄大會廣場上,人聲鼎沸,眾說紛雲。


    “魏少俠,你說這殺人狂魔會出現嗎?為何遲至今時尚不見他的人影,他真的敢來嗎?”這人說出了大家的心聲。


    “我們如此大的陣容,這狂魔又不是傻子,縱使他武功過人,也不可能會孤身前來送死吧。”另一人也附和道。


    “各位稍安勿躁,小弟已經在他下榻的客棧中布下眼線,至今尚未有他逃脫的訊號。我們再等一會,如果再過一盞茶的時間,這狂魔還未出現,那麽我們就直搗他下榻的客棧。”魏少華此刻亦有點心急。


    這時突然有一人飛奔到魏少華的身邊,附耳說了一些話。


    “各位,他來了。”魏少華一聽完密探的話,立即宣布道。


    眾人一聽無不引頸以看這殺人狂魔到底是怎麽一副模樣。


    易俠此時並未易容,恢複了俊逸的麵貌,昂首闊步來到武林大會的廣場,頓時會場一陣喧鬧。他往廣場中間一站,英姿翩翩,傲然鶴立,大有俠者風範。


    魏少華一見易俠,心下不由得一陣讚歎。唉!如此俊雅之人竟是作惡多端的殺人狂魔,太可惜了。“易俠,慕容世家的血案以及京城內的數樁滅門血案,你怎麽交代?”


    “血案關我什麽事!真兇不去捉,卻來與我糾纏,是何道理!白少春呢?要他出來見我!”易俠似毫不在意眼前的兇險,仍執意要替楚楚報仇。


    “好個詭辯之徒!看招!”一名白衣人從旁躍出,一刀劈向易俠。


    易俠眼睛一亮,這刀招他見識過,正是“春日刀客”白少春!


    “你倒真敢出現,真教我感到意外。”易俠順手擋住他這雷霆一擊,微笑的說道。


    “上次敗在你的手中,不過這次於公於私,我都要將你拿下,為這些慘遭被你殺害的人報仇。”白少春一連急攻,轉眼七十二路春日刀法竟已使齊,卻仍無法傷到易俠一根毫發。


    白少春心下大驚,刀法一變,大開大闔,劈空斬一經使出,頓時場內刀光閃閃,一把刀使得虎虎生風,眾人愈看心愈驚。


    魏少華在一旁看得心驚肉跳,心想:想不到白大哥的武功已如此精湛進步,而這易俠更是個令人不敢置信的強者,不行!再如此下去大哥遲早敗陣。他心意一定,立刻疾唿:“此賊人武功高強,我們大家……”


    轟!此時場內一白影向後倒射,魏少華一見大急,不待說下去,立刻飛身接下白少春的身體。


    “少華……這廝的武功委實高強,大哥恐怕是不行了……”白少華麵如土色,痛苦地說道。


    “大哥!大哥!”魏少華見大哥重傷至此,心頭大怒,兩眼直瞪著易俠,恨不得將之活剝生吞。


    “放心,他死不了!我真搞不懂你們這些人,明明他是壞人,卻說我是殺人兇手,楚楚姑娘呢?何不找她來對質,看看誰是殺人兇手。”易俠此刻僅記得楚楚的安危,並不顧此刻大會劍拔弩張的氣氛。


    “魏少俠,麵對喪心病狂的惡魔我們也不用再顧慮什麽俠義道,除魔為先,合眾人之力,大夥並肩齊上,務求鏟除這人間魔鬼。”


    “對!魏少俠,我們不用再考慮了。”


    眾人一副除魔為先的神情,令魏少華氣血倍看。待將白少春安放在一旁後,便大喝一聲:“除魔為先!”他率先拔劍急攻易俠。


    眾人一見也立即披褂上陣,頓時會場一片刀光劍影。


    易俠以一擋百,縱使武功高強,此時亦倍感吃力,不多時,身上血跡斑斑,沾染在白色的衣服上,令人觸目驚心。


    “不分青紅皂白,休怪我無情!”易俠說道。


    而在大家的圍攻之下他仍可說話,眾人心一驚,立即又施展渾身解數的武藝。


    “哈!哈!哈!”易俠突然一陣大笑。


    “是天龍禪音,大家快塞住耳朵!”魏少華見多識廣,一聽易俠笑聲有異,立刻想起這失傳數十年的絕學,當下以手捂住雙耳,凝神以抗。


    眾人的兵器也一一掉下,個個皆痛苦的以雙手捂著耳朵,再無人能殺敵,隻能勉強運功抵抗。


    易俠理原不會如此狠心,但見眾人是非不分,心有怒氣,遂決定要給大家一陣教訓,卻沒想到這天龍禪音此時竟無法控製由心,令他站在廣場有如瘋子般大笑。


    不行!再不離開,這些人一定會死在他手上!易俠深知這天龍禪音的威力,當下不再遲疑,身形一晃立刻向城外疾馳。


    易俠這一走,眾人才如釋重負,倒臥不一。


    “各位英雄,今日讓這位狂魔逃脫,往後必有後患,希望大家能夠團結起來,以防這狂魔再度危害善良百姓。”魏少華功力深厚,稍一調息之後便止住了心脈欲倒流的險象。


    “咦?白少俠呢?”眾人清醒後,清點人數,所幸並無人傷亡,唯獨白少春失蹤不見。這一清點,立刻引起了大家的關注。


    魏少華聞言心驚,四處一尋,果真不見白少春之蹤影。


    “魏公子,這白少春白少俠會不會被那狂魔的同黨給帶走了?”


    “糟了!”魏少華此刻才想起自己專心對付易俠,竟沒想到這一點。


    “諸位遠道而來,小弟在內院聊備茶水,如不棄嫌,請至內院容小弟招待,順便商討對付這殺人狂魔之計。”魏少華此刻隻想趕緊到軟禁慕容楚楚的地方去詢問易俠的下落,遂交代屬下招待眾人,他則施展輕功往軟禁慕容楚楚的地方。不料他還未走近便見房門早已被打開,一到屋內,慕容楚楚果真已不在房內。


    “沒想到這易俠心思縝密,竟早一步來此帶走慕容姑娘。唉!真是天意,此刻我隻能盡人事,盡量想辨法救出白大哥了。”魏少華心感自己武功不及易俠,麵對如此情景,亦隻能無奈的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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