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歡:“那白飛飛呢?白飛飛在哪兒?”


    陳玄霜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江清歡會提起白飛飛,但還是迴答說道:“飛飛姑娘在沈少俠的小木屋裏待著,冷二爺看沈少俠傷勢嚴重,已經派人去請飛飛姑娘了。”


    至於如今白飛飛是不是在仁義山莊,陳玄霜也不清楚,因為冷二爺派人去找白飛飛的時候,她也從仁義山莊出來了。


    江清歡點頭,“哦”了一聲,然後繼續喝茶。


    陳玄霜看著江清歡那氣定神閑的模樣,有些著急,可她到底不是朱七七,她知道有求於人的時候要客氣一點,別人幫是情分,不幫是本分,於是按捺下心中的焦慮,咬著下唇坐在位置上。


    梅絳雪見她那樣的神情,心裏也有些不安。陳玄霜是她的親妹妹,據說孿生通心,梅絳雪覺得自己此刻似乎也能感覺到陳玄霜心中的那種焦慮和不安。如果可以,梅絳雪都想自己去打探陳天相的事情,但她不可以。和丐幫少幫主有交情的人是江清歡,隻有江清歡去找丐幫的人,才有用。


    梅絳雪抬眼,看向江清歡。


    “清歡。”


    江清歡微笑著說道:“師姐,別急,我心裏有數。”


    梅絳雪一聽江清歡這麽說,就沒有再說什麽。看陳玄霜還是那樣憂心忡忡的模樣,她伸手拍了拍陳玄霜的肩膀,問道:“你要去看看朱姑娘嗎?”


    陳玄霜本來是沒什麽心情要去看朱七七的,但此刻她也不知道自己該要做什麽。義父失蹤了,她才知道原來自己一無是處,即便是想去查關於義父的消息,也不知道該要從何查起,隻能求助於別人。可她也不能就這樣坐著什麽都不做,義父也不是她坐著想,就能想迴來的。於是,陳玄霜強打精神,跟梅絳雪點了點頭。


    梅絳雪和陳玄霜走了,江清歡卻有事情做了。她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唿嘯一聲,白雕就應聲飛來,落在前方的欄杆上。


    江清歡笑著摸了摸白雕的背部,笑著說道:“雕兒,我們走啊。”


    白雕歪著腦袋看著小姐姐,問要走去哪兒啊?


    江清歡說我們去上次的小山穀找白飛飛玩,說不定會很刺激呢。


    白雕叫了一聲,就十分歡快地和小姐姐一起出門了。臨走前,還特別到了黃島主的東廂繞了一圈再走。最近黃島主“欺負”江清歡的行徑或多或少都讓雕兒看到了一些,雕兒不跟小姐姐鬧別扭,但喜歡給黃島主心中添堵,每次跟小姐姐出去,都要去黃島主那裏示威。導致如今黃島主一看到雕兒在他院子裏盤旋,就知道江清歡要出門了。


    正在練字的黃島主看著站在他書閣窗台上的白雕,將毛筆放下,好整以暇地看向白雕。


    白雕成功得引起了黃島主的注意,就拍拍翅膀飛走了。


    黃島主:“……”


    他覺得江清歡養的萌寵,就是來消遣他的,但眼下她是又要去折騰什麽事情?


    黃島主想了想,趕在四姑娘出門前將人帶到了東廂。


    江清歡被黃島主帶到了東廂,一頭霧水。


    黃島主:“我看到你的雕兒到了我這兒來,就知道你要出去。我聽靈風說陳玄霜來了,怎麽?她有事情找你幫忙?”


    就算江清歡什麽也不說,但黃藥師何許人也?聶小鳳的出身和陳天相的真實身份,黃藥師又怎會不清楚。就衝著陳天相是羅玄首徒的事情,黃藥師就能推敲出許多事情,隻是江清歡既然不提,他也樂得不去驗證。


    他在意的隻有江清歡,至於其他人如何,他一概不管。


    江清歡本來要出門去找白飛飛,但出門前被黃島主帶到了東廂,知道免不了就要跟他解釋一番。事情有時候就是這麽矛盾,她既然享受了跟黃藥師相戀帶來的甜蜜,當然也要承擔由此帶來的不便。譬如說……要跟黃藥師交代一下自己要去哪兒這樣的事情,雖然有些麻煩,但他要是想知道,江清歡還是要跟他說的。


    江清歡就言簡意賅地將陳天相的事情告訴了黃島主,然後告訴他,她要去找白飛飛。


    黃藥師看向正站在書桌前提著毛筆的江清歡,墨眉微挑了下。她倒是不慌不忙的樣子,想來一則是因為覺得陳天相並無性命之憂,二則是因為她心中早有了盤算。


    可不是麽?四姑娘心中早就斷定了擄走陳天相的肯定是白靜,因此也十分淡定。找到了白飛飛,還愁找不到白靜嗎?


    四姑娘胸有成竹,因此氣定神閑。她歪頭打量著方才黃島主寫的字,一時手癢,也拿起了毛筆在旁邊的一張空紙上寫字。


    當年聶小鳳在哀牢山的時候,羅玄隻教她讀書寫字,並不教她武藝。聶小鳳在書法上也有造詣,江清歡是聶小鳳的衣缽傳人,不止繼承了聶小鳳的七巧梭,從小也沒少被師父逼著練字。


    江清歡提起毛筆,在那張宣紙上揮毫。


    人間有味是清歡。


    七個字在宣紙上出現,一揮而就,單看的時候確實頗有風骨。可有風骨這樣的事情,也得要看跟誰的字比較,四姑娘的字放在黃島主的字旁邊,就顯得有些拙劣了。


    江清歡撇了撇嘴,要將紙撕了,可臨下手的時候,手腕被人握住了。


    她抬眼,看向眼前一襲青衫的黃島主。黃島主對她笑得迷人,說別撕,我來教你怎麽寫。


    於是,黃島主站在四姑娘身後,男人的胸膛貼著她的後背,將她整個人都攏在他的氣息之下,手握著她的手,一撇一捺,在男人的引領下,那毛筆像是有了靈魂一樣,寫出來的字也分外不同。


    江清歡看著由黃島主領著寫出來的幾個字,眉眼帶笑,轉頭想跟黃島主說些什麽,可才轉頭,就迎上了黃島主那欺上來的唇。


    於是,本來要出門的四姑娘,就這麽被黃島主這樣那樣地“欺負”了一會兒,等到黃島主心滿意足,還讓四姑娘立下絕不擅自行動這樣的軍令狀之後,才讓她出門。


    四姑娘在黃島主麵前不管是武力值還是調情能力,都差了一截,因此潰不成軍。但在黃島主麵前如何是一迴事兒,私下如何又是另一迴事兒,陽奉陰違這樣的事情四姑娘做起來是最在行的。


    江清歡並不是先去的仁義山莊,她是直接到了沈浪在山穀下的小木屋。她到小木屋的大門時,白飛飛正背對著大門,她似乎是十分生氣是,放在身側的雙手握成拳狀。


    白飛飛察覺到身後有動靜,可她頭也沒迴,語氣冷冷:“我娘的意思我都明白了,要去見她的時候,我自然會去!”


    站在門口的江清歡挑了挑秀眉,沒吭聲。


    白飛飛顯然誤會了她是別人,手一抬身旁的桌子便已掀倒在地:“滾!再不滾我殺了你!”


    江清歡看著室內揚起的灰燼,笑著歎息:“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竟能讓幽靈宮主這般動氣?”


    白飛飛一怔,轉身。站在門口的那個紅衣姑娘背著光,讓人看不清楚她臉上的神情。


    白飛飛:“江清歡?”


    江清歡站在門外,笑道:“可不是我麽,何其有幸,竟能看到溫柔的飛飛竟然這樣大動肝火。”


    白飛飛走了出去,臉上麵無表情,她隻是冷冷地看了江清歡一眼,問道:“你來做什麽?”


    江清歡依然十分淡定,“不做什麽,就是聽說昨晚陳天相被人擄走,沈浪想去救人反而被對方重傷。我聽陳玄霜說,沈浪並不隻是重傷,他身上忽冷忽熱的,好像是中了毒。”


    事已至此,白飛飛也不再在江清歡麵前裝模作樣。她走到木屋前的欄杆上,雙手撐在欄杆之上,“他是被我娘的陰陽煞所傷。”


    江清歡:“擄走陳天相的果然是白靜。”


    白飛飛卻不管白靜擄走陳天相的事情,她所在意的,是沈浪中了陰陽煞之事。陰陽煞是白靜的獨門絕學,身中陰陽煞的人,身上會忽冷忽熱,要是半個月後不能化解體內的陰陽煞,便會毒發身亡。


    白靜之所以重傷沈浪,是要給不聽話的女兒一個教訓。白靜不會救沈浪,除非她願意從此與沈浪恩斷義絕,天涯相忘。


    世上安有兩全法,既能不辜負親情,也不辜負愛情?


    江清歡看著白飛飛的模樣,笑問:“你是不是很擔心沈浪?”


    白飛飛既沒有說話,也沒有看向江清歡。


    江清歡再接再厲:“我有辦法可以救沈浪哦。“白飛飛掀了掀眼皮,抬眼看向江清歡。隻見那個長相明豔無儔的冥嶽四姑娘,臉上帶著動人的微笑朝她眨了眨眼。白飛飛還沒來得及反應,身上一軟,便已暈了過去。


    江清歡看著已經暈倒在地的白飛飛,秀氣的眉毛微挑了下。


    白靜會擄人,她也會擄人。


    至於陳天相能不能換迴來,這就要看在白靜心中,到底是白飛飛重要還是血池圖重要了。


    第085章


    江清歡將白飛飛打暈, 本來要雕兒去找丐幫的弟子,誰知道雕兒說找丐幫的弟子做什麽?那個雪白幹淨的少幫主從山西吃完肉夾饃,到了開封啦!


    於是,到了開封還沒來得及去找黃島主的少幫主, 就被四姑娘拖去當苦力。


    少幫主看著長得花容月貌的幽靈宮主,皺著眉頭,“清歡妹妹啊, 你又在折騰什麽事情啊?”


    此時的少幫主還不知道這段時間清歡妹妹和黃島主的關係有了質的飛躍, 因此也並不避嫌。當然,按照少幫主這種牛皮燈籠的屬性, 估計是知道了也是一樣的。


    江清歡看著那個雙目緊閉的美人, 笑得一派純良, “洪七哥哥, 我可沒在亂折騰, 這個美人叫白飛飛, 她是新的幽靈宮主。”


    少幫主看向江清歡。


    江清歡往白飛飛的嘴裏塞了一粒藥丸, 然後站了起來, 跟少幫主說:“好了, 我們走吧。”


    少幫主一頭霧水:“走?走去哪兒啊?”


    江清歡迴頭, 朝洪七少幫主露出一個甜笑,“走去見白靜啊。洪七哥哥你知道白靜嗎?”


    白靜此人, 少幫主當然是知道的。就是從來隻聽其名, 不見其人。


    江清歡大概將這些時日仁義山莊的事情跟少幫主說了一下,然後又說她的師伯陳天相是被白靜擄走的, 可真是過分。江清歡跟少幫主說她打算拿白飛飛去換陳天相迴來。


    少幫主目瞪口呆:“可白靜那婆娘,會願意換嗎?”


    江清歡其實也並沒什麽把握,但她基於人之常情的角度,跟少幫主說道:“大概是會願意的吧?不管怎麽說,白飛飛也是她的女兒。養育這麽多年,教她武功培養她成才,再狠毒的心,應該也會舍不得的。”


    少幫主聞言,那雙濃眉皺成毛毛蟲。


    江清歡:“洪七哥哥你不想幫我?”


    洪七有些無奈地歎息,隨即將躺在地上的睡美人像是麻包袋一樣杠了起來,“誰不想幫你了?走!”


    江清歡無語地看著少幫主的舉動,憐香惜玉這個詞是怎麽寫的,洪七哥哥從來不知道。難怪她認識了洪七哥哥這麽久,連表妹的影兒都沒見過。


    幽靈宮的那些人雖然武功不能算是頂尖的江湖好手,可隱匿行蹤,她們卻很在行。一般人想要找到幽靈宮的人,是很有難度的。


    但江清歡不是一般人,她通獸語,還有雕兒這個百鳥之王。如今又是夏天,這開封的麻雀也好什麽鳥也好,大街小巷到處都是。江清歡去找白飛飛之前,就買了許多鳥食,讓白雕去賄賂眾鳥。她人還沒到沈浪的小木屋呢,就知道了白靜落腳的地方。


    白靜已經毀容,加上初到開封,既不想驚動仁義山莊,也不想驚動快活城的人。白靜在遠離開封市區的郊外租了一個別院,別院隱藏在一個小樹林之中,人跡罕至。


    江清歡和洪七少幫主一起去那別院的時候,默默地對視了一眼,彼此心中的念頭都是真不愧是幽靈宮的人,就連住的地方,都要選得跟要鬧鬼的荒屋一樣。


    白靜大概是藝高人膽大,她的身邊幾乎沒安排什麽人,就帶了兩個照顧她起居飲食的鬼麵女。江清歡也沒有打算強闖,她就和杠著白飛飛的洪七少幫主大刺刺地站在樹林之外,說冥嶽的四姑娘有事要求見白老夫人。


    當白靜聽到下屬跟她說江清歡找上門來的時候,也十分驚訝。她知道冥嶽的四姑娘膽大包天,但不知道她竟然是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膽大包天。


    帶著黃金麵具的白靜出現在江清歡和洪七少幫主麵前,她雙手背負著在後,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即便是冥嶽之主來到,也要給我幾分薄麵。你這黃毛丫頭,竟也敢這樣來見我。”白靜的嗓子在年的火災中被濃煙嗆壞了,此刻的聲音嘶啞粗糙,十分難聽。


    洪七見到了白靜,就將白飛飛安置在旁邊的一棵大樹下。來的時候,江清歡就已經跟他說過了,什麽事情都不需要他插手,他隻要幫忙看好白飛飛就行。


    江清歡聽到白靜的話,笑著說道:“其實你老人家要是想要別人賣幾分薄麵給你,也不難。別一聲不吭地偷雞摸狗,將我的師伯擄走,我自然也會對你以禮相待。我的師伯呢?”


    白靜低頭整了整衣袖,淡聲說道:“還沒死。”


    江清歡點頭,“還沒死就好,我與少幫主前來,是想跟老宮主談個交易的。”


    白靜:“你們想用我的女兒,換迴陳天相?”


    江清歡:“不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老宮主當年曾經救過我師伯最心愛的女人,若是你願意動之以情,他說不定也是會願意將血池圖送給你的。何必做出那等偷雞摸狗的行徑,平白讓人看不起?”


    白靜帶著快能將人眼睛都閃瞎的黃金麵具,江清歡看不到她的表情。可白靜身上忽然戾氣迸發,江清歡卻是能感覺到的。


    隻見白靜轉頭看向那個安靜地靠在大樹下的白飛飛,冷哼了一聲,忽然身影如同鬼魅一般飛了過去。


    此時江清歡手中七巧梭也飛了出去,直取白靜後背要害。白靜黑色寬袖揚起,頭也不迴,一手將七巧梭擋了迴去的同時,另一隻手伸出去,要抓向白飛飛。


    洪七早有防備,見白靜飛了過來,一根翠綠色的竹棍已經刺出,打狗棒法便已行雲流水般朝白靜展開了攻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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