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歡眨巴著眼睛,“我當然不會在意,誰敢說我,我打死誰!”


    男人的桃花眼看向四姑娘,眉頭微蹙,似是不解。


    既然那樣,她為何又是一副可惜的模樣?


    江清歡:“我就是覺得這些少年郎不能在傲雪苑前給師姐唱情歌,未免有點可惜。”


    真是可以,說不定關二哥他們還能給那些少年郎配個三重奏呢。


    黃藥師:“……”


    江清歡和黃藥師兩人在湖上遊蕩了一會兒,兩人似乎是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獨處。有話說話,沒話說的時候各自安靜的,誰也不打擾誰,待到夕陽西下的時候,江清歡才讓畫舫迴了岸邊。


    鑒於兩人的居所離得也不遠,傲雪苑和黃藥師的桃花居也就那麽幾步路的距離,所以兩人就一起慢悠悠地迴去了。


    還沒到傲雪苑呢,白虎和白雕就從傲雪苑裏先後出來,一隻在天上飛,一隻在地上跑,雕兒落下來的時候,嘴裏還銜著一張製作頗為用心的帖子。


    然而這兩隻萌寵好像和黃島主不怎麽對盤,就隻繞著小姐姐玩,權當黃島主是空氣。


    黃島主不屑於跟這兩隻家夥計較,看向身邊從雕兒嘴裏將帖子拿下來的江清歡,“這是什麽?”


    江清歡笑著:“不清楚,我先看看。”


    “不用看了,這是仁義山莊發來的帖子。”


    抬眼看去,隻見梅絳雪淡黃色的身影出現在前方不處,顯然是追著白虎和白雕出來的。山色青黛,野花爛漫,隻見那一襲淡黃衣裙的女子眉目含笑,宛若仙子。


    江清歡眨了眨眼,“仁義山莊?”


    那不是朱富貴嗎?不來中原都不知道,這地方真可謂是人傑地靈,江南花家超有錢,開封仁義山莊也超有錢,霍休和閻鐵珊翹辮子之後,天下首富和珠光寶氣閣一下子就歇菜了,珠光寶氣閣物歸原主,主人變成了金鵬王朝的遺孤上官雪兒。


    上官雪兒年紀又小,一向窮慣了,忽然家財萬貫也不太適應,加上小時候疏於管教,旁門左道和扯過的謊話不計其數,就是不學無術。江清歡怒其不爭,花了不少心思討好花家六哥,連雲南白藥都虧了不少,才讓花家六哥勉強願意帶一下上官雪兒學著怎麽打理生意。


    這些說起來可都是淚,這一年來,就是仁義山莊和花家在爭誰到底是天下首富的位置。


    梅絳雪款款朝江清歡和黃藥師走過去,笑著與江清歡說道:“下個月是朱爺的五十大壽,仁義山莊發來請帖,邀請我們前去做客的。”


    仁義山莊給冥嶽的兩位姑娘發請帖,誠邀兩位姑娘前去仁義山莊,這個麵子,江清歡不可能不給。光是衝著仁義山莊家大業大,莊裏不知道養著多少武林人士,江清歡都不可能得罪對方。


    再說了,冥嶽若是能跟仁義山莊交好,也並不是什麽壞事。


    雖然仁義山莊自詡武林正道,但朱富貴此人能成為與花家爭奪武林首富,自然也不是迂腐古板之人。何謂邪魔外道,估計他心中自有衡量,否則又怎會將請帖發到冥嶽來。


    難道發請帖之前,也不打聽一下冥嶽之主到底是誰嗎?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江清歡手中拿著帖子,看向依然在旁邊的黃島主,好奇問道:“黃島主,陸莊主和洪七哥哥也會收到這個請帖的吧?”


    黃島主挑了挑眉,淡淡地說道:“乘風的歸雲莊雖不能像仁義山莊那般名滿天下,但也名聲在外。至於少幫主,丐幫貴為天下第一幫,仁義山莊自然不可能會漏了他們。”


    江清歡點了點頭,然後又問:“那黃島主呢?”


    黃島主:“……”


    他向來不屑於湊這些熱鬧,一群人鬧哄哄地共聚一堂,即便是觥籌交錯,不過也是阿諛奉承,能有幾人真心?黃島主向來也自視甚高,能入他法眼的沒幾人,當初在歸雲莊見到四條眉毛陸小鳳時,黃島主都沒多少興趣與之結交,隻是客客氣氣地打了個招唿而已,更別說是普通的凡夫俗子了。


    黃島主本來不覺得他沒收到仁義山莊的請帖有什麽問題,可江清歡這麽一問,他又覺得很有問題。麵子上好像有些過不去,少幫主收到不要緊,可陸乘風都收到了呢,他這個當師父的,居然沒有?


    黃島主臉色登時冷了下去,“你問這個做什麽?”


    江清歡笑著,“我隻是在想,若是黃島主也收到了請帖,我們可以結伴一起去呢。”


    黃島主:“……”


    江清歡又說:“不過黃島主好像也有些時日沒迴桃花島了,若是有人專程送請帖前去,也找不到黃島主。大概便是找不到黃島主,才讓人送了請帖去給陸莊主的。”


    江清歡的這話,黃島主聽了比較受用,但他還是沒什麽表情。


    在旁邊的梅絳雪看著這兩人一來一往,裝作自己是眼瞎耳聾的背景牆。


    經過這些日子,梅絳雪也算是看明白了,自己的小師妹好像在黃島主麵前的時候,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動輒就把人家惹黑臉了,又去搬台階給人家下,周而複始,樂此不彼。本來梅絳雪還不明白,可在某日她聽說了陸小鳳的言論之後,恍然大悟。這種戲碼,在相互有好感的男女之間,不叫惡作劇,也不叫找茬,而叫情趣。


    而這時,江清歡側頭望著黃島主,臉上露出一個笑容,頗為熱情地邀請道:“天色也不早了,快要到晚膳時候了,黃島主要到傲雪苑來共用晚膳嗎?”


    黃島主默了默,然後矜持地點了點頭,“既然你都邀請了,那好吧。”


    站在江清歡肩膀上的白雕看了一眼黃島主,扭頭,在江清歡耳旁嘰嘰咕咕,跟小姐姐說這個人類雄性看著好像是板著臉,實際上可高興了。每次小姐姐邀請他做什麽事情,他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矜持模樣,可也是會答應,他是不是喜歡小姐姐啊?


    江清歡聽到雕兒的話,忍不住笑了起來。


    黃島主是不是喜歡她啊?


    江清歡也不知道,也不想問,她覺得如今這樣跟黃島主相處就挺好的。


    江清歡等人迴去的時候,鸚鵡三兄弟按照平常的習慣正在練習歌喉,大概是最近小姐姐很少刀劍裏來去,所以如今鸚鵡三兄弟的最愛也不是好漢歌,也不是你是我的玫瑰,而是一剪梅。


    黃島主進門的時候,聽到那歌聲,腳步微頓了下。


    傲雪苑確實是個雅致的好地方,唯一的缺點就是這幾隻活潑的鸚鵡有些聒噪。但幸好,這幾隻鸚鵡在黃島主強大的氣場脅迫下,隻要黃島主冷冷一眼掃過去,就會安靜如雞。


    但黃島主近日忽然意識到自己老是對江清歡的鸚鵡那麽不客氣,指不定這姑娘心裏怎麽數落他呢。於是,黃島主在幾隻鸚鵡在練習歌喉的時候,隻要別太難聽,他也忍了。


    侍梭看到了一襲青衫的黃島主,愣了下,隨即便客氣地打了聲招唿,去給四姑娘準備茶具了。


    黃島主到傲雪苑來做客,茶必須得是四姑娘親手煮的,飯菜至少也有一個得是四姑娘親自下廚,這都是老規矩了,傲雪苑眾人早已見慣不慣。


    黃島主在院子中坐下,對麵的姑娘低頭,煮茶的動作如同行雲流水,令人賞心悅目。


    江清歡忽然跟黃藥師輕聲說道:“其實昨晚並不隻有一個毛頭小子闖進來。”


    黃藥師一愣,眉頭微蹙,“怎麽迴事?”


    江清歡抬眼,那雙鳳眸微彎,神秘兮兮地朝黃島主眨了眨眼,“等黃島主喝完這杯茶,有意外的驚喜等著你哦。”


    意外的驚喜還不至於,意外倒是有幾分的。


    黃藥師看著被江清歡綁起來的幾個女子,在她們的腳邊,散落著幾個鬼麵麵具。


    黃藥師一一掃過眾人,隨即看向身旁的江清歡,問道:“鬼麵女?她們是幽靈宮的人?”


    江清歡笑著彎腰,撿起了其中的一個麵具,笑道:“嗯,確實是的。她們是為了血池圖而來,昨晚趁著那少年郎搗亂的時候,趁機闖進我的房間躲起來,想趁我不備的時候將我製服。也不知道她們是從哪兒得到的消息,說我身上有血池圖。”


    黃藥師目光冰冷地掃過幾人,“她們竟想要挾持你?”


    那其中一名女子,迎著黃藥師的視線,竟然毫不畏懼。


    江清歡看著那名女子,笑道:“真是好有骨氣,見到了黃島主,竟然也不怕。不過不管她們想做什麽,都隻是我的手下敗將而已。”這幾名女子,悄無聲息地躲進她的房間,卻不知她們的一舉一動都被在屋頂的雕兒看得一清二楚。江清歡本意也不想驚動太多人,她藝高人膽大,也沒去找黃島主,直接就動手將幾人製服了。


    幾個小嘍嘍,她還是不會放在眼裏的。


    隻見那女子抬眼,恨恨看向江清歡,“你別得意,我們宮主不會放過你的!”


    還不等江清歡說話,黃藥師便冷笑了一聲,目光淩厲地看向那女子,“是麽?你們宮主還以為她是通天的,想不放過誰,就可以不放過誰?”


    那女子依然不知死活,輕哼了一聲,別開了目光。而其餘不吭聲的幾人,臉上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說實話,江清歡其實是可以從山間招來各種各樣的小動物來折騰她們的,但這幾人雖然心懷鬼胎,可也算是忠於其主。她對忠心耿耿的人,會比較有好感,因此即使是她們主動來找事,她想要逼供也不想太過折騰她們,請黃島主來給她們拍幾根附骨針就好。


    不過這話還不等四姑娘說呢,黃島主就已經出手。


    那幾人被黃島主拍入附骨針,登時臉色蒼白。附骨針的能耐,江清歡是早就見過的,公孫大娘那樣的大奇葩,在附骨針麵前,也是吃盡了苦頭,更何況這幾人是普通的小嘍嘍,不過是仗著有幾分骨氣,因此才能在受製於人的情況下依然麵不改色罷了。


    附骨針拍入,這幾人連兩次發作都熬不過去,將事情和盤托出。


    血池圖之事,原來是白靜從一個苗族女子口中得知,那名女子,曾與羅玄的大弟子陳天相相戀,可後來陳天相與苗族女子一同被聶小鳳打落山崖。那名苗族女子被白靜所救,而陳天相則不知所蹤。


    苗族女子感激白靜對她的救命之恩,心愛之人不知所蹤,她又一身病痛,因此一直被白靜收留在幽靈宮。日前在病逝之前,她感激白靜對她的救命之恩,於是將陳天相告訴她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了白靜。


    血池圖中藏有武功秘籍和寶藏,本來應該是在陳天相身上。可當年陳天相帶走了聶小鳳的兩個女兒,聶小鳳一怒之下將陳天相與苗族女子打下山崖,誰也不確定聶小鳳是否得到了血池圖,也不確定聶小鳳是否早就知道血池在什麽地方。


    苗族女子話說完,就魂歸地府了。


    幽靈宮白靜得知血池圖的存在,又知道雲南冥嶽在太湖也有分部,其中那冥嶽四姑娘,聽說甚得聶小鳳的喜愛,說不定挾持了江清歡,會有意外的收獲,於是便派出弟子到了太湖。可白靜沒想到,自己派出的得力幹將,在江清歡麵前竟然不堪一擊。


    江清歡看著那已經被附骨針折磨地趴在地上的女子,眨了眨眼,她倒是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原因。


    苗族女子是被白靜救了,那陳天相真的不知所蹤了嗎?


    江清歡蹲下身體,眼睛跟那女子對視著,好奇問道:“陳天相和苗族女子是被我師父一起打下山的,你們宮主當真是沒看到陳天相嗎?”


    那女子有氣無力地看了江清歡一眼,說道:“看到了,但我們宮主對男人恨之入骨,不可能救他。即便是救那苗族女子,不過也是看中苗族女擅長製毒養蠱之術罷了。”她說起苗族女的時候,竟然還咬牙切齒的。


    這可就奇怪了,江清歡趁著這些女子被附骨針控製,隨心所欲地在她們身上打聽八卦,一打聽才知道這些女子這麽有骨氣也是被逼的,她們身上被白靜下了毒,每年都得服下解藥才能續命。她們被江清歡製服,本來還以為會有一線生機,因此無論如何都咬緊了牙關,如今被附骨針折磨,感覺生不如死,才鬆了口。


    幽靈宮的鬼麵女,隻要是被白靜重用的,都服下了毒藥。而毒藥,正是那苗族女子所研製的。難怪說起苗族女子的時候,那麽咬牙切齒的。


    除此之外,江清歡還得到了一個消息,就是當年的陳天相並沒有死,有人在仁義山莊見過他。


    江清歡眨了眨眼,“陳天相竟然在仁義山莊?”


    那朱富貴的五十歲壽宴,她和梅絳雪還真的是非去不可了。


    黃藥師聞言,想了想,說:“那我也去吧。”


    江清歡眨了眨眼,“可黃島主,你沒有請帖啊。”‘’


    黃島主一聽,有些薄怒地問道:“我難道會缺一張請帖嗎?”


    他可是桃花島主黃藥師,願意去仁義山莊已經很給麵子了!


    第063章


    白靜這人, 江清歡是聽說過的。幽靈宮,她自然也是知道的。


    人間紅塵萬丈,各式男女在其中上演各種愛恨情仇。白靜原是快活王柴玉關的原配妻子,後來柴玉關愛上了一個貌若天仙的大家閨秀, 因此休了原配白靜。不止白靜,聽說雲夢仙子王夫人,其實也是快活王的妻子。


    快活王此人, 殘忍成性, 雙手沾滿了血腥。


    江清歡並不想知道快活王如何,她隻是在了解白靜為何會對男子恨之入骨的時候, 聽洪七少幫主說的。


    已經月上中天, 黃島主依然還在傲雪苑的院子之中與江清歡對弈。說是對弈, 不如說是黃島主在教四姑娘下棋, 四姑娘生性聰明, 過目不忘, 光是從前跟黃島主對弈時的記憶, 對黃島主的棋路就已經十分熟悉, 雖然她自認不是高手, 還是黃島主帶出來的, 但也不是黃島主一時半會就能打敗的。


    而洪七少幫主,則是到了太湖之後, 想著找黃島主喝酒, 誰知黃島主不在桃花居裏待著,少幫主想了想, 覺得黃島主說不定是找清歡妹妹玩了,果然不其然,黃島主正在跟清歡妹妹在棋盤上廝殺呢。


    江清歡看到洪七哥哥,可高興了,十分幹脆地許諾洪七哥哥等她將黃島主打敗了之後,就去做小烤雞當夜宵。


    少幫主聽到有小烤雞,哈喇子簡直快要流出來。他這麽想念清歡妹妹,也並不是沒有理由的,雪白幹淨的少幫主最喜歡表妹,其次喜歡美食,他吃過美食無數,可還是覺得清歡妹妹做的美食是天下一絕。


    江清歡一心二用,閑著沒事,就向洪七打聽幽靈宮的這些事情。少幫主對江湖的上的這些八卦知道得可並不少,問他什麽事情,他都能知道一些,說的條理分明。


    少幫主:“當年柴玉關愛上的女子,便是仁義山莊朱富貴的妻子李媚娘。他迴去之後,先是與白靜決裂,不料在爭吵中打翻了油燈造成火災,白靜便是在那場火災中毀了容。”


    江清歡:“這便是為何白靜會對男人恨之入骨的原因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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