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歡盤坐在藤席上,笑意盈盈地看向梅絳雪,笑道:“師姐,稍安勿躁啊。水盜再有能耐,不過也是一幫烏合之眾。若是能成氣候的,早就成了什麽漕幫了,那會混到現在還是一群水盜。”


    侍梭大概是常年陪在江清歡身邊,早就習慣了自家四姑娘人美膽大路子野,她還幫忙安慰了一下梅絳雪,“三姑娘,不會有事的。我們船上的都是冥嶽中一流的高手,又精通水性,即便有什麽意外,還有外麵洪七少幫主他們接應呢。”


    江清歡本來是不想帶著梅絳雪一起的,不過是幾個水盜而已,不過梅絳雪說想來看看,江清歡想了想,看看就看看吧,梅絳雪不會武功,可也有急智,應該不會成為累贅的。而且為了以防萬一,江清歡甚至還答應了明天燒十個好菜給洪七少幫主吃,好讓洪七少幫主親臨現場,有什麽突發事件,他也好搭一把手。


    江清歡想,三師姐在冥嶽裏都是被眾人視為最心善最體恤能他們的人,性情與世無爭,於是江清歡覺得讓從來沒有打過群架的梅絳雪親臨打群架現場,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所以就帶著梅絳雪一起出來了。


    黃藥師離開了歸雲莊, 江清歡在歸雲莊裏安分了幾天,和梅絳雪一起走走院子裏,然後順著那些迴廊小道七繞八彎的走兩圈。


    她本來就記性極好,走那些八卦陣也不求甚解, 直接走過就全部都記下來了。


    江清歡也不管什麽生門死門,就按照陸乘風第一次帶著她和梅絳雪一起走時的路,十分輕鬆地走了下來。


    陸乘風看得目瞪口呆, 居然這樣也可以?


    梅絳雪微笑著說道:“清歡, 怎麽可以這樣呢?你記得這個陣法,下個陣法要是有變化怎麽辦?”


    陸乘風聽到梅絳雪的話, 點頭, “奇門遁甲之術, 本就是按照奇門八卦排列而成, 其中有死門也有生門。可惜我學藝不精, 隻學到師父的皮毛, 我這兒的陣法一旦定下生門便無法改變, 若是我師父在桃花島的陣法, 那是可以隨著二十四氣節的變化而變化的。”


    說起黃藥師, 陸乘風的語氣裏滿滿都是驕傲。


    江清歡聽著陸乘風的話, 微微點頭,想著她將小紅給黃藥師用了這些時日, 等黃藥師迴來, 非得要纏著黃藥師將他桃花島上的陣法畫出來給她看看不可。想著想著,她忽然想起前兩天聽歸雲莊的人說太湖上的水盜又出來猖狂了。


    江清歡看向陸乘風, “陸莊主,我有話想問。”


    陸乘風:“清歡姑娘請說。”


    江清歡:“我聽說太湖上有水盜為患,為何官府不去處理?”


    陸乘風聞言,苦笑道:“清歡姑娘有所不知,如今官府自顧不暇,水盜長年累月有油水給他們,他們自然不會處理。”


    江清歡眨了眨眼,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不解問道:“你們這些江湖中人,最喜歡做的事情,難道不是揚善除惡嗎?如今水盜在太湖為患,刁難漁民,中原這麽多的武林豪傑,竟也不敢出手?”


    梅絳雪在旁邊聽著江清歡的話,就知道她想打什麽主意。昨天的時候,江清歡才見過丐幫的少幫主,江清歡和少幫主嘀嘀咕咕的,聊了不算短的時間。梅絳雪隱約聽到江清歡說冥嶽在中原毫無名氣,那可不行,她得做點有影響力事情。


    洪七少幫主聽了就哈哈大笑,說她想做點有影響力的事情當然是可以,但是如今中原武林頗為平靜,她要怎麽有影響力?


    江清歡一聽洪七的話,就站了起來叉著腰,“洪七哥哥,你以為武功高強,又或者還是打敗了哪個人才叫影響力啊?影響力講究的是老百姓的力量,你知道吧?”


    洪七少幫主一臉懵逼,說他能知道什麽?他都不知道為什麽這個江清歡的腦袋裏麵怎麽總是裝著一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兒。


    想起昨天幾乎被江清歡弄得快要跳腳的洪七少幫主,梅絳雪覺得眼前這個陸乘風也離跳腳不遠了。


    果然,這邊的陸乘風已經驚唿了一聲,“什麽,清歡姑娘你想去見水盜的頭兒?”


    江清歡側頭,把玩著發辮,“嗯,不可以嗎?”


    陸乘風:“……”


    當然不可以啊!師父說了讓他對這個清歡姑娘多多關照,可是關照清歡姑娘關照到讓她去見海盜的頭兒?師父知道了,估計會叫他切腹謝罪的吧?


    江清歡看著陸乘風的神色,十分善解人意地說道:“陸莊主不必多慮,我要去見海盜的頭兒,自然是早有準備的。冥嶽弟子也不是吃素的,洪七少幫主還答應了這幾日要與我一同在太湖上遊玩呢。”


    陸乘風聞言,隻能苦笑。師父倒是好,叫他要關照眼前的這個少女。可這個江清歡,既美又有靈氣,就是太過任性妄為了些。


    她是真的膽大包天,什麽事情都是說做就做啊!


    陸乘風都能想到等黃藥師迴來的時候,他得準備好菜刀給師父。不,師父是個雅人,又怎會用菜刀?他還是先準備一把鋒利的好劍。


    太湖上,清風徐來。


    一艘華麗得有些不像話的新船在太湖上行駛著,聽說這是江南花家的遠方親戚,初到江南,還沒到花家去拜見長輩呢,就先到湖裏遊船了。


    “清歡,你這招行不行的?”


    船內,梅絳雪手持玉簫,看向外麵的波光粼粼,眉頭微蹙著。


    江清歡盤坐在藤席上,笑意盈盈地看向梅絳雪,笑道:“師姐,稍安勿躁啊。水盜再有能耐,不過也是一幫烏合之眾。若是能成氣候的,早就成了什麽漕幫了,那會混到現在還是一群水盜。”


    侍梭大概是常年陪在江清歡身邊,早就習慣了自家四姑娘人美膽大路子野,她還幫忙安慰了一下梅絳雪,“三姑娘,不會有事的。我們船上的都是冥嶽中一流的高手,又精通水性,即便有什麽意外,還有外麵洪七少幫主他們接應呢。”


    江清歡本來是不想帶著梅絳雪一起的,不過是幾個水盜而已,不過梅絳雪說想來看看,江清歡想了想,看看就看看吧,梅絳雪不會武功,可也有急智,應該不會成為累贅的。而且為了以防萬一,江清歡甚至還答應了明天燒十個好菜給洪七少幫主吃,好讓洪七少幫主親臨現場,有什麽突發事件,他也好搭一把手。


    江清歡想,三師姐在冥嶽裏都是被眾人視為最心善最體恤能他們的人,性情與世無爭,於是江清歡覺得讓從來沒有打過群架的梅絳雪親臨打群架現場,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所以就帶著梅絳雪一起出來了。


    太湖麵上,夕陽西下,除了有華麗的新船之外,還有零星的幾艘漁船。


    洪七少幫主帶著鬥笠站在漁船上,看了看神色,幹脆將手中的漁網一撒,交給旁邊的小嘍嘍,自己盤坐在船上。


    這清歡妹妹是真能折騰啊,水盜真要出來,估摸也要等到快入黑,他先歇會兒,等會兒才能更好地打架。


    夕陽已經完全不見,太湖上日色漸暗,江清歡站起來省了個懶腰,“侍梭,叫他們迴去了。”


    侍梭一愣,“不等了嗎?”


    講情話微笑著,“急什麽,今天不來,明天肯定會來的。迴去。”


    可話音剛落,原本黑暗的湖麵上,頃刻間已被火把染得通紅。


    江清歡看著外麵的火把,眨了眨眼,走了出去。


    江上的火把,是有人拿著的,江清歡的船被幾艘小船團團圍住。江清歡眼睛微眯著,看了一圈,成功地看到一艘較大的船上,有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他頭上係著白色的汗巾,眼睛色眯眯地看著江清歡身邊的梅絳雪。


    “那小娘子長得倒是跟天上的仙女一般,不知道在床上是什麽滋味兒,等會你們可別傷了她,我要將她帶迴去。”


    梅絳雪眉頭一皺,“你放肆!”


    “哎喲,兇起來也很帶勁兒,你兇,你盡管兇,到了床上,你想怎麽兇都行。”


    梅絳雪從小到大,都從未被人用言辭這樣輕薄過,頓時滿臉通紅,又是羞惱,又是氣憤。


    江清歡看了一眼在她身邊的梅絳雪,然後看向對麵的那個水盜,笑得十分可愛地問道:“我姐姐長得很好看?”


    水盜頭兒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笑著說道:“哎喲,妹妹也好看。”


    江清歡聽到他的話,彎著雙眸,“說我好看也沒有用,說吧,你想怎麽死?”


    那水盜聽到江清歡的話,就好像聽到什麽好笑的事情一樣,哈哈笑了起來。然而,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因為一把銀色的梭子從黑夜中朝他飛了過去,恰好將他係在頭上的汗巾削成了兩段。水盜頭嚇得腿一軟,差點沒跪下。


    江清歡一看那陣仗,登時覺得沒意思,她還以為是多厲害的水盜,誰知道真的是一群烏合之眾。


    江清歡是看都懶得看了,直接將場子交給了侍梭,就跟梅絳雪迴了船裏。


    在湖麵上喝了一天風的洪七少幫主也有些興意闌珊,忍不住罵了句:“這群沒出息的水盜!”


    少幫主身邊的小嘍嘍:“……”


    沒出息不好嗎?要是有出息,他們就得打起來了啊!


    小嘍嘍覺得當頭兒的人,心思可真是令人難以揣摩。


    侍梭帶人沒兩下就將水盜製服了,末了還將那水盜頭兒給提到了船上來。到了船上的水盜嚇得直發抖,差點沒尿褲子。


    隻見江清歡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我姐姐長得很漂亮?嗯?”


    “女俠饒命!我不是故意的,饒命!”


    江清歡站起來,毫不留情地往他胸膛上踹了一腳。那水盜被踹了一腳之後,又爬了迴來繼續跪著。


    了解之下,才知道這水盜原是幾年前家鄉旱災,所以帶著一批與他一樣背井離鄉的流民到了太湖邊上。他們是流民,沒有戶籍,官府之知搜刮民脂民膏,根本無心安置流民。他們無奈之下,隻好結伴在太湖邊上住著,有一天在街上看到有地頭蛇朝小攤收保護費,那水盜頭兒便靈機一動,帶著同伴們搖身一變,變成了太湖上的水盜。開始的時候,他們隻是小打小鬧,嚐到了甜頭後,便開始變本加厲。官府初始也想管,但是他們每個月都給官府的人一些好處,隻要沒鬧出人命,官府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隨他們去了。反正官府也不想花心思安置流民,如今流民不在外麵鬧事,他們還能從中抽油水,何樂而不為?


    江清歡這時正要給冥嶽一個好名聲,那水盜頭雖然言辭輕佻,但也罪不至死。更何況,水盜頭兒要是死了,以後那群家夥誰來管?


    江清歡想了想,就跟水盜頭兒說道:“這樣,我饒你不死,但從此以後,你就是我冥嶽部下。明天開始,你就將你曾經搶來的東西還給漁民,唔,閑聊的時候還要說你是被冥嶽的一個小仙女感化的,從此一心向善,必定保護在太湖上打漁的漁民不會被其他的水盜所害。”


    水盜頭兒一聽,連忙拜謝,“多謝女俠。”


    江清歡淡淡地“嗯”了一聲,揮了揮手,然後讓那水盜頭兒趕緊走。誰知那水盜頭兒迴過頭來,“可是女俠,我隻會嚇唬人,不會與人閑聊啊。”


    江清歡板著臉:“不行,你必須得會跟人閑聊。”


    水盜頭兒又讓侍梭提走了,江清歡伸了個懶腰,隨即看向一直在旁邊不吭聲的梅絳雪,“師姐,還好嗎?”


    梅絳雪眨了眨眼,迴神,笑道:“還好。”


    又不是什麽陣仗,她是沒打過群架,但師父審問犯錯的下屬的場景她也沒少見,江清歡剛才的那陣仗壓根兒就不能算是事兒。


    兩人才說著,忽然一個帶笑的聲音在她們上方響起——“月下遊湖,兩位花家表妹可真是有興致。”


    第032章


    月下遊湖, 兩位花家表妹可真有興致。


    江清歡和梅絳雪對視了一眼,這是什麽人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她們的船上?侍梭等人雖然不能說是頂尖高手,可說是一流高手也不為過的,能避過她們的耳目, 甚至江清歡也沒能察覺對方。


    江清歡心中微微一凜,臉上笑容不變,語氣也十分可愛, “表妹可不是隨便叫的, 是哪位表哥來了呀?”


    對方灑落一陣爽朗的笑聲,隨即出現在船艙的窗戶上, 身上的紅披風格外引人注目。


    再看來人, 窗外波光粼粼, 月光下的男人眉目疏朗, 兩道胡子跟他的眉毛如出一轍, 不顯滑稽還為他增添了幾分玩世不恭, 一身的灑脫不羈。


    紅披風, 四條眉毛。


    陸小鳳。


    男人眉目帶笑, 目光掃過江清歡和梅絳雪, 笑道:“我正在湖邊睡覺呢, 卻看到湖麵上火把都快能將天空都照亮了,以為是哪兒來的仙子, 卻沒想到竟是花家的兩位遠方表妹。”


    他微笑著, 長腿一伸就落在船艙的木地板上,“說來也巧, 我才跟花滿樓喝完酒,沒聽說過他有兩個遠方表妹去他家做客呢。”


    江清歡看到了個活著的陸小鳳,心裏十分驚喜。晚上的水盜隻是一群烏合之眾讓她有些失望,但能遇見陸小鳳,卻是意外之喜。


    江清歡彎著那雙鳳眸,天真可愛的模樣,“不過是借一下花家哥哥的名號用一下,我和姐姐晚上之舉,也算是造福太湖漁民,想來花家哥哥是不會在意的。”


    陸小鳳見到江清歡這模樣,不由得嘖嘖稱奇。他是江湖浪蕩子,各式各樣的美人沒見過千把也有幾百,就沒見過眼前這對姐妹花這樣的。


    妹妹一身紅裙,姿容明媚,眉目透著一股靈氣,好似湖中調皮出來玩鬧的小精怪。姐姐一襲月白長裙,宛若江上仙子。


    陸小鳳向來喜歡美人,此刻眼中的欣賞之意不言而喻。可他那樣的目光,卻不會讓人心生厭惡,因為他的目光並沒有褻瀆之意,隻有純粹的讚賞。


    陸小鳳:“你這小姑娘,說話倒是有趣。”


    江清歡側頭,那雙鳳眸看向他,問道:“我說話這麽有趣,那你喜歡嗎?”


    梅絳雪:“……”


    梅絳雪知道自己的小師妹比較隨心所欲,可她不知道江清歡是這樣隨心所欲。


    陸小鳳一怔,隨即笑道:“喜歡倒是挺喜歡的,就是越有趣的女人,我心中就越是既喜歡又害怕,我一害怕,就想逃。”


    江清歡笑意盈盈:“那你還不趕緊逃?”


    陸小鳳曆來都是被美人挽留的對象,這樣被人笑意盈盈地送客,他權當江清歡口是心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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