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外,狠狠揍了蔣設兩拳,劉遠終於將他放了下來。


    蔣設齜了一聲,抬起手背抹去鼻孔前的血,晦暗不明地打量著劉遠:“明人不說暗話,你想要什麽?”


    “要什麽?小子,你敢拐我老婆兒子跑路,你得賠償老子的精神損失費。”劉遠拍了拍蔣設的車,意思不言自明。


    原來在這兒等著他呢,蔣設笑了:“胃口不小嘛,你知道我這車多少錢嗎?”


    男人哪個不愛車的,尤其是這種混社會的,見過不少豪車,哪怕不能一口說出蔣設車子的型號,但也知道這輛車價格不便宜。


    所以自從知道與潘靈攪和在一起的這夥人開的車後,劉遠就改變了主意,暴打潘靈和她的同夥一頓什麽的都是其次,最要緊的是要把這輛車弄到手。


    他眼饞了兩天,終於逮到了這個機會,怎麽肯放過。


    劉遠拍了拍車頂,朝後麵那個光頭使了一記眼色。光頭馬上拿著一張紙和一支筆湊上來,遞給了蔣設,語氣睥睨,帶著一股高高在上的意味:“簽了吧。”


    蔣設接過紙一看,這是一張欠條,內容是:蔣設在2018年2月1日借了劉遠五十萬現金,雙方約定月息5%,借期兩個月。


    下方還有劉遠的簽字和日期,旁邊留了一小片空白,估計是留給他簽字的。


    蔣設頭一迴看到這種將訛錢弄得如此正大光明的,膽子真肥啊。他掀起眼皮瞥了劉遠一眼:“然後我還不上這五十萬,你就把我的車子拿去抵債了。”


    見自己的套路被識破了,劉遠也不著急,偏著頭,點頭:“識趣就好,誰讓你這小子不識相,把我的老婆孩子都拐跑了呢?”


    他可不是衝動行事,在做這件事情之前,他就已經調查過了,這三個年輕人都是外地來的,在w市無親無戚,這種人最好拿捏了。當然能開得起豪車的,家裏多半有點資本,但那又怎麽樣?他們在安城就是再能,到了w市也得縮著脖子盤成一條蛇。


    蔣設彈了彈這張紙:“要是我不簽呢?”


    他就是簽了估計也別想好好離開w市,既然這頓揍始終避免不了,那他還簽個屁啊,等著警察來吧。


    “油鹽不進。”劉遠衝光頭使了一記眼色。


    光頭馬上帶了兩個男人上前,一人抓住蔣設的一隻胳膊,然後光頭掄起拳頭,狠狠地朝蔣設的肚子揍去,痛得蔣設哀嚎不已。


    車裏三個女人都嚇傻了,風嵐緊抿著唇,眼淚往下滾:“這笨蛋,現在逞什麽能,他們讓簽字就先簽了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嘟囔兩句,眼看蔣設被揍得站都站不起來,風嵐再也忍不住,飛快地開了鎖,然後將鑰匙丟給了左寧薇:“我去看看蔣設,你快把車鎖上!”


    “風嵐,別去!”左寧薇想叫住她,但風嵐已經像一陣風一樣衝過去,扶起了蔣設。


    她氣得閉上眼,狠狠地吐了一口氣:“這笨蛋!”


    “寧薇,都是我連累了你們,你開車吧,放我們母子下去。”潘靈閉上眼,沉重地說道。


    左寧薇看她怕得渾身都發抖,很是不忍,搖搖頭:“再堅持一下吧,很快警察就來了。”


    潘靈苦笑了一下:“警察來了,我也走不了了,遲早是要下車的,沒什麽區別。”


    這是不容辯駁的事實,左寧薇很愧疚:“抱歉。”


    潘靈輕輕拍了拍她的肩:“是我該說抱歉才對,開鎖吧。”


    左寧薇很擔心蔣設和風嵐,所以隻是略微猶豫了兩秒,終於還是開了鎖。


    潘靈握住門把的手,遲疑了片刻,最後還是抱著平平,推開車門走到劉遠旁邊:“我跟你迴去,你放過他們!”


    劉遠輕蔑地瞥了她一眼,伸出右手虎口死死掐著她的下巴,強迫她抬起頭:“你以為你是誰?你讓我放過他們,我就放過他們?”


    說完,她也不管潘靈還抱著孩子,用力將她甩開:“滾一邊去,老子今晚迴去再跟你算賬。”


    潘靈抱著孩子摔在地上,又難堪又恐懼。左寧薇連忙走過去扶起了她,然後把她推到一邊,示意她別再冒出來了。劉遠現在盯上了蔣設的車,想要的是錢,她的離家出走不過是劉遠借題發揮的借口罷了。


    “怎麽樣,想通了嗎?不然你小女朋友這麽漂亮的臉蛋要是摔到地上,蹭破了皮,弄個什麽傷口之類的,那就太糟了。”劉遠明晃晃地威脅他們,不懷好意地目光落到了風嵐臉上。


    蔣設忍著痛站了起來,將風嵐往後一推,擋在身後,然後陰沉著臉說:“我怎麽相信你會說話算數,將車子給了你,你們就會放我們走!”


    劉遠現在占盡上風,自是得意不已,壓根兒沒把蔣設的意見放在眼裏:“你可以不相信我試試。”


    蔣設現在也明白了,這人是誠心耍著他們玩。隻是,他背後現在還有三個柔弱的女子,為了她們的安全著想,他隻能使用拖字訣了,隻是這些警察怎麽還不來。


    “你究竟想怎麽樣?”蔣設做出一副願意跟他談條件的樣子。


    劉遠見他這麽快就妥協了,心中的貪欲更甚。從前,他跟著大哥弄錢那叫一個容易,什麽都不做,一晚上就能搞到幾千上萬塊。但自從民間借貸被管得嚴,加上市場不景氣之後,這種好日子就一去不複返了,而且更加雪上加霜的是,前兩年,他的一筆巨款借出去後,本來商量好給八個點月息的,結果第二個月,對方就出了事,公司、個人賬戶、房子、車子全被法院查封了。等他們這些要賬的趕過去,對方已經窮得除了幾件衣服什麽都沒有了。


    這筆錢也就成了爛賬,估計是要不迴來了。不然他也不會跑到那什麽家具廠去上班,現在好不容易捉到這麽一頭肥羊,他腦子裏冒出了鋌而走險的想法,而且一發不可收拾。隻要幹一迴,就夠他吃喝玩樂好一陣子了。


    所以明知今天的事情已經過了界,但他也沒喊停,直接對光頭說:“老七,帶著他,去提款機取錢。”


    說完,他又斜了蔣設一眼,警告道:“想讓她們好好的,你就給老子老實點。一張卡頂多隻能取兩萬塊,十張卡也才二十萬,當然,你要願意轉賬到我的支付寶更好。”


    光頭立即見機地把蔣設的手機掏了出來,丟給劉遠。


    “密碼?”劉遠一點下巴,問蔣設。


    錢財乃身外之物,比起他們這些人的安全,這點錢著實算不得什麽。蔣設如實報了數字,劉遠打開了他的支付寶,結果裏麵竟然隻有幾百塊,比他的都還少,難怪這家夥這麽幹脆呢!


    “媽蛋,窮鬼耍老子啊,老七,快帶他去銀行,記住,別讓攝像頭拍到你。”劉遠他們顯然是不止一次幹這種事了。


    光頭推了推蔣設:“快走。”


    蔣設不肯,他把錢包掏了出來,然後把所有的銀行卡都抽了出來,遞給光頭:“我告訴你們密碼,你自己去取錢!”


    他實在不放心把三個女人留在這裏。


    劉遠不知道他的顧慮,還以為他是不願意掏錢,故意磨磨蹭蹭拖延時間,氣哼哼地掰了掰手,然後提起拳頭,直接打到蔣設的臉上。


    “蔣設!”風嵐嚇得趕緊衝過去抱住了他。


    “敬酒不吃吃罰酒,老七動手!”劉遠失去耐性,朝蔣設吐了一口唾沫星子。


    光頭一聽,立即帶了四個人上去,把蔣設和風嵐強製分開。


    蔣設最害怕的事情還是來了,他氣憤得一腳踢到光頭腿上,然後又轉身對付另外兩個拉住風嵐的混混,大聲喊道:“快跑。”


    這不是逞強的時候,左寧薇衝過去,拉著被嚇得呆滯的風嵐就跑,能跑一個是一個吧。


    被帶著跑出幾步,風嵐輕輕搖了搖頭:“別,寧薇,放開我,你先走,我不能拋下蔣設。”


    背後已經傳來了一陣拳打腳踢聲,其中還夾雜著蔣設的痛苦呻、吟聲。


    左寧薇也覺得不忍,但她們迴去能做什麽?


    “走啊,別讓蔣設的苦心白費了,前麵就是大馬路,咱們跑到馬路邊上去唿救。”話是這樣說,其實左寧薇心裏也沒底。因為他們現在所處的馬路雖然偏僻了一點,但也不是沒有行人和車輛路過。可那些人一看劉遠等人的陣勢,一個個趕緊掉頭繞道走了,誰也不敢多管閑事。


    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急,左寧薇心焦不已。忽然,她感覺身後有一股力道在拉扯著她,緊接著,風嵐的手一鬆,徹底脫離了她的掌心。


    左寧薇有種不好的預感,她慌亂無措地扭頭往迴望去,看見光頭領著一個男人,抓住了風嵐的頭發,因為疼痛,風嵐的臉扭曲成一團。


    “是我們請你,還是你乖乖跟我們走?”光頭斜了左寧薇一眼。


    左寧薇渾身冰冷,現在雙方相聚不過一兩丈遠,她哪裏跑得過這兩個大男人。


    躊躇片刻,左寧薇雙手捏著包,垂著頭,乖乖往迴走。


    光頭輕蔑地看了她一眼:“早這麽配合,你們也少吃些苦頭。”


    左寧薇握住包不說話,光頭也不搭理她,領著兩人往迴走。


    走到離卡車還有幾十米遠的時候,左寧薇偷偷衝風嵐使了一記眼色。


    風嵐會意,身體突然一滑,然後捂住肚子痛苦地哀嚎起來:“哎呀,好痛,好痛!”


    “你又耍什麽花樣?”光頭和另外一個男人都低下頭,狐疑地盯著風嵐。


    就在這時,左寧薇飛快地取出手裏防狼噴霧,使勁兒地朝兩人的麵部噴去。


    “啊,好痛,這是什麽鬼東西?”辛辣刺激的液體噴入兩人的眼睛裏,痛得兩人睜不開眼。


    借著這個機會,左寧薇和風嵐飛快地往外跑去。


    劉遠那邊聽到動靜,抬頭一看,見左寧薇她們倆竟然跑了,氣得罵咧了兩句,又衝另外兩個人喊道:“你們去把那兩個妞給抓迴來,速度要快。”


    那兩人得了吩咐,飛快地跑到馬路兩旁的綠化帶裏,扶起停靠在旁邊的摩托車,騎上去,轉眼間就逼近了左寧薇和風嵐。


    聽到身後傳來摩托車的聲音,左寧薇想死的心都有了,這些家夥花樣真多,今天是跑不掉了,可讓她就這麽認命,她又不甘心,前方繁華的大馬路離她隻有百來米的距離,看起來唾手可及,但卻要在這種時候功虧一簣。


    左寧薇不是那種會輕易死心的性格,哪怕隻有很渺茫的一線機會,她也要衝一把。她拔足狂奔,拚命往前衝,也不管摩托車在後麵緊追不舍。


    遠處抱著平平的潘靈看到這一幕,又絕望又愧疚,她輕輕將平平放了下來,愛憐地摸了摸他的頭:“背過身去啊,媽媽一會兒就迴來,別害怕。”


    說完,她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支棒棒糖給平平。這是她擔心孩子半路上哭鬧,所以特意帶在身上哄孩子的。


    平平接過棒棒糖,聽話地轉過了身。


    潘靈擦了擦眼睛,撲過去,抱住了劉遠,苦苦哀求道:“阿遠,都是我的錯,你就放過我的朋友吧,我以後再也不走了。”


    “滾到一邊去,迴去再跟你算賬!”劉遠看也沒看她一眼。


    殊不知,就這一個輕微的疏忽會給自己帶來致命的傷害。


    他正興奮地折騰蔣設,忽然感覺肚子上傳來一陣強烈的疼痛。劉遠痛唿了一聲,下意識地伸出手按住了自己的肚子,手上立即傳來一陣熱乎乎濕噠噠的感覺。


    他低頭一看,自己的掌心上全是血,一把閃著寒光的尖銳水果刀插在了他的肚子上。


    啪的一聲,劉遠重重地摔在地上,鮮血噴出來,撒了一地。而旁邊的潘靈手裏握著那把血淋淋的水果刀,狀似癲狂。


    他的同夥見了,一個個都傻眼了,他們這夥人雖然行的不是什麽正道,但誰手上也沒沾染過人命啊。


    “出人命了,劉哥死了……”不知是誰驚駭地大喊了一聲,徹底將傻眼了的一群人給叫醒了。


    大家也顧不得蔣設了,連忙打電話叫救護車,報警。


    第一百零一章


    賀翊解開衣領上的一顆扣子,煩躁地將手裏的筆摔在了桌子上。


    不知為何, 從早上出門開始, 他的心率就跳得極其不正常, 總有種心慌慌的感覺,導致他做什麽事都專注不下來。小半個上午,連一份文件都沒看進去。


    作為助理, 丁然也察覺到了自家上司今天情緒不對, 因為今天賀總工作的效率奇低, 開會的時候也頻頻走神。所以本該一大早就處理完的工作,現在都還沒完成, 下麵的部門等著他的批複, 丁然沒轍, 隻能硬著頭皮過來催一催。


    “賀總, 市場部的那份調研你看過了嗎?”


    賀翊從一疊文件中抽出一份:“這個嗎?我看看!”


    他翻開文件,上麵的每個名詞他都熟悉極了,但卻總沒辦法集中精神將文件的重點提煉出來。


    “你跟我說說這份文件的重點!”賀翊扯了扯衣領, 將文件丟給了丁然。


    丁然詫異地瞥了賀翊一眼, 然後簡要地闡述了一番這份文件的內容,最後又將幾組重點的數字給指了出來, 給賀翊看。


    賀翊神思不屬, 勉強打起精神聽了聽,但還是沒有頭緒,他揮了揮手:“你出去,讓我一個人靜靜。”


    這種情況, 他是頭一遭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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