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肯定是沒有的。彬彬笑嘻嘻地迴答她,“我在姑父的包裏麵翻到的。”


    彬彬說的那個包肯定是奎生勇的公文包,李慧燕有點狐疑,他怎麽從外麵帶了這麽個奇怪的小東西迴來?李慧燕沒有放在心上,“拿吧拿吧。”


    一直送到樓下,看人家坐上了車,李慧燕才隱沒了笑意,想起樓上的老公就氣不打一處來。他今天居然敢頂嘴,真是翻了天了!


    她氣唿唿地上樓準備找奎生勇算賬。但是李慧燕怎麽也想不到,奎生勇公文包裏的那枚怪鏡,名為“四陰鏡”,是周善趁奎生勇麻木地走在路上時借機塞到他的公文包裏去的。


    四陰鏡有四麵,麵麵為陰,四有個寓意是“死”,加上四陰鏡棱角皆方,有符咒加持以後本身就是個尖角煞,是為大兇。


    再加上尖角煞為四個鏡麵所反射,煞氣又壯大了不少,半個手掌大的一枚四陰鏡,就能夠將人的陽宅攪得家宅不寧,事事不順。


    周善要那個罔顧人倫道義的逆子諸事不順,寢食難安!


    但是那枚四陰鏡卻誤打誤撞到了李家人的手上,這也是周善沒有想到的。


    李慧燕剛剛走上樓梯,就聽見遠處傳來巨大的“轟隆”聲,她奇怪地迴過頭去,恰好看到剛剛從她眼皮子底下開過去的小轎車撞到護欄上,護欄都被撞得變了形,車頭更是冒出了滾滾的黑煙。


    第77章


    車禍看似嚴重, 實際上沒出什麽大事,後座上兩個老人跟小孩都是腦震蕩, 前座的弟弟與弟媳稍微悲催點, 弟弟的右腿被卡在駕駛座上,而弟媳因為坐在副駕駛,弟弟開車時下意識把方向盤往左邊打, 導致弟媳的右眼磕傷。


    除了弟弟的右腿嚴重點, 其他的都沒什麽大礙,弟媳的眼睛也隻要敷點藥,隻是以後的右眼視力可能比不上從前。


    過了五六天, 那一家子人都好得差不多了。期間奎生勇一直被妻子支使著去照顧嶽父一家, 每天下完班精疲力盡地迴到家中就要去醫院送飯。李家一家子都等著奎生勇送飯來吃,就連醫藥費都是奎生勇掏的腰包。


    這天,工作不順利的奎生勇又砸了一筆大單子,他的上司也意識到奎生勇的工作狀態有點不對勁了, 隱晦地提點了他幾句,又主動提出給他放個長假。


    快到年關, 公司裏人手緊缺得很,上司卻在這種時候提出給他放長假, 隻有一個可能——想找人接手他的工作。


    他在這個公司裏辛辛苦苦幹了十五年, 上司不好直接清他出局, 所以才想出這種方法來想方設法架空他的權力。


    奎生勇心裏清楚, 他突然覺得心裏有點累, 不想再去爭執。


    他這幾日每天夜裏都夢到了自己的母親, 腦海裏總是浮現出母親係著圍裙,漫山遍野喊他迴家吃飯的身影。


    他想家了,想媽了,但他是個不孝的兒子,有何麵目去見她?


    奎生勇就跟行屍走肉一樣,麵對上司異樣的目光也不辯解不為自己說半句好話,“好,我休假。”


    十五年來,除了節假日他一天假都沒有休過,有加班就加班,即使是在周末,隻想給妻女多掙點錢,給她們創造更好的環境。


    他一直都在忙忙碌碌從不停留,卻忘了老家一直都在苦苦守候的親媽。


    這麽多年以來,他忽略太多東西了。


    因為休假的原因,奎生勇比往常提早了好幾個鍾頭迴到家。他打開門就聽見臥室裏嘩啦啦的響動,像有人在翻東西。


    是妻子,她正翻箱倒櫃找什麽東西,李慧燕看到奎生勇時臉色有些心虛。


    奎生勇問她,“你在找什麽?”


    李慧燕很快又恢複了底氣,“那張存折在哪?”


    夫妻那麽多年,奎生勇即刻明白她的意思,皺了皺眉,“你要做什麽?”


    李慧燕攏了攏鬢角的碎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爸媽跟我弟一家住院等著錢用,我弟又沒啥存款,接下來的幾個月他傷了腿又不能出去工作了,我這個姐姐可不得接濟他。你把存折拿出來我拿點錢過去。”


    有時候,人越是生氣就越顯得平靜,奎生勇現在就是這樣,“那是念念的教育基金。”


    他工資在同齡人裏算高的,但是因為李慧燕大手大腳的緣故,掙多少都月光。等奎念念出生以後,奎生勇覺得這個不是長久之計,他不管妻子的哭鬧硬是每月從自己的工資裏擠出三分之一另存到一張存折裏,當做女兒的教育基金。


    他什麽都能忍,卻忍不了妻子打這張存折的主意,想拿自己女兒的教育基金去貼補娘家!


    李慧燕用一種看大傻逼的眼神看著他,“念念是個女孩子,讀那麽好的學校做什麽?我不也是從鄉鎮小學裏讀出來的,就近找個小學上就是了,你非得把她送貴族小學去浪費錢?現在我爸媽那裏缺錢用,你先把存折拿出來。”


    奎生勇靜靜地看著她,“不拿。”


    李慧燕暴怒,“奎生勇你個沒良心的,我爸媽對你多好你摸良心問問,現在他在醫院裏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這點錢都不肯給你還是個人嗎?”


    奎生勇看著妻子惱羞成怒的樣子心裏陣陣發寒,“好,那你說說他們什麽時候對我好過?”


    整個李家都靠吸他血養活,還把他當成上門女婿來看待。嶽父連煙錢酒錢都要他出,卻整天擺出大家長架子來教訓他。


    李慧燕無言以對,她知道父母一直看不上奎生勇。


    父母本來想讓她嫁個有錢人好扶持弟弟,但是她最後卻選了這個沒權沒勢的窮小子。李慧燕有點惱怒,“因為你無能!我爸媽早就勸我離婚了!”


    奎生勇慘然一笑,“那就離吧。”


    李慧燕勃然大怒,“你現在看我娘家出事就想擺脫我了是吧?離婚?好啊,房子車子全都過戶給我,你淨身出戶我立馬就跟你離怎麽樣?”


    奎生勇淡淡地望了她一眼,轉身往外走。李慧燕以為他退縮了,不由更是得意,“你個軟腳蝦怎麽不離了?”


    奎生勇的腳步一頓,“行,車子房子都給你,念念跟你,那筆錢不行,我給念念存著。咱們現在就去民政局辦離婚。“


    李慧燕得意的微笑驟然消失在唇角。


    ————


    最後還是離了,財產分割李慧燕得了大頭,房子跟孩子留給了妻子,家裏的存款奎生勇得了三分之二,李慧燕分到了三分之一。


    拿到離婚證的那一刻,奎生勇再也不想看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枕邊人一眼,他買了一張南下的火車票。


    當奎生勇拎著行李箱風塵仆仆地趕迴老家,推開那扇吱啞作響的門時,他再也忍不住了,“撲通”一聲跪在院子裏,“媽,我迴來了。”


    屋裏靜悄悄的沒有絲毫動靜,他跪了許久,疑惑地抬起頭。


    一眼就看見母親不知道眼含熱淚正倚著門框衝他笑,“迴來就好,迴來就好。”


    胡秀娥花白的頭發在冬天裏顯得有點不真切,她紅了眼睛,“大勇,媽去給你做碗你最愛吃的餛飩,你小時候天天吵著要吃這個,還要肉餡的。”


    奎生勇的眼睛發酸,“是,但是家裏窮,一年隻能過年時吃一迴。”


    胡秀娥的身體似乎比上次她來帝都時還要矯健矍鑠,顛著一雙小腳忙裏忙外地給他揉餛飩。


    不一會,胡秀娥就給他端上了滿滿一大碗熱氣騰騰的小餛飩,奎生勇夾了一個放進嘴裏,不知不覺滴下淚來,滴到碗中。


    胡秀娥咧著沒牙的嘴含笑看他狼吞虎咽,“鍋裏還有,我再去給你盛一碗。”


    吃著吃著就有個電話打進來。


    “奎先生是嗎?這裏是帝都公安局長春巷第五支隊,月前我們發現了一具女屍,經排查檢驗,發現女屍可能具備你母親的身體特征,請奎先生抽空前來帝都公安局長春巷分局前來認屍。”


    奎生勇的手機啪嗒一聲,滑到餛飩碗裏。


    他驚愕地迴頭,卻發現屋裏已經沒有了母親的蹤影。


    屋裏的擺設不知不覺開始發生變化,原先幹淨整潔的屋子落滿了灰塵結滿了蜘蛛網,窗戶外麵的院子也變得荒草叢生。整間屋子,隻剩下那碗熱騰騰的小餛飩沒有發生任何變化,依然散發著撲鼻的香。


    人若有執念,即使到了陰間也要返歸,再見兒子最後一眼。


    ————


    那枚四陰鏡一直藏在李彬彬的褲兜裏,他得意洋洋地對奎念念說那是奎生勇的東西,念念本來就不喜歡他,又聽到這是不見了的爸爸的東西,便哭著鬧著要把鏡子要迴。


    奎念念哭了大半天,李慧燕大感頭疼,最後隻得哄騙侄子把四陰鏡給奎念念。


    就為這事,李慧燕不得不再向侄子許下給他買套變形金剛的允諾。


    本來李慧燕覺得那枚四陰鏡邪氣想要扔掉,但是念念卻死活不答應。無奈之下她隻能由著念念把四陰鏡帶迴家。


    把四陰鏡帶迴家不久,家裏就出事了。


    李慧燕的父母跟弟弟一家當時已經出院,全都搬到了奎生勇買的那套房子裏。


    弟弟喜歡抽煙,煙頭也不會放到煙灰缸裏,而是到處亂扔,這天夜裏他照樣抽完一支煙就沉沉睡去,煙頭掉在棉被跟地毯上,很快就燃燒起了火光,沒過多久,大火就熊熊燃燒,李家人方才被刺鼻的煙熏味給嗆醒。


    幸運的是這場火災沒有造成人員傷亡,但是詭異的是,整棟樓裏隻有一套房著了火,絲毫沒有波及到鄰家。奎生勇買的那套房子,被燒得一塌糊塗。


    好巧不巧的是李慧燕那天剛好把賬上的所有存款全部取出準備第二天帶著弟弟去4s店給他買輛新車,因為這場火,所有現金都付之一炬。


    李慧燕打從結婚以來就沒上過班,全靠奎生勇養,那些現金是她現在手上所有的餘錢。


    這筆錢她其實已經借給弟弟了,隻是因為住在一起的原因還放在家裏,但是現在被火燒沒了,弟弟轉頭就不認人了。


    他也沒管李慧燕,帶著父母家人搬迴了出租屋,李慧燕本來想去出租屋湊合幾天,被弟媳破口大罵給趕出門來。


    李慧燕為了置氣跟奎生勇離婚這事,招致了李家上下的不滿。


    現在房子沒了,搖錢樹也沒了,李慧燕又是個肩不能抗手不能提沒掙過半分錢的主。加上找不到奎生勇,弟弟當機立斷甩掉了李慧燕這個累贅。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彼時,周善考完了高中的第一場期末考試,正準備打點行李迴家,她跟傅其琛買了同一天的火車票。


    臨行前,沈觀心神秘兮兮地讓她申請了一個扣扣小號,然後把她拉進了一個群。


    群名稱叫做——“科學玄學協會”。


    周善聽說過這個協會,陳天宗還是這個協會的副會長,華國明麵上的數得上名號的風水師基本上都加了這個群。


    這個時候周善才知道,沈觀心前幾次請她去做法事,都是類似於入會資格的考驗。


    考驗的不是她的本事,而是她的品性,但是前幾次測試都因為她太過注重錢財一直沒通過。


    後來知道她的錢大部分都捐出去了,又在奎生勇母親身上看到了周善的品行,協會的高層才一致通過周善的入會。


    不過周善對這個勞什子“科學玄學協會”明顯不感興趣,對於那幾次考驗更是深惡痛絕。普通風水師視為榮耀的入會資格,對周善來說還沒校門口老陳頭的芝麻燒餅來得更吸引人。


    沈觀心剛把她拉進群,周善就要退。


    嚇得沈觀心急忙製止她的動作,“大小姐,你知道有多少人想加進這個群嗎?”


    周善冷漠地看著他,表示自己並不想知道。


    沈觀心轉了轉眼珠子,緊接著道:“你知道這個群存在的意義是什麽嗎?”


    周善實誠地搖搖頭。


    沈觀心神秘兮地湊近她,“交換資訊,掙錢。群裏經常有風水師轉手自己因故接不了的任務,其他風水師可以接手,報酬十分豐厚,比咱們在外麵四處奔波來得方便多了。”


    周善眼睛一亮,悄悄鬆開退群的按鈕,“能接活?”


    沈觀心點點頭,恰好在此時,群裏“嗡”地一聲,沈觀心興奮起來,他看都沒看聊天消息,“有活了,丫頭你去接個試試。”


    【任務:淮東省鹿泉市幸福小區17號,捉鬼。


    照片:圖片/圖片/圖片


    陳述:惡鬼,戾氣重,尚未造成人員傷亡,煞氣已經影響周邊居民正常生活


    補充:大佬們,我要迴一趟港城,這個活隻做了開頭,誰來接手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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