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會在家裏日日給它祈福的。”


    第061章 圓滿


    從夏月家中,楚音直接瞬移到了距離張蓓最近的山裏,下山之後叫了一輛出租車直接去往張蓓所在的醫院。


    張蓓就坐在醫院門診部的大廳邊拐處的椅子上,看到楚音出現在門口,立即雙眼放光的走了過去。


    “你終於來了。”


    楚音一邊走一邊說道:“將玉牌給我看看。”


    張蓓很是順從的將玉牌交到了楚音的手裏,楚音隻掃了一眼,就知道這玉牌果然是擋了一次大災。她看了眼張蓓的麵相,此時印堂隱隱發黑,有遇險的征兆。


    徐嬌身邊的高人不少,有人知道張蓓身上有護身之物,直接攻擊張蓓肯定不行,而張蓓和她的前夫原本就有命運的牽連,複合之後,那斷掉的牽連又很快續上,讓張蓓的前夫遭遇危險,張蓓的護身之物也能夠替他擋災。


    等到護身之物失去效用的時候,便是張蓓的死期。


    從這裏也可以看出,徐嬌當真是一個相當自我之人。對於張蓓或者是她本人,徐嬌其實根本就沒有放在眼裏,她隻是單純的看她們不順眼,心裏起了念頭要將她們弄死,那就一定要做到。


    但徐嬌從沒有將張蓓或者她當成是敵人,在她看來,她們二人的段位根本都不配成為她的敵人。


    而在張蓓的玉牌剛剛碎裂,她印堂便發黑隱有大兇之兆,顯然是徐嬌等不及要對張蓓動手了。那個負責對張蓓動手的人,此刻一定就在距離這裏的不遠處,說不定就連徐嬌也在。她那樣暴虐喜好虐殺的人,怎麽會錯過被她厭惡的人身死的那一刻?


    張蓓焦急的在前麵帶路,進了電梯之後,張蓓才開口:“現在阿亮他怎麽也醒不過來,明明在車上的時候他還跟我說話了呀,進了醫院做完所有檢查之後,忽然就昏迷不醒了。


    “我先去看了再說吧。”


    電梯到達指定樓層,張蓓心中著急,門剛剛打開便急匆匆的往外麵走,剛好一個打了開水的病人家屬要進電梯,隻差那麽一點兒張蓓就要衝著那熱水瓶撞上去。


    身後楚音極快的拉了她一把,張蓓險險的避開,心有餘悸的拍著胸口。


    “今天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了,走樓梯的時候踩了到果皮一下子滾了下去,我總覺得今日不該出門,就在大廳那邊等著你了。”


    “幸好你沒有出去。”


    到了病房,張蓓打開病房的門,這個病房是雙人間的,裏麵還躺著一位老人,老人的麵相看起來灰敗至極,眼看著也就是這幾天的事兒了,之所以還吊著一口氣沒有下去,應該是還有什麽未完成的心願。


    再看老人病床前什麽人也沒有,張蓓順著楚音的目光也說到:“唉,這也是個可憐人,有一兒一女,女兒嫁了人在外地,一年都迴不來一次,兒子年年在外忙活掙錢,這一次老人病重,給兒子女兒都打了電話。讓住最好的醫院,請最好的醫生,還找了最好的看護,可老人的兒女們就是不來。”


    楚音點點頭,心裏便明白老人的未完的心願大概就是想要在臨死之前再看一眼兒女們。


    “我聽說,這個老人之前做了不少好事,捐贈了很多希望小學,也收養了好幾個孤兒。更是給孤兒院捐了不少財物,很多孩子都跟他很親近。聽說前天就有一個孤兒院的院長,領著幾個孩子過來探望過他呢。唉……這樣一位令人敬佩的老人,晚景卻如此淒涼。看到這些,我有時候也在想,這人啊,是不是總是要等到失去以後再後悔。”


    讓這樣一位老人家,帶著遺憾離開這個世間,確實是一件無比殘忍的事情。


    很多人在很小的時候,總是會用童言童語說著長大以後要孝順爸媽的話,可長大以後,叛逆期到了,他們總會覺得爸媽那麽嘮叨,總是管這管那,再等到上大學的時候,心裏會覺得終於離開了那個家,再也不會有人管我了。而真正的長大了,成家立業了,小時候的童言童語也不再記得了,他們開始顧著自己的小家,一心一意的對待自己的孩子,或者是覺得時間還有很多,先掙錢要緊。


    可錢總是掙不完的,等到真正失去的時候,那一瞬間心裏猛然一痛,迷茫的瞬間,發現自己也變成了沒有爸爸媽媽的人了。


    子欲養而親不待,有的時候時間就是這麽殘忍。總是有太多人覺得,時間還長,可以來日方長。所以,他們總是忽略了時光在爸媽的臉上留下的痕跡。


    楚音搖了搖頭,心中很是感慨。


    地府的陰差已經到了,老人目光有些淒涼又很是絕望的看著陰差的方向,轉而又看向門口,要等的人,始終不曾等來……


    閉上眼睛的那一刻,眼淚也跟著滾滾落下。不是舍不得這個花花世界,而是心有遺憾,不得圓滿。


    楚音縱然心有不忍,卻也不能如何。


    老人本該前些天就要離去的,看樣子應該是他用功德換了些許日子的停留,可最終,心願還是不曾達成。


    她看到有護士在給老人的兒子打電話,在護士未曾開口的時候,電話那頭的聲音極為不耐煩:“不是告訴你們不管什麽藥,不問多少錢,隻挑最貴的最好的給老爺子用上!我馬上要開會了,先就這樣。”


    “老爺子去了,就在剛才。”


    電話那頭久久沒有聲音,過了半晌,那人才悲傷又不敢相信不願相信的問道:“你說什麽?你剛剛說的是什麽?一定是老爺子想我了,所以才讓你說這話騙我的是不是?”


    護士也挺為老爺子感到悲哀的,同時心裏也對老爺子這兒子存有怨氣。


    醫院很早之前就已經將老爺子的情況跟他說了,說老爺子看情況就在這幾天了。可對方總不相信,還以為他們在配合老爺子,目的就是想要騙他迴來。


    聽到這樣的話,誰心裏不會想想,這萬一是真的呢?退一萬步說,即便是假的又怎麽樣?還不能說明老爺子想他了嗎?迴來看看又怎麽了呢?


    楚音的心裏有很多想說的,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


    感覺心裏麵酸酸脹脹的,眼睛也澀澀的難受著。人間的千情百態,總是叫人唏噓不已。


    明明有前人經曆過這樣的教訓,可總有後來人在不斷的重複著同樣的錯誤。就好比這一次,子欲養而親不待這句話,知道的人很多,將它放在心上的卻很少。而真正放在心上,感同身受了,卻又已經經曆過遺憾。


    能修來一世親人緣分也不容易,緣起時,你用歡笑或喜悅的淚水迎接我的到來;緣滅時,有我陪在你的身邊,送你離開。隻希望世間所有緣分,都能求一個圓滿。


    楚音略搖了搖頭,看向躺在床上昏迷著的陳亮,之前聽張蓓說的時候,她就感覺很奇怪。既然是想要以陳亮的災禍來破掉張蓓的護身玉牌,那人不該再動手多此一舉的用手段讓他昏迷不醒。


    這會兒看來,確實不是那人的緣故了。


    楚音揚手揮去他印堂凝結的陰氣,又拿出一個護身符放在他的手裏,才對張蓓說道:“等會兒他就該醒了。”


    張蓓看到楚音的手勢,就明白,陳亮這說不定就是招惹到了什麽東西,頓時緊張的問道:“那……我要不要找醫生問問,是不是給他換個病房什麽的?”


    楚音搖搖頭,“不用,這個比方就很好。”


    老人剛死,陰差也才剛走,醫院裏麵的所有鬼魂都不大敢靠近這間病房,整個醫院裏麵,反倒是這間病房最為幹淨。


    又過了好一會兒,病房裏隻剩下楚音和張蓓的時候,張蓓才問道,“這到底是什麽迴事?”


    楚音說道:“陳亮之所以會遭遇車禍,是因為對方以煞氣攻擊他,讓他產生了幻覺,煞氣能夠吸引鬼魂。所以在醫院搶救的時候,他又受到陰氣的侵擾,所以才會昏迷不醒。”


    “等會兒醒了,他就會沒事了吧?”


    “嗯。”


    楚音又拿出一道護身符交給張蓓,“這個你拿好,我去會一會徐嬌那個女人。”


    幾次三番的過來找茬,真當她是沒有脾氣的嗎?


    病房裏雖然沒有其他人在,可楚音還是擔心會有什麽監控什麽的,因此並沒有使用瞬移,而是直接從病房走出去。


    她整個人看起來很是悠閑,晃晃悠悠的就到了樓底下,一路出了醫院的大門。


    醫院的大門處是一個馬路,而在馬路的斜對角處有一家咖啡館。楚音知道,那幾個人現在就在咖啡館裏。


    楚音信步朝著那裏走去,她倒是想看看,麵對麵的時候,徐嬌和她養的那些人,還能使出什麽花招來。


    第062章 現世報


    徐嬌正坐在包間裏喝著咖啡,一隻純白色的兔子就在她的腳邊,她穿著黑色的尖細高跟皮靴,口紅的顏色很深,一頭短發就到耳根處,挑染了幾縷紫色讓她整個人都顯出了幾分邪性。


    徐嬌長得很美,是那種放肆又頹靡的美。宛如罌粟一般,沾染上就讓人沉迷。可她這樣的美,也很容易叫人心生警惕。


    她留著很長的指甲,喝了一口咖啡之後,很隨意的將咖啡杯放下,而後淡淡的問道:“怎麽樣了?”


    那個做的距離徐嬌很近的穿著一身中山裝的男人說道:“她目前也不出來醫院,隻在裏麵走動,不過她身上沾染的那些煞氣已經足夠她吃苦頭的了。一旦她走出醫院,就是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了她。”


    “很好,這一次總算是沒有讓我失望。”


    她將地上那隻兔子抱起來,放在腿上伸手細細的撫。摸著,而那隻兔子卻在她的腿上瑟瑟發抖。一雙紅紅的眼睛裏,滿是驚懼之色。


    忽然,她用尖利的指甲在兔子的皮毛上狠狠地刮了一下,小白兔吃痛之下全身的毛都炸了起來,口中叫聲不斷。四隻爪子不斷的前後踢蹬掙紮著。


    但是,大概是徐嬌給它的感覺實在太過恐怖,它連掙紮都不敢太過。


    惡人就惡到了這樣的程度,讓小動物都本能的感覺到害怕。


    楚音過了馬路,咖啡館開在二樓,她緩步踏上樓梯,忽然間就聽到房間裏麵兔子的慘叫聲,楚音冷冷的笑了一下,果然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楚音搖搖頭,讓自己淡定。畢竟,這一句粗口,將狗跟徐嬌放在一起對比,那是對狗的侮辱。


    門市從裏麵反鎖上的,楚音站在門口,她還非常禮貌的敲了敲門,裏麵響起一個非常蒼老的女子的聲音:“誰?”


    “你們要找的人,楚音。”


    徐嬌忽而眼神狠戾的看向門口,再以質問的眼神看向坐在她麵前的幾個自稱手段通天的大師。


    她對楚音的厭惡,更多的是因為遷怒,當然還有嫉妒。所以在知道楚音本身也有一些邪門的本事以後,她就果斷選擇了先解決張蓓再說。


    之前這些人就對她說,直接在張蓓的老家對她動手。破了她的護身符,到時候即便是被楚音發現了,可她人在京城,也早已經是遠水救不了近火。


    當時這些人保證的好好的,說是一定會成功的,還盯著從帝都到這裏的飛機火車包括私家車徐嬌都派人盯著了,可是現在人卻出現在這裏,她眼神冷厲,語氣更如同摻著冰渣子似的:“你們最好能給我一個解釋。”


    門外的楚音笑了笑:“我給你也是一樣的。”


    徐嬌的臉色頓時變得更加難看。


    她一下拎著腿上的兔子狠狠地甩出去,小兔子眼中驚恐極了。


    楚音在外麵釋放出一縷神力,將小兔子護住,讓它安全的落在地上,旁邊的幾個大師眼中都露出驚懼的神色。這樣舉重若輕的手段,他們別說做到,就是見都沒有見過。


    上次那個降頭師用濃濃的t國口音的中文說道:“我上次跟她交過手,也是不明白她到底是如何出手的,我的降頭術就被破了。而且,從她出手的手法來看,根本看不出來她所屬門派。”


    徐嬌不解氣,起身走到小兔子身邊,抬起腳後跟就要往兔子的腹部狠狠地踩下去,可還沒觸碰到小兔子,她就感覺到那兔子周圍好像有一層膜保護著,那反彈之力還生生的讓她站立不穩,十分狼狽的摔倒下去。


    她這段時間的運氣,原本就一直不大好,連帶著心情也十分差。這會兒竟然又遇到這麽狼狽的事情,關鍵是她厭惡不屑的女人跟她就隔著一道門,她仿佛能夠看到楚音就站門門口,麵上帶著嘲笑的看著她。


    徐嬌心底的暴戾又頓時竄了上來。


    又想到,她運氣不好,好像就是從去找張蓓的茬那天開始的,這一刻,徐嬌內心對於楚音的厭惡簡直達到了頂峰!


    她冷冷的一笑,眼底的邪佞閃過,“楚音,我倒要看看,你這麽單刀赴會,究竟又幾分手段!”


    她眼神看向距離門最近的蒼老的女人,命令般的說道:“去開門!”


    女人臉上爬滿了皺紋,聞言起身,在背對著徐嬌的時候,眼底劃過深深地不悅,若不是為了徐家的秘法,她又怎麽會跟在這麽一個隻知道虐殺動物的怪物身邊,幫她做一些變。態的事情?


    她的本事,放在哪裏不是被人尊敬著捧著的?到了這兒,卻要被徐嬌這麽個廢物唿來喝去的。


    女人叫蘇曼拉,今年才三十五歲,她也是機緣巧合之下被一個邪修擄去,行了采補之法,本就傷了身體本源。之後那邪修被人斬殺,她便偷拿了他的一些修行法門,也沒人指點,就這麽自己一路修行下來。


    等到她發現自己被反噬的時候,已經停不下來了。


    到現在才三十五的年紀,看起來卻已然蒼老的比年過八十的老太太還要老很多。她也是聽人說徐家的一些秘密,以香火之力轉為本源修為,她想這大概是能夠治療反噬的唯一辦法了,這才忍著徐嬌直到現在。


    他們這樣的人,其實其實想要獲得香火什麽的還是非常容易的。越是偏遠的地方,越是容易獲得那些人的信任。像是民間各路大師、全能神的信仰等等,都是這樣來的。而信這些的人,可能比一些正神還要多呢。


    而此刻在這個屋裏的人,大部分的理由都跟蘇曼拉差不多。


    蘇曼拉打開門,立即就感受到一股攝人的威壓,讓她快要透不過氣來。她甚至連頭都沒有抬起,卻偏偏仿佛看到了她那一雙無悲無喜的眼睛似的,心髒在重重的跳動著。


    這一刻,蘇曼拉內心瘋狂的問自己:這是誰?這人到底是誰?為什麽會這麽恐怖?徐嬌這個蠢貨到底招惹了一個什麽樣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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