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怕動用重火力會引來外人,他們甚至考慮過直接用迫擊炮。


    畢竟,言靈之力太過於神秘莫測,誰也不想和陸年正麵懟上。


    ……


    陸年在山野間遊走,他周圍墜著幾個黑影,是來殺他的人。


    他的速度很快,簡直不像是傳說中的‘病秧子’,追著他跑的殺手心裏暗暗震驚。


    這陸年,到底還有多少隱藏的牌!


    追著追著,有人速度快,有人速度慢,就出現了落單的。


    陸年仿佛腦後長了眼睛,一個反身,手起刀落,掠走了落單者的性命。


    踢開身前的屍體,反手將刀捅進身後襲來的人腹部,順勢一轉,避開了洶湧噴出的血液,那姿態,甚至帶著幾分優雅。


    被捅了一刀的殺手最後看見的,就是陸年漆黑如墨的瞳孔,清冷而致命。


    陸年解決了兩個,翻滾躲過飛來的子彈,唇畔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想殺他的人可真是大手筆,以李貴為魚餌,掉他上鉤。


    這些殺手好幾個都有點眼熟,是上了國家死刑通緝榜的流竄罪犯,給這些罪犯配備武器彈藥,在加上布置好針對他的奪靈陣和陰滅陣。


    言靈之力被限製,沒有靈氣,就連方清的符籙都用不了。


    幕後之人看來是鐵了心想要除掉他,那個a級任務,隻怕從一開始就是為他而設置好的誘餌。


    環環相扣,就為了引他來這裏。


    幕後的人會是誰?


    天師道?


    不,如果是天師道,這樣做未免太明顯了。


    天師道更像是被擺出來的靶子,如果他死在這裏,陸家肯定會和天師道對上,兩敗俱傷,反而讓真正的兇手漁翁得利。


    不是天師道,那會是誰,這麽想要他的命。


    一個殺手發現了陸年藏匿的地方,他舉起槍,瞄準,扣下扳機。


    陸年都沒看殺手那邊,身形一側,避開子彈,然後陡然從殺手的瞄準中消失。


    人呢!?


    端著槍的殺手快速查看著四周。


    陸年幾乎是悄無聲息的逼近,像是一隻離弦的箭,在殺手來不及反應的瞬間,就襲向了他。


    殺手心裏一涼,隻覺得一股恐怖冰冷的氣息壓來,他惶恐的胡亂扣下扳機,子彈淩亂毫無目標的飛出去。


    他覺得渾身血液都在顫抖,死亡的壓力撲麵而來。


    打中了嗎?


    打死了嗎?


    人呢!?


    殺手抬眼,剛剛向他撲來的陸年又消失了。


    他心一顫,猛然轉身,匕首的寒光一閃,沒入了他的脖頸。殺手喉嚨裏發出漏氣一般的嘶嘶喊叫,幾秒後,無力的倒了下去。


    陸年拾起這人的槍,冷眼掃了一眼外圍。


    躲在最外圍觀察的中年男人倒抽一口涼氣,嚇得扔掉了望遠鏡。


    陸年剛才那一眼,冷的讓他以為自己被發現了!


    男人哆哆嗦嗦的掏出手機請示:“龍爺,陸年的實力超出預估,請求、請求增援。”


    電話那頭的龍爺不知道說了什麽,男人恭敬的迴了句,掛斷電話,惡狠狠的命令:“去,讓他們用‘那個’,炸也要把陸年炸死!”


    傳令的人猶豫了下,問:“李貴還在裏麵,他怎麽辦?而且‘那個’的動靜未免太大了,要是引來龍組的人……”


    男人怒罵:“所以讓他們下手幹淨利落點,速度炸死,我們就撤退。至於李貴……不用管他!”


    到了這個份上,也顧不上偽裝陸年死於李貴手裏了。


    他們精心布局,用李貴當魚餌引出陸年,也是打算殺了陸年後,偽裝成李貴幹掉他的。可現在顧不上那麽多了,殺掉陸年是第一任務,至於李貴,炸死也就炸死了,反正是個棄子。


    而且好像快下雨了,天氣驟變,打雷聲倒也能掩蓋幾分‘那個’爆炸的聲音。


    幾分鍾後,山野裏響起劇烈的爆炸聲。


    同一時間,循著陸年的氣息,追蹤而來的初白腳一軟,小奶喵摔了個跟頭,右爪巨痛。


    喵的,那是什麽,重火力?


    陸年的手不會炸沒了吧。


    小奶喵此刻髒兮兮的,一路飛奔過來,白色的毛都變灰了,還染著血跡。肉墊跑的有點痛,上麵全是密密麻麻被劃傷的傷口。


    它長這麽大,還第一次如此狼狽。


    循著爆炸聲,小奶喵調整方向,衝陸年有可能在的位置奔去。


    剛一靠近,它就感受到了奪靈陣和陰滅陣的痕跡,雖然有點意外現代社會竟然還有人會布這兩種陣法。但有這兩個陣法在,也難怪陸年會受傷,這陣法根本就是針對他而來的。


    破陣還要找陣眼,太浪費時間。


    初白直接從亞空間放出九尾狐火,用所有靈力驅動狐火,暴力破陣,燒。


    狐火算不上攻擊強大的火焰,偏製造幻術。但這九尾狐火不一樣,送它狐火的是一隻黑色九尾狐,火焰裏蘊含一絲陰靈之力,最喜吞噬焚燒帶有陰煞靈氣的東西。


    比如,這沾染了人血的奪靈陣和陰滅陣。


    初白將九尾狐火放出來,狐火直接撲向法陣,燃起熊熊火焰。


    外圍躲藏的男人看傻了眼,怎麽起了山火?難道是那幾個炸掉的東西引起的?


    這火勢未免也太大了,一轉眼就將殺手和陸年待著的地方圍了起來。


    男人讓傳令的人聯絡裏麵的殺手,傳令的用通訊器唿叫,隻傳來一片‘沙沙’聲,竟然無一人應答。


    派進去那麽多人,難道都死了?


    那陸年,死了嗎?


    男人看著那片火海,額頭上冷汗直冒,覺得自己有點喘不過氣。


    應該死了吧,就算沒死,這山火也足夠燒死陸年。


    “先生?”傳令的人問,是否要撤退。這裏動靜太大,不止是龍組,隻怕地方警察一會都會奔來。


    男人咬牙,手哆嗦了幾下:“走,去看看陸年死了沒。”


    傳令的人欲言又止,那邊火勢那麽大,怎麽看。但男人的身份比他高,龍爺也說這次行動一切都聽男人的,傳令的人也就沒反駁。


    兩人一前一後往陸年所在的方向靠近。


    突然,一聲槍響,中年男人心裏咯噔一下。


    剛想跑,就被飛來的子彈爆了頭。他和傳令的人是前後位置站著,這一顆子彈竟然將他們倆穿了個對穿,同時喪命。


    意識消失前,他腦海裏隻有一個想法。


    陸年,那個帝都有名的病秧子,居然連槍都會用。


    *


    被山火包圍的內側,一處偏高的地勢上,陸年倒在地上,他的右手被炸傷,渾身上下,大大小小的傷口讓他幾乎要成了一個血人。


    可他知道,這些傷口在恢複,因為有命契在,那隻嬌弱的小貓此刻在替他承受這些傷害。這些傷勢放在一個成年男人身上都足以致死,更何況是一隻小奶貓。


    他的貓,在這樣的傷勢下,還能活嗎?


    偏偏今天它窩在酒店,就算他有安排留守的人。可它在房間內出事了,那些人會發現嗎?


    如果沒辦法第一時間得到救治……


    陸年頭一遭如此痛恨自己無能,找不到解開命契的方法,等他迴去,看到的會不會是初白冰冷的屍體。


    憤怒,在陸年胸口蔓延。是對今天想要截殺他的人,也是對他自己。


    逐漸渙散的神智中,他忽然察覺到奪靈陣和陰滅陣的消失,陸年眼裏閃過一抹狠決,嗓音沙啞的緩緩吐出幾個字:“以吾之名,以吾之身,斬斷命契,護汝平安。”


    他的聲音並不大,卻帶著無邊的威勢和力量,隨著每一個字的爆出,空氣中仿佛有無聲的響動,像是什麽破碎掉的聲音。


    以言靈之力斬斷命契,這是他最後的打算。


    他沒嚐試過,也不知道是否會成功。但此刻沒時間多想,他怕晚一秒,事態就不可挽迴,他的貓就救不迴來了。


    陸年的聲音剛落,他身邊的草木土石,猶如被無形的力量碾壓,頓時化作了一片廢墟。


    力量反噬隨之而來,他嘔出一口血,昏了過去。


    *


    初白狂奔的腳步頓了下,就在剛剛,它清晰的感覺到自己和陸年之間的命契,猶如被強大的外力所侵蝕,一寸一寸的斷裂成碎片。


    怎麽會在這個當口斷了?


    不,還沒徹底斷掉,但也僅剩下一絲淺薄的聯係了。


    陸年做了什麽?


    灰白色的小奶喵一路狂奔到陸年跟前,看著地上那個血肉模糊的男人,它恨不得撲上去咬掉他一口肉。


    陸年他,他竟然想用言靈之力斬斷了命契!是嫌棄他自己死的不夠快嗎!


    地上的陸年此刻慘不忍睹,命契被斬斷了大部分,他原本恢複到一半的傷口又開始流血,再加上被言靈力量反噬,整個人破破爛爛的。


    要不是命契還留著一絲相連的契機,他連這最後一口氣都沒了。


    初白顧不得發怒,揮爪將陸年移到自己的亞空間內。


    那座輝煌奢華的宮殿內,有一口靈泉,是它泡澡的地方。


    陸年被‘噗通’一聲扔進去,血色染紅了靈泉。


    靈泉是天賜大陸上一處極品靈泉,被初白挖了,整個打包到自己的亞空間內,泡澡使用。不但有美容功效,同時也具備療傷效果,哪怕是陸年這樣眼看就要咽氣的,也能暫時吊住他一口氣。


    小奶喵在泉邊走來走去,思索著治療陸年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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