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可以說都是分神期的修士,將神識放出來眼前所見和白天無異。


    考慮到可能存在的未知風險,神識外放又容易被敵人察覺打草驚蛇, 他們決定從儲物袋中拿出夜明珠照明。


    大門派就是好, 物質條件優厚。凡間的珍寶夜明珠,淩霄派的內門弟子可以當彈珠玩。像這些凡物都是修真界的修士平時去凡界救災後, 凡間的帝王硬塞給他們的謝禮。


    凡間之物沒有靈氣,對修士沒什麽作用,淩霄派的修士們就將它們上交,最後分配給了甲院的孩子們當玩具。


    閔蕭、洛長歌、傅望舒三人都是從甲院出來的,這種玩具人手一大把。長大之後考慮到以後會去凡間, 這些玩具就一直沒扔。


    君豔茹手上的夜明珠是本體給的,那次本體出門做門派任務和分/身匯合,互換了一些物品,這會兒就派上了用場。


    又走了二十步,台階消失,通道不再向下,前方是很平坦的“泥土”路,也寬廣了許多,然而目光所及的地方是一片骸骨,有人修的也有妖修的。


    很明顯,地上的泥土是屍骨腐化形成的。


    洛長歌停下了腳步,說道:“前麵沒路了。”


    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所以這就簡簡單單的隻是一個集體墓穴嗎?


    好不甘心。


    君豔茹顧不了那麽多,放出神識肆無忌憚地探查,希望能夠引出潛在的敵人,這也不失為一條出路。若能製服敵人或許能問出點信息,打不過也不過是被傳出魔塔,可以說是孤注一擲了。


    可是依然毫無所獲。


    閔蕭問道:“迴去?”


    洛長歌再次抽出了自己的劍,說道:“不急,你們先退後一點。”他覺得那被冰塊凍住的兩個妖修應當就在這附近,準備依法炮製開出一條路來。


    君豔茹和閔蕭都依照他的話向後退了幾步。


    這地道三麵的牆都是光滑一片,沒有任何的突起和紋路。腳下的青石台階也不見異常,能有問題的就是眼前的一片屍骨了。


    洛長歌用劍尖隨意撥了一下地上的一塊骨頭。這骨頭受到了不小的外力竟然紋絲不動,像是雕刻得十分逼真的浮雕。


    果然不出他所料。


    一片劍光過後,眼前的浮雕被摧毀,撲簌簌地往下掉落,又露出了一個地道。三人對望了一眼,決定繼續下地道。


    新出現的路並不狹窄,至少可以容納十五個人並排行走。


    他們三人踩著已經變成碎屑的浮雕一路向下走了二十步,然後順著地道向右轉,這時候已經看不到浮雕的碎屑了。


    又向下走了二十步後斜坡消失,豁然開朗,空間起碼擴大了三倍,可是眼前空蕩蕩的,偌大的空間裏隻有他們三人,像是進了一間封閉的密室,裏麵還沒有任何其他的物品。


    “沒想到你們能走到這裏來。”一道慵懶的聲音仿佛從四麵八方傳來,沒有迴音。閔蕭和洛長歌立即提高了警惕,四下觀望試圖尋找到聲音的來源。


    “又是這種把戲”,君豔茹內心嗤笑,抬手間破除了幻境,“密室”終於露出了它的真容。


    這是一個裝修極盡奢華的房間,不光是家具、擺件,就連牆壁上都鑲嵌著蘊含充沛魔氣的魔石,要打造這樣一個房間起碼要花費掉上萬塊絕品靈石。


    靈石隻是生產加工出來的下界通用貨幣,本身不含靈氣也不含魔氣。


    一個看起來二十四五歲的年輕男子坐在房間正中央擺放的寶座上,手中把玩著凍住了兩個妖修的冰塊,隻隨意瞄了他們一眼,依舊是懶懶地道:“看起來還有兩下子。”


    閔蕭問道:“你是這座魔塔的塔靈?”


    男子依舊把玩手中的冰塊,頭都沒抬,懶得搭理他,迴答他的話還沒有研究手中的冰塊重要,這種冰封的術法有故人的影子,就是想不起來是哪位故人。


    “魔君讎鍪。”君豔茹道出了男子的名字。重生前打了兩年多的仗,她怎麽會不知道下令進攻他們門派的魔族首領叫什麽,長什麽樣子。


    在魔族還沒有攻破她設下的護山大陣的之前,她可是見過這個魔族首領的。隻是沒想到這人會是天界的魔君。


    說真的,光看樣貌讎鍪和她親爹有幾分相似,隻是周身的魔氣很濃和她親爹的仙氣相衝,一般不會有人會覺得他們之間有啥關係。


    “喲,下界居然還有人能認得本座。”讎鍪殘影聽到君豔茹點出了他的身份和名字,態度這才認真了一點。


    閔蕭和洛長歌麵麵相覷,眼前這人居然是天界的魔君麽?


    “這魔塔是你留在下界的,你吸引眾人前來闖塔就是為了吸收他們的修為好為你所用。”君豔茹根據自己的猜測點出了讎鍪的陰謀,同時也是說給閔蕭和洛長歌聽的。


    這魔塔不是啥好東西被她毀掉是理所應當,讓他們知道真相後先瞬移迴門派跟師父講明情況,之後師父再知道她把魔塔毀了應當不會因為他們境界沒有提升而太失望。


    君豔茹嘲諷道:“登上塔頂便能提升修為境界還不用渡劫,這真是不小的誘惑啊。”


    “你知道的還挺多。”讎鍪殘影這麽說等於是承認了她的猜測。


    “我比你想象的知道的更多,真正的讎鍪已經魂飛魄散了,你不過是他留下的一道殘影罷了。”她看了看滿屋子充滿魔氣的魔石,接著道:“靠這些魔石和闖塔者的生命活著很辛苦吧?”


    她爹早就告訴了她讎鍪已經被她親爹給打的魂飛魄散了,所以出現在這裏的一定不是讎鍪真身。


    辛苦,如何會不辛苦,作為一道殘影在這魔塔裏存在了兩萬多年,他都快不記得自己是誰了。十五年前更是和本源切斷了聯係。


    現在的他已經有了自己獨立的人格,可以說是讎鍪的殘影,也可以說是這魔塔的塔靈。當然他還是更傾向於自己就是讎鍪,畢竟是個魔君身份地位高。


    “原來讎鍪已經死了麽。”讎鍪殘影喃喃自語,隨後他突然出手,對他們三人進行無差別的攻擊,“你們既然來了,就不用再迴去了。”


    他有渡劫後期的修為,因為讎鍪魂飛魄散了,他的實力也大減,所能發揮出的威力不足鼎盛時期的百分之一。


    盡管是這樣,實力最差的閔蕭還是經受不住噴出了一口血。這還是他做足了防備的情況下,若是未曾防備恐怕要和傅望舒一樣直接瞬移出去了。


    隻是這種程度的攻擊,洛長歌還可以承受的住。他見閔蕭吐血了,十分的擔憂,說道:“師兄你先迴去吧,這裏交給我們。”


    “好,你們要小心。”知道了這個驚天秘聞,閔蕭已經沒有了登頂魔塔的心思,繼續留在這裏也隻會成為他們的拖累,便同意了洛長歌的提議。


    遇到生命危險在本人反應不過來時,瞬移符會自動生效。沒有生命危險時,使用過瞬移符的人可以主動讓它生效。


    “前輩,”洛長歌等閔蕭出塔後唿喚君豔茹,見她轉頭看著他,衝她一笑,“或者我該叫你小師妹。”


    早在君豔茹叫住他們不要去二層的時候他就有所懷疑,傅望舒是不是已經去過了二層並且遇到了很大的危險。因為閔蕭在場,他不方便詢問,現在則可以挑明了說了。


    ☆、滅口


    君豔茹點了點頭, 在閔蕭提及自己本體的時候, 她就知道她的身份瞞不住洛長歌,果然。


    閔蕭的消失徹底地激怒了讎鍪殘影。他劍眉緊皺,抬手一揮, 寬大的衣袖裏湧出了上萬怨靈嚎叫著衝著洛長歌和君豔茹而去, 每個怨靈都露出了潔白的獠牙和利爪。


    嗯,怨靈們數千年沒有進食了,牙齒很白;也沒有出來活動過,爪子很幹淨。


    這些怨靈幾乎都是曆年來喪生在魔塔的魔修, 修為高低各有不同,最高的也隻是分神後期。它們沒有實體,隻是虛影, 腰部以下的部位都消失了,手臂又細又長,指甲尖銳。


    死了太久,爪子都脫色了。


    震耳欲聾的聲音唿嘯而來, 君豔茹瞠目結舌地看著這一幕, 這會被直接撕成碎片的吧。巨大的實力差距讓她心生退意,好在自己後台硬, 打不過可以迴家找老爹,讓親爹來收拾。


    她在瞬移符上寫的地址是傅家大郎家的地址,準備一迴到家就給天界的親爹傳信,不把這魔塔摧毀她於心難安。


    親爹雖然迴上界了但他們每天都有交流,原本是想在摧毀魔塔之後再向他求表揚的, 現在隻能可憐兮兮地求助了。


    會撒嬌的孩子有糖吃,親爹一定會幫忙的。


    就在她準備瞬移迴去的前一秒,一個很熟悉的防禦罩籠罩了她,及時地將前來襲擊它的怨靈盡數阻擋在外。


    “師妹小心。”


    與此同時一道焦急的聲音傳入她的耳中,是洛長歌的。外麵的噪音太大,對方倒也機智,直接用傳音的方式和她說話。


    她都已經臨陣退縮準備迴家找爹了,見洛長歌還在苦苦支撐,有一瞬間的心軟,同樣傳音道:“你瞬移迴去吧,不用管我。”


    潛意識中她隻把閔蕭當成自己隊友,見到隊友安全離開心放了一大半,遇到強敵的時候她內心掙紮猶豫做出對自己有利的選擇,徹底的把洛長歌給忘記了。


    洛長歌被她的話感動了,說道:“我不會拋下你的。”他用了瞬移符能瞬移走,那她呢?


    “我有你給我的守護印啊,能有啥事,肯定能逃脫的,放心啦,你快迴去。”君豔茹不願意透露自己也有瞬移符,自認為找了一個合理的理由趕洛長歌走,沒想到卻是弄巧成拙。


    洛長歌見君豔茹有危險就忍不住出手相助,情急之下還真把守護印這事兒給忘了。


    他看了看眼前密密麻麻的並且還在不斷湧出的怨靈,還有在一旁虎視眈眈的讎鍪殘影,嘴角露出一絲苦笑,說道:“你怕是太抬舉我了。”


    這種情況就是有守護印在恐怕也護不住。


    洛長歌不肯走,君豔茹也不想先走,她硬著頭皮揮舞著手中的利劍消滅了一批又一批前仆後繼的怨靈。


    有守護印在這些怨靈就是千辛萬苦地突破了洛長歌布置的防禦罩也根本傷不著她,漸漸地不再攻擊她了轉而攻擊另一個人。


    攻擊君豔茹的怨靈越來越少已經引起了讎鍪殘影的注意,這樣一來就讓他發現了君豔茹使的是青陽仙君自創的雲魄劍法。


    “你這女修和君澤是什麽關係?為什麽會使他的劍法?”魔君讎鍪和青陽仙君三萬年來打了數百次架,對他的招式都十分的熟悉,讎鍪殘影也是知道這一點的,並且印象深刻。


    看到君豔茹使用的劍法,他靈光一閃就想起來了。


    可是他這懶洋洋的聲音完全淹沒在了眾多怨靈的嚎叫聲中,君豔茹和洛長歌兩人壓根就沒聽見他說話。


    “本座在問你話,你聽見沒有。”向來隻有他無視別人,這會兒被人無視可以說是怒不可遏,聲量也放大了一些。


    然而迴答他的隻有無數怨靈的嚎叫聲。他這才反應過來,將放出的怨靈都收迴了袖子裏。在不到一炷香的時間裏就損失了幾百隻怨靈,真是虧大了。


    沒有怨靈的嚎叫聲,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洛長歌這會兒也終於能夠喘口氣,可累死他了。他並沒有受傷,但身上的衣服被怨靈抓的破破爛爛,讓他差點走光。


    淩霄派內門弟子統一的白色弟子服具有防禦功能,刀劈斧砍火燒不壞,號稱非靈器不能損壞,沒想到會被怨靈的爪子撕爛。


    他見君豔茹向他看了過來,麵紅耳熱,迅速地從儲物袋中取出了換洗的衣服套上,動作快得不可思議,仿佛之前衣服損毀了隻是個錯覺。


    想起洛長歌小時候從儲物袋裏掏出的一堆零食,君豔茹十分的懷疑,他的儲物袋裏是不是裝了一個雜貨鋪。


    “那個女的,本座問你,你怎麽會使君澤的雲魄劍法?”讎鍪殘影說過的話從不說第二遍,換了一種詢問方式。


    再一次因為劍法而暴露身份,君豔茹欲哭無淚。她爹傳給她的劍法比師父傳給她的劍法好使,對敵的時候自然而然的就用上了最為管用的那個。


    君豔茹不願暴露身份,硬氣道:“等你見到閻王的時候自然會知道。”等到她爹出手,讎鍪殘影還能有活路?


    “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叫楚靈心,不對,你叫君豔茹,現年二百二十九歲,是君澤的女兒,並且還重生過。”讎鍪殘影準確地道出了君豔茹的姓名、年齡、身份和經曆。


    他仰天大笑:“青陽仙君居然思凡了,還使用了迴溯時空的禁術,這會兒應該時日無多了,哈哈哈。”這時候的他才終於有了一絲讎鍪的影子。


    對於螻蟻的叫囂讎鍪殘影從不放在眼裏,自然也不會動怒,而是簡單粗暴地用自己的手段提取想要知道的信息。


    不過他覺得自己的搜魂術很可能出了點問題,想想又覺得不可能。這可是高階的術法,下界的魔族沒一個會的。


    不是法術本身的問題,難道是上萬年沒用自己記錯了口訣?


    他想知道君豔茹和君澤的關係,接下來所獲得的信息讓他大為驚訝,前一刻還挺正常的,被搜魂的還是個兩百多歲的女修。


    後一刻就畫風突變,被搜魂的變成了一個隻有二十三歲的小朋友,一開始君澤對這小朋友很好各種指導,後來就極為冷淡了。


    這種情況太過於詭異,他沒有將後麵知道的信息說出來。


    讎鍪殘影施展的搜魂術並不會對君豔茹造成任何傷害,所以並沒有完全地被轉移,他後麵看到的那些其實是洛長歌的。


    知道君豔茹真實年齡的洛長歌十分後悔自己之前左一個前輩右一個前輩地叫她,她這個年齡比他那些師兄師姐中年齡最小的閔蕭都要小上五十多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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