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元旦,江意休假在家。


    晨間,屋子裏暖氣大開,她裹著被子穿著一襲真絲睡袍跟隻小貓兒似的蜷縮在床上。


    微弱的唿吸起起伏伏。


    傅奚亭站在床上看著她,忍不住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俯身送上一吻。


    粗糲的指尖劃過江意麵龐時,惹來她陣陣戰栗,微眯著眸子,要醒不醒地望著他:“幾點了?”


    “六點半,”傅奚亭嗓音微軟。


    “今天休假,傅董。”江意有些不耐煩地嚷嚷著。


    新年的第一個假期如果起早的話那是對假期的不尊重。


    她不是喜歡睡懶覺的人,但偶爾的懶覺可以增加人生幸福感。


    男人低笑出聲,話語間帶著幾分寵溺:“你睡!”


    “愛你,”江意喃喃開腔,嬌軟的話跟隻小貓爪子似的,撓著傅奚亭這顆已經破碎不堪的心髒。


    勾芡著帶出火花來。


    用方池的話說,這叫什麽?老房子著火?


    上了年歲的男人動心就好比地震,不弄出點什麽來是不行的。


    這日!江意又被摁著磋磨了一頓。


    鵝絨被裏,他抱著她,吻著她。


    密密麻麻的情話如同珠子似的倒下來,敲得江意靈魂動蕩。


    二人如果熱戀中的情侶,膠著著,不分你我。


    ……


    屋內,熱度高漲。


    屋外,寒風蕭瑟。


    錢行之裹著被子在門房裏望著站在門口的老野雞,這人一身黑紅色的大衣披在身上,還頂著一頭挑染的紅毛,渾身上下似乎都在告訴別人他桀驁不馴。


    那揚著脖子向裏張望的模樣跟隻等著戰鬥的公雞似的。


    “找誰?”錢行之拉開玻璃窗問他。


    院門口,蘇聲望著錢行之,認出了這是江意的司機:“江總在嗎?”


    “江總去度假了,”錢行之熟練開腔。


    “哪兒?”


    “南州,”他隨口胡謅了一個地方,本來也就是為了打發走這個野公雞。


    蘇聲這人,可不是這麽好糊弄的。


    在首都橫行霸道這麽多年也不是一點本事兒都沒練出來。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錢行之這會兒是在睜著眼睛說瞎話。


    但這人是江意的人,他又不好得罪,厚臉皮地笑著望著錢行之:“既然江總不在,那我就不進去了,帶了點東西,你提進去?”


    錢行之看了看他手上的禮品袋,沒有logo,看不出包裝。


    想必也是細心準備過的東西。


    錢行之目光收迴:“江總的事情我做不了主,你還是等她迴來之後再來吧!”


    說完,錢行之帶上玻璃窗,裹著被子又進了被窩。


    8點不到的光景起來擾人清夢,對得起這美好的假期嗎?


    真當這世界上所有人都跟他一樣不睡覺呢?


    蘇聲吃了閉門羹,站在門口望著緊閉的門房。


    一句髒話在唇間溢出來。


    二樓主臥。


    男人穿著睡袍站在窗前看著樓底下這一幕。


    厚重的窗簾遮擋著,蘇聲看不見屋子裏的情況。


    他站在門口,掃視的目光來來迴迴地看著這棟屋子,似乎是想站在門口窺探些什麽?


    來意為何,眾人皆知。


    臥室裏,江意窩在床上,望著站在床邊端著水杯的傅奚亭,柔聲詢問:“怎麽了?”


    “蘇聲在門口。”男人微微轉身望著懶洋洋的人。


    江意哦了聲:“他倒是知道把握時機。”


    說完,大抵是不想讓傅奚亭將注意力過多地放在蘇聲身上,朝著他招了招手:“過來,抱我去上廁所。”


    “小懶貓,”男人輕輕數落了句,走過去將手中的杯子放在床頭櫃,抱起江意往衛生間而去。


    她摟著男人的脖子,嬌軟地埋在他的脖頸中。


    唿吸著男人特有的香皂味兒。


    傅奚亭其人,有原則有底線,認準的東西很少會換。


    比如他洗澡用的香皂,多年認準一個牌子,經年不換。


    為何?


    江意沒細問,但大抵是生活中留有遺憾,所以才會如此偏執,


    她曾笑問,如果這個廠家破產了怎麽辦?


    男人輕笑:“那就收購他們的技術。”


    江意埋首在男人脖頸時,突然想起了這句話,輕聲失笑。


    “笑什麽?”


    “笑你身上比我還香,”江意親了親他的下巴。


    男人將人放在馬桶上,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你說,我們這算不算因禍得福?”江意一邊解決人生大事,一邊仰頭望著傅奚亭。


    “不能抱有這種心態,我們可以有福,但不能是因為承受了不該承受的禍端,禍端就是禍端,他隻不過是降低了我們當時的期望值,然後再給我們一顆糖,讓我們覺得這顆糖是世界上最好吃的糖,其實、糖果的甜度都是一樣的。”


    江意輕笑,伸手去夠一旁的衛生紙,傅奚亭見此,伸手扯過一旁的紙巾遞給江意。


    “所以,人的心裏都是變態的。”


    “你說,如果我對蘇聲也用這種手段會如何?”


    江意將話語輕飄飄地挪迴來。


    她前方鋪墊那麽多,不過就是為了這件事情罷了。


    傅奚亭低睨著她,眉眼深了幾分:“就蘇聲那種蠢貨也值得你跟我鋪墊這麽多?”


    江意隨手將紙丟進垃圾桶裏:“蘇聲這個蠢貨不值得,但事件本身值得,我想長長久久地跟你共日月繁星,不想隻有夜晚。”


    傅奚亭默不作聲,一手撈起江意往臥室去。


    江意坐在他的臂彎上,摟著他的脖子笑道:“我們現在這種情況如果要取一個名字的話,叫什麽?”


    “總裁和他的午夜情人?”


    “霸總和小嬌妻的夜晚續集?”


    “午夜秘戀?”


    嘩啦!江意被丟到了床上,


    毫不客氣的!!


    傅奚亭站在床邊,冷著臉瞧著她。


    江意摔那一下,人稍有些恍惚。


    臀部傳來的痛感牽扯到腹部,本來是仰躺的人近乎是一秒之間蜷縮了起來。


    她抱著肚子,委屈巴巴地看著傅奚亭,不悅的腔調帶著幾分嗔怪:“肚子摔痛了。”


    男人終究是心軟了。


    半跪在床上將人摟進懷裏,緩緩地安撫著:“讓你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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