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翰愣住了,望著江意。


    見人麵上神色淡然,突然間明白,自己不是她值得信任的人。


    一個人隻有在麵對外人的時候,說的話才會帶著算計與計謀。


    他一路飛車闖了幾個紅燈過來沒有獲得江意的感謝,反倒是看穿了她的防備。


    司翰端著杯子盯著江意,眼眸中的猜測連連翻騰。


    “你覺得我會害你?”


    江意怎麽會沒看穿司翰眼裏的失望,隻是,看穿了又如何?


    她這日,穿著一身白色真絲睡袍,剛剛塗抹完護膚品的臉麵上水嫩水嫩的,靠在沙發上,整個人的姿態慵懶而又鬆散。


    司翰不得不承認,江意是尤物。


    那種從骨子裏透露出來的風韻無人能敵。


    她的骨相勝過皮相。


    整個首都人人都知,伊恬是一等一的美人兒,無論是年輕時,還是現在。


    倘若沒有好的皮相,當初怎能讓江則心甘情願的跟家裏斷絕關係。


    而江意,無疑是遺傳到了幾分。


    “話不能這麽說,”她端起杯子抿了口水


    “謹慎這二字最早的起源是形容人的性格,而不是針對某個人,你來告知我,我肯定是高興的,至於害不害我,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但趙振這事兒的結果,已經不重要了。”


    翌日,司翰才知曉江意口中的不重要是什麽意思。


    他早上起床,頂著一頭雞窩般的頭發下樓,便聽見司柏的冷嗤聲。


    “傅奚亭果然是傅奚亭。”


    夢瑤站在一旁,隨聲附和:“傅董這一招,也算是我們的意料之中,隻是沒想到時間會卡的那麽好,我晨間出門之時聽人說昨晚東庭集團大樓徹夜燈火通明,數十位老總連帶著傅董都沒迴家。”


    這不就是在緊鑼密鼓的做準備嗎?


    傅奚亭沒用東庭的名頭,反倒是借用了一個國外公司的手大量的勸說趙振的那些合作商撤走對趙家的投資。


    趙振一死,趙家這棟大樓必然會轟然倒塌。


    樓塌了,就得有東西撐著,而放眼全國有這個資本的除了傅奚亭還有誰?


    國外資本市場趙家人肯定信不過。


    隻能跳進傅奚亭挖好的坑裏。


    而且一邊跳還得一邊感謝他。


    多高超的手段啊。


    “又當又立,”司柏輕嗤了聲,語調裏盡是不屑。


    夢溪緊隨道:“傅董這事兒似乎早就策劃好了,且趙振之死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隻怕————。”


    這事兒跟傅奚亭脫不了幹係,隻是這後半句話,她沒敢說出來。


    “不用隻怕,這夫妻二人,加起來一千六百個心眼,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事兒估計不僅僅跟傅奚亭有關,還跟江意有關。


    搞不好從趙振去江意恩地盤都是一早就策劃好的。


    “趙振應該早就不行了,不過是在吊著一條命,而今到了需要他死的時候,這一切就正好了。”


    夢瑤聽著司柏的分析,微微擰眉:“那我們昨天去的時候她們正在開準備會?”


    司柏沒迴答,但意思沒錯了。


    司翰站在樓梯上聽著二人的聊天,想到了江意的那句話。


    “死了就死了,那麽驚訝幹嘛。”


    原來,這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中。


    “二少,”夢瑤見司翰下來,微微點頭。


    司翰恩了聲。


    “先吃飯,”司柏止住了話題。


    而後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夢瑤:“一起。”


    夢瑤搖了搖頭:“我吃過了。”


    司柏拿起湯勺的手一頓:“你吃什麽了?”


    “來的路上買了兩個包子。”夢瑤如實迴答。


    司柏:……..“我這兒的早餐能毒死你?”


    夢瑤沒說話,目光凝著司柏,二人有一瞬間的僵持。


    司翰眼見氣氛不對,趕緊打圓場:“喝杯豆漿,阿姨現磨的,美容養顏。”


    翌日清晨,江意正準備出門,傅奚亭歸家了。


    看著男人下車跨大步而來,江意提著包站在了門口。


    腦海中浮現的是昨日的那通電話,心中有些隱隱的顫栗,江意腦海裏閃現的是今日出門之前吵架的畫麵,依照她對傅奚亭的了解,這人必然會追問。


    江意心裏想好了一百種可能。


    可事實證明,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徹夜未眠的男人行至跟前也沒有跟她吵架的意思,傅奚亭伸手象征性的漏了樓她的腰,語調輕軟:“去公司?”


    “恩,”江意迴應。


    “門口有記者,讓警衛跟著,”傅奚亭提醒。


    而後目光落在方池身上,方池秒懂,點了點頭,送江意去公司。


    進公司時,果然,前幾日還猖狂的記者近日紛紛退到了安全線之外,無一人敢衝上來。


    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傅奚亭的手段。


    上次的事情發生之後,傅奚亭大刀闊斧的收拾了幾家媒體。


    畢竟要靠這一行吃飯的人很多,大家說不畏懼都是假的。


    傅奚亭的一句話就可以讓他們多年的努力功虧一簣。


    沒必要為了一個新聞而去冒這個險。


    平民跟資本家的鬥爭獲勝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江意進辦公室的第一件事就是讓聞思蕊搬幾箱礦泉水出去給那些記者。


    員工們不是很能理解,嘀嘀咕咕:“外麵的這群人用筆尖子肆意的抹黑我們江總,江總還要給他們送水?”


    艾顥點了點對方的腦袋:“戰略性送水,以後你就會知道了。”


    不過話說迴來,這行事作風真的跟江芙及其相像。


    相像的讓他覺得這二人是同一人了。


    “下午跟李總那邊過來,晚上會麵,”聞思蕊將今日的行程告知江意。


    “好。”


    “今天早上有你的包裹,放在前台了,給你帶上來了。”


    江意點了點桌麵,示意她放在桌麵上。


    聞思蕊繼續匯報行程,江意拉開抽屜從裏麵抽出美工刀,然後劃開箱子。


    僅是一瞬間,江意將打開的箱子合上,臉上色有些微妙。


    聞思蕊見此有些擔憂:“怎麽了?”


    “讓方池上來,你先下去。”


    江意一手摁在箱子上指尖點了點,臉上若有所思,一手拿出手機給司翰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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