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萱前腳一步,他後腳就把家裏來了個大掃除。


    偷劍賊的屍體依舊還在檔案部,趙萱觀看了屍體後,一聲不吭,緊沉著臉迴了大秦公司。


    她得把這事告訴嬴政。


    此時,嬴政正在埋頭處理公司裏的事,大秦公司剛剛成立,整個公司的運轉都離不開他。


    趙萱迴到公司,連口水都來不及喝,就衝著被一堆文件擋住的嬴政道:“聽許昌國的分析,斬龍劍很可能是用來斬你皇陵龍脈用的。”


    嬴政簽字的手微微一頓,抬頭,注視著趙萱:“此話怎講?”


    趙萱:“斬龍劍是劉溫伯煉製出來斬龍脈的,那些躲在暗處的人再煉斬龍劍,很有可能是想再斬一次龍脈,可普天之下,最後一條龍脈,就是你的地宮龍脈,這.…..”


    嬴政放下筆,往椅子上輕輕靠去:“你剛才隨他去,可有什麽發現。”


    趙萱搖頭:“劍,還是那把劍,並沒有什麽異常,隻是...…那個死掉的人很古怪,與首都大學的那些學生的死法很像,不過,他不是被抽魂,而是像許昌國說的那樣,一開始就被人拘著魂魄。倘若事情成功了還好,一旦失敗,當即就會被人掐魂。我用搜魂術查看他死前曾經接觸過的人,卻發現,他在死前的三天,接過一通電話。”


    人死魂滅,就算是大羅神仙,也沒辦法通過搜魂查看這個人的過往,最多,也就如她這樣,查出死者三天前的經曆。


    嬴政眉宇冷肅:“也就是說,偷劍者身上沒有任務線索?”


    趙萱搖頭:“非也。偷劍者身後的人,是俞平生的同夥。而且,從他們的行徑中,可以看出他們在圖謀龍脈。”


    趙萱頓了頓,看著嬴政,接著道:“你要不要迴皇陵去看看,說不定那裏會有所發現。”


    嬴政:“不急,地宮機關重重,凡間道士有幾個能闖得過去?他們圖謀龍脈,那就必須要通過屍衛所駐處的宮殿。”


    他倒是不擔心龍脈。


    他的地宮,可以說是這世間最險峻的地方了,外圍有機關水銀,內裏有層層屍衛把守,就算他們僥幸通過了機關,也過不了地宮裏的百萬水銀的侵蝕。


    “道士斬龍脈是為了什麽?”嬴政眸子深沉,並不理解那些意圖斬龍脈的道士,究竟在圖謀些什麽。


    說到這一點,趙萱也很奇怪。據她所知,斬龍脈非但不會功德加身,反正會罪業纏身。


    而且,龍脈這東西對修道之人真心沒什麽用處,要知道,修道的人最忌憚沾上因果,一條龍脈的因果,不亞於沾上人間帝皇的命。


    當初劉伯溫到底是哪根筋沒有搭對,竟然不要命地把皇朝龍脈給斬了?


    而且,他斬了龍脈又如何,不過就是斷了皇朝的繼承罷了,而他自己...…卻是死無葬身之地,此後魂魄被囚困於幽都,斷絕了輪迴之路,還要百世受刑。


    付出如此慘痛的代價,隻為了斬一條與他毫無幹係的龍脈...…簡直是沒法理解,隻能用一句“癡兒”概括。


    如今,又有人不要命的想要斬龍脈了。


    這龍脈隻是一方氣運,它的存在是為了滋養世人,讓它所在之地人傑地靈罷了。又不能收歸已用,斬出來有什麽用?


    “據我所知,龍脈這東西,除了身帶帝運的人能掌握,別人都沒辦法占為已有。”


    這個世間,長了眼睛的都知道,已經不可能再有人皇現世了。就算天道偷懶,被人鑽了空子,又弄出一個攜帶人皇氣運出生的人,但新生的人皇,哪有那本事和嬴政爭搶龍脈?


    第104章 跳大繩


    趙萱分析一番之後, 雖然覺得人間道士圖謀龍脈的舉動,有些多此一舉, 但心下卻不由得警惕了起來。


    畢竟,下凡這麽久,她遇上的奇葩道士還真的不少。


    這些道士不務正業, 就喜歡走旁門左道。如果不警醒一些, 一著不慎, 保不準還真就著了他們的道。


    最好的例子就是趙宇。


    按說, 以趙宇的本事,世間能殺他的道士少之又少, 更何況他還有個僵屍契約者。


    然並卵,沒毛用。


    千防萬防, 最後還不是著了道,被俞平生抽了魂, 險些丟了性命?


    趙萱如今也算認清了現實, 凡人的智商不能低估。


    嬴政從沙發上起身,彈了彈身上的西裝, 走到窗邊,目光遙望遠方, 似在沉思。片刻後, 他道:“等這周周末, 我迴皇陵去看看, 你陪我一起迴去, 看看是否有人對皇陵動了手腳。”


    連趙萱都不清楚的事, 確實需要多加防備。以防萬一,還是迴去查看一下吧。


    事情沒有絕對,他們雖然進不了地宮,但想要斬龍脈卻並非一定要入地宮才行。


    “好,你先忙,我得去看看趙宇。”趙萱剛到公司沒兩分鍾,又急慌慌地離開了。


    趙萱來到停車場,把嬴政送她的那輛奧迪從車庫裏開出,連欣賞自己新車的閑心都沒有,打開車門,就驅車去了首都大學。


    此時,正是下班高峰期,街道上排起了長長的車龍,趙萱按著喇叭,白皙的額頭微微蹙起。


    她很心塞。


    終於知道為什麽有人說,堵車會讓人心煩氣躁了。


    這種堵法,就是神仙都受不住。


    走走停停,趙大仙開車,從傍晚五點半,一直走到天都快黑盡了,才到達首都大學。


    此刻,趙萱覺得嬴政那個搬家的提議似乎有些行不通,她的香燭店也在這個方向,如果搬去市中心住,那她豈不是天天都要花幾個小時在路上?


    趙萱搖頭,覺得此事還有待商量。


    趙萱把車停在學校外,在保衛室登記了一下,就進了學校。


    一迴生,二迴熟,趙萱甩著車鑰匙,直接朝著男生宿舍樓走了過去。


    到達宿舍樓的時候,恰好遇上了趙宇同宿舍的舍友,這個男生,趙萱有印象。那天趙宇出事,就是這個男生帶她去的醫院。


    “同學你好,麻煩你幫我叫下趙宇。”趙萱叫住抱著籃球正準備上樓的男生。


    “趙姐姐是你啊,我還以為是我認錯人了。”顯然,這男生也記得趙萱。


    趙萱笑道:“沒認錯,沒認錯,我有點事找趙宇,麻煩你幫我叫一下他。”


    “我先前聽吳棋說,趙宇去苗教授家了。”男生口中的吳棋,就是在火車上,被金大多拉著談古論今了一個晚上的小青年。


    “那吳棋在哪?”


    “還在操場上。”


    “行,那我先去找吳棋,謝謝你了!”


    “不用謝!”


    男生盯著離開的趙萱,眼裏滿是欣賞:這趙宇的師傅可真是漂亮,比娛樂圈最近新躥出來的小天後,還漂亮。


    趙萱去了操場,果不其然在那裏遇上了吳棋。


    這會兒吳棋正昂著頭,拿著瓶礦泉水正猛地往嘴裏灌,當看到趙萱從對麵操場上走過來,吳棋冷不丁被水給嗆了一下。


    他咳嗽了兩聲,舉起手,朝趙萱揮了揮:“趙姐姐!”


    趙萱抬頭,看著向自己打招唿的吳棋,抿嘴淺淺一笑,隨即踏步向他走了去:“吳棋,趙宇什麽時候迴來?”


    趙萱有聽趙宇提過,每天晚上他都會和吳棋在操場打下球,所以,吳棋應該知道趙宇什麽時候會迴來。


    “他剛下課就去了苗教授家,趙姐姐,你找趙宇有事嗎?要不,我帶你去找他吧?”吳棋把空的礦泉瓶拋到垃圾桶裏,走到趙萱麵前。


    吳棋笑了笑,和一起玩的同學招唿了一聲,就帶著趙萱去了苗教授家。


    苗教授往所,在教師大樓的第四層,吳棋熟門熟路地把趙萱帶到了苗教授家門外。


    房門響起,片刻,門就從裏麵拉開。


    來開門的是苗教授,不過...... 苗教授的精神看上去很差。


    前些日子還是一個精神奕奕的儒雅老頭,這才沒過多久呢,整個人就瘦了一大圈。精神看上去很差,眼袋紅腫,眼框裏充滿了血絲,看上去十分頹廢。


    “苗教授...…你這是?”苗教授疲憊虛弱的模樣,把剛剛照麵的兩人唬得微微一愣。


    特別是吳棋,要不是苗教授鼻勾處的那顆痣還在,他都以為自己認錯人了。


    苗教授變化太大,吳棋有些迴不過神來。


    他前不久才見過老教授,雖然看著是有些單薄,但也沒到現在這樣風一刮就能飛的程度啊!


    這都快成紙片人了!


    “是趙女士啊,快,快裏麵請。”苗教授見來人是趙萱,暮色沉沉的臉上豁然明亮,強打精神,熱情的把趙萱與吳棋讓進了屋。


    兩人剛進屋,冰冷之意驟然襲來,屋內與屋外,赫然是兩個不同的地方,一邊悶熱無比,一邊卻嚴冬臘月般,刺骨寒冷。


    這如果是開著空調也就罷了,可偏偏屋裏沒開空調。


    而客廳沙發上,此時正坐滿了人,在坐的人趙萱還都認識,他們是考古係的幾個老教授,上迴見過麵的。


    幾個教授情況都與苗教授一模一樣,神情頹萎,一副無精打彩的模樣。所有人都兩眼烏青,像是許久沒有睡過覺般。


    而趙宇......


    趙宇這會兒,正拿著他的青鋒劍,一臉嚴肅地跳大繩。


    呸呸呸,不是跳大繩,是在舞劍。


    趙萱:這群老師,怎麽跟集體中邪了一樣?


    趙萱剛進門,一眼就瞧出這幾個老教授身上的異常。這群人,全部都沾了極重的晦氣,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又去撬了死人墓,這晦氣都快把他們靈台給遮掩住了。


    趙萱沒去打擾趙宇,進了屋後,朝苗教授點了點頭,拉著吳棋沉默地站在門口玄關處。


    吳棋一臉懵逼,剛踏進門,就被屋裏的陣勢給弄得呆滯當場。


    半晌,他才瞪著對驚疑的眼睛看向趙萱,他微微張嘴,想問問身邊的趙姐姐,趙宇小同誌是在做什麽?


    趙萱輕輕拍了拍他的肩,無聲安撫他。


    良久,趙宇把一套驅邪劍法舞完了,他手肘一挽,長劍負於身後,堅起手,兩指緊閉,在胸前比劃了幾下。緊接著閉著眼,緩緩吐氣,才漸漸收工。


    他動作剛完,靜寂的客廳內,冷風突然掠過,把緊閉的窗簾吹得簌簌作響。


    風過,屋內如冰窖般的冷意突然消失,一波熱浪從窗外慢慢湧了進來。


    “怎麽樣?”趙萱朝一眾明顯鬆了口氣的教授客氣地笑了笑,然後問趙宇怎麽迴事。


    趙宇迴頭看向師傅,道:“老師們是沾了髒東西,邪氣入體,所以才會這樣。”


    “可能看出是在哪裏沾上的?”趙萱欣慰地點了點頭,到底沒白學這麽多年。


    趙宇蹙眉:“沒看出來。師傅,你知道老師他們是沾了什麽東西嗎?雖然我已經把邪氣驅除出老師們的身體,但這治標不治本,隻有把邪氣的來源一起處理掉,他們才不會有事。”


    趙萱微笑,把目光轉到幾個老教授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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