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她還有些猶豫,畢竟,手裏沒錢。可現在卻是不用了,她雖不知道那張銀行卡裏有多少錢,但光他放在桌上的就有兩萬。


    有了這錢,她還怕租不起個房子啊!


    ...... 好吧,別指望趙大仙有多會過日子!


    “行,我和你們一起去。”


    嬴政提著背包,準備去換洗一下。他這趟出門,也不輕鬆。


    他算是深刻體會到了當今社會發展的程度,按照這個速度,這個生機蓬勃的國家,將來隻會更加耀眼輝煌。


    既已入世,嬴政就不打算偏安一偶,不說爭逐天下,起碼也得無拘無束。這個時代雖然看似平等,但仍舊免不了舊時的習俗,想要過得灑脫隨意,依靠的依舊權利與金錢。


    權利之巔,他曾踏足過,但那時,他依舊被世俗重重束縛,不得隨意妄為,可如今這個年代卻不同,隻要不觸碰到律法底線,手上有錢,想怎麽活,就怎麽活,這才是真正的自由瀟灑。


    龍吟鎮太偏遠,信息落後,沒有他大展拳腳之地,還是外麵的大城市比較方便他行事。


    嬴政在出了地宮兩年後,總算是認清現實,不再逃避。


    趙萱:“那我讓趙宇多訂一張票。”


    嬴政“嗯”了一聲,就提著背包進了院子,剛進去,就見趙宇提著個箱子從臥室裏走了出來。


    趙宇見到迴家的嬴政,黑眸微愣,隨即撇撇嘴,狠狠地瞪了一眼嬴政,連聲招唿都沒和他打,就氣哼哼地從他身邊走過。


    嬴政微詫,完全不知道趙宇在氣惱什麽。


    他搖了搖頭,暗暗道:看來,還得加強一下對趙宇的教導,一個大男人,心思太過浮躁,如何立家。


    嬴政迴歸,棺材鋪悶沉了兩個月的陰霾一掃而空,趙萱心思一轉,把剛剛滋生起的漣漪穩穩壓下。她前段時間的愛情狗血劇可不是白看的。


    這會兒,她也懂了,感情這東西最是虛無縹緲,想要抓住它,比打一場仗還要勞心費力。


    電視裏說了,愛情,誰先動心,誰就輸了。


    這會兒,她已經輸在了起跑線上,怎麽著也得掰迴一程不是。


    好吧,趙大萱傲嬌了。


    趙宇定好了晚上由沙市前往首都的火車票,一家子人就陷入了忙碌中,連睡在棺材裏的金大多都不得閑,被趙萱從棺材裏撬起來幫忙收拾行李。


    趙萱則趁著夜,著手開始重新煉製他的金棺材。她花了兩個晚上的時間,把金棺材煉製成一個指甲大小的棺材墜飾的模樣。金大多在收到自己新鮮出爐的棺材後,喜不自勝,當即找了一根繩子,把自己的小金棺掛到了脖子上。


    這個可以隨身攜帶的棺材,簡直就是出家旅行的必備裝備,往後不管走到哪裏,都有床可以睡覺了!


    一家子奇葩,想法都讓人大跌眼鏡。


    兩天後的傍晚,太陽將將下山,趙萱就開著自己那輛快要作廢的小貨輪,帶著一家子踏上了前往首都的旅程。


    在離去前,知道他們上車時間的周彬,開車跑到龍呤鎮,說來送他們去火車站。


    趙萱拒絕了他的好意,自家又不是沒有車,雖然這小貨輪是比他那輛不知道是什麽牌子的車來得破舊一點,可趙萱看來看去,還是認為小貨輪好。


    ...... 好吧,還是別指望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做逍遙人的趙大仙人有多高大上了。


    周彬的豪車,算是白開了。


    被趙萱拒絕,周彬雖有些失落,但一顆少男心百折不撓,完全不氣餒,決定自己開車跟著他們去火車站。


    可... 等嬴政提著趙宇的皮箱從棺材後院出來後,這位少男心上的粉紅泡泡,頓時被戳破成渣渣,連拚湊一下的機會都會有。


    到底年少,完全不懂隱藏心底萌發的傾慕之意,嬴政與他一個照麵後,便知道他心裏在打什麽主意。


    嬴政是誰?


    一個生活在兩千年前,看透世事的帝皇,他識人的本事,那可以說是世間僅有,又豈會看不出周彬的意圖?也就棺材鋪三個生活在自我世界的異類,沒有察覺出周彬的心思。


    周彬看趙萱的眼光,讓嬴政下意識的沉了沉眉,他氣場全開,踏著凜凜步伐與他擦肩而過。那傲然尊貴的姿態,愣是把迴頭打望他的周彬給唬了一大跳。


    周彬暗戳戳的與嬴政做了一下對比,對比一完,他瞬間頹廢了。


    這個突然出現在趙家的男人,肯定就是趙宇口中所說的,趙萱的那個神秘男朋友... 有這種優質男人在,趙萱哪還看得上自己。


    一個照麵,始皇陛下什麽都沒做,就把竊視某位大仙的少年徹底拍飛了。


    沙市離首都很遠,坐火車就得需要三十多個小時。金大多人生加僵生一千多年,還是頭一迴踏上車子這種交通工具。


    別說火車,土豪金大多連自行車都沒有坐過,剛上火車,他就稀奇地東碰碰,西摸摸,整個激動的都快飛起來了。


    他覺得,自己這僵生,在踏在火車這一刻,圓滿了。


    同類千千萬,能坐車的有幾個


    除了坐在對麵的嬴政陛下,誰還能像他這樣,享受一把坐車的福氣啊...


    沒有,沒有,隻有他!


    金大多會做人這一點真不是吹的。等找到了坐位後,他就放飛自我,和走道隔座的一個小青年搭上了話。


    他倒是想找趙宇或是趙萱聊天來著,可這兩人一上車後,就闔眼養神,完全沒有和他瞎扯的打算。


    金大多偽裝得很成功,一身灰色西裝,臉上掛著一副大大的墨鏡,雖然大晚上帶墨鏡什麽有點裝逼,但這不妨礙他與別人交流。


    “小夥子是去首都嗎?”


    如今的金大多,說話已然比剛從土裏爬出來那會兒流暢得多,雖然語氣依舊有些緩慢,卻不會再一字一頓。


    “恩,大哥也去首都嗎?”小青年看上去和趙宇差不多大,突然被人搭茬,還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


    “送我家小子去學校,你也是去上學嗎?”


    “恩恩,上學。”


    “噯,這火車可真穩,一點晃蕩的感覺都沒有,比馬車穩多了。”


    金同學和小青年聊了兩句很沒營養的話後,就按捺不住與小青年分享自己的坐車心得。


    然……小青年眼睛突突一瞪,嘴角一抿,顯些沒笑出聲。他微微垂頭,壓住笑聲:這穿著怪異的大哥是從哪裏跑出來的,拿火車和馬車比,虧他想得出來。


    第83章 首都


    夜色深深沉沉, 車窗外,山巒潛伏在黑夜之下,影影綽綽。


    火車嗡鳴,開向當今最繁華的城市,喧鬧的車箱慢慢趨於平靜, 就算還有閑情聊天的乘客,也很自覺地壓低了說話的聲音。


    金大多本就是夜晚活動的生物, 這麽多年, 難得遇上個能和他聊得上天的人,他精神抖擻地拉著隔坐的小青年嘮叨到深夜, 見對方哈欠連天, 兩隻眼皮搭聳著昏昏欲睡,他才意猶未盡地歇了聲。


    被強迫聽了幾個小時講古評書的小青年, 在金大多聲音消失在耳邊的當下, 腦袋一搭, 瞬間就睡過了過去。


    睡過去時, 小青年還有鬱悶, 怎得就遇到個這麽話嘮呢!


    黎明時分, 金大多趁著四周的人都還在熟睡之際, 把趙宇戳醒,去了一趟車箱連接之處, 躺迴了自己的棺材裏。


    而趙宇則他在迴到棺材後, 默默念了一句咒語, 把變大的金棺收迴, 掛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隔坐的小青年一覺醒來,沒見到昨晚與自己嘮嗑的奇怪大哥,還暗暗鬆一口氣,覺得自己總算是解脫了,不想到了晚上,消失了一天的話嘮大哥,又帶著副奇怪的眼鏡出現在了他的對麵。


    不但如此,他還一臉熱情又拉著他,開始談古論今。


    沒錯,就是談古論今。金大多是個活在一千多年前的人,談得最多的自然是他所生活的那個朝代。


    小青年:“......”


    心塞。


    這大哥不是下車了麽?怎得又出來了?


    好吧,扯遠了。


    沙市前往首都的火車,是在半夜時分到達站點的。趙萱下了火車,便想著先去找一賓館住下,先休整好,然後再陪趙宇去學校報道。


    出了火車站,趙萱看了看四周,然後對跟在身後的一行四人道:“咱們去前邊那家賓館住吧。”


    ...... 沒錯,就是四個人。


    金大多經過不懈努力後,總算是把那個願意聽他說話的小青年勾搭到了。眼下,他不但知道小青年姓啥名啥,還得知,他與趙宇都是即將就讀首都大學的新生。


    小青年叫吳棋,並不是沙市的人。因為父母的工作原因,他整個暑假都在沙市大姑家玩,連去上學,也是從大姑家裏出發,所以,這才和趙萱他們撞了個正著。


    吳棋也是在即將下車時,才知道,隔坐竟然還有一個自己未來的同學。


    許是多了一層未來校友這層關係,他在麵對金大多這個校友家長時,下意識的多了幾分耐性。這一來二去,別說,還真就和金大多混熟了。


    他態度一轉變,本就對他抱有幾分好感的金大多,就更加熱忱了。


    這不,剛下火車,都沒經過趙萱這個主人家的同意,就熱情相邀他與他們同路。


    趙萱倒是無所謂,金大多雖然是她忽悠來保護趙宇的變異僵屍,但入了趙家門,那就是趙家人。他孤獨千年,難得遇上一個可以正常交流的人,帶上也無妨。


    “嗯,先安頓下來,明日再送趙宇他們去學校。”嬴政點了點頭。


    “趙姐姐... 我就不和你們去了,過不了幾個小時天就亮了,到時候學校應該會有車來車站接新入學的同學,到時候,我和他們一起去學校。”吳棋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


    他這會覺得特別尷尬,按說,這趙女士是趙宇的家長,他得叫一聲阿姨才對,可她看上去年紀比他大不了多少,這叫阿姨又有一些不妥。


    “那怎麽行,你出門在外,身邊又沒個大人,半夜三更一個人在車站多危險。和我們一起走吧!明天,一起送你們去學校。”金大多見新鮮出爐的朋友不願意與他們同行,當即就出聲反駁。


    “對啊,明天咱倆正好一起去學校報道。”趙宇跟著幫腔。


    兩人誠心相請,吳棋也不好再拒絕,他向趙家四人道了聲謝,就跟著他們一起去了賓館。


    坐了這麽久的車,兩個人類少年臉上都倦意濃濃,待進了房,趙宇與吳棋就睡了過去。


    首都的夜晚,燈火通明,比偏遠的沙市小城,不知繁華了多少倍。


    趙萱洗去一身塵灰,就倚在窗戶前,昂頭觀望首都夜空。


    她入凡塵這麽多年,一直沒有踏足過這個國家的首都。


    這座城市是她古往今來,所見過的,氣運最強的一個城市。哪怕幾代天子屹立在此,所疊加起的氣運,都沒有現在旺盛,因為,這裏聚集了往後百年裏氣運最強的人。


    這裏,在凡人眼裏是整個國家的經濟與政治中心,可在她眼裏,這裏,卻是所有修行之人避之不及的龍潭虎穴。牽一發,動全身,凡是有所顧忌的修行之人,都不會來趟這潭深水。


    趙萱正欣賞著夜晚空美景,感慨這座城市的蓬勃生機,身後,嬴政低沉的聲音驀然響起:“在看什麽?”


    “沒看什麽。”趙萱迴頭,看向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房裏的嬴政,勾唇一笑,眼珠子微微轉動,出聲邀請:“夜景迷人,可願同賞?”


    嬴政大步走到她身邊,“確實非比一般城市。”


    “你打算在首都留滯多久?”嬴政遙望著窗戶外,問。


    “等安置好金大多後,我就迴龍吟鎮。”相邀得逞,趙萱暗暗一笑,側迴頭,與嬴政並排肅立於窗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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