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禎飛快的在旁邊趙郎君的案幾上倒了一杯酒,趁著梅逐雨不在嚐了嚐久違的酒味,嘴裏隨意說道:“你們加一起都不一定打得過他。”


    少年們滿臉不信:騙人的吧。


    唯一的知情人趙郎君:我知道,但我不說。


    第92章 第九十二章


    天色早已暗了下來,被樹木籠罩的林中更是不見一絲光亮, 唯獨健仆手舉的兩根火把, 照亮周圍狹窄方寸。


    “見鬼了, 這地方我們以前也不是沒來過, 怎麽這迴走不出去了!”一個錦衣少年忍不住開口低罵。


    另一個與他麵容有幾分相像的少年也點頭道:“我也覺得不對,我們雖然走的遠了點,但也沒有出了以往秋獵的範圍,不可能這麽久都走不出去的,一定是撞鬼了。”


    牽著馬走在前麵尋路, 年長兩歲的少年黑著臉扭過頭來罵道:“什麽見鬼見鬼的, 王顯王堅你們兩個給我閉嘴!”


    被他這麽火氣衝天的罵了一句, 兩個少年也不幹了, 本來在這林中困了這麽久走不出去,他們就夠煩躁了,現在有人要吵架, 他們的火氣一下子也上來了,當下叉著腰怒瞪年長的少年, “謝道蒲,你朝我們撒什麽氣, 不是你一直在帶路嗎,我看就是你找不到路!你還好意思發火!”


    謝道蒲把手中馬繩一摔, 就要往兩個少年那邊走, 口中罵道:“是哪個兔崽子非要追一隻狐狸, 追到這麽遠, 怎麽喊都不肯停的?我又不是沒說過要早點迴去,現在好了,陷在這裏,你們兄弟兩反倒怪起我來了。”


    非要追一隻狐狸不肯停的兩兄弟聞言就有點心虛,再大的火氣也蔫了,訕訕咕噥:“我們不是沒想到,咱們帶著這麽多人,還能迷路嗎……再說了,也不是跑的很遠啊……”


    被困在這片林子裏的有四個貴族少年,還有他們帶著的十幾個健仆,都牽著馬帶著弓箭,有幾個馬背上還放著剛打來的獵物,幾隻野兔黃羊,還有隻灰毛狐狸。


    三個少年氣氛僵硬,隻有一個麵容秀麗的少年一直沉默不語,打量著周圍的環境,時不時走到路邊看一看。這會兒三個少年鬧了矛盾,最後這少年適時開口道:“你們先別吵,情況確實不對勁。”


    聽他說話了,三人都看向他,謝道蒲問:“魏喜,你看出什麽了?”


    魏喜迴答道:“天色太黑,先前沒人注意周圍的景色,但是我發現有一株樹很眼熟,就將身上的東西丟下做了記號,結果現在我又看到了先前丟下的東西,這說明,我們在這片林中繞圈。”


    “怎麽會!”王顯馬上說:“我們是順著樹林走的,不可能繞圈,而且我們帶著的都是老馬,還有獵犬,它們也不可能在這林子裏繞圈的。”


    謝道蒲點頭,“是啊,魏喜,你是不是有什麽猜測?”


    魏喜點點頭很鎮定的說:“這裏不是深山,我們不該迷路,但現在確實迷路了,所以,我覺得我們確實被什麽困住了。”


    聽出他話外之意,其他三個少年都感覺背後冒出一股冷汗。時人信奉鬼神,他們哪怕初生牛犢不怕虎,麵對這種玄妙的東西,同樣感覺懼怕。王顯二人方才心裏就有這種猜測,現在發現連最穩重的魏喜都這麽說,更是害怕,忍不住離魏喜近了些,又叫周圍的仆人們靠近些,將火把都點起來。


    魏喜道:“我們隻是被困住而已,應該暫時不會有什麽事,現在我們不如先在這裏清掃出一片地方休息一晚,等天亮了,一定能走得出去。”


    幾人都聽了他的意見,馬上有仆人將周圍辟出一空地,升起一小堆篝火,將馬圍在外圍,一群人席地而坐。


    魏喜等四個少年饑腸轆轆,將馬上獵物架起來烤,聞著肉香,兩個王姓少年一邊咽口水一邊露出期期艾艾的神色,問道:“咱們一夜未歸,迴去了禎姐會不會教訓咱們啊?”


    魏喜歎了口氣,“肯定會的,不過現在也不用想這麽多,先好好休息,等明日找到路迴去再說吧。”


    一夥人在火邊枯坐許久,漸漸感到一陣疲乏,有不少仆人忍不住睡了過去。謝道蒲和魏喜兩人在一起說著話,也感到一陣困意,謝道蒲揉了揉眼睛嘀咕道:“怎麽這麽困。”


    魏喜一轉眼,看到王顯兩兄弟已經睡的人事不知,而在外圍坐著的仆人們也有大半在打嗬欠,他覺得不對勁,以往也不是沒有出去玩到半夜的,但從沒有這麽困倦過。


    他忽然站起來,搖醒了王顯兄弟二人,又大聲喝道:“都站起來清醒一些!”


    仆人們被他喝醒,紛紛站起。眾人都是感覺一陣奇怪,下意識聚在一起,將四位少年護在中間。王顯還有些困,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被魏喜在胳膊上用力擰了一把,這才痛唿著完全清醒了過來。


    “幹嘛!你掐我……“話還未說完,他也察覺不對,閉上了嘴,警惕的看著四周。篝火的火苗跳躍,映在重重的密林,好似有數不清的影子在眼角一閃而過。就在這時,有一陣若有似無的細細笑聲傳來。


    那笑聲似女子,又似孩童,本該是清脆的笑聲,因為隔了樹林,變得飄渺不可尋。除了笑聲,還有好些竊竊私語聲,似乎有不少人在悄聲的說話,但仔細去聽,卻聽不清說的是什麽,也聽不出到底是從哪個方向傳來,隻感覺四麵八方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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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不少仆人都暗暗咽了咽口水,將火把高舉,想要驅趕這些隻聞其聲不見其人的東西,然而並沒有用,這些細碎的聲音還是不斷的傳來。


    幾個少年,除了魏喜,都麵色發白。若是來隻老虎大熊什麽的,他們反而不怕,說不定還要興奮的張弓搭箭射死了拖迴去,然而是這種未知的東西,由不得他們不怕。


    魏喜看著鎮定,但畢竟也還是個十幾歲的少年,心裏同樣發虛,開始後悔沒有在一開始就攔住他們。要是攔不住他們自作主張,告訴禎姐,讓她出馬也行啊,怎麽就非要和他們一起來呢!


    眾人心驚膽戰環顧四周的時候,突然地,細碎的說話聲和笑聲驟然停止,這沒有令眾人放鬆,反倒讓他們更加提心吊膽,望著周圍漆黑樹叢的目光也更加警惕。


    一片死寂中,樹林裏緩緩走出來一個人影。


    人影瘦高,手中還提著什麽東西。看清楚來人後,幾個少年都愣了一下,還是魏喜先詫異開口道:“梅郎君?”


    他說話的同時,看清楚了梅逐雨手中提著的東西。那東西的脖子被擰斷了,從頸脖的斷口處滴滴答答的流著血,血液漆黑,有濃重的腥臭味。看上去像猴子,卻有兩條長尾巴,四肢上長著尖尖的黑爪子,麵容在黑暗裏看不清晰,隱約有些像是……人?


    這是什麽?魏喜發現自己從未見過這樣的動物,便往前走了一步想看得更清楚些。


    注意到他的目光,梅逐雨將手中提著的東西臉朝下扔到了篝火堆裏燒了,道:“這是山女梟,方才的笑聲就是它發出的。”


    “時候不早了,夫人還在莊子裏等你們,先迴去再說。”


    可能是因為梅逐雨擦拭手上黑血的樣子太嚇人,四個少年連帶著仆人全都乖乖跟著他走了,一直走出一小片樹林,看到等在那的十幾騎隸屬於豫國公府的騎士健仆,魏喜四人這才完全放下心來。他們剛才心裏還打鼓呢,想著這個‘梅郎君’該不會是什麽髒東西。


    說來也奇怪,那困住他們的林子,之前他們怎麽都走不出去,可跟著梅逐雨,也不過一會兒就轉出來了,也沒走多久,他們就走出了樹林,看到外麵漫天的星鬥。


    “我們走出來了!”王顯王堅兄弟兩個沒什麽心眼,隻顧著高興,謝道蒲則有些驚異的看了一眼梅逐雨,隨即也為逃出生天而高興,隻有魏喜,想到剛才那隻被丟到火堆裏的怪東西,心裏有了猜測,看著梅逐雨的目光變得不一樣。


    幾人平安迴去,果然被武禎抱著肚子訓斥了一頓,各個垂著腦袋。魏喜過後悄悄問武禎,“禎姐,姐夫他是不是……世外之人?”


    武禎神秘的笑笑,意味深長的說道:“他從前是個道士。”


    魏喜露出個明了的表情,感歎的對武禎道:“原來姐夫是這樣厲害的人物,難怪禎姐你會選中他,挺好的,至少有姐夫在身邊,禎姐你就不用怕那些魑魅魍魎了。”


    這麽說著的少年並不知道,他禎姐自己手底下就不知管著多少所謂的魑魅魍魎。


    也不知魏喜是怎麽和小夥伴們說的,梅逐雨第二日就發現,那些先前有意無意忽視他的少年們,都開始用一種奇怪的敬畏目光遮遮掩掩的看著他。


    武禎心情頗好的擺手,“別理他們,等把他們帶到獵區,讓他們自己去打獵,我帶你去個地方。”


    梅逐雨:“什麽地方?”


    武禎用馬鞭戳了戳郎君的腰,笑眯眯的,“你猜我會不會現在告訴你?”


    不用猜都知道不會,梅逐雨無奈搖了搖頭。


    武禎笑起來,“猜對了,不會!”


    武禎是想著打發了小跟班們去過二人世界,然而沒想成,他們剛到往年圈下的獵區沒多久,就撞上了另一夥人。


    當時梅四正和兩個少年一起在仆人的幫助下驅趕一隻鹿,他正想拉弓射箭,卻見一支箭從遠處射來,射穿了鹿頸。


    梅四頓時怒了,喝道:“沒看到這邊有人圍獵嗎,哪個混賬東西搶別人的獵物!”


    一個騎著黑馬的年輕郎君,帶著好些貴族打扮的少年和許多仆從,從林中走出。


    武禎也聽到這邊聲響,帶人過來了,雙方正麵撞上。


    見到武禎,那搶了梅四獵物的黑馬郎君皮笑肉不笑,語氣古怪的道:“這不是武二娘子嗎,好久沒見了,我聽說你嫁人了,怎麽也不留在家好好相夫教子啊。”


    武禎挑眉,上下打量他一番,露出個見到久違故人的笑容,“原來是焦山王啊,怎麽今年也來了長安,我竟不知道,要是早知道,我肯定要去府上拜訪的,看你能騎馬打獵,腿傷可是養好了?”


    武禎笑容滿麵,語氣裏沒有絲毫火氣,卻把焦山王聽得雙眼幾乎噴火,差點就忍不住衝過去打死她。


    第93章 第九十三章


    焦山王李適章,是皇帝親弟的兒子, 封地焦山, 每年秋會來一趟長安。他也是個紈絝子弟, 在封地囂張跋扈慣了,可到了長安, 卻被武禎壓一頭。李適章自詡皇家血脈,如何甘心被一個非皇室血脈給壓下, 更何況這人還是個女子,李適章更是覺得非得給她點厲害瞧瞧不可。


    從十二歲跟隨父親來長安,李適章每次都得和武禎互別苗頭,武禎的脾氣隻比他大不比他小,可以想見這兩人的仇經年累月下來結的有多深。如果武禎隻是個平常娘子那也就罷了, 可她明麵上是皇後親妹,豫國公疼愛的小女兒, 暗地裏還管著長安妖市, 是個生氣起來能鬧到天翻地覆的魔頭, 可憐的李適章哪裏是她的對手。


    武禎年輕時候,可比現在囂張多了,脾氣也沒現在好, 李適章次次對上她都要輸, 還每每輸得慘痛,哪怕明麵上不吃虧, 暗地裏也被武禎折騰的夠慘。更多時候吃虧了, 他都不知道是武禎下的黑手。


    兩年前, 也是在秋獵,李適章和武禎帶來的一位彭娘子鬧了矛盾,甩了彭娘子一巴掌,這下可不得了,武禎哪管他那麽多,直接和李適章打了起來,眾目睽睽之下,李適章被她打斷了腿,麵子裏子都丟了個幹淨。這事最後鬧到皇帝跟前,武禎被罰禁足一個月,賠償了些金銀,其他什麽事都沒有,而李適章迴到封地養傷,去年都沒能來長安,養了足足兩年。


    誰知道冤家路窄,這迴又給碰上了。


    當真是意外碰上?這也不盡然,李適章這迴還真就是特意打聽了武禎的行蹤,過來找麻煩的。


    對於當年武禎打斷了他的腿,李適章懷恨在心,又覺得對她的懲罰太輕,這迴他決意自己找迴場子。武禎既然敢打斷他的腿,那這迴,他也敢將武禎弄個殘廢,隻要能出一口惡氣,大不了他也迴封地禁足幾個月。


    長安貴族子弟眾多,武禎帶著的一群隻是一部分,還有一些和他們玩不到一起,有不少就跟著李適章一起來了,雙方人馬狹路相逢,雙方老大早有恩怨,於是打獵還沒開始,眾人就大有先打上一場的架勢。


    “武禎,你敢不敢跟我打一場。”李適章瞄一眼武禎身後那些神情不善的貴族少年們,好歹是維持了基本的臉麵,知道要找個由頭。


    可武禎沒說話,她身後那些少年少女就炸了,那位帶著豹子,名叫阿秀的少女更是上前來怒罵道:“你要不要臉,我禎姐可是懷著孩子的,你讓一個孕婦跟你打?虧你說得出來!”


    阿秀的娘親是皇帝的姐姐,老來得女,一家人都十分寵愛她,說來她和李適章是表兄妹,血緣還挺親近,可她卻站在武禎這邊,李適章被這個胳膊肘往外拐的表妹氣的鼻子都歪了,可聽清楚她說的什麽,他心中一動。


    武禎竟然懷孕了?!李適章這才注意到武禎那微微凸起的肚子,幾乎笑出來。很好,今日他非得讓武禎體會一下失子之痛不可!他心裏有了打算,臉上神情稍微和緩了些,似笑非笑道:“既然你懷了孕,害怕跟我動手,我一個大男人肯定也不能逼你,這樣,你不是嫁人了,那就讓你的郎君跟我比一比。”


    李適章輕蔑而不屑的看向武禎身邊那個瘦高的男子,心下想,這仇要慢慢報,不能輕易了結,在對付武禎之前,不如先拿她的郎君開刀。他來之前都打聽好了,這個梅逐雨就是個刑部小官,還是個文官,看著文質彬彬弱不禁風,能不能拿得起刀都不一定,對付這樣一個人還不是手到擒來。


    她武禎不是愛護著身邊的人嗎,他今日就要狠狠打她的臉!就在她麵前打斷她郎君的腿!


    李適章想好了武禎那邊肯定是為難,拒絕了沒麵子,不拒絕就等著被打,可他沒想到,武禎竟然滿臉的古怪,一副“你真的這麽想找死嗎”的表情。


    武禎難得有點良心的開口問了句:“你確定要跟我的郎君動手?我怕你這次兩年不夠養,得養五年。”


    李適章冷笑,強撐著麵子,看你能得意到幾時。


    “怎麽樣,敢不敢答應?”說著,他身後那群人也紛紛拍著佩劍甩著鞭子起哄。


    “敢不敢啊,給個準話,不敢的話跪下給焦山王道個歉抽兩鞭子啊哈哈哈!”


    不僅是李適章那邊覺得武禎在強撐,武禎這邊也有幾個不清楚梅逐雨底細的聞言擔心不已,那個叫阿秀的少女就是如此,她哼道:“咱們是在打獵,有本事就比打獵,在這比什麽武啊。”


    此話一出,馬上有幾個少年幫著解圍,附和說:“對啊,大家都是來打獵的,當然要以打獵分勝負。”


    李適章就是為著親手收拾武禎來的,他都打算無論如何要將人留在這裏教訓,怎麽肯這麽算了,當下扭頭給了身邊人一個眼神。那人眼睛一眯,將手中牽著的一頭豹子解下,又稍作刺激。那豹子立即發瘋,衝向武禎等人的馬隊。武禎在一隊人的最前麵,這豹子撲過去,她首當其衝。


    若被這豹子猝不及防的一嚇給驚了馬,那到時武禎很有可能會落馬,孩子都不一定保得住。李適章就是抱著這種心思,先把水攪混了再說,可誰知道,那豹子根本就沒能撲到武禎的馬麵前,隻聽一陣風聲,一把長劍死死的穿過那豹子的腿,把它釘在了地上。


    那是一把長劍,穿過了豹子腿之後,隻剩下一個劍柄露在外麵,其餘部分都深深插進了土裏。


    眾人同時愕然,場麵有一陣的靜默。


    發生了什麽?誰扔的劍?因為事情發生的很快,很多人根本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但李適章一直注意著武禎,他清楚的看到,就是那個在他眼中手不能提的文弱文官梅郎君,抽出馬上配著的劍,朝豹子射了過去,將它釘在地上。


    那動作,輕飄飄的,仿佛沒有著力,卻落地千鈞。李適章一看,頭上的冷汗就冒了出來,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人怎麽可能會有這種可怕的力氣?


    看到的不止李適章一個人,眾人竊竊私語後,搞明白了是誰扔的劍,一時間眾人的目光都看向梅逐雨。然而不管是被忽略還是現在被眾人注視,梅逐雨都沒有什麽特別的表情。


    少女阿秀瞅瞅地上哀嚎的豹子,她也是養著豹子的,當然知道這種豹子力氣多大速度多快,能徒手甩出一把劍把豹子釘住,哪裏會是普通厲害,簡直就是超級厲害!於是她咳嗽了一聲,對李適章喊道:“咳,行,既然你要跟我們姐夫比一場,那就比一場。”


    先前附和她的少年們也趕緊改口,“對對對,我們答應了,趕緊開始。”全都是一副迫不及待要痛打落水狗的表情。


    李適章表情扭曲了一下。經過這一手,他哪裏還敢用自己的小命去開玩笑,他是來報仇的,又不是來找打的。心中暗罵那個打聽消息的家夥敗事有餘,他勉強扯了扯嘴角,也飛快改口,“我今日也不想鬧出大事,這樣,就按照你們先前說的,我們兩隊人比打獵。”


    雙方說好後,分頭去打獵,李適章一隊人還未離開,武禎這邊的少年少女們就嘻嘻哈哈起來,“真好笑,你看到他表情沒?之前說要跟姐夫比試的時候,一副勝券在握的陰險樣子,後來看到姐夫露了那麽一手,再讓他比試,嚇得冷汗都出來了哈哈哈!”


    少年們圍到梅逐雨身邊詢問他各種問題,譬如是怎麽練出的這種本領、收不收徒之類。一個個姐夫長姐夫短,赫然忘記其實他們壓根就不是武禎的親弟弟,梅逐雨也不是他們正經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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