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逐雨聽了好一會兒沒說話,“刺激瘋了?結界也沒了?”


    他之前在武禎的身體裏,也被困在那個結界裏,卻怎麽都沒能找到結界的弱點,打破桎梏,武禎是怎麽做到的?


    “你能打破結界,果然厲害。”梅逐雨真心實意的誇讚自己的夫人。


    武禎卻是悶笑一聲,搖了搖頭,“你們這些正人君子啊,腦袋瓜都是不會轉的,誰說我要自己打破這個結界的?說實話我根本不知道怎麽破結界,我也用不著浪費那個時間去找結界的弱點。”


    梅逐雨:“……?”


    武禎一臉的理所當然:“那結界裏麵除了怪物,不是還生活著很多妖仆嗎?這些小妖沒什麽殺傷力,可是他們在那裏生活了那麽久,當然是會出去買東西的,從某種方麵來說,他們才是最方便的‘鑰匙’。我雖然搞不定那厲害的結界,但我能搞定那些妖仆啊,雖說全部策反有點難度,但策反幾個還是很容易的,再厲害的東西從內部都是最容易突破的不是嗎。”


    “你看,不論什麽時候,都不要太自以為是,那怪物就犯了這個錯誤,這迴栽了吧。”武禎輕描淡寫的說。


    梅逐雨竟無言以對。咳嗽一聲,他說:“那怪物如今……?”


    武禎:“不知道他瘋哪去了。怎麽,你要去找他?我說你不會真的那麽聽話的帶來了他要的東西想換我?”就算要換,也得動點手腳什麽的吧。


    梅逐雨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難道他的做法不是最正常的嗎?


    武禎看著他的表情就明白了,嘖聲連連,“郎君真是個老實人。”說完她忽然壞笑著伸手摸了一把梅逐雨的臉,“不過我喜歡。”


    梅逐雨:突然不知道現在該怎麽辦,究竟還要不要去找那個怪物?


    “轟——轟——”


    天上忽然響起一陣沉悶的雷聲。


    第81章 第八十一章


    就在那陣沉悶雷聲響起的時候, 一陣野獸般的嚎叫也由遠及近。


    武禎扭頭往那邊看了一眼道:“那位快被我刺激瘋了的四不像來了。”


    梅逐雨本來嚴陣以待,然而忍了一下沒忍住重複道:“四不像?”


    武禎一攤手:“有角但不像鹿, 有蹄但不像牛,有毛但不像虎, 有鱗但不像蛇,故稱四不像。”


    看到梅逐雨表情, 她又添了句, “其實我覺得不隻是四不像, 他什麽都不像,我也看不出他究竟原型是個什麽東西。”


    梅逐雨聽著那陣陣怒中帶痛的吼聲,似乎都能感覺得到怪物的憤怒,他真的不知道,武禎是如何將他惹怒至此的,就問了句。


    武禎剛發現了他手臂上那一道小傷口, 正抓著他的手臂翻著看,聞言哦了聲,很尋常的說:“我先前看他無故發了好大的脾氣,就覺得不對勁, 所以後麵策反幾個妖仆的時候,順便從他們口中打聽到了一些往事, 知道了這四不像從前有個喜歡的人, 連蒙帶猜的, 後來破他結界的時候就順口刺激了他幾句。”


    其實武禎也沒想到能那麽管用……不過真要說的話, 那幾句話的威力沒有那麽大, 反倒是她變成貓和那四不像周旋了一會兒後,四不像受到的刺激更大,總之,他是看到她變成貓的瞬間就癲狂了,追著趕著要殺她,她廢了好大力氣才躲過去。


    武禎覺得,這四不像要麽和貓有仇,要麽和愛笑愛唱歌的女人有仇,要麽,就是和愛笑愛唱歌又能變成貓的女人有仇。


    腦子裏的念頭隻是轉了一瞬間,武禎看向梅逐雨背後背著的木盒,捏了捏他骨節分明的大手,“誒,郎君,這木盒就是四不像要的東西?裏麵是什麽?”


    可能是因為武禎的態度太隨意,隻要她站在身邊,梅逐雨就覺得自己好像怎麽都緊張不起來,帶著警惕銳利的眼睛轉向她身上的時候,又不由自主變得一片柔和。


    “是,我不知道。”眼神是柔和了,話還是很少。


    武禎爭分奪秒的在談正事的間隙裏乘機吃豆腐,嘻嘻笑著捏了捏他的手指,“給我看看。”


    木盒是梅逐雨的父親一直守護的東西,為了這東西,夫妻兩都死了,後來就由當兒子的繼續守著,可這麽多年,梅逐雨從未想打開看看這裏麵究竟是什麽,其中原因,不過是因為他終究心有芥蒂。


    如今武禎要看,梅逐雨隻猶豫了一會兒,便單手扣下木盒橫托著放到武禎麵前。


    說要看就給看,果然是自家甜糯的小郎君。武禎心裏美滋滋的誇了郎君一陣,接過木盒打開。木盒子上有一道樣子奇特的鎖,看上去像是一隻團著的貓,嚴絲合縫也沒有鑰匙孔,不知該怎麽打開,武禎本準備直接用力掰開,誰知道當她的手碰到那小鎖,小鎖哢噠一聲,忽然自動就開了。


    武禎一挑眉,抬起了盒蓋。


    出乎意料的,手臂長的木盒裏麵,放著的是……一隻貓。一隻和她變成貓時很像的狸花貓,不過比她大一圈,這盒子裏放著的貓皮毛光滑,一動不動,看著好像是睡著了。不過當武禎伸手探了探才發現,這保存完好的貓是死的。


    沒有在木盒裏發現其他的玄機,武禎將貓屍抱了起來,給梅逐雨看:“郎君你看,這貓是不是很胖?”


    梅逐雨沒想到木盒裏麵放著的竟然是這種東西,正在詫異,看到武禎舉著貓說胖,他心裏又生出那種不知該說點什麽好的微妙感。


    而這時,腐爛的比先前更加厲害的四不像,已經趕到了武禎和梅逐雨麵前。他應該是在來路上稍微冷靜了些,但這會兒一眼看到了武禎手裏的東西,頓時又狂躁起來,張開黑洞的大嘴,流著漆黑的涎水,盯著貓屍失態的喊道:“給我!把她給我!這是我的!”


    武禎看看四不像,又看看手裏抱著的貓,舉起來示意了一下,“哦,難不成是你喜歡的那位?”


    她就隨口一猜,沒想到猜對了,一直犯狂躁症的四不像竟然找迴了理智,開口迴答了她的問題,“對,我曾非常喜歡她。”


    曾非常喜歡。武禎從這幾個字裏聽出了其他的意思,她道:“聽上去你現在不喜歡了,這麽費盡心思的想把這屍體拿到手,該不會是想一解相思之苦,或者想讓她入土為安吧。不然你告訴我你要這屍體幹什麽,說不定我聽著覺得理由不錯就給你了。”


    四不像的眼睛從腐爛的頭骨裏麵,冷冰冰的看向武禎,但武禎任他這麽壓迫感十足的盯著,巍然不動。最終四不像輕輕笑了一聲,聲音第一次顯露出幾分正常人的輕軟,隻不過說話的內容一點都不軟。


    “隻要吃了她,我就不會是這個鬼樣子,還能一直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說到這裏,四不像語氣狂熱起來,迫不及待般的,口中流出了更多的涎水,“我找了她這麽久,我受夠了這樣的身體,快,把她給我,隻要把她給我,我就答應不殺你們。”


    武禎一點都不覺得意外,看他恨不得撲過來搶的模樣,淡定的摸了摸貓屍的毛,發現手感出乎意料的不錯,於是一邊緩緩摸著貓,嘴裏笑道:“把東西給你,你就不殺我們?怎麽,難道我的長相看上去像個傻子,你說什麽我就信什麽?”


    她露出了個不像好人的惡意笑容,“看樣子你還不清楚現在的情況,現在已經不是你威脅我們了,現在是我抓著你想要的東西。”


    四不像的耐心格外少,聞言那龐大的身軀蠢蠢欲動的前傾,滿含殺意道:“那我就殺了你們再把她拿迴來。”


    梅逐雨一直在旁邊沉默著,按照他的習慣和方式,是不可能和敵人說這麽多的,一般情況下遇見了敵人二話不說就是動手,是生是死打過再說。這迴武禎在旁邊,他隻好在她的眼神示意下,先在一邊守著,默默注視對麵敵人的一舉一動,周身緊繃眼神專注。


    見四不像有要動手的意思,梅逐雨立即也蓄勢待發。不過武禎再度開口打破了這份緊張,她抓著貓屍說:“勸你冷靜點,你看著,你想要的東西在我手裏,你相不相信隻要你亂來,我馬上就把這東西給毀了,把她變成一把灰撒出去,到時候難道你要吞了這方圓幾裏的土?”說著她好像從自己這句話裏找到了趣味,瞧兩眼貓屍,頗有點躍躍欲試。


    四不像顯然沒想到她會這麽說,明顯的一愣,怒道:“你威脅我!”


    武禎吊兒郎當的晃了晃貓屍,“聰明呀,我是在威脅你沒錯。”


    四不像被戳中了軟肋,眼睛雖然還狠狠的盯著她們二人,但身上的氣勢一弱。本該威脅她們的人變成了被威脅的人,梅逐雨也沒想到情勢會變得這麽快,他這輩子還沒擔當過這種威脅別人的角色,隻有武禎很適應自己現在的角色,那模樣語氣,就是個惡霸無疑。


    梅逐雨遲疑了一下,還是配合著武禎。


    四不像靜了一會兒,忽然冷靜下來說:“你方才變成了貓,那時我才看出來,原來你便是如今的長安妖市貓公。”


    武禎:“好話不必說,麵子我不給。”


    被她堵了一下,四不像大概心情不好,語氣更加低沉,“那你應該知道,你手中的,就是妖市第一任貓公,長安妖市,從她而起。”


    武禎還真不知道,難得的愣了下,而四不像繼續說:“你旁邊那個梅家小子,他的父親是你上一任的貓公,為了保護第一任貓公的屍體而死,你既然繼任貓公,也算她的後人,這樣,你還敢說毀她的屍身?”


    比起自己手裏提著的是第一任貓公這件事,更讓武禎感到訝異的,是另一件事。郎君的父親,是上一任貓公?她記得父親說過,郎君的父親先前是渠州刺史,怎麽又變成了上任的貓公?


    武禎眉頭不自覺皺了起來,她想起了一些事。她其實是記得上一任貓公的。她那時才幾歲,那隻巨大的貓給她吃了一顆珠子救活了她,並將她帶到妖市,告訴她作為救活她的代價,以後她就是妖市貓公,需要對妖市負責。


    幾歲的武禎,隻見過上任貓公兩次,一次是救她,一次是告別,他好像說過,他不再是貓公,要離開長安,走得很急。但當時武禎又和他不熟,也不在意,一心覺得自己能變成貓怪有趣的,之後時間久了也就忘記了上任貓公的事。這兩次見麵,對方都是以貓的形態出現。


    郎君曾說,他聽爹娘提起他三歲之前,也是在長安的,後來才隨著調任的父親去了渠州,時間似乎也能對上。


    天上又是一個響雷,武禎一驚,又突覺眉心一涼。是梅逐雨伸手按了按她的眉心,他的手指很涼。


    武禎看著他的神情,鬆開眉頭笑著歎了聲,“這是不是也算另類的子承父業?原來我這個夫人是你父親幫你找的,可見他是個有眼光的人,那麽早就看準了。”


    梅逐雨聽到這話,一愣之下突然笑了起來。武禎還沒見過郎君這樣笑,不是那種微微彎起眼睛和嘴角的笑,他好像很開心的笑出了聲,笑聲很好聽。這樣笑出聲的時候,真正像個比她小幾歲的年輕小郎君了。武禎也不知道自己隨口說的哪一句對上了郎君的胃口,給他逗成這樣,但也忍不住跟著露出了笑意。


    他們兩個在這邊笑得開心,那邊的四不像就不那麽開心了,雖然他的腦袋爛了看不出臉色,但武禎覺得他可能非常想衝過來,打死他們這兩個大敵當前還旁若無人調情說愛的。


    第82章 第八十二章


    武禎其實是很尊重四不像這個敵人的, 雖說他樣子看上去寒磣了點, 但武禎不得不承認, 這怪物確實很厲害,梅逐雨沒有出現之前,她稍稍試探了四不像一下, 發覺自己硬拚不過, 這才躲了出來, 要是拚得過, 她哪會這麽多廢話。


    此時她故作不在意的輕鬆,與梅逐雨笑著說話的時候, 其實也完全沒有放鬆,一直在注意著那邊四不像的變化與動作。


    現在的情況看上去好像是她占了上風, 但武禎心裏很清楚, 他們是僵持在這裏了。此時, 就看他們雙方誰先沉不住氣。


    天上的雷聲一直沒斷, 暗雲低垂,卻始終沒有下雨, 氣氛凝滯緊繃一如他們雙方此刻的情勢。


    “看來,你們今日當真是要與我作對到底了。”四不像——也就是怪物嬰冷冷的說,他的眼睛在腐爛的頭骨裏麵幽幽的,那裏麵一點亮光,好像在跳動閃爍。武禎聽出了他不管不顧的訊息, 心頭一繃, 口中還是笑道:“話也不是這麽說, 隻是我們把東西給你了,怎麽確定你得到東西後不會殺了我們?”


    嬰古怪的笑了聲,沒有再接武禎的話,他也看出來武禎隻是在拖延時間尋找他的漏洞與弱點,就像他根本沒有放過這兩人的意思,武禎也根本沒有交出東西的意思。


    武禎還想說些什麽,突然感覺腕上一緊,梅逐雨牽著她順手將她往後一推,他的另一隻手已經揮動黑沉的桃木劍往前橫掃了出去。隻聽鏗鏘一聲,方才還在不遠處的嬰不知何時已經到了梅逐雨麵前,從身體裏伸出的白骨鋸齒打在梅逐雨的劍上。


    武禎嘖了一聲,隨手將那據說是第一任貓公的貓屍掛在了腰間,手中一張一甩,握住了一根赤色長鞭。要是可以,真不想大動幹戈,畢竟她是真心的怕一不小心把肚子裏的孩子給跳出來,聽上去就很糟糕。


    武禎有心幫忙,可是在一旁站了好一會兒都沒找到間隙插手,不僅找不到間隙插手,這兩人越打越轟動,氣勢節節拔高,破壞力同樣驚人,武禎都不得不稍稍退後避開。梅逐雨也好,嬰也好,兩人都一心要殺了對方,簡直是有殺父之仇奪妻之恨。


    可不是殺父之仇奪妻之恨嗎。


    “當年你能重傷我,是因為你得到了你父親死前的靈力,可現在,你還能做到嗎?”嬰的聲音低而緩,重重疊疊的迴蕩在梅逐雨耳邊。


    梅逐雨充耳不聞,手下動作不見絲毫凝滯,似乎對於他的話全不放在心裏。


    嬰卻又說:“為了得到父親殘存的力量,親手捏碎了他心髒的感覺怎麽樣?或許這迴你可以再試一次。”


    他的聲音裏滿是惡意,帶了幾分嘲諷,“你很想殺了我為你爹娘報仇吧,不如和上迴一樣,去捏碎那邊那個女人的心,得到她的力量,或許那樣你就能殺了我。”


    一直麵無表情的梅逐雨下頜繃了一下,手下動作越發淩厲。發覺他的憤怒,嬰頗有幾分暢快的笑了起來,“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哪怕你現在再喜歡,遲早也會變的,什麽都比不過能握在手中的力量。”


    “當年你能毫不猶豫的捏碎親生父親的心,如此冷血無情,真是令我也覺得驚訝,怎麽現在反而兒女情長,動不了手了……”


    嬰正說著,一道赤色長鞭猛地挾著雷霆朝他麵門甩了過來,打斷了他的話。武禎手中甩著長鞭,臉色冰冷,一手指著嬰的鼻子罵道:“你他娘的真當我不存在了,滿嘴屁話!瞎了你的狗眼,看不出他比你這個爛泥妖怪正直千百倍,像你這種在土裏埋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腐屍爛身就該待在土裏一輩子,嘴巴就剩一個洞還這麽多話,這迴老子就重新送你入土!”


    同樣被武禎一鞭子給甩出了戰場的梅逐雨聽著她這一段話,舉著劍露出點無奈之色。其實他知道,夫人和其他人在一起的時候,會說些粗話,但和他在一起,就盡量避免說這些,顯得風雅很多,但現在她大概是真的生氣了,都顧不得這些。


    梅逐雨不是第一次和嬰打交道,上一迴與他打鬥,也被他言語擠兌過,隻是梅逐雨口拙不善言談,而且也不想與嬰做這些口舌之爭,於是隻能默默忍受著他那些話。可是現在,武禎在場,她哪裏是個會乖乖聽別人罵的,就是別人不罵她,她看不順眼也要刺兩句,更何況像嬰這樣,真是惹怒了她。


    雖然不知道他這種打架還要戳人傷疤的壞習慣是怎麽來的,但輪吵架,武禎還沒怕過誰。她一邊將手中的鞭子狠狠打在嬰龐大身軀上,還一邊冷笑著說:“看你這滿心怨恨鬱結的樣子,怎麽,我們妖市那第一位貓公曾拋棄了你?也不奇怪,像你這幅尊榮,換了我我也要拋棄你。”


    嬰終於體會到了曾經梅逐雨的感覺,他隻覺得武禎那似笑非笑的話語每一個字都紮在心上,讓他想到當年的事,痛極恨極,竟然不管不顧的撕開了大半的身軀,將內裏的白骨都化成了骨刺朝著武禎刺去。


    那些骨刺上都帶著氤氳黑氣,顯然若是被刺中,哪怕隻是一點,都不會有多好受。武禎向來手黑心狠,見狀冷笑一聲不退反進,一手扯過手裏的貓屍就迎上了那能腐蝕物體的屍液。嬰沒想到她會來這麽一手,一驚,忙忙收手,生怕毀了自己這最後的‘藥’。而武禎就抓著這機會,一鞭子幾乎將他的身體抽斷了。


    嬰飛速後退,發出一聲長嘶。但他也不是泛泛之輩,被武禎抓住機會傷了這一下,竟還能反擊,一支尖銳白骨角度刁鑽的從下而上,幾乎劃破武禎的喉嚨,武禎不得不狼狽後退一步,用手擋了一下。


    手臂上飛出一串血珠,武禎落到一側,伸手一摸,滿手的紅,忍不住低聲罵了句。她們這一交手不過轉瞬時間,梅逐雨看了一眼她的手臂,皺眉道:“不要插手,我來。”


    知道他關心自己,擔心她再受傷,但武禎對他這份心不置可否,能兩人聯手,那就要以多欺少,不然不是很虧很傻。


    “這種時候就不要講究什麽你一迴我一迴了,又不是比射箭,還有迴合製,幹脆點一起上,我就不信幹不掉這玩意兒。”武禎揮掉手臂上的血。


    梅逐雨看她滿手的血,臉色冷的都快結冰了,“不,我一個人可以,你不能如此劇烈動作。”


    武禎卻不廢話,“我說可以就可以。”說完提著鞭子又衝嬰而去。


    嬰傷得更重些,不過他愈合的很快,或者說他的身體很奇怪,身體本來就是破破爛爛的,再破了一個大口子他看上去也沒怎麽不方便,反而從破口裏又生出幾支奇形怪狀的骨刺來,看上去樣子更加難以言說。


    梅逐雨隻能飛身往前,越過武禎,試圖自己正麵擋下嬰的大部分攻擊。


    誰知就在此時,變故陡生。


    武禎手臂上的傷口溢出鮮血,流到了那貓屍身上,貓屍一陣華光大作,竟然變成一團光,直衝到了武禎的身體裏,武禎雙眼睜大,忽然無力的向後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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