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白靈被堵得沒話說。可是,她也知道眼前的情形不容她退卻,就算是心底再怎麽仇恨段雲帆,再怎麽不喜歡段雲帆,她也得哄著段雲帆,找尋那麽一線生機。


    “青竹,對不起。”心底默默地念叨了一句,白靈就暫且放下了所有,不再遲疑地走向段雲帆。她邊走邊說:“雲帆,你隻記得我要與你恩斷義絕,可曾記得我為何要那般絕情?”白靈一臉悲痛地問道,“曾經,我與你也有過一段快樂的時光,我也以為我倆會終成眷屬。那時的我們很好,我也很期待我倆的未來,可是,魔族的出現,你背叛了我們的所有······”白靈絮絮叨叨地說著,眼底卻是一片迷茫。遙遠的記憶,早就隨著時間的流逝,變得模糊不堪。心也早就波瀾不驚,不會為它再泛起一點漣漪。她不願再想起,可偏偏不得不重新提起,而且還得當著青竹的麵提起,這對於毫不知情的青竹來說,是何其的殘忍?她連看一眼青竹的勇氣都沒有,她怕看到青竹眼底的失望啊!對不起,青竹······


    心中的酸澀,讓白靈的淚水忍不住地奪眶而出,這時的她,已來到了段雲帆的麵前,本來對白靈不屑一顧,冰冷至極的段雲帆,此刻卻被白靈眼角的淚水給震住了。他緩緩地伸出手來,替白靈擦去淚水。那一刻,白靈的身子僵住了,她忍住心中的惡心與厭惡,站在那裏一動也不動。淚瞬間就止住了,隻是,嬌軀卻顫抖了兩下。


    而白靈沒有看到,不遠處的青竹,此刻臉蒼白得可怕,嘴唇都被咬出了血,雙手更是緊握成拳,縷縷血絲順滑而下,一滴,兩滴······血花四濺,落入塵埃,豔極了!


    靈兒,你忘了身後的我嗎?心底無聲地問著。青竹怔怔地站在那裏,他忘了所有,也忘了白靈當日對他的囑咐。他看到的,聽到的,都是白靈對另一個男人的癡情。心好痛,痛得連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隻能呆呆地站著,呆呆地看著,任由漫無邊際的痛席卷全身。


    白靈的突然介入,與她說的這番話,也讓姬然他們吃了一驚。傲天是最先沉不住氣的,隻因他無法無視青竹那一臉的絕望,在他看來,不管是出於何種目的,白靈都不該傷害到愛她至深的青竹。


    既然眼前這一幕看著刺眼,那就讓他來打破,“白······”哪知,傲天的一個“白”字還恰在喉嚨裏,就被姬然給悄悄製止了。他不解地看向姬然,卻見姬然眼神深沉地看著不遠處的白靈,輕輕說道,“她不會亂來的,相信她。”


    傲天蹙了一下眉頭,沒有再出聲。隻是,再次看向白靈的眼神,也深沉了許多。


    “你可是為了本宮而落淚?”許久過後,段雲帆開口了。他的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看不出他在想什麽。隻是,細觀之下,他望著靈兒的眼神有了些許複雜。


    ☆、萬年來,本宮的心裏一直有你


    “呃?”明顯,白靈被他的問話給怔住了。這得多不要臉,才可以問出此番話來。白靈心底鄙夷一片,小臉卻一點也不顯。想到自己的計劃,她隻得說道:“昔日之情,你大可不必掛在心上。此番,我隻想你不要再錯下去,還這天界,乃至六界一個安寧。”


    “嗬嗬,”段雲帆看了白靈片刻,突然就笑了,笑得意味深長。他掃了遠處的姬然一眼,又掃了熱火朝天的戰場一眼,隻是,當視線再次迴到白靈的身上時,他的眼神陡然之間就冷了下來,“本宮以為,你憶昔日之情是想與本宮重歸舊好。可是,你卻讓本宮失望了。這六界的安寧與本宮何幹?天道本就是強者為尊,本宮隻是順應天道而為之。本宮沒有錯,一統六界,本宮勢在必行。而你,無法阻止。”段雲帆狠狠地說道。此時,他的心緒翻滾得厲害。他以為,萬年過去,戰場相見,他對白靈不會再有一絲心動。哪知,從白靈出現在他眼底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就不再平靜,就算心底再怒,也還會有一絲期望。至於期望什麽?他不敢深究。直到白靈在他麵前落淚,那瞬間來自心底最深處的悸動讓他再也無法否認自己的心——他,還愛她。


    “是嗎?我阻止不了嗎?”白靈垂下眼簾,似乎有些失落,但很快,她又揚起頭來,看著段雲帆,問道:“那你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你的心裏可還有我?”白靈定定的看著段雲帆,隔著遠了的人看了去,還以為她對段雲帆一片情深。就好比青竹就這般認為,他的臉更白了,眼底一片死灰。姬然的眼神也更深沉了些許,不過,還是沒有出聲。傲天看了姬然幾眼,嘴角動了動,最後,也不曾出聲。晨曦與寒冰一直蹙著眉頭看著,卻不知在想些什麽。


    這看似平靜的場麵,其實更讓人覺得不安。白靈的手掌早已潤濕一片,青竹說,在他施展幻術前,她必須先擾亂段雲帆的心緒,讓段雲帆沒有防備的對上她的眼睛,這樣才可以保證段雲帆能夠被幻術所困。白靈一步一步的按著自己的計劃在走,她提起往昔,也隻是為了擾亂段雲帆的心緒,隻是她不知道段雲帆看向她的時候,是否會放下防備?她在等段雲帆上鉤的同時,也在用神識給青竹傳訊,提醒青竹可以準備施展幻術了。


    而正處在痛苦邊緣,瀕臨奔潰的青竹,當神識裏傳來白靈的聲音時,他才猛然想起那日白靈與他說的一些話,陡然清醒了過來,一掃之前的悲痛,開始配合白靈,施展幻術。


    段雲帆緩緩地看向白靈的眼睛,白靈的眼睛很美,這他一直都知道。曾經他就對白靈說過,她的眼睛比星辰還耀眼,他喜歡這雙美麗的眼睛裏有他的身影。那時白靈笑道,“隻要你的心裏一直有我,那我的眼裏也會一直有你的身影。”


    那如今呢?白靈的眼裏是否還有自己的身影?此時的段雲帆仿佛迴到了往昔,迴到了那迴不去的曾經,他癡癡地看著白靈,看著她那雙美麗的眼睛,說出了隱藏在他心底最深處的那句話——萬年來,本宮的心裏一直有你。


    ☆、段雲帆被困神靈珠


    是啊,無法否認,也否認不了。隻因從看到你的那一刻起,本宮的心就出賣了自己。輾轉間,千般滋味,萬般感受,怒也罷,恨也罷,到頭來也隻不過是為了奢望你的眼底還有本宮的身影。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頓,段雲帆的眼底此時隻有白靈,白靈正一臉興奮的對他說:“雲帆,這是我摘的靈果,你試試,好不好吃?”一顆小小的靈果被白靈拿在了手上,慢慢地送到他的口邊。段雲帆的心瞬間柔軟,他溫柔地看了白靈一眼,嘴緩緩地張開,白靈將靈果送入他的嘴裏。可是,他還來不及品嚐一下靈果的美味,靈果就入了他的身體。


    “這······”段雲帆有些詫異,剛想問白靈是怎麽一迴事?可入耳的卻是白靈冰冷至極的聲音,“神靈珠,給我封。”


    是他出現了幻覺嗎?前一刻還對他笑得燦爛的白靈,這一刻怎麽就一臉冰冷了呢?段雲帆皺著眉頭,想不明白。可是,陡然神魂裏傳來的劇痛卻讓他的眼前景致一變,那被他遺忘了的戰場又重新出現在眼前。而白靈不知什麽時候已經遠離了他,此時正一臉仇視地看著他。那樣的眼神,看一眼,心都痛啊!


    此時,段雲帆還有什麽是想不明白的呢?幻境,他竟然被一個小小的幻境所迷?“哈哈哈······”段雲帆忍著劇痛,笑了,笑得瘋狂,笑得諷刺,也笑得絕望。整個戰場都彌漫著他的笑聲,那不寒而栗的笑聲,那悲愴至極的笑聲,讓人莫名的感到不安。


    “白靈,你記住,今日你之所以能夠成功的算計本宮,憑借的也隻不過是本宮對你的情。但今日過後,不再會有了,也再也不會有了。你於本宮,隻是敵人。”許久過後,段雲帆止了笑,也許是神靈珠帶來的不適,他的臉色已相當的不好,嘴角也隱隱有血絲溢出。看向白靈的眼神刺骨的寒,說出的話也再無一絲溫情。


    “我以為,我與你早就是敵人了。”白靈冷冷道,再次催動神靈珠。


    “啊······”段雲帆跪倒在地,痛苦地大叫。與此同時,一圈一圈的白色光暈從他的體內散發出來,一圈比一圈耀眼,一圈比一圈凝實,形成一個圓形的小空間,看似要將段雲帆困在裏頭。


    段雲帆也意識到眼前的形式對他不利,他強忍著來自神魂上的折磨,嚐試著從光暈裏麵逃出來,可是,無論他怎麽逃,光暈始終跟著他,而且越來越耀眼了,也越來越凝實了,隱隱現出神靈珠的雛形來。


    此時,在場的所有人再不明白是怎麽一迴事,那就白活了。看著段雲帆在神靈珠的光暈裏狼狽地掙紮著,想要逃脫出來,傲天不由得開心地笑道,“段雲帆,被困的滋味不好受吧?哈哈哈······活該!”


    “是活該,他太囂張了。”寒冰漫不經心地擦了一下嘴角的血汙,又漫不經心地瞥了段雲帆一眼,說道。他看起來似乎不怎麽在意似的,但從他眼底泄露出來的那絲笑意卻說明他此時也很樂於見到此番情景。畢竟開始段雲帆確實囂張。不然,他嘴角的血是怎麽來的?


    晨曦與姬然至始至終都不曾出聲,看著突然停止所有動作,靜下來在光暈中打坐的段雲帆,不知為何,兩人的心中都莫名的不安。而此時,青竹已來到了白靈的身邊,看著白靈還在催動著神靈珠,青竹就默默地在一旁守護著。


    ☆、姐姐,如你所願


    時間一點點過去,戰場的廝殺還在繼續,似乎更加激烈了。鮮血是撒了一地又一地,匯成一條條小溪,無限歡快的奔騰著,倒是給這血腥的戰場增添了一抹別樣的豔麗。


    隻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白靈的臉色卻越來越不好,嬌軀也在顫顫發抖,嘴角有縷縷鮮血慢慢溢出,顯然她已快堅持不住了。青竹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卻又偏偏不知該如何是好?神靈珠隻有白靈才可以操控,他就是想取而代之都不行。姬然也試著攻擊被困在神靈珠裏麵的段雲帆,可是,讓她傻眼的是,神靈珠困住段雲帆的同時,也阻擋了一切攻擊。反觀段雲帆,除了最初的狼狽與痛苦,他倒是慢慢平靜了下來。若不會是他額角的汗水,過於蒼白的臉色,隱隱抽動的嘴角出賣了他,也許眾人還以為自己開始眼花了,想多了——段雲帆並沒有被神靈珠所困。


    時間還在一點一點的過去,在場的所有人都仿佛隔絕了戰場上那震耳欲聾的拚殺聲,不去理會,也無暇理會。他們一邊默默的調息,一邊想著對策。順便關注著白靈與段雲帆的情況,臉上的表情也隨著兩人的狀況越來越深沉了。


    “靈兒危矣!”姬然的臉色突變,困住段雲帆的白色光暈竟然又縮迴他的體內了,而在段雲帆起身的瞬間,雙眼冰寒,鎖住口吐鮮血的白靈,朝她撲了過去。好在青竹時刻戒備著,見段雲帆撲來,連忙護在白靈的身前,同時出招迎敵。


    “噗”,一招,僅僅一招,青竹就被段雲帆給打飛出去。被恨意充斥的段雲帆,此時隻想毀滅一切,來填充心底那無處不在的恨。眼前的這個女人,對他的愛既然不屑一顧,既然想封印他,那她就去死吧。


    “不。”在青竹淒厲的叫聲中,段雲帆毫不猶豫的對著搖搖欲墜的白靈出招了,那毀天滅地的一招,含著他深深的恨攻向不堪一擊的白靈。白靈避無可避,隻有在絕望中閉上了雙眼,心底是無力的歎息,“姬然姐姐,對不起,靈兒已經盡力了。”


    “嘭”,等待中的致命一擊並沒有到來,白靈緩緩地睜開雙眼,看著擋在身前的身影,眼底一片濕潤。在生與死的一線間,又是姬然姐姐擋在身前,嘴角顫抖,呢喃出聲,“姐姐”。


    “靈兒,你的靈力不足以與段雲帆相抗衡,讓青竹助你。青竹的本體是九尾靈狐,同為天下至靈之物,我相信神靈珠並不會排斥於他。甚至,二者結合,靈力還會倍增。再加上你,一定可以再次催動段雲帆體內的神靈珠與他對抗。等我們與段雲帆戰在一起時,你倆就可以開始行動了。記住,將我們都封印在神靈珠裏麵。”看到晨曦幾人也已經撲向了段雲帆,姬然匆匆丟下幾句話,就又迎了上去。瞬間,戰鬥再起,天昏地暗,風雲變色。


    “靈兒,你要不要緊?”青竹腳步蹌踉地來到白靈的身邊,看著仿遭雷擊,臉色雪白的白靈,焦急地問道。


    “沒事。”白靈怔怔地搖了搖頭,眼神呆滯地看向青竹,聲音空洞地道,“青竹,姬然姐姐讓你幫我一起重新催動神靈珠。”


    “那好啊,靈兒,趕緊的。”青竹聞言,心中一喜,顧不得自身的傷勢,連忙催道。


    “可是,姬然姐姐說,要把他們都給被封印進去。”淚洶湧而出,白靈的腦海一片空白。


    “什麽?”青竹的臉色也驟然一變,有些不敢相信。


    “你說,我們該如何是好?”白靈呐呐道,望著激戰的那幾人,眼底是無法割舍的痛苦。若是把姬然姐姐他們也給封印在神靈珠裏麵,先不論生死,可最後,他們又該如何出來?


    “靈兒,我想姬然姐姐是想用最少的犧牲,還這六界一個安寧。有他們在神靈珠裏麵纏住段雲帆,段雲帆就無法分出太多的精力來對抗神靈珠。這樣,神靈珠才可以起到封印的作用,才可以,才可以······”蒼白的語言,蒼白的解釋,可又蒼白得讓人不想接受。就連青竹也蒼白地說不下去了。


    “我懂。”白靈不知是如何從牙齒縫裏擠出這兩個字的。當再次看向半空中那抹粉色的身影時,她的眼底一片堅定,“姐姐,如你所願,靈兒助你還這六界一片安寧。隻希望,塵埃落定之後,還可以見到姐姐你那如桃花般豔麗的笑容。”


    “青竹嗎,我們開始吧。”白靈與青竹盤膝而坐,雙手相對,心靈相通,再次催動神靈珠。


    ☆、六界歸於安寧(大結局)


    “白靈,本宮要殺了你。”來自神魂的劇痛又突然襲來,正在酣戰的段雲帆忍不住怒吼出聲。他想丟下姬然幾人,去殺白靈。可惜,始終被姬然他們纏著無法脫身。神魂越來越痛,段雲帆苦苦支撐著,豆大的汗滴如雨般落下,腳步略顯淩亂,身上的傷是好了又添,添了又好。狼狽至極。隨著時間的推移,段雲帆漸漸疲於應對來自神靈珠的壓製,終於,神靈珠的白色光暈又一圈圈的從他的體內蕩漾開來,一圈大過一圈,一圈比一圈耀眼,甚至比先前更甚。


    耀眼的光暈也漸漸罩上了姬然他們。白靈看著,眼底一片沉痛與不舍。淚潸然而下,心也隨之顫栗,與青竹相對的手也抖得厲害,隱隱有奔潰之狀。


    “靈兒,穩住心神,不可功虧一簣。”白靈的異狀讓神靈珠遲遲無法顯出雛形,被青竹看在眼底,急忙提醒道。


    “怎麽辦?將姬然姐姐他們封在裏頭,我做不到。”白靈痛苦地搖頭道。


    “靈兒,你忘了姬然姐姐開始與你說的那一番話嗎?為了這六界的安寧,你我必須堅持下去。不然,姬然姐姐他們的這番努力就白費了。”那道金色的身影,在眼前漸漸模糊,青竹的眼底也染上一絲沉痛,但更多的卻是堅定。再不舍,又能怎樣?六界的安寧,就在他與靈兒的一念之間,他與靈兒沒有任性的權力。哪怕從此再也見不到大哥,他也必須堅持到底。在六界眾生存亡的取舍之下,大哥他們早就做了選擇。一滴清淚落下,了無痕跡。


    青竹的此番話,讓白靈悲痛地閉上了雙眼,當她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她調動體內所有的靈力,瘋狂地催動著神靈珠,“神靈珠,給我封。”


    隨著一聲泣血的大喝,那白色的光暈再一次慢慢的凝實,神靈珠的雛形隱隱再現。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姬然突然棄了段雲帆,身形移動間,瞬間就把晨曦,傲天與寒冰都給送出了神靈珠。看著幾人被送出後,臉上那驚慌失措,不敢置信的悲痛神情,姬然卻笑了。笑得如桃花般豔麗,可身前隨之而來的一掌,卻讓她的笑模糊在一片漫天的血雨中,豔麗而淒美,如染血的桃花,不知迷了誰的眼?又痛了誰的心?


    這一刻,世間萬物仿佛都靜止了。風,忘了來時的痕跡,停了下來。雲,忘了最終的歸宿,也歇了下來。


    晨曦,傲天,寒冰隨著身形遠離已漸顯雛形的神靈珠,則忘了唿吸,忘了痛,忘了所有的一切。隻是當那一聲淒厲的大叫劃破蒼穹之際,當那一道豔麗的身影掠過眼前,衝入光暈,接住姬然那重傷的嬌軀之時,他們這才猛然驚醒過來。


    “然兒”


    “姬然”


    ······


    也隻是眨眼之間,風又開始吹了,有些冷。雲又開始飄了,有些沉。晨曦他們再次衝向光暈,可惜,晚了,神靈珠已成形,它封印了段雲帆的同時,也封印了姬然與墨玉。更讓人無法接受的是,神靈珠成形的瞬間,就憑空消失不見了。


    看著眼前空蕩蕩的一片,那裏剛剛還有姬然姐姐的身影,可是現在,什麽都沒有了,什麽都沒有了。白靈再也支撐不住,一口鮮血吐出,就緩緩的倒了下去,隻是眼角那來不及落下的淚珠仿佛見證了剛才的一切——那如桃花般豔麗的笑容,是她窮極一生也想留下的美好啊!耳畔仿佛傳來青竹輕輕的歎息聲,是那般的沉痛,那般的無奈,也許,他亦然有此想法。


    “然兒,咫尺之間,我又一次的弄丟了你。隻是,這一次,我又該去何處尋你······啊······”墨玉仰天長嘯,泣血而鳴。當再次迴眸之時,他那從來隻盛滿溫柔的眼底除了冰冷,就隻剩冰冷了。冰冷的眼神掃過戰場上的魔族與冥界之眾,一片死寂。身形驟然掠起,手中的光明劍無情地砍下,瞬間死傷大片。那鮮紅的血,染紅了他的雙眼,卻讓他的心更加的冰冷。然兒,他們該死,我這就殺光他們,可好?


    “是否因為知道我每次都會等你迴來,你才會一次次肆無忌憚地拋下我?”傲天低著頭,呢喃著。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隻是他那緊緊握住的雙手卻抖得厲害,“可是,這一次你怎知道我還會等你?哈哈哈······”悲痛的笑聲聽起來比哭聲還讓人心痛,許久過後,笑聲嘎然而止,金色的身影突然消失在原地,當他再次出現時,戰場上的魔族與冥界之眾已倒下大片。


    “我以為這一次可以安安靜靜地待在你的身邊,常伴左右。可終究又是我奢望了。嗬嗬,你還是那般狠心啊······”寒冰的心,痛成一片。劍落,倒一片。心中那無處不在的痛,卻得不到一絲安慰。


    風,更加的猛烈。雲,更加的暗沉。大雨,如期而至,密密麻麻,如斷線的珠子從天而降,衝刷著戰場上的一切。鮮血匯成一條條小溪,川流不息,也隻是帶走了一絲絲殘忍,卻留下了更多的絕望。此時的魔族與冥界之人在死亡線上拚死掙紮,可最終都被那三個如死神般的男人給永遠的留在了這方戰場。


    殺虐不知何時停止的,隻是當昆侖神君他們再次望去之時,卻發現眼前已沒有那三人的身影了。


    這一日,所有參戰的魔族與冥界之人都有去無迴(當然也包括冥王)。也正是因為這一戰,剩餘的魔族又隱匿了起來,六界才得以安穩萬年。可憐冥界一夕之間,不僅冥王沒了,連冥界都變得空蕩蕩的,少了不知多少往日的麵孔。可這一切又怪得了誰呢?也許冥冥之中早就已經注定好了。


    而這一次,九天之地的桃花並沒有隨著姬然的離去而凋謝,隻是黯然了些許。這也多少給了九天之地的仙家們一絲期望,期望將來的某一天,那個笑若桃花般豔麗的女子再次來到他們身邊,傲立在天地之間,玄天劍斜指川穹,說著那早已刻入彼此神魂的誓言——“與你同在,永世不變。”


    後來,天界有傳言說,某一日,一處桃花豔麗的神秘仙地突然顯露了出來,它被層層仙霧環繞,靈氣充沛,隱約可見桃樹下,幾個絕世的人兒或站,或倚,或坐,或躺,紅衣豔豔,白衣飄飄,粉衣灼灼,金衣燦燦,黑衣翩翩,把酒當歌,笑若桃花,好不暢快!也許,這將是下一個故事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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