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學生宿舍,在入宿典禮結束後便直接在房間睡死了的我,由於在晚上一點的時候醒了過來,想說稍微在宿舍裏散散步來轉換一下心情,便直接穿著睡衣走在昏暗的走廊上。


    時間來到4月6日,這棟由僅僅30名溝通科學生無法用盡其空間的最新式學生宿舍,人們通稱為溝通科宿舍。地點位於與傳統普通科「菱實宿舍」稍微有段距離的地方,因此不論是教職一貝的車子聲、普通科學生的吵鬧聲,在此都聽不見。


    「太過安靜反而讓人有些毛骨悚然呐……」


    由於已經過了熄燈時間,原則上就不太可能會有吵鬧的情況,不過就算是這樣,這也太安靜了一點。


    原先還想就算有一兩個像我這樣沒能入睡而在宿舍內閑晃的學生也沒什麽好奇怪的,然而在我於宿舍內散步的期間,卻完全沒有遇到同班同學的情況發生。


    「媽媽。」


    (咦!?)


    就在這孤獨的夜間宿舍散步途中,作為談話空間的交誼廳,傳來了唿喊「媽媽」的幼女聲。


    由於四周昏暗看得並不是很清楚,為了找出這個聲音的主人,我朝交誼廳走去。


    「媽媽。」


    再次傳來了唿喊「媽媽」的聲音。總覺得變得恐怖了起來,搞不好這是居住在這棟宿舍的座敷童子,正在測試我的交際溝通能力也說不定,「因為將人類作為交談對象很困難.就用座敷童子來練習吧」就像這樣。


    喂,不要看不起人啊,就算是我,倘若對象是像座敷童子這類的小孩子,我還是能夠從容地看著對方視線說話的。即使是動物,如果是跟小貓或小狗對上視線,它們應該也不會朝你攻擊,兩者是相同的原理。


    「唔……嗯……討厭啦,媽媽也真是的,那個可是我的內褲喔……唔嘿嘿嘿嘿。」


    (內褲?妖怪也會穿內褲嗎!?)


    才沒有那種事,看來是我多心了,聲音的主人不是座敷童子而是個人類。


    (女孩……子?)


    一名身穿睡衣,慵懶熟睡的少女身影於微光中模糊地浮現出來。雖然她似乎正夢見什麽有趣的夢境,不過既然身在這裏,她肯定跟我一樣是溝通科的學生吧。以同年級學生來說她的身高還挺矮的,胸部也有點小,不如說她整個人就很小一隻。要說是座敷童子的話,外觀看起來比較像是西洋風格,不過有這樣的座敷童子也不錯,老實說相當可愛。


    「媽媽,很危險……那邊那隻全身濕漉漉的秋田犬會……」


    (夢話聽起來是惡夢啊!)


    我不禁對此做出了吐槽。對方是說夢話,而我則是自言自語。由於這個樣子對話並沒有成立,因此我還能夠保持平靜。


    要是對方就這麽醒過來的話,我可不能繼續留在這個地方,因為你看嘛,突然要跟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女生(而且還身穿睡衣)說話什麽的,難度實在太高了,根本就是自殺行為。


    (不過……越仔細去看……越覺得她可愛呢。)


    正是如此。自從數年前那起令人不愉快的事件之後,雖然我沒辦法直接正視女生的臉到能夠理解對方「可愛」的地步,不過如果是在毫無防備的熟睡之中,我還是能夠像這樣從正麵目不轉睛地盯著對方的臉看。


    顏色稍淺的蓬鬆長發覆蓋著她小小的身軀,臉蛋靠在那纖細的手臂上,嘴角嘀咕說著夢話的睡衣少女。除了自動販賣機那「嗡——」的機械音與常備燈之外,傳人我眼睛與耳朵的,就隻剩下這名少女的身影與夢話。


    好可愛。


    還有,好近。


    我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像這樣在如此貼近的距離下觀看女孩子了。本來就是嘛?畢竟我沒有辦泫正視女生的臉龐,在跟對方四目交會的瞬間我便會當機,接著說不出半句話,這樣的我是要怎麽做才能接近女孩子啊?


    (不過嘛,現在也是因為這家夥正在睡覺就是了……)


    沒錯,雖說這是第一次察覺到這件事,不過人類在睡覺的時候相當沒有防備,這個證據就是,我在觀看這名睡衣少女的睡臉時不會感到慌張。


    (能在這麽近的距離觀察女生的臉機會可不多喔,等等就把這份喜悅傳上推特吧。)


    基於想要將這個世紀大發現悄悄地告訴那些僅用網路聯係的極少數網友,我將智慧型手機拿了出來。這是我在腦海中認為自己最酷帥的瞬間。


    然而,在這酷帥的瞬間,卻發生了一起激烈的意外事件。


    『登登——?山崎,出局!』


    「耶?」


    「嗚哇!等等、這個!」


    發生緊急情況,從口袋取出手機的同時,像是對忘了轉成震動模式的我惡作劇,手機以相當大的音量發出了簡訊收訊通知。不要在這種時間迴覆我啦!


    「喔哇!?」


    而且因為應用程式將迴覆設定成「超絕絕頂震動模式」的關係,我的手機發出極為強力的「嚕——嚕——」震動從我手中落下,直接掉到了桌子上。


    「咦哇!?」


    接著基於外裝附屬品「滑溜溜手機套」的關係,我的手機有如手裏劍一般在桌上滑行,動畫角色純潔無垢的笑容作為待機畫麵出現在液晶螢幕中。


    如同手裏劍般於桌上滑行的手機前方,睡衣少女那純潔無瑕的睡臉正在那裏等待著。


    (住、住手啊啊啊啊——!)


    不行,不能去那裏啊,我的手機!


    「呀!」


    打到了!而且偏偏還是角的部份去撞到她的眉問!


    「嗚、嗚嗯……」


    (不要醒來不要醒來不要醒來不要醒來不要醒來……)


    我在這一瞬間將高中生活3年份的祈願力量全部賭了下去。


    「啊哈哈……唿……唿……唿。」


    沒事了,看樣子她似乎還在睡夢中。


    「這隻大白熊犬真的好聽話呢?真是的,不可以舔那種地方……等等,討厭啦。」


    「夢、夢話嗎?這……這真的是在說夢話嗎?」


    「呐,神啊……」


    「!?」


    「……拜托你,應該可以吧?因為是神所以應該什麽都做得到吧?」


    「醒著……嗎?」


    「唔姆唔姆……」


    可疑,太可疑了,不管怎麽說在睡夢中應該沒辦法說到這種程度才對。


    既然如此會是那個嗎?該不會這個睡衣女也跟我一樣……


    (她是「能力者(the·best)」嗎!)


    「啪!」一聲踏地,我立刻采取了戰鬥姿態。


    (我有聽過這個傳言!這是在睡覺的同時給予對方精神傷害的特殊能力「睡美人的吐息(sleeping breath)」!這家夥就是這能力的使用者!)


    難怪她會在這種地方一個人悠悠哉哉地睡覺。我就覺得奇怪,本該總是孤獨寂寞的我,麵前突然出現一名美少女根本是不可能發生的情境。


    「睡美人的吐息」的可怕之處,就在於你以為對方在說夢話,於是把這些話語置之不理,結果卻在背地裏受到對方的嘲笑。


    (嘖!既然對方也是「能力者」的話那就沒辦法了!隻能加以對抗了!)


    這種時候,隻要使用不管被誰看見也不會感到難為情的「無可非議的叫喚(safety soliste)」來處理就沒問題了。


    (澤屋流零式交流術「無可非議的叫喚」,發動!)


    「我、我說啊……我知道你已經醒了,這個樣子可是會感冒的喔?」


    「嗄?你是什麽人啊?」


    「咦……」


    唉呀……真是奇怪呐?


    總覺得剛才似乎有一句怎麽想都不像是夢話的嚴厲發言刺進了我的心耶……


    「喂,你在看哪裏啊?」


    「……怎麽會!居然有這種事!」


    「你說誰是笨蛋(注1)啊,你這個變態!」


    「對不起!」


    恐怖於現場降臨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衣少女已經醒了過來。


    「對初次見麵的人說什麽『會感冒的喔』你還真是輕浮耶!什麽啊?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才剛醒過來馬上便轉為犀利的口吻,這不僅是告知我的個人秀結束,同時也讓我有股彷佛被宣告「不管怎麽想,接下來都沒辦法好好地進行溝通」的預感。


    「呃……不……那個……」


    整個搞砸了,我的判斷出錯了,看樣子這個女生似乎單純隻是說夢話的次數比較頻繁而已,我的「無可非議的叫喚」完全不管用。


    「呃——你也是溝通科的嗎?」


    「呃……那個……」


    「不是嗎?」


    「嗯?」了一聲,她揚起單邊眉毛,看來她是因為剛睡醒所以心情很不好。


    「對,我是溝通科約。」


    「我想也是啦,畢竟普通科裏也沒有男生。」


    睡衣少女用難以想像與我同為溝通科的積極女子力開始跟我說起話來。


    (唔……「視線迴避(si sense)」!)


    因這個狀況而感到慌張的我,無意間更進一步地使用了能力,做出像是自己正好察覺到什麽氣息似的演技,將視線從睡衣女的身上移開。


    「有什麽東西嗎?」


    「是啊……總覺得剛才似乎有誰正在注視著這裏。」←騙人的。


    ※注1.「居然有這種事」原文為「そんなバカな」,バカ有笨蛋的意思。


    「那邊可是牆壁喔?」


    「那麵牆中或許隱藏著什麽秘密……」


    「你是想說裏麵有巨人之類的嗎?你是笨蛋嗎?這裏可是新蓋的建築喔。」


    「啊……這個……」


    「阿蘇(注2)?阿蘇的什麽啊?」


    見鬼了!什麽叫做阿蘇啦!別說這種傻話了,快點察覺吧,拜托你快點察覺我的交際溝通能力吧。很困擾,現在的我很困擾啊,不過你那是什麽反應?難道你是將我說出的話語直接拿來解釋的聲音識別軟體還是什麽的嗎?別開玩笑了,多理解一點吧,好好理解對方的心理吧。


    「你也說點什麽話啊。」


    「啊,好的……」


    總而言之,為了隱瞞我沒有辦法看對方雙眼的這個最大弱點,我開始試著連續使用原先說要封印起來的澤屋流零式交流術加以迎擊。


    (「沉思者(thinking golem)」!)


    我來說明一下吧,所謂的「沉思者」,是在被迫麵對麵的狀況下不去觀看對方的臉,並且不做任何發言,若無其事地令自身與對方的互動結束掉的技巧。


    首先,將視線從對方身上移開,接著深深地歎一口氣。


    「唿……」


    「?」


    接著,做出抱起雙臂或是撐著下巴的動作,不發一語地輕輕點個兩、三次頭。這個時候,若是加上用門牙咬住下唇的動作會更有效果。


    「…………」


    「…………」


    這麽做的話,大多數的女孩子都會被我擺出的酷帥姿勢吸引而遺忘對話一事。趁著這個空檔,我會拚命思考接下來該怎麽做才能連接到「那麽,事情就是這樣了」的撤退發言。沒什麽啦,理由什麽的不管怎樣都好,畢竟單就臉來說我還是很有自信的呐。之後對方幾乎都會受到我所散發的氣氛牽引,說出「我、我知道了,那再見羅……」這類的展開……


    「你在那邊裝模作樣什麽啊?」


    「咦?」


    ……應該不會……這樣……


    「明明我還在跟你說話,不要在那邊裝樣子啦,感覺好惡心說。」


    「呃……」


    「啊?」


    ※注2:「啊……這個(あ…その)」與「阿蘇的(あその)」發音相近。


    她強勢地逼近,我在一瞬間與她對上了視線,一對相當可愛的大眼睛朝這邊看了過來,不過同時她眉間的皺摺也更為加深。


    冷靜一點,首先要冷靜下來啊。已經當了這麽久的「唯臉男」應該早就對這種事情習以為常,隻是沒想到她會用「裝模作樣」這種正論來壓製我所擺出的姿勢。可惡,雖然令人懊惱但她說的一點也沒錯,錯的是我在人麵前隻能裝模作樣、毫無骨氣的這類狀況。


    「呐,我說啊,從剛才開始你為什麽一直不看這邊?『跟人說話的時候要好好看著對方的臉』難道你沒有從你媽媽那邊學到嗎?」


    (已、已經無法避免視線交流了!既然這樣……緊急模式「死者之眼(deadman"s eye)」發動!)


    這裏我再說明一下,所謂的「死者之眼」即是在電視劇或電影中扮演屍體角色的眼神,在不閉眼睛的情況下讓視線變得模糊不清的澤屋流零式交流術奧義。這是藉由盯著蠟燭的燈火看,在不讓燭火分裂成兩個的範圍內讓雙眼慢慢靠近的訓練,才能掌握到的反派角色精髓。


    若是在這個狀況下,即使是視力2·0的我,別說是對方的眼睛了,即使是鼻子、嘴巴,甚至是發型都能夠看起來模糊不清。也就是說,能夠做出雖然看不見卻看著對方的演技。


    來吧,接下來就是學園異能戰鬥的開始了!


    「你那是什麽一臉憨相?把找當笨蛋在要嗎?」


    然而這樣的學園異能戰鬥也在2秒之內便結束了。騙人的吧?我可從來沒有碰過這樣的強敵啊。


    「啊——心情煩躁之後感覺整個人都醒過來了,讓我仔細看一下你的臉。」


    睡衣女睜大了那雙相當可愛的大眼睛,朝我逼近到讓人以為她是不是要用額頭來測量我體溫的距離盯著我的臉。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就說太近了啦,你這家夥在想些什麽啊?這樣子可是不行的喔?把臉貼得這麽近可是不行的喔?喂,你有在聽嗎?雖然沒有說出來,不過我的心聲有傳達過去了嗎?不可能有這種事對吧,要是有傳達到的話,你就不會逼近到這種感覺得到對方鼻息的距離了吧。


    「仔細一看,你的臉長得很帥呢。」


    出現了,我已經聽膩這句話了啦。每個女生都是這樣說的喔,說完「你有一張帥氣的臉呢」接著就會突然說出「告訴我你的電子郵件信箱」或是「你現在有女朋友嗎」又或者是「喜歡你」啦「你是我中意的類型」啦「跟我約會吧」之類的話。


    「我啊,很討厭喔。」


    「……咦?」


    我不經意地發出了異常慌張的高音。


    先等一下,你剛才說了什麽?


    「我很討厭輕浮的男生喔。該怎麽說,就生理上無法接受。」


    「生理上是指……」


    「全身上下都對這種人有所抗拒。」


    這種話就算你不說我也很明白啦。


    這麽說來就是那樣子吧,這位大小姐即使見到我的臉也不會有「好帥」啦「帥哥」啦「好想知道他的電子信箱」啦「總之就當我的男朋芨吧」這類的想法吧。真是個嶄新類型的美少女呢,居然對本人我唯一的長處臉(face)感到「討厭」。


    (可是等等?這個意思是說……對於沒辦法跟這家夥對看的我來說,這樣不是剛剛好嗎?)


    沒錯,所謂不幸中的大幸正是在說這種事。至今為止前來接近我的女生大多數都是那種「拜托你把視線轉到我這裏來」的類型,但是這家夥不一


    樣。


    因為她自己說討厭我的臉(生理上而言無法接受),所以隻要不看對方的臉就行了嘛!


    「那、那個啊……」


    「什麽?」


    唔,好可怕。但是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就用「特攻(suicide sawaya)」衝過去吧!


    「我我我我啊……很不擅長正視女孩子的眼睛……」


    「嗄?你把話說得更清楚一點啦。」


    「要是看著女孩子的眼睛我會爆炸,所以你不用繼續看著我也沒有關係啦!」


    「…………」


    不由自主地大聲說出來了,真是難為情到ma了。


    「會爆炸嗎?」


    「是、是啊……所以說,我們就不必互相對看了吧。」


    「這還真是辛苦呢。」


    「確、確實是這樣呢,啊哈哈……就各方麵來說都很辛苦的。」


    「算了,這樣也好,畢竟我看到像你這樣的輕浮臉也是一整個想吐,也沒有去看的必要。」


    「這、這還真是幫了我一個大忙……」


    睡衣少女將視線從我身上移開來,盡管嘟起了嘴巴,她仍是挪了挪身體重新在椅子上坐好。


    「我說,你應該很受歡迎吧?」


    「算是吧……」


    「特別是在初次見麵的女生麵前。」


    「你怎麽會知道!?」


    「我啊,對於那種光憑外表就去追求女生的男生,真的完全無法接受。」


    (根本沒在聽我說話!)


    「呃……我並沒有打算要追你的意思……」


    「我也很討厭『你』啦『你這家夥』之類的稱唿。」


    「畢竟我也不知道你的名字啊。」


    「蓉子。


    「嗄?」


    「我的名字。我叫做蓉子,不要再叫我『你』了,聽起來很輕浮。還有也不要叫我『你這家夥』,聽起來很不舒服。」


    「這、這樣啊……那姓氏是什麽?」


    「小……小山內。」


    「咦?幼小(注3)?」


    「不是幼小是小山內!我的姓氏就是這樣!」


    幼小……不對,是小山內蓉子「砰」地拍了一下桌子,喊著「叫蓉子就行了,叫蓉子就行了啦」兩度要求我用名字來叫她。


    這個女生,盡管事先聲明了討厭我的臉,卻仍然若蕪其事地做出自我介紹,而且還把名字告訴我了呢,整整說了兩次喔,這非比尋常的高水平交際溝通是什麽啊?這也是能力嗎?


    「啊,對了,你原先是哪個國中的?」


    突然就問了這句,她的步調快到我都跟不上了,一般來說應該會先問名字吧。


    「我、我是澤屋葉……」


    「我知道你給人的感覺很清爽(注4)啦,不過我問的是你之前讀哪所國中,是縣內的嗎?還是古河市內的學校?」


    ※注3:小山內與幼小(幼い)的發音同為「osanai」。


    ※注4:澤屋時與清爽(爽やかな)的發音同為「sawayakana」。


    刻意讓自己的問題優先,相當明顯的強攻。原來如此,蓉子的能力是以力量強烈壓製的力量係嗎?跟我的能力適性最差呢,得思考一下對策才行了。


    「姑且算是在古河市內吧,東部學區的。」


    「唔!」


    「附帶一提,我讀的國中是山田中學。」


    「唔唔!」


    蓉子就像一隻鼻子挨打的小狗,臉部表情變得僵硬露出了犬齒。她坐在椅子上向後退,同時椅腳部分也勾住了地毯,感覺好像就快要跌倒似的。


    「那麽……你在北中有認識的朋友嗎?」


    「不,並沒有。」


    「這樣啊……太好了……」


    「蓉子是北中的嗎?」


    「嗯、嗯……算是吧……」


    「嘿,那我們大致上算是在同一個學區裏呢。」


    「那麽,你認識熟悉那附近都市傳說或是謠傳之類的人嗎?」


    「沒有耶,小學的時候倒是有七大不可思議什麽的,像是花子廁所之類的。」


    「啊啊,那裏在改建之前是木造的,所以感覺上好像真的會出現對吧。」


    「是啊……以前確實是這樣沒錯,不過為什麽蓉子會知道這件事?」


    「唔……沒有啦,那個……我之前曾經去過沼裏小學很多次喔。」


    「剛才我有說自己是沼裏小學的嗎?」


    「隻、隻是覺得是這個樣子而已啦!畢竟那所學校也很老舊了!」


    蓉子滿臉通紅地在椅子上做出抱住雙膝的坐姿,將那小小的身軀收納得更加緊密。我個人覺得這並不是需要發出這麽大聲的事,不知道她在著急些什麽。


    「要是關於北中的狀況你完全不知道那就沒事了,除此之外也沒什麽別的事了。」


    「喔、噢……」


    「我要迴房間去了。」


    蓉子站起身,連看也沒看我一眼便從我身旁走了過去。


    就在這個時候——


    「呀!?」


    蓉子踩到自己寬鬆的睡衣,當場狠狠地摔了一跤。


    「啪噠」一聲向前摔倒,看起來好像很痛。


    然而此時,發生了一件更加讓人料想不到的意外事件。


    「好痛……」


    「…………」


    「什麽啦?你的臉幹嘛紅成那樣?」


    「沒有,那個……下麵。」


    「下麵?」


    蓉子將視線朝下……往自己的下半身看去。


    「什……」


    白色的肌膚以及紅色透光的內衣。


    蓉子的褲子滑落下來,露出了底下那布料鮮少的鮮紅色極短內褲。


    「嗚哇啊!?笨蛋!你在看哪裏啊!?」


    「我沒有看!我真的沒在看!」


    「那你現在為什麽會盯著我的下麵看啦!」


    「不是的……因為我沒辦法盯著臉看所以才不得已……」


    一點也沒錯,我是因為無法注視對方的臉才會自然地將視線往下移動。附帶一提,這招叫做「斷崖降下(rapeling)」。


    「所以你果然看了不是嗎!」


    半裸的蓉子盡管說著「我再也不要相信你了!」但仍然可愛地彎著膝蓋將褲子拉了上來。


    「唔!?好痛!」


    「怎、怎麽了嗎!?」


    「我的膝蓋超痛的。」


    「該不會是摔倒的時候撞到了吧?」


    「真的超痛的!」


    「吵死了啦……你、你先冷靜一點。」


    「你先維持這樣不要動喔。」


    「咦?」


    「嘿咻。」


    「嗯!?」


    我整個人慌了,蓉子她抓著我的手從原地站了起來。


    (咦……什……這家夥現在握住了我的手喔!?)


    有著些許溫暖的觸感,蓉子那小小的手,正抓著我右手的三根手指。


    我在物理上被她利用了。蓉子把我當成站起身時的輔助物抓在手上,這件事我很清楚,不過一般來說.有女生能夠毫無抗拒地握住初次見麵的男生的手嗎?就我而言是不行啦。


    (心髒彷佛就快爆炸似的。)


    噗通噗通噗通,我的心跳刻劃出一串歐陸節拍。話說迴來,快點把你的手放開啦,放開你的手。


    「站起來或許就沒事了?沒有流血真是太好了。」


    雙眼因疼痛而濕潤的蓉子,抬頭朝我看來。


    「啊……」


    我與她的視線


    再次有所交集。


    我當機了。


    接著,蓉子也當機了。


    等等,為什麽連蓉子都陷入當機狀態啊?


    「……唔。」


    瞬間,蓉子的臉龐在我眼前變得通紅。


    而我,肯定也是一樣的。感覺自己全身血液都朝脖子以上集中,接著她放開了手。


    「我、我說……那個啊。」


    「什、什麽啦。」


    彼此的身體都無法動彈,因此兩人的視線依然對望著,附帶一提,手也是握著的。


    基於蓉子那冷不防的肌膚接觸,事到如今我的思考迴路早已整個斷線,沒辦法好好把話說出來。


    「我的狀況,說不定有些糟糕……」


    (你說的糟糕是指什麽啊!?)


    「胸口感覺相當難受。」


    (我也很難受啊!所以說快點消失到哪裏去啦,拜托你了!)


    因為再繼續這麽對望下去感覺心髒就要過熱,於是我硬將自己的視線從蓉子身上移開。


    「哈……哈……唔!」


    「喀嘰——」蓉子在手中施加力道。這是什麽意思?痛痛、很痛啊,如此驚人的力量到底是藏在那小小身體的哪裏啊。


    「蓉子,你是怎麽了?感覺……唿吸好像很亂耶?」


    「不行,現在連名字也別喊我。」


    「為什麽?」


    「應該說,快點從我身旁離開。」


    「呃,確實是這樣啦……不過現在是你不讓我離開……」


    「唔!」


    「喀嘰嘰嘰——!」右手越來越沒有感覺了,這下子不是開玩笑的,是真的逃不掉了喔,你這個意思到底是要我怎麽做啦。


    「不行了……媽媽,救救我。」


    「喂、喂……」


    究竟我有多久沒跟女孩子這麽長時間的對看了呢?就連我自己都不是很清楚。


    隻是,唯有這一點我可以說出口。


    那就是「可愛的女生果然要從正麵看才最可愛」這點。


    「什麽嘛……那種眼神。」


    「咦?」


    「不是跟剛才的不一樣了嗎……那種下流的眼神……」


    由於是自己的臉,要是沒有鏡子就沒辦法進行確認,不過蓉子說了我「下流」。


    那恐怕是在我進行與女孩子四目相交並牽著手的男女交際溝通後所起的變化。


    我想這是我從初戀以來,第一次露出「看著女孩子的眼神」。


    「不要看我……」


    「蓉、蓉子?」


    「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會害我忍耐不住的!」


    「你說忍耐是指什麽……」


    「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不要用那種表情看我!」


    「就算你說不要用那種表情……」


    「不要用那種輕浮的表情靠近我!」


    刹那問,我的右手被她捏歪了。為了緩和痛楚,我對自己的手肘與肩膀使力,正當我打算這麽做的時候,左邊飛來了一個黑色塊狀物。


    那是蓉子的拳頭。


    「喀叩!」一聲直接打在我的左顎上。從斜下方揮上來的強力鉤拳,瞬間便擊飛了我的意識。


    啊——總覺得這種情況,以前好像也曾經碰過呐。


    「討厭……騙人的吧,怎麽辦……」


    我整個人被打倒在地,蓉子則是想盡辦法要讓我恢複意識而拚命拍打我的臉頰。喂喂,快點住手啦,我還是有痛覺的喔。


    「呐,起來啊!對不起啦!」


    蓉子的臉朝我探過來.她的表情看起來都快哭了。這家夥果然很可愛呐,雖然現在不是說這種話的時候就是了。腦袋昏昏沉沉的,蓉子這家夥,打中我的要害了。


    「不要暈過去啊!看我這邊啊!」


    「不要看我」啦「看我這邊」啦什麽的,這家夥還真忙呢。所謂的女生就是因為說的話會不斷轉變所以才讓人困擾。


    「喂,你醒醒啦……」


    蓉子以雙手抓著我的臉頰,用滿是淚水的雙眼對我唿喊。


    噗通噗通噗通。又來了,該說胸口感到很難受嗎?應該說是很痛,我的頭也很痛。


    「這個樣子……我又要讓媽媽擔心了……」


    在漸去漸遠的意識中,我最後聽見的是蓉子所說的這句話。


    「哈!」


    當我醒過來時,四周已是漆黑一片。


    「奇怪……我為什麽……呃,這是什麽啊。」


    說出來的話,聽起來總覺得有些模糊不清。


    伸手摸向自己的臉加以確認……好像是被套上了袋子,而且這似乎還是布做的。


    「這是什麽啊!等等,我是被綁到哪裏去了嗎!?怎麽會這樣!明明我都還沒跟女孩子打好關係的說!這太過分了啦!」


    「你在說什麽蠢話啊,自己不就拿得下來嗎?」


    「咦?這個聲音是……」


    「是我啦。」


    蓉子?為什麽蓉子會在這裏?話又說迴來,「這裏」又是哪裏啊?


    「在你的脖子上有條繩子。」


    喀鏘、嗡嗡嗡,耳邊傳來了吹風機開關打開的聲音。這麽說來,這裏是某個人的房間嗎?


    總之,由於手腳是自由的,我便先將套在頭上像是布袋的袋子取了下來以確認現況。


    「奇怪?這裏……」


    映入視野的是白色的天花板、壁櫥、以及女性服飾。唔喔,這還真是厲害,牆壁一整麵部是少女漫畫,一本接一本地排列於書櫃之中。


    再加上,還有在化妝台前吹乾頭發的蓉子身影。


    光線從窗戶外射了進來,早上了?


    「早安。」


    「早……早安?」


    雖然被吹風機的聲音給蓋過所以聽得不是很清楚,不過蓉子就像是什麽也沒發生過似的,對我說了聲「早安」。


    先等一下,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自己看不就知道了嗎?這裏是我的房間。」


    「這個我倒是清楚……」


    我不明白的是為什麽我會在蓉子的房間,而且還是在床鋪上。


    「我說,你還記得昨天夜裏發生的事嗎?」


    「咦?昨天夜裏?」


    蓉子用單手拿著吹風機,一麵盯著鏡子裏的自己一麵對我說道。


    「你啊,是靠自己的雙腳走到這裏來的喔?雖然意識已經模糊不清就是了。」


    「完全沒有印象了說……」


    「因為你突然在我麵前倒下,還害我嚇了一跳不是嗎?你可要感謝我喔,畢竟我連床鋪都讓給你了。」


    「呃,我之所以會倒下,應該是因為蓉子打了我吧?」


    「……嘖。」


    蓉子咂了咂嘴。


    「我可是記得這部分的!不要把事情隱瞞起來啦!」


    「我又不是故意的嘛。」


    喀鏘。蓉子關掉了吹風機的開關。


    「作為賠罪我也照顧你了啊,這樣就扯平了可以吧?畢竟你很輕浮嘛。」


    接著她像是說著「你是笨蛋嗎?」似的挑起一邊眉毛,嘴巴彎成「ㄟ」的形狀。這女生是怎樣啊,哪來的公主大人啊。


    「還照顧哩,原來把人的頭套上袋子讓人睡覺就叫做照顧喔……」


    「因為不這麽做的話我不就會看到你的臉了嗎?」


    「這樣是會有什麽困擾嗎?」


    「我會很困擾,因為看著你的臉我就會整個人煩躁起來。」


    「整個人煩躁起來是什麽意思啊……」


    「什麽嘛,你有什麽意見嗎旦向且你被我盯著臉看


    不是也會感到困擾嗎!?」


    「真的很困擾,對不起,所以麻煩你不要看這裏!」


    「一直套著布袋就好了啊。」


    「呃,這樣不就看不到前麵了嗎?」


    「在上麵打個洞如何?」


    「我是強盜嗎?而且要是看得到眼睛不就沒意義了。既然要套的話,如果不議女生套住就沒有意義了。」


    「你實在有夠差勁的耶,臉蛋可是女孩子的性命喔?」


    「咦……是我的錯嗎……?」


    「不懂時尚與外觀重要性的男生根本是垃圾喔。」


    「…………」


    還垃圾哩。我說你啊,確實外觀或許也很重要沒錯,但是人類最重要的可是內在啊。不論臉蛋多麽可愛,會動手打人還會把人當成垃圾的女生是不可能受歡迎的。而且認真說起來,即使嘴巴上說臉蛋是性命什麽的,你不也是看到我的臉就會「心浮氣躁」嗎?我的臉又是哪裏不好了?


    「做什麽啦,那種表情?」


    「沒什麽……」


    由於蓉子朝我瞪視,為了不讓視線交會我將臉轉向了牆壁。


    「越是像你這種不懂女孩子心理的家夥,越會覺得自己要用臉挑對象用臉來分高下吧。」


    「我、我並不是……」


    「我完全沒有在問你的意見。」


    用嚴厲口吻封殺我的反駁的小山內蓉子同學(高中一年級),用相——當高高在上的視角開始論說男女為何物。


    「所謂的女孩子啊,是一種隻要為了變可愛,不管是魔法還是什麽都會用上的生物喔。哪個女孩最可愛這種事根本就無所謂,比起自己是不是真的很可愛,願意好好地看著自己,正視這件事的態度與努力等等,願意認同真正的自己的存在,這樣的人如果真的存在就好了呢。」


    「抱歉,你在說什麽我完全聽不懂。」


    「咳……反正我本來就沒想過你能夠理解,畢竟你的男子力看起來就明顯不夠,而且還沒辦法正視女孩子的臉。」


    「男子力是什麽東西啊?」


    「像你這種小角色不會有的東西啦。」


    「這、這樣的話蓉子你自己又有女子力了嗎?」


    「有啊,畢竟我在這方麵做了很多功課嘛。」


    蓉子自信滿滿地說道。這樣啊這樣啊,原來時下的女高中生,會把用拳頭毆打男生的顏麵,或是把男生帶進房間用布袋套在對方臉上,還有咂嘴之類的事稱作「女子力」啊。


    「話說迴來,你在女子力上做的功課實際上是做了什麽?」


    「郡邊不是有一大堆嗎?我就是閱讀那些來做功課的。」


    聽她這麽一說,我朝密密麻麻排放在房間牆麵上的數百冊少女漫畫望去。


    不論哪一本漫畫,都是我們男生打從進入書店開始就不會伸手去碰的甜蜜戀愛故事。


    「該不會……你說的是這個東西吧?漫畫?」


    「沒錯。」


    蓉子是認真的。原來如此,所謂的女生隻要閱讀少女漫畫就能增加「女子力」了嗎?


    「嗯?枕頭邊放的這本,看起來很舊了呢?」


    「那本是我的聖典。是媽媽第一次買給我的少女漫畫,那可是我女子力的起源喔。」


    「嘿、嘿……我可以稍微看一下嗎?」


    「可以是可以,不過要是弄髒的話,我可是會拿熨鬥把你那張臉給燙平的喔。」


    若無其事地將蓉子那可怕的威脅忽略之後,我伸手拿起放在枕邊那本名為《小貓無法擋》的漫畫,嘩啦嘩啦地翻閱內頁。


    『呐,真麵目崎同學,這隻小貓能養在真麵目崎同學家裏嗎?』


    『喔?你所說的小貓是指哪一隻小貓呢?』


    『耶?小貓隻有這麽一隻喔?』


    『真叫人為難呢,麵對河合田同學玩笑似乎起不了作用呢。我是在指你喔,河合田同學。』


    (咦、咦咦——!剛才那是真麵目崎同學開的玩笑嗎!?我這個笨蛋!為什麽完全沒有注意到啦,真是的,明明好不容易有機會能夠借宿一晚的說。)


    『但是但是,真麵目崎同學身邊不是已經有那個人了嗎?身為青梅竹馬的清楚穀同學。』


    『雖然像清楚穀同學那樣漂亮的人確實很有魅力……不過我喜歡的類型還是河合田同學這種可愛的女性喔。如果我這麽說的話,會讓你有所戒備嗎?』


    『會、會喔……羞?』


    書中出現了一個我所不知道的世界。


    「我說啊蓉子。」


    喀鏘、嗡嗡嗡,蓉子再次打開了吹風機的開關。


    「你從這本書的哪邊學到了『女子力』?」


    「男孩子的行動模式,以及女生應有的模樣。」


    「嘿、嘿……」


    「畢竟我沒有戀愛過嘛。」


    「…………」


    用得意洋洋的表情說著「女孩子心理」之類的話,戀愛經驗卻是零的狀況出現了。


    「什麽啦,難道說你有嗎?」


    「不……這倒是沒有。」


    雖說實際上有一次,不過還是先別說出來好了,那是我想要抹滅的過去,並沒有說出來的必要。


    「我啊,連一個男生朋友也沒有。不過呢,媽媽她啊,對我說了『希望蓉子知道什麽是戀愛』這樣的話。無論如何我都想要寅現媽媽的願望,你懂嗎?」


    所以你是為了了解戀愛,才會廣讀少女漫畫的嗎?


    「不過嘛,之後就整個陷下去了呢。」


    「這、這樣啊……所以才會有這種數量啊……」


    既然是媽媽說的那就沒辦法了呐。嗯,我想這應該也沒什麽不好的。


    「而且我啊,就是因為想了解戀愛是什麽才會報考溝通科的喔。」


    「真的假的!?就因為這種理由來報考!?」


    「這種理由是什麽意思啊?這可是相當崇高的動機喔,而且我在麵試的時候也說過了。」


    「不不不,這裏可是對交際溝通能力感到困擾的人才會來的學科喔!如果想要談戀愛,那就到普通的學校去啦!」


    「戀愛也是男女之間的交際溝通不是嗎?」


    「呃,你看溝通科裏男生不是很少嗎?包括我在內也才僅僅十個人而已喔?」


    「十個人很足夠了……而且,要是到縣立學校去的話,或許會有認識我的人在……」


    嗡嗡嗡,由於被吹風機的聲音給蓋過,我聽得不是很清楚。


    「不管怎麽樣,我都沒有理由聽你在那邊說這些有的沒有的。」


    蓉子狠狠地朝這邊瞪了一眼,兩邊的視線交會,我將視線移開。好了,對話就在這裏結束了。


    「話說迴來現在幾點了?」


    「7點。」


    「什麽嘛,時間還很充裕嘛。」


    「58分。」


    「別開玩笑了,這樣不都已經要8點了嗎!」


    嗡嗡嗡,蓉子仍在用吹風機吹乾自己的頭發。


    「啊,對了。」


    喀鏘。關掉吹風機的開關,蓉子叫住了我。


    「昨天的事……要是說出去的話我會滅了你喔,知道嗎?」


    「這不是擁有女子力的家夥會說的話呐。」


    「吵、吵死了!」


    迴頭一看,眼前的是將視線從我身上移開的蓉子,她正臉頰泛紅地嘟著嘴。


    「你說昨天的事情,是指看到內褲的事?還是蓉子毆打我的事?」


    「兩個都有啦。」


    喀鏘、嗡嗡嗡。


    蓉子這麽迴答我後,將梳子梳過自己蓬鬆翹起的頭發,注視著鏡中的自己


    。


    昨天的事,我迴想起蓉子毆打我時的事。


    雖然記憶並不是很清晰,不過沒記錯的話,當時蓉子是因為踩到睡衣而摔倒,所以才會讓人看光內褲的。


    「呐,蓉子。」


    「嗯?」


    「那個時候……發生了什麽事嗎?」


    喀鏘。


    就在即將離開的時候我提出了這個疑問,而蓉子則是不發一語地關掉了吹風機的開關。


    蓉子的頭發,老早之前便已經幹了。


    「我不想說。」


    沒有望向這裏,蓉子隻是無力地說了這麽一句話。


    「……這樣喔。」


    不管是誰,都會有一兩件不想告訴別人的事。


    正因為我深深了解這種狀況,因此便不再對蓉子繼續追問下去了。


    打開房門,在迴到自己房間的途中,我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這麽說來,我似乎連自我介紹都還沒做呐。)


    臉頰的痛楚以及胸口些許的難受,沒有給予我思考的空檔。


    這個,便是我跟同班同學·小山內蓉子最初的交際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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