絡腮胡子一聽,完了。


    就知道這瘋婆子癡人說夢話哄著他玩呢,這不,賀大人並不認識她是誰。


    這可倒好,自己先前還巴巴地把人家姑娘給捆上了,如今就算是磕破了頭,賀大人怕是也不能原諒自己了。


    弄不好,自己這些年好不容易廝殺掙來的官帽也得丟了。


    真是越想越氣,那眼睛就跟飛刀一樣死死地射向門外趴著的長興侯夫人。


    這個死婆娘,不管他丟不丟官帽,等會子先把這婆子帶迴去好好地整治整治再說。


    賀林也不管身後有什麽人,隻管上下打量著蔣詩韻,心疼萬分地問她,“有沒有傷著你哪兒?”


    蔣詩韻搖搖頭,其實方才那幾個官差綁自己的時候,她沒掙紮。春蘭春桃又趕上前死死地護住她,說實在的,她還真沒覺著哪兒疼。


    但是心細如發的賀林還是發現了她手腕子上的紫痕了,那兩隻纖細的腕子上,明明白白兩道紫紅,這不是繩子勒得又是什麽?


    這幫該死的,竟敢對韻兒下這樣的狠手?


    賀林迴眸惡狠狠地瞪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絡腮胡子,眼風如刀,似要把他淩遲。


    絡腮胡子嚇得渾身顫抖得跟風中的枯葉一樣,一個大男人,幾乎要哭出來,“賀大人,都是小的不好,您大人大量,繞過小的吧?”


    賀林的手段,他雖然沒嚐過。但是聽也聽到了。


    昭獄中的刑具更是五花八門,隻要賀林讓他進去,他就別想出來了。


    “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聽信了那瘋婆子的話。小的這就把那婆子帶迴去,問她個誣賴之罪!”


    絡腮胡子雖然抖得不成樣子,可也不傻,這個關頭還知道拿長興侯夫人充數。


    正在石階上細聽的蔣詩韻就笑了,衝絡腮胡子揚了揚下巴,“這關別人什麽事兒?是你下的令讓人進來綁我的,這會子怎麽又推到別人頭上了?”


    絡腮胡子張了張嘴。剛要辯解,卻被蔣詩韻一口打斷,就聽她厲聲道。“你要不是心存僥幸巴結上官,怎麽會去而複返?明知道我不是劫匪,卻還讓人把我綁走,你說。有人牽著你的手還是在後頭拿刀逼你的?”


    這話。絡腮胡子一點兒都沒有駁斥的餘地。他瞪大了眼睛,跪在那兒麵如死灰。


    賀林讚賞地看了一眼蔣詩韻,迴頭冷聲道,“你還是迴去等你們府尹大人處置吧。今兒本座不以權壓人,隻是這濫抓無辜的罪名你是逃不掉的。”


    賀大人……竟然不以權壓人?


    絡腮胡子驚訝地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這還是那個煞神說的話嗎?


    在他心裏,今兒算是完了。抓了賀大人心尖子上的人,不管有沒有傷著她。自己不死也得扒層皮。


    他萬萬沒想到,賀林竟然說出這番話來。


    就算他有個濫抓無辜的罪名在身。頂多算是辦差不利,挨頓板子又丟不了命。


    這……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了,砸得他眼冒金星,分不清東西南北了。


    瞧著他跪在那兒傻愣愣的呆樣,賀林就心煩起來,不由怒喝一聲,“你不走還等著進昭獄嗎?”


    一句話,終於嚇醒了正沉浸在劫後餘生中的絡腮胡子。


    他衝著賀林和蔣詩韻不知道磕了多少頭,方才連滾帶爬地出了院門。


    長興侯夫人已經被小羅氏給扶了起來,被人砸在身子底下,不知道暈了多久的她,終於悠悠醒轉。


    剛睜開眼睛,就聽一個兇神惡煞的聲音傳來,“帶走這瘋婆娘!”


    就有官差上前來拉扯長興侯夫人,長興侯夫人腰身正疼著,被這麽一扯,就聽“嘎嘣”一聲,也不知道是斷了還是怎地,疼得她“媽呀”一聲狂喊出來,一口鮮血跟箭雨一樣狂噴了出來。


    小羅氏嚇得臉都白了,跪在地上哭求,“官爺,我婆婆這個樣子怎麽能跟你們去衙門?求求官爺高抬貴手!”


    絡腮胡子瞄了一眼門內,這要是放過這婆娘,賀大人怪罪下來怎麽辦?


    可要不放過她,就她這個樣子,到衙門裏還沒過堂,就沒命了。


    絡腮胡子躊躇著,拿眼偷溜著院內,猶豫不決。


    賀林和蔣詩韻早就聽見了,賀林深恨自己嫡母跑來找茬,不想理會。


    蔣詩韻看了一眼他的臉色,知道這人心內怎麽想的。但是,那女人畢竟是他的嫡母,傳出去,他的名聲越發不好了。


    歎口氣,她揚聲朝外道,“這位官爺,我看就算了吧。她傷成這樣,去了衙門沒的把命給折騰沒了。”


    絡腮胡子一聽這話如獲至寶。他算是看出來了,賀大人拿這女子跟寶貝疙瘩似的,這女子說句什麽話,比什麽都好使。


    他忙討好地衝蔣詩韻抱拳行禮,“還是姑娘明理,小的這就迴衙門領罰去!”


    說完,帶著幾十號官差顛顛地走了。


    長興侯府的下人見蔣詩韻肯放過夫人,也都朝她行了禮,把長興侯夫人抬到了馬車上。


    小羅氏趕緊對蔣詩韻福了福身子,也上了馬車,帶著婆婆迴去了。


    這裏,賀林捧著蔣詩韻的手輕輕地吹著氣,心疼地問道,“疼不疼?”


    “不疼!”蔣詩韻臉頰紅了紅,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當著這麽多人,他還這麽煽情,真不知道他那煞神的名頭怎麽來的。


    “我這裏有一瓶活血化瘀的良藥,給你抹上。”賀林從懷裏掏出一個翠綠色的瓶子來,拔開瓶塞就給她細細地抹上了。


    春蘭早就給自己妹妹和小墜子使了個眼色,幾個人相跟著迴了廂房。


    邢斌也很有眼色地不知道躲哪兒去了,其餘人等都候在院子外,院內,就隻有他們兩個。


    一時,天地間似乎隻剩下了他們兩個。


    女子,眉目如畫,穿一襲水藍的春衫,清新地如同雨後梨花。


    男子,劍眉星目,穿一件雪白的長衫,挺拔修長如綠野翠竹。


    兩個人珠聯璧合,相輝相映,春日的陽光灑在他們身上,美好地好似一幅畫卷。


    堂屋內,忽然傳來一聲輕咳,打破了這美好的靜謐。


    蔣詩韻忙把手從賀林手中抽出來,往後退了一步。


    她娘王氏醒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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