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_86273梅氏聞聽就皺了皺眉,從自己袖內掏出雪白的帕子來裹了腰間的一個荷包,輕輕走上前,往宋徽嘴邊慢慢地塞.


    “乖,徽哥兒別咬人家的手,咬這個更幹淨!人都是肉長的,活生生被咬的滋味誰受得了啊?哪有人放著現成的東西不讓咬卻把手塞進你嘴裏的,你說,等你醒了是不是該謝謝人家啊?”


    她故意不說“少夫人”或者“你媳婦”之類的詞兒,偏要說“人家”,聽在蔣氏耳力,不由又氣又羞。


    自己侄女兒要不是這般沒臉沒皮,她能在妯娌麵前吃這個啞巴虧嗎?


    別看梅氏看上去木訥老實,蔣氏這還是頭一次見識到她的軟刀子呢。


    柔聲細語帶著母愛的唿喚,真的讓宋徽鬆開了嘴,梅氏則趁機把裹了帕子的荷包塞進了他滿是鮮血的嘴裏。


    老太君滿意地看著梅氏的動作,頻頻點頭。


    可在眼睛瞥向蔣氏時,就帶著一絲不滿。


    這個蔣氏,敢在她眼皮子底下耍花招,當她是個死的嗎?


    蔣氏接受到這個眼神,心裏就咯噔跳了一下:壞了,沒成想梅氏平日裏不哼不哈地,說話倒是挺有深意!


    方才那番話,既在老太太跟前賣了好,又不動聲色地擺了她一道,狀似無意地告訴老太太,她們姑侄施的不過是苦肉計罷了。


    蔣氏眸光轉為冷冽,暗道這個梅氏不簡單,看來她日後得好好地防著她了。


    不過,她是個不下蛋的母雞,老大又老了,就算是正室夫人。又能如何?無兒無女的還能翻騰起多大的風浪來,也配和她爭?


    蔣氏並沒有把梅氏放在心上,宋徽的病情又來勢洶洶,一時眾人都忙亂著,直到晌午時分,老太君才騰出空兒來收拾蔣詩靜姐妹。


    蔣詩靜姐妹在她麵前跪了,聽著老太君給她們頭上扣了一頂頂的大帽子。


    什麽衝撞了徽哥兒啦……什麽家風不清會帶壞了侯府的姑娘啊……


    反正說來說去。全是她們姐妹們的錯。照這樣下去,蔣詩靜姐妹就是罪該萬死的人!


    蔣詩語涉世未深,被這積年的老人家一嚇。渾身都是冷汗,跪在那兒嚶嚶地就哭起來,全然沒了剛才大鬧侯府的潑婦樣。


    看得蔣氏不由生氣罵她,“哭。哭,就知道哭。要哭家裏哭去……”這個侄女兒真是太給她丟臉了,讓她在婆家受盡了嘲諷。


    老太太那話她能不明白嗎?無非是先給這姐妹倆來個下馬威,讓錢氏日後連反悔的機會都沒有。


    她雖然覺得沒臉,可老太君這般做法倒也甚合她的心意。畢竟,她也怕將來錢氏打上門來的。


    不過蔣詩靜年歲畢竟大點兒,平日裏跟著母親管家。聽錢氏耳提麵命了不少,不似蔣詩語那般慌亂無序。


    她跪在那兒。心裏卻暗想:按說侯府的公子被衝撞生了病,該請大夫來看才是啊?怎麽侯府的主子們不見分毫慌亂,隻管遣人服侍著宋徽,並沒有要救治的意思啊?


    何況她的夫君也不是三歲小孩子,堂堂一個大男人,就能被她們姐妹的掐架給嚇成那樣?


    侯府十三四歲的小丫頭上去拉架,都沒嚇得發抖呢。


    老太太這話騙誰呢?怕是他那夫君本身就有病吧?


    一想到方才宋徽病中抽搐的模樣兒,再看看手上血淋淋還未包紮的傷口,蔣詩靜頓覺心裏涼了半截。


    他這病能治還好,若是不能治,時不時地犯那麽一場,她這輩子不就完了?


    難道千方百計寧肯得罪了親妹妹也要嫁的人竟是個病秧子?


    且不說侯府這邊如何熱鬧,單說蔣府。


    蔣德功沒有追上自己寶貝女兒之後,就知道這事兒算是壞在自己手裏了。雖然害怕自家婆娘沒有好臉子逮著他又免不了一頓臭罵,但事關蔣府的名聲,他還是飛快地奔去了後院。


    錢氏一聽蔣詩語竟然被那些左鄰右舍地給簇擁到了安國侯府,頓時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當下就衝著蔣德功狠狠地發了一通火,這才趕緊穿戴了,夫妻兩個帶了幾個下人一道來到了侯府。


    蔣府今兒這一出鬧得也是夠嗆,那些下人雖然得了錢氏的明令禁止,但是背後誰不樂意嚼個舌頭?


    蔣詩韻迴到了那小破院子裏沒多時,春桃就打聽著信兒,喜滋滋地講給她聽。


    本來正滿心裏忐忑的王氏,見了蔣詩韻竟然迴來了,驚訝地嘴都合不上了。蔣詩韻也沒打算瞞著她,一五一十地說了蔣詩靜替嫁的事情。


    王氏當場就氣得拍著大腿罵著,“欺人太甚,簡直是欺人太甚!”反反複複地也就是這麽句話。


    雖然她市井小民出身,有些市儈,但一到動真格上來,又嘴拙舌笨,罵不出什麽花樣來。


    等王氏叫嚷了一通,就要下炕去報官。


    蔣詩韻笑了,這個時候她娘倒想起報官了?就算是報官,錢氏拿出那聘書來,也是清官難斷家務事!


    這樣倒好,她正不想和安國侯府有什麽瓜葛呢,蔣詩靜姐妹鬧出易嫁的事來,就不要她趟這個渾水了。


    好歹攔住了盛怒中的王氏,恰好春桃就來了。當下把前院的趣事一講,眾人都樂起來,連王氏也跟著笑了。


    “這家子可真是絕了,白搶了別人的親事也就罷了,還這麽大膽子敢跑去侯府鬧?”


    王氏肥圓的臉上盈滿了笑容,心情爽快了許多。


    蔣詩韻就趁機提出搬出去的事,“大伯母一家蛇蠍心腸,都能幹出這樣的事來,這府裏是不能住了,娘,我打算這就搬出去,咱們動手拾掇拾掇吧。”


    王氏經了蔣德章還是錢氏所做的那麽多的事兒,早就心灰意冷了。


    她一聽了也心動,隻是擔心銀錢,“咱們娘們兒哪有銀子啊?搬出去,你就是五根的浮萍,沒有家族依傍,將來哪戶人家肯要你一個孤女?”


    都這地步了,王氏還沒忘了女兒的親事。


    蔣詩韻算是服了她了,忙笑道,“我手頭上有郡主和世子夫人給的添箱禮,加上上次變賣的頭麵首飾,賃個小院兒住著也盡夠了。春桃他們開了春就要迴老家,就咱們娘兒幾個,能花幾個錢?”


    三說兩勸的,王氏也就同意了。


    一家人連同竇成父女收拾了一下,到外頭雇了輛車,就那麽出了蔣府。


    蔣德功夫婦不在家,下人們樂得睜隻眼閉隻眼,由著他們去了。(未完待續)


    ps:先看著,晚上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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