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_86273蔣氏狐疑地看著這一切,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看樣子,徽哥兒不喜自己這個侄女兒了?


    不過人既然已經嫁了進來,生米煮成熟飯也不怕什麽。


    她扭頭問陪嫁過來的慧兒,“可是行過周公之禮了?”


    這話問得隱晦,不過慧兒是個讀書識字的,自然明白,雖然羞澀不堪,但也小聲點頭,“迴太太話,行過了。”


    蔣氏一下子就笑了,隻要圓了房就成。宋徽平日裏就是個軟和的人,自己軟硬兼施,不怕他不認下這門親。


    就這樣,還算是委屈了自家侄女兒了呢,他一個身子有怪疾的人,還想挑三揀四麽?


    一邊想著,蔣氏一身輕鬆地走到宋徽跟前,瞅了他一眼,笑問,“小兩口這是怎麽了?好端端地大半夜不睡覺,反而鬧上別扭了?是新娘子不美麽?”


    她自以為妥當地開著玩笑,不料宋徽忽地從炕上翻起身來,“二嬸娘,您看看這是您的哪個侄女兒?沒想到我堂堂侯府長孫,竟然遇到這樣移花接木的盜賊!”


    這話問出來,倒是讓蔣氏吃了一大驚。尋常宋徽並不是那等剛氣之人,跟她說話更是彬彬有禮,何曾像現在這般疾言厲色?


    蔣氏心頭不悅起來,好歹自己現在管著家,這小子要是不識好歹,就別怪她日後對他不客氣了。


    當下不動聲色地笑了笑,蔣氏打趣著宋徽,“你這孩子,我還能有哪個侄女兒嫁過來?你要拌嘴也不該拿這個說項啊?”


    宋徽隻是伸直了手直直地指向床上癱坐著掩袖而泣的人兒,氣得胸口劇烈地起伏著。隻管唿唿地喘著粗氣。


    蔣氏不由納悶,宋徽再怎麽著也不會認錯了自己的新娘子啊?他們之前可是見過好幾麵的。


    在宋徽死命的堅持下,蔣氏終是走向了床帳旁,輕聲細語地叫著床上人兒,“秀姑,這是怎麽了?大喜的日子怎麽哭了?可是……徽哥兒太粗魯……弄疼你了?”


    雖然年紀大了,但蔣氏也是過來人。自是知道新婚夜新娘子破了身有些疼痛。


    她已經忘了剛才宋徽說過的那句“移花接木的盜賊”了。拍著那人的肩頭隻管絮絮叨叨地說下去,“女人嘛,不都得過這一關!有什麽大不了的。也值得你大喜的日子裏哭?”


    那人肩膀瑟縮了下,慢慢地往床裏縮去。


    蔣氏這才認真起來,按說,秀姑怎麽著也不該害怕才是啊?她作為親姑母。秀姑有什麽委屈,見了自己的麵。不得撲到她懷裏嚎啕大哭啊?


    她抽迴手,冷著臉沉聲喝命,“抬起頭來!”


    她倒要看看,是誰這麽大的膽子。敢壞她的好事!


    蔣詩靜慢慢地抬起頭來,一張布滿了紅疙瘩的臉上淚水盈盈,那癩頭癩臉的樣子。驚得蔣氏忍不住往後倒退了幾步。


    “怎……怎麽是你?你……你怎麽……變成這個樣子?”她口吃地指著蔣詩靜,臉上的表情跟活見了鬼一樣。


    “姑母……”蔣詩靜艱難地開口。可憐巴巴地瞅著蔣氏。


    夜裏,宋徽喝得醉醺醺地進了新房,挑了蓋頭。


    那一刻,她的心跳都快止住了。宋徽是認得她的,她以為,當時宋徽就會勃然大怒,命人把她送迴去。這樣,她就別想在京都嫁人了。


    可慶幸地是,不知道宋徽是喝多了,還是故意裝認不出來她,反正一沾她的邊兒,就熱情異常,像是遇到了心愛的人一樣,宋徽極盡丈夫之能事,要了她一遍又一遍。


    蔣詩靜雖然渾身酸疼,可還是極力配合著宋徽。


    隻要他們今晚行了圓房之禮,第二天,她怎麽著也不會被打包送迴去了。


    侯府可丟不起這個人,更不能做這樣不負責任的事情!


    蔣詩靜精疲力竭、心滿意足地昏睡過去,可沒睡多久,就聽到耳邊一聲嘶吼,她慢慢地驚醒過來,方才發現宋徽像看怪物一樣看著她。


    她朦朦朧朧地起身,扭頭朝宋徽笑了笑,“相公,您……怎麽了?”


    話音未落,就聽宋徽“嗷”地叫了一聲,從床上蹦到了地上。


    “怪物……怪物……”,蔣詩靜耳朵裏盡是宋徽受到了驚嚇的聲音,她不由地慌亂起來,忙喊慧兒。


    慧兒從外間急匆匆地進來,一見到她也是“啊”地大叫了一聲。


    蔣詩靜這才意識到自己出了問題,到底也是掌過家管過事的,蔣詩靜當機立斷讓慧兒拿鏡子。


    卻在她看到鏡中人的那一刻,她失手摔了銅鏡。


    銅鏡掉到床前長毛毯上發出“噗”地一聲悶響,像是一把鈍器沉重地敲在她的心上。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她成親前並沒有吃什麽不相幹的東西啊?為何自己的臉上滿是密密麻麻的小紅疙瘩,有的上麵還滲出白膿,看上去像是有成千上萬條蛆蟲在蠕動,連她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啊……”蔣詩靜瘋了般抱住自己的頭,神經質地尖聲叫起來。


    宋徽一臉惡心地爬到炕上躺著,叫屋裏丫頭去喊蔣氏來。


    也不知道他為何獸性大發,竟然和這麽惡心的人做了那事兒?


    其實他現在內心裏都是愧疚的,本來答應好表妹,即使成了親也不會碰那女人的,可不知道怎麽了,他一挑開新娘子的蓋頭,壓根兒連臉都沒看清,就急不可待地上了她。


    想他宋徽也不是個雛兒,也算是在情場上滾出來的,除了表妹,他還真的沒有對哪個女人動過心,怎麽就這般不經事?


    他隻覺得自己頭昏腦漲,怎麽也想不起自己到底是因為什麽而動心到不可壓製的地步的。


    直到蔣氏來了,他才勉強提起精神應對。


    卻說蔣氏看到新娘子是蔣詩靜而不是蔣詩韻,驚得差點兒昏過去。何況蔣詩靜又是這樣一副豬頭賴臉的樣子,讓蔣氏看了直倒胃口。


    可如今生米煮成了熟飯,蔣詩靜說什麽都是她娘家親侄女兒,出了事兒,她這個做姑母的自然要罩著的。


    她當即就讓人匆匆去請老太君過來,老太君一見事情成了這樣,也著實惱怒。隻是自己親孫子是個什麽情形,她心裏有數。


    不管是蔣氏娘家大侄女也好,還是二侄女也罷,論身份地位,倒還配得上徽哥兒。


    就是這女人的臉太惡心人了,看著就想吐。


    老太君畢竟是活了一輩子見過大世麵的人,心裏滿意嘴上卻不說,隻是拄著龍頭拐杖氣喘籲籲地把地麵搗得梆梆響。


    蔣氏素來是服侍慣了她的,自然猜得出她的心思。隻是心裏恨極了錢氏,萬一將來蔣詩靜發現宋徽的異常,到時候錢氏那潑婦不得和她撕破臉啊?


    錢氏可不同王氏鄉下來的不大懂什麽,她好歹出生名門,可太子妃又是一個族裏的,知道自己女兒嫁了個廢物,絕不會放過她的。


    到時候,她一個姑母誘騙侄女兒的名聲傳了出去,她不僅自己沒法做人,還連累了宮裏的蘭妃娘娘。


    可憐她入宮好幾年,到現在連個一男半女都沒產下,若因自己受到了牽連,那她豈不是罪大莫及?


    事到如今,她還得求助於老太太,畢竟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蘭妃不好了,她也別想消停。


    孫老太君發了一通的火,蔣氏跪在地上求了半天,她方才息了怒,隻道,“都是你娘家侄女,這都生米煮成熟飯了,咱們侯府也不是那等不講道理的人家,隻要你二侄女不說什麽,這事兒,我們,就,認了吧?”


    說得她好似多委屈一樣,隻有深知內裏緣故的蔣氏,才明白,老太君心裏指不定怎麽滿意呢。


    可孫老太君似乎不打算輕易放過她,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蔣詩靜,嫌惡地一擰眉毛,“隻是這身有惡疾瞞著我們,似乎不大好吧?”


    身有惡疾瞞著婆家,這可是犯了七出之條的,宋徽要是借著這個休了蔣詩靜,蔣詩靜哭都沒地方哭去。


    孫老太君當然不想讓孫子休了她,休了她,孫子說不定連個媳婦都娶不上了呢。那些丫頭倒是可以暖床,可到底上不了台麵,做不了正室夫人啊。


    唯有蔣家那般沒有什麽根基的門第,還算是勉強配得上侯府。京中其他的大戶人家,孫老太君連想都不敢想。


    蔣詩靜一聽孫老太君拿自己的臉說事,嚇得忙哭著迴稟,“我這臉從未這樣,不知為何,昨夜裏就發作了……”


    蔣氏睨了一眼孫老太君,暗罵了一聲“老狐狸”,得了便宜還賣乖!無非就是想借著這個由頭好拿捏她罷了,老不死的,等她掌了中饋之權,看她怎麽收拾她!


    她瞥一眼自己的侄女,暗恨不已,卻不得不替她辯駁,“靜兒的臉往日裏確實不是這樣的……”


    一邊說著一邊從地上爬了起來,扭頭吩咐身邊的翡翠,“拿上我們侯府的帖子,叫管家去太醫院請個太醫來看看。”


    是不是惡疾,就看治不治得好了。


    孫老太君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把龍頭拐杖可勁兒地往地上砸去,“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一屋子的人正不知道如何勸解,忽聽外頭一聲嬌叱,“大姐姐,還我徽哥哥!”


    眾人驚詫不已,紛紛扭頭朝外看去。(未完待續)


    ps:總是上傳不了咋迴事兒?上午一更三千,晚上三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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