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氏的這些話壓根兒就是不講理,就是撒潑使橫。


    蔣詩韻到現在總算是明白過來,為何蔣詩語是這麽蠻橫的性子,原來根兒上有錢氏呢。


    蔣德功不過是問了幾句,就被錢氏一頓狂轟濫炸給嚇得往後縮了縮頭,不敢再發問。


    蔣德章見大哥就跟個縮頭烏龜一樣不吭氣兒,他就有些忍耐不住。尋常大嫂從沒有在他麵前如此雷霆大怒,今兒這是怎麽了?


    何況他親生女兒秀姑坐在這兒並沒有嫁去侯府,他怎能不心急不擔憂?


    也不管錢氏是副什麽臉子,他硬著頭皮上前,“大嫂,這到底是怎麽了?秀姑怎麽沒嫁過去?”


    不問這話還好,一問這話,錢氏還沒發泄出來的氣又朝著蔣德章噴過來了。


    “二弟這是在質問我這個做大嫂的嗎?”錢氏咬牙冷笑,怪聲怪氣道,“你也不看看你那女兒配不配嫁給侯府?”


    事到如今,她也是豁出去了,反正蔣德章又不能吃了她,能怎地?


    見大嫂一副翻臉不認人的樣子,蔣德章竟然有些怯場了。


    可一想到自己女兒沒有嫁過去,侯府這門親事和他不搭邊,他的仕途就沒有希望了。


    他咬咬牙,不甘心地質問了錢氏一句,“大嫂,這門親事本就是大姐幫秀姑定下的,不管秀姑如何,也該是她嫁過去才對!”


    蔣詩韻含笑聽著自己親爹和大伯母一遞一句地打著口水仗,隻覺得無聊乏味地要命。


    錢氏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兒。一旦對她沒有了好處,她絕對不幹的。而一旦有了好處,那她就像是見到有縫雞蛋的蒼蠅一樣。絕對要紮進去吸一口汁液!


    如今,侯府這門親事已經被她霸占到手,她心滿意足的同時,那就是決不允許苦主喊一聲冤!


    聽到蔣德章發問,錢氏冷冷一笑,一張容長臉兒上滿是冷嘲熱諷,“二弟。你侄女兒嫁過去,不和秀姑嫁過去一樣嗎?”


    蔣德章這才明白過來,弄了半天。秀姑之所以還留在蔣府,那是因為有人替她嫁過去了。


    俗語說,“隔輩隔層皮!”


    蔣德章再怎麽對錢氏感恩戴德,再怎麽和大哥一條心。可事關利益。他還是動搖了。


    親侄女怎麽能和親女兒相比?


    嫁過去的是秀姑,他就是安國侯府長房長孫名正言順的老丈人,而蔣詩靜嫁過去,他算個什麽?


    “大嫂,你別欺人太甚,這是秀姑的親事!”蔣德章一想到前程仕途什麽的都沒有了,立時心焦如焚,忍不住就對錢氏吼了起來。


    錢氏也嚇了一跳。還從未見過如此聲色俱厲的蔣德章呢。


    隻是她今兒絕不能輸了陣仗,不然。女兒嫁過去沒法做人,她也無法服眾!


    “怎麽著?二弟這是要跟我叫板了?”錢氏站起身,冷冷笑著,往蔣德章麵前走去。


    “二弟也不想想,這幾年你吃誰的喝誰的?要不是我,你能高中,能把你那婆娘和閨女從鄉下接過來嗎?”


    蔣德章見大嫂越來越逼近,竟往後退了一步。這副慫樣看得蔣詩韻眉頭擰了一下,指望這個老爹給她出氣那是沒門了。


    “要不是你高中,大姐能看中你家秀姑?就憑她那個土樣兒,給我的靜兒和語兒提鞋都不能夠,也有臉嫁去侯府?”


    錢氏極盡鄙夷之能事,把蔣詩韻貶到了塵埃裏。一副她連個丫頭都不如的樣子,還是深深地刺中了蔣德章的心。


    “那,大嫂你也不能這樣啊?”他口氣不似方才淩厲,似乎認同了錢氏的話。


    自己婆娘是個不要臉的賤婦,女兒能強到哪兒去?


    大嫂說得確實是實話!


    蔣詩韻一瞅蔣德章那表情,就明白自己老爹想的什麽了。她不禁翻了個白眼,暗自搖頭。


    錢氏自然嗅到了緩和的氣息,身上那股盛氣淩人也收斂了些,又吩咐惠香把庚帖拿出來給蔣德章看了,以絕他的心思!


    蔣德章看了竟然無話,蔣德功先還有愧於兄弟,可一看到這庚帖,立時就挺直了腰板。


    “二弟,家醜不可外揚!”他拍著蔣德章的肩頭,小聲安慰著他,“秀姑要是真的嫁過去,行事做派真的出了醜,到時候固然有大姐罩著,侯府也是瞧不起你的。不如你大侄女兒嫁過去,好歹都是蔣家的姑娘,將來你有什麽需要隻管張嘴,她還能打了你這親叔叔的臉?”


    一席話,說得蔣德章徹底偃旗息鼓了。


    蔣詩韻一看這哥倆好的架勢,心想,得,該自己上場了。


    於是她順勢狠命地掐了把自己的大腿,疼得齜牙咧嘴,眼眶中的淚水團團打轉。


    她從椅子裏滑到地上,爬了幾步攬上了錢氏的大腿,“大伯母,你不能這麽對待侄女兒呀?可憐侄女我親事被大姐姐給搶了,還落了這麽個名聲,將來我還怎麽嫁人啊?”


    她撒潑嚎啕大哭著,眼淚鼻涕一撒一大把,拚了命地揉搓著錢氏的大腿,把她那條才上身的紫色馬麵裙給搓成了一團,揉成了麻花。


    錢氏被她緊緊地箍著大腿,甩脫不開。有心厭惡地想打她幾巴掌,可當著蔣德功兄弟的麵兒,她還得保持著一個賢良溫和的大伯母形象,一時,倒奈何不了蔣詩韻了。


    還是蔣德功心疼婆娘,一見這架勢,忙戳了戳蔣德章的胳膊,“二弟,你看這……”


    蔣德章覺著女兒鬧成這樣也失了大家閨秀的體統,就走上前欲拉起蔣詩韻,“秀姑,起來吧。你大伯母,也不容易!”


    尼瑪,這還是親爹嗎?


    竟然胳膊肘子朝外拐?


    弄了半天,她的親事被搶,不僅沒認為她出頭,最後還落得被錢氏痛貶一頓的下場,連自己的親爹都向著錢氏說話。


    這世道還有天理嗎?


    蔣詩韻不管不顧地抱緊了錢氏的大腿,扭著身子大哭起來,“天哪,這還讓不讓人活了?我不活了,這就死在你們麵前吧?”


    蔣德章見錢氏被揉搓地實在不像樣子,死活硬是把蔣詩韻給拉開了。


    蔣詩韻則趁機哭喊著跑迴來那個小破院子裏,說不能再住這兒,要搬出去……


    錢氏聽了隻是冷冷一笑,盡管搬出去,她巴不得。


    不過,那小賤人有銀子嗎?


    正想得得意,就見一直躺地上哭鬧的女兒蔣詩語,一咕嚕從地上爬起來就往外衝。


    錢氏大驚失色,忙要去追。


    蔣詩語卻跑得一陣風般地快,嘴裏叫嚷著,“徽哥哥是我的,我要去把他搶迴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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