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_86273這個小女人竟敢把他比作耗子?


    暗夜裏,賀林臉色相當難看,咬牙切齒地瞪著蔣詩韻,也不知道那小女人看到他要吃人的眼神了沒有?


    蔣詩韻見他站那兒,身邊一股冷風颯颯吹來,就知道這家夥定是氣得要死。


    隻要能氣到他,她就開心就高興!


    想想就要嫁給宋徽那個奶油小生,她就一肚子的憋屈。現在的她,正是無聊透頂的時候,最想找個人出出氣。


    偏偏他就送上門來,今晚要是不把他給氣得吐血,那說明她的功力還是太次,段數還是太低!


    她把腦袋從帳子裏伸了出來,側耳聽了聽正屋裏的動靜,等了一會兒,才壓低了聲音嗬嗬低笑起來。


    賀林磨了磨牙,一身白衣如同月華般,發出隱隱的光亮,一看就知道這家夥連身上的衣裳都是價值不菲的。


    她自個兒則缺銀子缺的要死,一想起這萬惡不平等的舊社會,她就恨得牙根癢。


    什麽時候她也可以過上這種不用為銀子擔心的日子啊?


    正天馬行空地瞎想著,麵前忽然一冷,抬眸時,撞上了那個一身雪白的家夥!


    “啊”地低叫了一聲,蔣詩韻方才反應過來,賀林這妖孽不知道何時已經來到了她的麵前。


    她的腦袋倏地一縮,又躲迴到帳子裏。


    隻是這次可沒這麽容易躲得開這妖孽了,那廝的半個身子已經撞了進來,死死地把她逼在了角落裏,一雙修長的大手也適時地箍住了她的雙肩。


    “敢把我比作耗子的人,這世上你是頭一個啊!”雖然麵上咬牙切齒的。可手在撫上她渾圓柔滑的肩頭時,心底就軟得能滴出水來了。


    “你不是耗子是什麽?半夜三更不睡覺專門鑽女人的閨房,叫你耗子都算是抬舉了你。”蔣詩韻不怕死地拿拳頭抵上他堅實的胸口。


    哼哼,別人都怕他,她可不怕!


    不過也是一個腦袋兩個肩膀罷了,能比別人又多出什麽來?


    無非就是長得俊了點兒好看了點兒而已!


    “你以為別的女人的閨房我樂意鑽嗎?”賀林忽然啞下聲來,先前想嚇唬嚇唬她的心思頓時化為烏有。


    也許。這是今生最後幾麵了。見一麵少一麵了,他何必去浪費口舌和她爭辯?


    他隻想把這女人好好地摟在懷裏抱一抱,她就要出嫁了。自己還能肆意妄為幾次?


    按說,依著他的權位和名聲,這京中還沒有他不敢做的事情。


    他也曾扮過欺男霸女的人,也曾流連忘返過青樓……可這一切。他都是被迫的,不得不讓自己名聲更加敗壞。


    隻是這些。都是他迷惑政敵的手段而已。


    此生,他除了對她,並沒有對任何一個女人動過情。


    別看他後院美人無雲,可他從未碰過。甚至為了躲清靜,連那所富麗堂皇的大宅子也懶得迴去,隻在一個偏僻的地方買了一處小院子。簡簡單單的幾個人住著。


    蔣詩韻聽了他這話,不由有些愣怔。


    今夜。他說這些有什麽用意?


    他喜歡她在意她是嗎?可為什麽他不能提親不能娶她?


    是不是這就是男人欲擒故縱的伎倆?


    隻不過她蔣詩韻就算是嫁給貧寒子弟,也不想讓這樣的大人物玩弄於股掌中。


    “賀大人的意思是,小女子還是個例外了?能讓賀大人這般人物紆尊降貴半夜爬床,真是小女子的榮幸啊!”蔣詩韻夾槍帶棒酸溜溜地說著,絲毫不給賀林麵子。


    正箍住她雙肩的賀林聽了猛然就是一頓。


    他怎能不知道她心裏有怨氣?


    他怎能不知道她嫁給宋徽不情不願?


    可他又怎麽能說實話?怎能讓她等著他?


    他倏地縮迴了手,蔣詩韻肩上一空,還以為他被刺得動怒了,下一刻,他就該起身離去了。


    可隻一瞬,她露在被子外頭已經發涼的身子被他緊緊地擁進了懷裏,連那床舊棉絮被子都一同裹在了身上。


    她掙紮了下,他雙臂如鉗,紋絲不動。


    她歎了口氣,靜靜地偎依在他的懷裏。


    那個懷抱溫暖如春,火熱的胸膛,即使隔著好幾層衣服,還是能讓她感受到撲鼻而來的火熱氣息。


    身子一下子暖和起來,她聽著他有力規律的心跳聲,慢慢地平靜下來,先前的尖牙利爪也都收迴去了。


    “為什麽……為什麽?”她低低喃喃地問著,口齒帶著些模糊,可他還是聽清了。


    眼眶有些酸澀,他為不能給懷中心上人一個安穩的家而羞愧難當,心如刀絞。


    “我隻希望你這一生平安順遂!”良久,他才貼在她耳邊細細說道。


    蔣詩韻窩在他的懷裏,慘然一笑。


    這個時候,他還說這樣的話?


    這是騙三歲小孩嗎?


    他這麽一個冷酷如風殺人如麻行事果決的人,怎麽在感情上就這麽猶猶豫豫?


    看他後院裏美人如雲,這不是他的作風才是?


    還是他太看重她,想給她最好的?


    這簡直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他身處高位,什麽事情能攔得住他?什麽樣的美人兒沒有?


    她蔣詩韻何德何能,能得他另眼相看?


    她還是太天真了,一無家世,二無傾國傾城的容貌,像他這樣遊戲人生的人,憑什麽會喜歡上她?


    她怎麽就信了他的話,還為他傷心流淚不已?


    果然,前世沒有經過感情錘煉的女人還是傷不起啊?


    一邊想著,蔣詩韻慢慢地抬起頭來,想要離開他的懷抱。


    可賀林緊緊地抱著她,一點兒都不想鬆手。


    “賀大人,鬆手吧,”蔣詩韻平靜地說著,“咱們一個侍妾多得數不清,一個就要嫁作他人婦,怎麽還能這樣?”


    “韻兒,別鬧,就讓我好好地抱抱你吧?”賀林嗓子發啞,先前清越的聲音帶著點兒滄桑。


    “誰在鬧?”蔣詩韻氣得要命,她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他仍不放手,這不是拿她不當個良家女子對待嗎?


    “賀大人!”她的聲音尖細起來,“請你自重,別拿我當青樓女子,我就要嫁人了。”


    蔣詩韻嚶嚶地哭起來。


    賀林頓時手足無措了,雙手不舍地鬆開,眼看著麵前的女子哭成了一團,他卻不知該如何安慰她。


    “我……我,是情難自禁!”他結結巴巴的,“不是拿你當青樓女子!”


    好不容易說完了這句話,他才順暢起來。


    “你在我心裏比什麽都重,我怎麽會不在乎你呢?”他神色大痛,伸出手去想抱著她,可見她往後縮了下,他隻好訕訕地收迴手,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巧秀氣的錦匣來。


    夜色裏,那錦匣竟煜煜發光,可見是個好東西。


    他往前推了推,隻道,“這個給你收著,我過兩日就要出京一趟,還不知道能不能……”


    他甚是艱難地說了一半,就打住不說了。


    既然不能給她承諾,何必還讓她心裏掛念呢。


    “這個給你添箱,你好好收著!”他說完這句,猛地起身就朝外走,蔣詩韻隻來得及看到窗口那處白衣一閃,已是沒了他的蹤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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