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_86273錢氏雖然暗中疑惑,卻不得不做足了表麵功夫。


    她笑得慈眉善目,拉著蔣詩韻的手可勁兒地搖著,一度讓蔣詩韻懷疑這錢氏是不是想把她的手腕子給搖下來。


    “大侄女兒,你也是就要嫁人的人了,以後可不能像在鄉下一樣,徹夜不歸了?不說我跟你姐姐妹妹擔心你,就說安國侯府那邊,要是讓人家知道了,豈不是麵子上不好看?到時候人家礙於你姑母的臉麵,不好說什麽,隻是到底讓人家看輕了你,你嫁過去能有好日子過嗎?”


    一席話,娓娓道來,讓下人們心生敬服。


    隻是蔣詩韻卻在肚子裏冷笑開了:莫說,錢氏這說話的水平,還真不是一般的高!


    這一番話包含著幾個意思,她算是聽出來了,就不知道蔣府的下人們聽沒聽得出來?


    不過對這些一向在錢氏麾下做事兒的下人來說,聽到的看到的都是表象吧?


    他們肯定都認為主子是多麽關心體貼這個鄉下來野丫頭,這樣的行徑必定是二太太先前沒有教養好,如今太太肯這麽上心教導,真是這二姑娘的福分啊。


    但是蔣詩韻何許人也?她理解的層麵更高。


    錢氏的話,一來告誡她她自個兒敗壞了名聲,到時候人家安國侯府那邊有任何的風吹草動,都怨不得別人,就算安國侯府不退婚,到時候嫁過去有這樣的行徑在前,也撈不到什麽好,將來在婆家的日子自是不好過!


    二來,錢氏也順勢敲打她,讓她知道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重。不要動輒在這府裏蹦躂,這府裏可是她的天下,她說黑便是黑說白便是白!


    蔣詩韻暗讚錢氏這一箭雙雕的盤算著實不賴,隻是前提得是她在意侯府那門親事。


    錢氏自認為抓住了她的軟肋,殊不知這正是她絲毫都不在乎的東西。


    也許,在錢氏母女眼裏,宋徽這樣的身份這樣的家世。那是擇婿的上上人選。可在蔣詩韻眼裏。這算個狗屁!


    要不是王氏以死相威脅,她怕是早就更出格,直接把侯府這親事給踹了。如今海輪得到錢氏以這個來拿捏她?


    她故意裝作害怕的樣子,扯著錢氏的衣袖,急切地問著,“大伯母。這,這可怎麽辦?要是侯府退了親。咱們蔣家就沒臉見人了啊?連帶著大姐姐三妹妹的親事也要跟著受影響啊?”


    錢氏光知道拿捏她,可知曉“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


    外人才不理會蔣府內有什麽勾心鬥角的把戲呢,一筆寫不出兩個“蔣”字來,萬一侯府真的退親。人家隻會說這蔣家教女無方,到時候也逃不掉蔣詩靜姐妹!


    哼,想拿親事來嚇唬她。她可不是被嚇大的好不好?


    果然,錢氏母女臉上齊齊變色。分明是被蔣詩韻的話給嚇到了。


    先前隻顧著對付這小賤蹄子,倒是沒有想過這一層。


    錢氏麵色青紅不定地變了幾變,忽然又笑了:“無妨,有你姑母呢,安國侯府不會出格兒的。”


    退親?怎麽可能?蔣氏肯把到手的肥肉拱手讓人?


    這麽些年,她是深知大姑姐的秉性的。一個娘家沒有什麽背景的女人,能在安國侯府混得風生水起,還能入了老太君的法眼,連長房長孫的婚事都能插得了手,怎會是個簡單的角色?


    何況,女兒又是宮裏的蘭妃娘娘,雖說至今沒能誕下一兒半女,好歹身份擺在那兒,連老太君也要給她三分顏麵的。


    到時候,安國侯府不滿意這門親事,她有的是法子讓大姑姐把自家女兒其中的一個給填上,不信就嫁不進安國侯府?


    看著錢氏一瞬間眼珠子跟抹了潤滑油一般轉了不知道多少圈,蔣詩韻就明白這女人又打什麽鬼主意了。


    反正戲也做足了,名聲也就這樣了,由著她敗壞了,最好敗壞得安國侯府和她退親才好!


    她裝出感激萬分的樣子,拉著錢氏的袖子就往臉上蹭,“大伯母的恩情,侄女此生難報,隻等來生再報了。若不是大伯母教導,侄女兒哪裏懂什麽規矩?”


    見錢氏受用地聽著,蔣詩韻不動聲色地把眼淚鼻涕在錢氏才剛上身的那件蜜合色的襖兒上蹭了又蹭,“我一夜未迴,娘也該擔心了,侄女兒先過去看看!”


    錢氏眼見著自己花了二十多兩銀子才做的這件冬衣被她給蹭上了眼淚鼻涕,心裏那個心疼肉疼啊。恨不得把蔣詩韻一巴掌給扇飛出去,可在人前卻不得不維持著一副嫻熟大度的模樣。


    “你說的是,估計你娘這會子連飯都吃不下了,快去吧,別讓她再擔心了……”


    見蔣詩韻行禮舉步要走,錢氏不忘“好心”又提點了一句,“你娘出了那件事,我怕她心裏想不開,你說話要和軟些,別惹得她生氣傷神!”


    丫的,這是在咒我娘嗎?生怕別人忘了我娘出了什麽事兒是不是?如今提醒我無非就是讓人聯想到“有其母必有其女”吧?


    蔣詩韻冷冷一笑,瞧錢氏這得意的小樣兒,這還沒把她怎麽著呢,就這麽囂張上了?這萬一哪天她真的把兩個女兒嫁到勳貴之家,她這個當丈母娘的豈不得要樂死了?


    蔣詩韻一邊應著,一邊慢慢走了。


    剛到西北角那個小破院子裏,迎頭就聽一聲冷喝,“逆女,你還知道迴來?”


    嗓門兒雖大,卻帶著一股虛浮,顯見的王氏正在氣頭上。


    蔣詩韻連忙抬眸,就見王氏扶著慧兒的手,氣喘籲籲地扒著門框朝她瞪過來。


    她連忙陪著笑臉走上前,“娘,昨兒不是讓小墜子告訴您了嗎?城外有個老乞丐快要死了,我趕著救他一命。娘不是信佛嗎?‘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啪”地一聲,蔣詩韻正說著臉上結結實實地挨了一巴掌,她下意識地撫上左臉,呆呆地望著王氏。


    一向慈愛和善的王氏竟然會打她?


    蔣詩韻想都不敢想,自己這是觸犯了王氏的底線了嗎?


    “跪下!”王氏看都不看自己女兒麵上清晰的五個手指印,“你是不是要和那人在一起了?”


    她不想聽女兒喋喋不休的解釋,她唯一擔心的是女兒要和那個名聲惡劣的錦衣衛指揮使在一處了。


    “娘……”蔣詩韻不敢相信眼前這個橫眉立目的婦人就是她那鄉下來的娘。


    什麽時候她變得這般疾言厲色起來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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