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_86273“傻丫頭,哪有不嫁人的?”王氏一臉慈祥,目光炯炯有神,一改多日來的灰敗。


    “娘,侯府那門親事您覺得好嗎?您仔細想想,按說這樣顯赫的家族,挑媳婦也該挑些名門閨秀才是啊?為何姑母放著大伯家的堂姐堂妹不挑,單單挑中了我?”


    蔣詩韻溫聲細語地給王氏辟講著,她就搞不懂,為何姑母就選中了她?


    “還不是你姑母心疼你爹?”王氏光往好上想,“你大伯好歹有你大伯母的娘家支撐,你爹什麽也沒有,你姑母自是要給你尋一門好親,將來也好幫襯著你爹了。”


    心中就算是再有委屈,王氏說起蔣德章來也沒有多大的仇恨,目光溫和柔軟,完全一個賢良淑德的妻子所該有的。


    蔣詩韻歎一口氣,知道王氏這條路行不通。其實就算是王氏聽她的,估計她也說服不了蔣德章。


    就像王氏所說的,嫁給侯府能幫襯著蔣德章,這樣的好事兒,打死他他也不會推出去。


    他要真的是個為女兒著想的人,就不會這麽冷酷地對待王氏了。


    想來想去,她覺得這事兒從爹娘這兒入手沒門,還是得想別的法子才是!


    服侍著王氏躺好了,蔣詩韻見沒什麽事情,就吩咐小墜子守著,自個兒迴到了廂房。


    她從鄉下來,在京中人生地不熟的,事關自己的親事,誰能幫得上忙?


    長公主那兒,雖然她治好了世子夫人和郡主的病,可畢竟還沒有熟悉到讓人家給她操心親事的地步。


    這京中能為她的親事上心的,唯有賀林一人了。


    那廝。位高權重,若真的能幫她出麵,倒是能解決這個麻煩。


    隻是他未娶她未嫁,找他說這些,能行嗎?


    可是要讓她嫁給宋徽那人,蔣詩韻還真的難以接受。


    她對他天生不來電,何況中間還夾了個江碧柔。將來。有的是饑荒鬧!


    這一世,她不求大富大貴,不過是一生一世一雙人而已。難道連這個願望也難以實現?


    她躺在硬板床上。思來想去,想得腦袋都快要炸開了,也沒有一個好的法子。


    懨懨地起了床,她在屋子裏四處找尋著。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張泛黃的紙和一支半禿的筆。


    至於墨怎麽也找不到,她隻好走到外頭熬藥的火堆裏扒拉出來一根燃盡的木條。在那張紙上寫了一句話。


    折好之後,她喊來了春桃,把那塊小豬玉佩交給了她,讓她跑一趟北鎮撫司衙門。


    事到如今。她顧不得什麽男女大防了。以前賀林那廝拚命地操心她的親事,不找他又能找誰?


    春桃拿著信連前門都沒走,直接從院子的西北角翻出去。


    自打出了王氏的事情。錢氏就變相地把她們軟禁在這院子裏了。除了長公主親自前來,她不得不放。


    憑著春桃和春蘭的功夫。出個門來去也是自如的。隻是蔣詩韻不想聲張得人盡皆知,畢竟,這不是什麽光彩的事!


    春桃去了半日功夫折返迴來,同樣帶了一封信。


    信紙是上好的托墨宣紙,裝在一個牛皮信封裏,並沒有封口,顯見得也是一揮而就的。


    打開來看了看,蔣詩韻就明白了賀林的意思。


    她的信上隻寫了一句話八個字,“我將嫁人,你待如何?”


    這句話問得隱晦委婉,字麵兒上的意思是想讓賀林幫忙,可內裏的深意,蔣詩韻相信賀林那麽聰明的人一定會看懂的。


    可是賀林這封信上也隻有一句話八個字,“你若不願,另尋他處!”


    她捏著這張信紙,心裏的失落像海水一樣一*襲來,衝擊得她的四肢百骸麻木不知所覺。


    原來這一切,不過是她一廂情願!


    他操心她的親事,和她處處相見,到頭來,也不過換來“另尋他處”一句話!


    蔣詩韻冷笑了半晌,好不容易把自己一顆顛簸不已的心給攏了迴去。


    這才是人心難測啊?


    虧得她這麽信任他!


    痛苦過一陣之後,她慢慢地恢複了平靜。


    憑良心講,賀林那人著實不錯,不僅多次幫她,還借她銀子。要不是他,自己和王氏在這舉目無親的京中,還不知道要吃多大的虧呢。


    人家高高在上,堂堂的錦衣衛指揮使,憑什麽要看得上她?


    別以為人家幫了自己幾迴,就是對自己有意思了?


    人家是什麽人?後院裏小妾如雲,自己這是想做什麽?


    先前“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誓言呢?難道一個大美男就能讓她放棄了自己的原則?


    蔣詩韻,你這是想男人想瘋了還是怎麽著?


    心底裏,蔣詩韻狠狠地罵著自己,努力讓自己清醒過來。


    平複了半天,蔣詩韻已是恢複如初,心湖波瀾不興,一如既往。


    收拾了一下,她又來到王氏屋裏,見她正睡著,也沒打擾她,隻是給她把了脈,發覺一切正常,就放了心。


    過了晌午,蔣府上忽然來了客人,卻是蔣德章的座師——如今禮部侍郎的夫人。


    錢氏在花廳裏接待了她,她也沒繞彎子,場麵話隻說了兩句,就直奔話題。


    “……是長公主托我來的,蔣夫人你也是知道的,西平侯府的二公子今年二十了,身邊也沒有個知冷知熱的人……”


    一聽這話,錢氏頓時就興奮了。


    這意思再明白不過了,不就是想給長公主的嫡次子挑媳婦嗎?既然來到她的府上,那肯定是在她女兒中間挑一個了。


    蔣詩韻那小蹄子好命都被安國侯府給定下了,終於也輪到她女兒揚眉吐氣一迴了。


    喜滋滋地親手給禮部侍郎夫人奉上熱茶,又捧了一盤子紅豆酥讓她挑著,錢氏才騰出空來問道,“不知道長公主相中我哪個女兒?”


    禮部侍郎夫人眼睛不帶錯地直勾勾地盯了她一會子,才有些不確定地問出聲,“蔣夫人何處此言?莫非你把侄女兒過繼過來了?”


    這話問得著實蹊蹺,讓錢氏一下子反應不過來。


    眨巴了下眼,她尷尬地放下了手裏的紅豆酥盤子,“您,您不是來給我女兒提親的?”


    侍郎夫人一聽這話就笑了,“是給二老爺家的姑娘提的。”


    她是個爽快人,何況她身份比錢氏不知道高了幾個帽頭,自然沒必要藏著掖著的,也不怕得罪了她。


    錢氏擦得白皙紅潤的臉一下子就變色了,胸口那處急劇起伏著,仿佛一波驚濤駭浪來臨。(未完待續)


    ps:提一句,宋徽那病隻有他祖母少數幾個人知道,外邊沒人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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