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_86273一夜好眠!


    第二日天剛亮,蔣詩韻就起來了。


    簡單地梳洗了,她就到正屋裏給王氏請安。


    王氏正坐在妝奩台前讓慧兒給梳頭,見她過來,拉過她的手就笑起來,“起得這麽早,怎麽不多睡一會兒?”


    照了照鏡中的發髻,她很是滿意,不容蔣詩韻答話,又道,“坐下來,讓慧兒也給你梳梳,她會的花樣可多了。”


    蔣詩韻不肯,卻被王氏給按坐下來,“你將來是要嫁到安國侯府去的,從現在開始就要打扮起來。”


    王氏一提到這門親事就高興地滿臉放光,“到底是你爹有眼光,就給你定了這麽一門好親!”


    蔣詩韻不由苦笑,這親事好麽?怎麽大伯家的兩個女兒姑母看不上,獨獨看上了她?


    這安國侯府的水恐怕不淺吧?


    她不想再提起這個,忙岔過話題,“娘,爹到現在怎麽也不來見我們呀?”


    一提起蔣德章,那個芝蘭玉樹倜儻風流的人兒,王氏就垂下了頭,眸中帶一絲淡淡的愁,“誰知道呢,叫我們等了兩天了。”


    正有些不自在,院門忽然被人拍響了,小墜子過去拉開門閂,見門口立著一個眼生的婆子。


    那婆子眉眼含笑,一進門就滿麵笑容地直奔正門。


    看樣子有什麽好事兒了?


    小墜子暗暗想著。


    果不其然,那婆子進了正屋興高采烈地說起來,“咱們太太在前院花廳已經擺了早飯了,說是昨兒夜裏身子不適,沒顧得上給太太小姐接風,心裏過不去,這不,就讓老奴過來請太太和小姐過去用飯呢。”


    王氏本來對錢氏就一肚子的不滿,無奈等著見丈夫,隻好壓著。如今一聽錢氏請她過去用飯,瞬間,滿腹的委屈就煙消雲散了。


    她笑得一臉的肥肉都擠到在鼻子周邊,擠得都快要看不見那個圓圓的鼻頭了,忙催促著蔣詩韻,“秀姑,快著些,別讓你大伯母等急了。”


    蔣詩韻察言觀色,不由暗歎:娘真是個好糊弄的,人家打了一棒子再給顆棗兒,她就歡喜成這副模樣了?


    望著那張一臉單純的笑容,她隻覺得心頭不好的預感越來越濃。如今她爹是實實在在的官身,她娘如此肥胖單純,她爹還能一如既往地待她嗎?


    男人,一旦發達了,有幾個還能記著發妻的?


    她甩了甩頭,把心頭的念想壓下去,衝王氏點點頭,母女兩個帶著慧兒和小墜子跟著那婆子往前頭迤邐而去。


    出了小院,進了西跨院,過了垂花門,又拐了一道長廊,方才來到了前麵的花廳,還未入內,就聞得一陣脂粉香。


    蔣詩韻皺了皺鼻子,跟著王氏隨著那婆子拾階而上。


    那婆子卻在一道珠簾前停下了,扭頭對她們笑道,“二太太和侄小姐先稍等,容老奴進去和我們太太稟告一句!”


    說完,挑了簾子進去。


    王氏規規矩矩地站那兒等著了,麵色平靜,看不出內心如何。


    蔣詩韻卻微不可見地蹙了蹙眉頭,暗道:真是好大的架子。人都到門口了,都是至親骨肉,還把她們給晾在這兒呢。她倒是要見識見識這個大伯母到底想幹什麽。


    不多時,就聽聞裏頭似乎有動靜,很快,珠簾被一個容長臉細條身子的丫頭挑起,對著她們算不上恭敬卻也客氣地說了一句,“太太請二太太和侄小姐進去呢。”


    王氏衝那丫頭笑了笑,拉著蔣詩韻的手邁步進去。


    雖然是清晨,今兒天倒是不冷。她們一路走來,身上已經出了微微的細汗。


    隻是剛一入屋,一陣涼氣撲麵而來,頓時把她們一身的細汗給趕跑了。


    王氏舒爽地歎了口氣,拿眼四處瞟了一下。雕花大隔扇已經支開,秋日的涼風徐徐吹來,像是一隻溫柔的手撫平了心頭的焦躁。


    她眸中透出一抹羨慕來,恰好被坐在那張花梨木長桌上首的錢氏看了個清清楚楚。


    細長白嫩的食指不經意地在桌麵上敲了敲,她輕輕地吐出一句,“弟妹快過來,走了一路,熱了吧?”


    王氏趕忙收迴眼光,規規矩矩地走過去,對著錢氏行了一禮,“大嫂身子可大好了?昨兒本來要過去看看的,隻是聽說大嫂要靜養!”


    錢氏似站非站地意思了那麽一下,又大喇喇地坐了迴去,咳嗽了兩聲,似乎大病初愈的樣子。


    “嗨,別提我這副破身子骨兒了,每年秋日都要來上這麽一場。你也知道,你大哥終日在衙門裏忙碌,這一大家子都撂給了我,我不管誰管啊?”


    說著,又打量起蔣詩韻來。


    蔣詩韻連忙上前見禮,“見過大伯母!”。


    她今兒穿了一件湖藍夾襖,素色湘裙,頭上隻簪了一根鏤花銀簪,脂粉未施,大大方方地站那兒任錢氏打量。


    錢氏盯著蔣詩韻看了一會兒,眼中變幻不定地閃了幾閃,方才笑道:“大侄女這一裝扮倒是亭亭玉立的,我倒是不敢認了。”


    王氏忙笑迴:“這孩子皮實地緊,平日裏就是不愛那些花兒粉兒的,要不是定了親快嫁人了,她還不妝扮呢。”


    她話剛落,錢氏麵上的笑容就僵在了臉上。


    親事這個字眼真是刺得她心口疼,她那兩個女兒哪個不是如花似玉的?


    老大端莊嫻雅,老二機靈活潑,哪一個都比這野丫頭強,憑什麽大姑姐就看上了這上不得台麵的賤蹄子?


    錢氏眸光閃了閃,扭頭對先前到小院裏請王氏母女的那婆子吩咐,“王媽媽,去把小姐叫來。”


    王氏這才笑道:“我們從鄉下來,也沒什麽新鮮玩意兒,想著兩位侄女什麽都不缺的,怕看不上我們的東西。”


    說著,就從袖內掏出兩個香袋兒,“這是給侄女的見麵禮,別嫌棄才是!”


    蔣詩韻就見錢氏的眼飛快地掠過那兩個香袋兒,隻一瞬間又恢複了平靜,並未去接王氏的香袋,隻淡淡笑道,“弟妹有心了,小孩子家家的,何必多禮?”


    雖然客套,但是骨子裏的冷淡,蔣詩韻還是能體會出來。


    這是嫌東西差了唄。


    可憐她娘挑燈熬夜地用最好的綢緞繡出來的東西人家還看不上眼呢。


    蔣詩韻不禁為王氏感歎起來。


    王氏手已經伸出來了,見錢氏不接,訕訕地不知道該不該縮迴去。


    蔣詩韻忙拉了她一把,笑了笑,“娘還是先收著吧,等大姐姐和三妹妹來了再給吧。”


    錢氏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王氏隻好收了迴去。


    一時,門外有些細碎的腳步聲。


    珠簾挑開,兩個身姿曼妙的年輕姑娘來,正是蔣詩靜和蔣詩語。


    蔣詩韻正麵迎過去,大方地對上她們打量的視線,行了一禮,“大姐姐好,三妹妹好!”


    可是蔣詩靜和蔣詩語麵對蔣詩韻的行禮問候充耳不聞,仿佛吃了一驚一樣,看向錢氏,“娘,餓死了,還不快開飯哪?”好似眼前沒有蔣詩韻這個人一樣。


    蔣詩語更是憤恨地瞪了蔣詩韻一眼,昨兒傍黑她們家的廚房被這賤蹄子給霍霍成那樣,她還有臉過來吃飯?


    錢氏眉頭挑了挑,臉上的神色有些陰沉,不過還是笑嘻嘻地指著蔣詩語,“你這丫頭,真是餓死鬼頭胎的!”


    蔣詩韻垂下頭不去看這兩個矯情的堂姐堂妹,這算什麽?來個下馬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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