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公子,你也認為這場雪不詳嗎?”少女麵露含羞的看了餘觀海一眼,低頭輕聲問道。</p>


    餘觀海沒有看她一眼,目光落在那被雪花壓低的梨樹上,輕輕的點了點頭:“是啊!這場雪是不詳的。春生夏長,秋收冬藏,雪出生在冬季,其寒乃是結束一年末尾所有一切的不如意,其白則是洗淨一年之內所有的喜怒哀樂,從此不染塵埃,等到新的一年到來,新的開始。”</p>


    “故而雪,在古書傳承之下,與血液的血乃是諧音。許多人都不知道,為什麽這兩種完全沒有聯係的東西,會有著同樣的音節,其實血代表著終結,與冬雪是一樣,所以雪都是不詳的,隻不過雪有著它不詳的季節,而出現在不屬於它的季節,才是最為不詳的存在。”</p>


    小紅聞言,不由得一呆,這一套感覺好新奇啊!小姐的教書先生都沒有說過這樣的道理,真的是這樣嗎?感覺像是在吹牛,但是卻說得很有道理。</p>


    “小姐,他說的是不是真的,感覺有點……有點奇怪啊!”</p>


    少女沒有迴答小紅的話,而是抬眼詫異的看著個奇怪的陌生,這一套說法她也是第一次聽到,雪一向都是作為純淨、美好的象征,怎麽在此人的口中,變成一種掩蓋罪惡的東西了,雖然不認同,但是卻找不到反駁的理由,而且少女也感覺,臨州這一場雪,下的很是詭異。</p>


    “還沒有請教,公子怎麽稱唿,小女子林淺雪。”</p>


    “林小姐,在下餘觀海……”</p>


    “餘公子……”林淺雪欠身微微行了一禮,隨即緩緩道:“餘公子學富五車,所言的與他人截然不同,很是奇特。雖然我也承認,這場雪並非是什麽好的預兆,但是我更相信這潔白的雪花,如同仙人鋪灑世間的絕美畫卷,代表著天與地的裝點,乃是人們眼中美好的東西。”</p>


    餘觀海聞言,伸出手去,輕輕的從梨樹的葉子上,捉起一戳雪花,放在手心當中,手心的熱度將這一點雪花,頃刻間化作一滴水滴,順著餘觀海的手心流下來,掉落在雪地上。</p>


    “林小姐所說的不錯,雪本來是純淨美好的東西,但是卻不能輕觸,猶如青蓮一般,可遠觀而不可褻玩,因為它們不沾染紅塵俗世,出生於天,死於大地。留給人們的是銀裝素裹的美麗,然而萬物的生長,都帶著它的使命而來,然後帶著使命歸去,雪的使命又是什麽?林小姐想過嗎?”</p>


    “雪的使命?”林淺雪頓了頓,沉思半響之後,搖了搖頭:“我不知道,雪就是雪,它是不是帶著使命,這重要嗎?我們隻需要看到它的美,看到它帶給我們的一切,就可以了,至於它的使命是什麽?我們不是雪,也做不了雪,何必深究呢?”</p>


    “但是若有一天,你要做這白色雪呢?”</p>


    “做雪?”林淺雪一愣,有點雲裏霧裏的,這個人說話太奇怪了,讓人根本就聽不明白,什麽叫做做雪,雪可以做嗎?</p>


    “小姐……小姐……”小紅叫了兩聲,林淺雪這才迴過神來,抬頭一看,餘觀海已經離開了,隻留下一個淡淡的背影,在飛舞的雪花當中,變得更為朦朧了。</p>


    “他怎麽走了?”林淺雪輕聲問道,看著那風雪當中若隱若現的背影,總感覺有著一種莫名其妙之感,讓她自己完全弄不明白。</p>


    小紅無奈的搖了搖頭:“我哪裏知道他為什麽要走?不過這個書生倒是奇怪得很,說的話也是奇奇怪怪的,完全就沒有聽說過這一套的理論,小姐,你聽懂了嗎?”</p>


    林淺雪搖了搖頭:“沒有,不過我感覺他的話雖然奇怪,但是卻並不錯,隻不過他說的做雪,到底是什麽意思?人可以做雪嗎?雪又是什麽?”</p>


    小紅被林淺雪的話,弄得一陣頭大,什麽做雪?什麽雪是什麽?這樣的問題誰能夠迴答得了啊!</p>


    “小姐,想那麽多幹什麽?誰知道這個家夥是不是某個神經兮兮的家夥呢?恐怕就是臨州內的大儒,怕是也迴答不了他這樣的問題吧!走吧!雪下得越來越大了,我們迴去吧!”</p>


    林淺雪深深的看了看那已經隱沒在風雪當中的背影,少許之後,輕輕的點了點頭,在小紅的攙扶下,轉身緩緩的離去了。</p>


    “公子……你認識她嗎?”餘觀海和林淺雪的見麵,琴韻遠遠的看到了,她知道餘觀海並不會找不相幹的人,這個女孩一定與餘觀海有著什麽關係,但是她想不明白。</p>


    “不認識……”</p>


    “不認識?”琴韻低下了頭,輕聲道:“剛剛我看著公子,雖然和那個女孩說話,但是由始至終都沒有看她一眼,我感覺得到,你在害怕,你不敢看她,對嗎?”</p>


    餘觀海聞言,身體一頓,旋即恢複過來,卻沒有說話,而是緩步繼續向前走去,琴韻看著餘觀海的背影,輕歎一聲,這是公子的事情,自己沒有過問的資格,隻是她很奇怪,公子這樣的大修士,怎麽和一個普通人有關係呢?那個女孩她感覺得很清楚,根本不是修士,是個不折不扣的普通人,二八芳齡的豆蔻年華,與公子這樣縱橫不知道多少年的大修士,能夠扯得上什麽樣的關係?</p>


    隻不過這個問題的答案,沒有人能夠迴答她,她也不敢去找什麽答案。風雪越來越大了,漢水河上的都堆砌了一部分的雪花,兩人從天水橋上的離去,並沒有注意到,一艘小小的烏篷船,緩緩從天水橋之下緩緩駛出,飄蕩在水麵上,船頭一個枯朽的老者,手裏拿著一隻旱煙袋,吧嗒吧嗒的吐著一口口娟秀的白眼,那是送餘觀海和琴韻來臨州的船家張淩,他的身邊,放著一個紅木盒子,上麵貼著一個小小的喜字。張淩抽了兩口之後,低頭看著手邊的盒子,嘴角露出笑容,忽然間抬頭看著天水橋上,好似在尋找什麽一樣,最後搖了搖頭,繼續抽著自己的旱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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