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月滄海這個名字,還是玉煙這個名字,都是他們自己各自心裏所想的,卻沒有想到在那個不知道的小世界的普通人當中,會早早的就有著這樣的詩句存在,難道這便是正如餘觀海所言的,是一份無法推卸的緣分嗎?</p>


    餘觀海深吸了口氣,點了點頭:“是啊!我起初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也有點詫異,這是一首很美,但也很讓人低沉的詩。名為《錦瑟》。”</p>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旋一柱思華年。</p>


    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p>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p>


    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p>


    “其中的杜鵑啼血的故事,是我覺得最讓人難以忘卻的。傳說在我們俗世界古時候的一個蜀國的地方,有著一個帝王,因為國破家亡,導致和自己的愛人生死相隔了,最後化作一隻杜鵑,在蜀國群山峻嶺當中鳴叫著。”</p>


    “咕咕……行不得也!令聞著傷心,聽者流淚,好似一種滴血之痛一樣。嗬嗬……或許情之一字麵前,並沒有高低之分,更沒有普通人和修士之別,因為都隻是大一點的螞蟻和小一點的螞蟻而已。故而大部分記住前麵的詩句之後,都會講最後兩句掛在嘴上——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p>


    餘觀海說完之後,靜靜的站在一邊,不再說話,腦海當中迴想起那個碼頭邊上遙望茫茫江河的紅衣女子,那一抹抹的紅色豔麗,不也如同滴血一般的出現在他的眼中嗎?</p>


    他告訴的劍宗的是勸解,但是他自己,卻置若罔聞,因為他隻能處於追憶當中,處於那種無可名狀的悲哀當中,逃不出來,隻能埋葬起來,等到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再拿出來獨自“享受”。</p>


    “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多豁達的心胸,多狠心的人。”劍宗自嘲著搖了搖頭,目光落在餘觀海的身上,看著餘觀海沉默不語,不知道為什麽,忽然感覺到他們兩人,就如同兩隻被同時拋棄的流浪狗,正在彼此訴說著彼此的失敗過往。</p>


    “餘觀海……你做得到嗎?”劍宗問道。</p>


    餘觀海苦笑著搖了搖頭:“要是我能夠做得到的話,或許現在便不可能站在這裏,更不會進入清虛神境,見到劍宗大人你了。”</p>


    是啊!若是做得到的話,那麽當初從新迴到千年之前,一切都從頭再來之後,縱使有著仙帝們的鉗製,隻要想做,辦法總是有的,而他餘觀海早已經重迴昆侖去應那河岸上的遙望身影了。</p>


    因為他做不到,也不想再去打擾,打擾這一份原本就應該平靜的東西。</p>


    “是啊!你做不到,我也做不到。”劍宗歎息一聲,繼續道:“若是本宗能夠做得到的話,或許也不會出現在這清虛神境了,而是在諸天萬界當中,更不會有你的出現了。”</p>


    餘觀海深吸了口氣,淡淡的說道:“所以有時候掌控著命運的手,令人厭惡,也令人好奇,不是嗎?劍宗大人。”</p>


    劍宗深深的看了餘觀海一眼,擺了擺手:“罷了……既然你已經有著執念,那麽繼續修行下去吧!成為一個真正的持劍者,那才是你來這裏的目的。”</p>


    劍宗明顯不想繼續談論下去,因為已經沒有意義了,兩人彼此扒開自己痛苦的內心,隻不過更添加悲痛的痛楚而已,不存在任何的意義。</p>


    然而餘觀海卻搖了搖頭:“劍宗大人誤會了,我不會成為持劍者,因為執念便是執念,有執念才能修煉劍道嗎?我不這麽認為,劍道就是劍道,我的劍道是為了殺伐而生的存在,而是利用心中的那份悲哀的力量化作的殺伐,那是一種褻瀆。”</p>


    “或許劍宗大人會認為,我沒有資格說這樣的話,但是我卻可以舞動自己手中的流年,我相信殘破的流年,其實也不願意再處於這種沉重的氣氛當中,我怕是要讓劍宗大人失望了。”</p>


    執念便是執念,餘觀海雖然現在還不是很了解劍道,但是他不願意,不願意讓自己心中對於卿憐的執念,變成了一種自己內心殺伐的理由,因為他覺得這是一種褻瀆,不僅僅是對卿憐的褻瀆,也是對於自己這份情的褻瀆。</p>


    “嗯?”劍宗扭頭深深的看著餘觀海,問道:“你可知道,沒有執念的劍道,就如同無根浮萍一樣,隨時都可能崩塌,隨時都可能讓你的劍心出現裂痕,導致所有的苦修毀於一旦嗎?”</p>


    餘觀海笑了笑:“哪有如何呢?劍宗大人,若是現在讓你用你所有劍道修為,換取那位月滄海從新出現在你的眼前,想必你也不會有絲毫的遲疑吧!故事你的玉煙,便是劍宗大人你把!隻是你到底是故事裏麵的狗,還是狐狸,或許你永遠也找不到這個答案,因為你還有那份死神的執念,放不下……”</p>


    這些話,其實餘觀海是沒有必要說的,也沒有資格說,但是同是天涯淪落人,餘觀海實在不想劍宗繼續迷茫下去,或許這是她的選擇,但是自己卻也不得不說出來,無論是否有幫助,至少劍宗是聽到了的。</p>


    “是嗎?區區入門都不到的劍道修為,就想要指點本宗的劍道嗎?餘觀海,你還真不是一般的狂妄啊!”劍宗聲音一愣,空氣當中一下子恍如冰凍了下來一樣,令人不寒而栗。</p>


    而餘觀海,卻隻是聳了聳肩:“劍宗大人,我是否說錯,你心裏清清楚楚的,我還是那句話,大道至簡,身在局中之人,或許更容易一葉障目,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劍宗大人,我該練劍了。”</p>


    說完,餘觀海轉過身去,緩緩的閉上雙眼,手中的流年,隨著一個個動作的出現,勾勒出十八基礎劍法的招式,出現在劍宗的眼前。她靜靜的看著餘觀海餘觀海繼續練劍,腦海當中迴蕩著餘觀海的話,難道自己真的走錯了嗎?還是這小子的信口雌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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