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尚宮早帶著那幾個大人出去了,在院裏嘀嘀咕咕估計是在商量去留,她們那邊嘀咕,屋裏頭也嘀咕開了,畢竟都是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湊到一起有的是話說,隻有雲棠一人在這發著呆,心思又從怎麽培養弟弟轉到了怎麽跟爺爺說上來。


    正想著對策呢,那頭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我叫唐小喬,你呢?”


    雲棠這才反應過來,轉頭看了看靠自己靠的極近這姑娘,皮膚不白,眼睛不大,可是看著無端的舒服,“姚雲棠,你叫……小喬?”


    唐小喬微有些尷尬,“哈,對,就是那個小喬,我娘親希望我生的好看,早在懷著我的時候就取好了名字,要是男的就叫唐潘安,女的就叫唐小喬,若不是為了避前人的名諱,我還差一點兒就叫唐玉環了呢……”


    這姑娘性子直,說起話來也沒什麽顧忌,把雲棠逗的咯咯直笑,卻不知道什麽時候那幾個大人迴來了,屋裏頭一瞬間靜了,能聽見的也就隻有齊尚宮一人的聲音。


    “我和幾位大人商議了一下,去留的結果已經定下來了,希望落選了的不要太過失望,這次挑出來留下的也未必就強於你們,隻是有某些長處,正是差事需要的,還請落選了的姑娘們將我這番話好好告訴家中父母。”


    “馮大人,念名單罷!”


    齊尚宮吩咐下來,那邊便有個婦人走了上來,手中執著個名冊,麵無表情的瞧了瞧十二個女孩兒,“以下我念到的也就是留下的……”


    “崔霓裳,尚儀局,掌樂。”


    此話一出,屋裏頓時唏噓一陣,倒是雲棠,傻愣愣的不知她們這是怎麽了。


    “趙姝兒,尚寢局,掌燈。”


    這話一出,唏噓更甚,卻被齊尚宮一眼掃了迴去,依然隻有雲棠不明就裏。


    “唐小喬,尚儀局,彤史。”


    雲棠下意識地看了眼唐小喬,卻見她刷地紅了臉,彤史……雖不知做些什麽,可聽起來還不錯啊?


    “江采菱,尚宮局,司簿女史。”


    “薛明珠,尚食局,司膳女史。”


    “姚雲棠,尚宮局,司闈女史。”


    雲棠以為自己是選不上了,以至於聽到這還以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直到感覺到右手被人捏了一下,看見唐小喬那雙撲閃撲閃的眼睛,這才有些明白,看來自己是真的選上了。


    一直到那人念好了名單,唐小喬抱著自己又蹦又跳,那兩個沒選上的在一旁哭哭啼啼,又與唐小喬道了別,被人仍從青霄門領了出去,這才反應過來。


    這司闈女史,到底是幹什麽的?


    ☆、司闈女史(二)


    未選中的女孩要迴家去,選中了的宮裏頭也給了三天的假期,入了宮的女官兒要跟宮官們學些當差要用的東西,一時半刻沒有迴家探親的工夫,沒交代好的事,沒聊完的天,迴到家都得打理利索了,迴來安安心心的為宮裏頭做事。


    雲棠在馬車裏坐了一路,也未弄明白這司闈女史是個什麽職務,不過這職務隸屬於尚宮局,據說這六局裏頭的頭頭就當屬尚宮局,自己又是何德何能,能進的了這個人人想去的地方?轉念一想……莫非是老頭子找的那個八杆子打不著的遠方親戚在宮裏頭用上了勁兒?搖搖頭又覺不對,隻想快快迴家,把今日的情況說給爹娘聽聽。


    事實上,想跟自個兒的爹娘好好聊聊天兒一時半會兒是不行了,因為雲棠一下馬車,立馬就看到了自己的大娘二大娘三大娘嬸子夾著自己的娘親在門口等著了,那幾個平日裏理都不願意理自己的三個大娘看著自己眼裏都放了光,倒好像她們才是親娘似的。


    雲棠看著實在有些眼暈,也沒想那麽多,直接朝著李芳菲走了過去,拉住娘親一雙纖細的手,“娘,孩兒迴來了……”


    李芳菲比起別人倒是淡定的很,反過來摸了摸女兒的手背,“迴來就好,宮裏頭的試考的如何?可是留用了?”


    雲棠輕輕地點了點頭,倒讓那幾個大娘放了心了,拉住雲棠的手腕,反而把人家親娘擠在一邊兒,李芳菲在遠處看著,雖是早猜是這麽個結果,可是……真的要讓女兒進宮了,還真是說不清是什麽滋味……


    “小棠兒,快說說,是什麽職位?”一行人熱熱鬧鬧簇擁著雲棠往屋裏頭去,掃地的婆子一見這架勢也知是事成了,不禁停了動作,拄著掃帚偷偷聽著。


    “尚宮局的司闈女史……九品……”


    “啊,知道知道,這差事好啊,權力重,還不累,日後還得指著她二妹妹好好提攜提攜我們雲杏哩!”說這話的自然就是雲杏她娘雲棠的三大娘林氏了,這話可把雲棠給樂壞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這是什麽官,這潑婦裝什麽大頭蒜?


    男人們矜持,做什麽得沉的住氣,這群人進了正宅的廳堂的時候,姚禧正帶著兒子們喝著茶,見孫女迴來了,手還是幾不可見的抖了一下,再看兒媳婦們臉上的表情,就知道了多半是個好結果。


    “爹,您老可放心吧,雲棠她被宮裏頭選上啦,是司司司……”


    “司闈女史……”雲棠見她憋的難受,隻得出言提醒。


    “對,就是司闈女史!”


    姚禧得了信兒,估計是滿意了,反正她做什麽也沒那麽重要,他想要的也不過是希望自己進宮,好為姚家謀得好處。


    眾人又鬧哄了一下午,晚上又說得為雲棠接風洗塵,非得要一大家子一起吃頓飯,也沒什麽特別的,不過是從前的一些不拿正眼瞧人的如今突然來巴結自己了,鬧鬧攘攘雲棠已經記不清了。


    不過唯一讓她有些印象的就是雲杏了,雲杏和她娘坐在一起,不拿好眼神瞧自己,她娘叫她過來給自己敬酒,那丫頭卻一甩頭理桌走了,這事多少讓雲棠對她的印象好了些,起碼在這個亂七八糟的姚府裏頭,她姚雲杏還算是個真性情的,討厭是討厭了些,卻不至於讓人惡心……


    一直到了晚上,雲棠這才能真正和自己的家人聚聚,流程倒也和以往沒什麽不同,不過是像往常一般聊聊天,喝喝茶,聽姚庸講講故事,再等到小允睡了,餘下的三個再接著聊,一直聊到有人困了,這才都迴房間睡了。


    是了,她父母就是這麽心大,或者說,是演也要演出來心大,以至於接下來的三天,日子和往常過的也沒什麽不同,唯一不同的也就是去拜訪外公的時候被小陶拉到一邊表明了心意。


    小陶是外公私塾裏頭的門徒,估麽著也是十五六歲,臉長的白白淨淨,五官也端正,被外公遣過姚府兩次來送東西,不知怎麽就看上了雲棠,這可把雲棠給急壞了。


    要說雲棠這姑娘性子不驕不躁,人也成熟,隻可惜在這事上忒不開竅,那小陶端著個匣子慢悠悠走過來,雲棠還不知道怎麽迴事呢,還巴巴的問人家怎麽了。


    偏這小陶也是個扭捏的,一手端著匣子,一手不好意思地撓撓腦袋,也不吭聲,直接把匣子遞了過來,雲棠打開一看,見是個小鏈子,鏈上拴著些小鈴鐺,該是戴在手上的,這姑娘心眼忒實,這還不知道怎麽迴事呢,又傻不拉嘰的問,“陶哥哥,這是?”


    小陶又撓了撓腦袋,“雲棠妹妹,這是我自己弄的,你……別嫌棄就好……”


    “陶哥哥,你這麽巧啊?”這小陶看起來文文弱弱,再加上還未長開,確有些像女孩子,不過雲棠還是未想到,他竟女氣成了這樣,剛尋思著要不要找個香包迴送給他,卻聽他又說了話。


    “雲棠妹妹,其實有一事我一直未說,我……喜歡你,我知道你要進宮去了,我怕我再不說就晚了……你若是也喜歡我,我就等你,等你出來……或者說,我去找你也成……”


    雲棠腦子嗡地一聲,臉也燒起來了,也不知當時是怎麽想的,竟然直接掉頭跑了,以至於一直到她重新坐上轎子往宮裏頭去了還懊悔著呢,人家真心實意的對你,你幹什麽了?一聲不吭就跑了,不喜歡人家就說清楚,再者說來,自己身上本就是有缺陷的,怎麽值得人家放在心上?這也忒不負責任了……


    這樣亂七八糟想了一路,宮門終是到了,這迴雲棠也是定下來的官兒了,雖說官居九品,芝麻大的小官兒,可也和往常不同了,這迴進的宮門竟然就是直接到太液池的九仙門兒了,這九仙門可不一樣,外頭可是羽林軍的地盤兒,再加上對麵就是三清殿,往南去就是金鑾殿和翰林院,雖不是什麽權力中心,卻都是些高雅之地,能從此門通行的人自然也是代表著一重不同的身份的。


    當然,這囉嗦的事雲棠一概不知,她隻知道這迴剛一進宮門看見的亭台樓閣比上次的更精美了些罷了。


    還是一進宮門兒就有小太監過來領路了,這太監年紀不太大,好像有些靦腆害羞,隻是大人大人的叫著,雲棠有些不適應,可也沒說什麽,隻是跟著他往裏頭走。


    還沒走上幾步,就被一人給趕超上來了,雲棠感覺到肩膀一沉,差點兒被撲了個跟頭,這人皮膚像是小麥的顏色,牙齒倒是潔白整齊的很,哦,雲棠就記性好,這是唐小喬,那天主動跟她搭話了的,遂正了正衣襟,估麽著這唐小喬也不是什麽喜歡禮節的人,也就沒去行禮,微微的點了點頭,抿起嘴來笑了一笑,“唐姑娘,你好啊!”


    唐小喬噗嗤一聲,“唐姑娘就不必了,日後私下裏叫我小喬就好。”又去摟住雲棠的脖子,嘰裏咕嚕說了幾句話,也不知道說了什麽,倒是把雲棠也給逗樂了。


    倆人這麽說著,卻沒注意到旁邊兒過來的一紅一黑兩匹馬兒,直到被領路的小太監提醒了一聲,“兩位大人,快快低頭行禮!”


    倆人剛還傻樂著呢,聽他這麽說連忙照做,一直到馬兒過去了,才聽那小太監長唿了一口氣。


    “小公公,那兩人是誰,怎麽那般的囂張?在宮裏頭也敢騎馬?”唐小喬不明白了,自然就要問的。


    小公公拿兩人也未當外人,湊近了壓低了聲,“兩位大人誒,那兩位一個是二皇子鄭王殿下,一個是六皇子殿下,幸好這兩個沒注意,要不豈不是犯了不敬之罪?”


    這下兩個小丫頭才噤了聲了,這罪可擔待不起……她們倆初來乍到,怎麽知道這宮裏頭哪個脾氣好哪個脾氣燥,民間對曆朝曆代王公貴族們的編排多了去了,什麽商紂王,什麽秦始皇……那都是殺人不眨眼的,雖說現在的朝廷口碑不錯,可若真是碰上幾個那樣難纏的……想想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這頭仨人還暗自慶幸那兩位大爺沒注意到自己呢,實情卻是他們想多了,李連剛跟著哥哥李邈騎馬路過,就吱聲了,“二哥,你可看到了剛才的姑娘?”


    李邈眉頭一皺,輕輕地咳了聲,“姑娘?剛剛嘰嘰喳喳的那兩個?”


    李連呲了呲牙,“是啊,您不是也瞧到了?端正吧?”


    “哼,不知禮節。”


    “哪有啊?人家那叫少女天性,笑若銀鈴,要我看,那小姑娘皮膚白白嫩嫩,眼睛是真大呀,我就喜歡眼睛大的,笑起來真是好看!”


    卻被自己的兄長嗤笑一聲,“那好啊,賢弟今年也十七了吧,明個跟父皇說說,要到你的含涼殿去,叫你日日瞧著,豈不是好?”


    李連嘿嘿一笑,“好哥哥,這事可就用不著你出餿主意了,我要是那樣,看見個漂亮姑娘就得往自己的寢殿裏搶,那我可成了什麽了?”


    李邈覺著有趣,也哈哈笑了幾聲,不過還是好奇,他這個六弟可極少誇哪個姑娘好看,這倒是讓他有些好奇了,再迴頭望去,人卻早不見了蹤影。


    李連倒是未注意到哥哥的動作,隻因那一顆少年的心還想著剛剛的“驚鴻一瞥”呢,其實若論漂亮,那姑娘也未必就比父皇給他新選進來的那些“小後媽”漂亮,可誰叫她剛剛正巧笑了笑呢?


    他看的清楚,那丫頭臉頰白白嫩嫩的,眼睛又大又亮,忽閃忽閃地聽著對麵那姑娘講什麽,腮邊印著一處淺淺的窩兒,他正看著呢,那窩兒突然就深了,原來是這姑娘笑了,也不知道在笑些什麽,或許是剛剛那淺笑太過美好,已經印在了少年的內心深處,以至於雲棠後來再也忍不住咧開嘴,笑的上氣不接下氣,他卻還是覺得那般的好看。


    作者有話要說:  嘿嘿嘿,難道真的沒有人願意收藏或者跟倫家聊聊嘛


    ☆、司闈女史(三)


    人一到齊,就開始發衣裳了,現今剛剛二月,冬襖子還是要的,再加上再過兩月就該開春兒了,所以宮裏頭連發了兩季的衣裳,冬天的襖子三件兒,絳紅的,粉紫的,豆綠的各一件兒,春天的衫子也是三件,還是這三樣色兒。


    女官兒們不同於各個宮裏頭的宮女,宮女們的打扮可以隨意些,女官兒就不同了,也是跟外麵的朝堂官員一樣要算品級的,自然要有統一的官服。


    發好了衣服,又由姑姑們帶著去往住處,這些姑姑是宮裏頭的老宮女了,在宮女裏麵品級很高,是那些小宮女們都怕的,但畢竟還是屬於侍者,跟女官們不可同日而語。


    女官們住的是清暉閣,雖說是兩三百人住在一個院子裏,可是比起宮女太監還是好了太多,像尚宮、尚儀這樣的五品女官就可以單獨住一個屋子了,其餘的六品、七品、八品、九品都是兩人一屋。


    跟雲棠分在一屋的是個溫溫婉婉的女孩兒,雖說是溫婉,卻和那個趙姝兒給人的感覺不一樣,趙姝兒那樣的讓人怎麽看怎麽覺得別扭,甚至讓人起雞皮疙瘩,而這個姑娘不同,一舉一動之間的素淨都是透在骨子裏的。


    說起趙姝兒,雲棠突然想起一件趣事,也就是今早唐小喬告訴她的還正巧碰上了兩個皇子的那件事,唐小喬說,“你瞧著趙姝兒那個扭扭捏捏的樣子,說話都吳儂軟語的,裝的像個南方女孩似的。”


    “難道不是麽?”


    “不是不是,那人就是河東的,要我說,河東的姑娘蠻好,性子直爽,個子也高挑,你說她非得裝成個江南水鄉的,可不就是家雀下鵝蛋。”


    “家雀下鵝蛋是什麽?”


    唐小喬一翻白眼,“硬撐唄!”


    也就是這話,把雲棠逗的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才沒看見騎馬過去的那兩位大爺。


    雲棠現在想著還覺好笑,那邊兒的姑娘已經鋪上床了,規規矩矩的把家裏頭帶來的床單鋪好掖整齊,一絲不苟的,像是別的什麽事也沒放在心上。


    雲棠這才想起來,自己一進了屋子就挑西邊兒的床鋪放了行李,她在家就睡在西邊,這迴也是隨手一放,倒忘了問問人家的意思,怎麽像欺負人似的?


    “那個,姑娘,你喜歡睡哪邊兒?你若是喜歡這邊,咱倆換換也可……”


    那姑娘也迴過頭來,淡淡一笑,“無妨,我住哪都是可以的,日後就要朝夕相處了,日後我喚你雲棠可否?”


    雲棠這才看清了這姑娘的容貌,細細彎彎的籠煙眉,雙瞳剪水的桃花眼,五官好也就罷了,偏生出另一種柔柔美美的如蘭氣質,這個年代崇尚富態美,這姑娘倒是美的別具一格。


    不過雲棠一瞬間就紅了臉,人家把自己的名字記得清清楚楚,自己卻對人家一點印象也無,說起來這也不能怪她,那時候她以為自己一定沒戲了,誰還記得那麽許多?


    “好……好啊……,隻是,不知姑娘怎麽稱唿?”


    這姑娘也沒有生氣,眼稍也帶了笑意,“我姓江,叫采菱,江南越州人,跟姑娘同是尚宮局的,估計也是看著這個,才把我們倆分到一處。”


    人美也就算了,連聲音都這般好聽,江南越州,瞧瞧,人家這才是真正的江南美人,不像那個硬撐的家雀,不倫不類的。


    “好啊……那日後我叫你采菱……”


    江采菱也沒說什麽,隻是又淡淡的笑了笑,迴過頭去繼續鋪床鋪去了,等到她那邊收拾好了,又過來幫雲棠收拾,雲棠稀裏糊塗慣了,哪裏又有那麽多講究,倒是江采菱,又把她隨便塞塞的床單角兒給拽了出來,把褶皺給抹平了,又重新給掖齊了,邊兒捋直了,這才滿意。


    雲棠插不上手,隻能在一邊站著嘿嘿傻笑,瞧瞧,人家這才叫女孩兒。


    收拾完雲棠的床鋪,采菱又沾濕了抹布擦灰,一切都收拾好了,兩人又拿出剛發的官服來穿,采菱選的是粉紫的,雲棠選了絳紅的,女官的官服不同於一般的女子裝飾,一味強調柔美好看,除了這個,女官們穿的還得帶著些嚴肅莊重的意思,因此在料子上還繡著鶴的暗紋,袖口領口都有窄窄的異色邊子。


    品級之間服飾的差異也不大,差就差在這袖口和領口的邊子上,九品是月白,八品是正紅,七品是天青,六品是寶藍,五品是玄黑,品級官位,一看便知。


    不過就算這月白領口的交領官服,雲棠照鏡子還是看呆了,這真是自己?又威風又俊秀,本就年歲小,這麽一弄更加帶了絲英氣,再由采菱幫著束了個利索的女高髻,越看越歡喜。


    等到時間差不多了終於出了門去,馬上就遇到了唐小喬,見到雲棠挽著采菱皺了皺眉,忙不聲不響的把雲棠搶了過來自己挽著,又笑盈盈的詢問,“雲棠,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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