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突如其來的雲修,兩兄弟不由得心中暗罵,這人簡直和鬼一樣。


    站在城門一側的牧之忽然看到城牆上一閃而逝的身影,麵色立時沉了下來。


    雲修馭使巨狼,巨狼張開血盆大口,刺鼻的腥氣撲麵而來。


    兄弟兩人早就聽說禦獸部落深諳馭獸一道,乃是邊荒域內最好戰剛猛的部落之一,連綿起伏險象環生的原始林中是他們的主場。


    騎在巨狼上的雲修手中長矛忽然探出,打在嚴律手背,嚴律吃痛慘叫,手心錢袋被長矛一挑,來到雲修手中。


    “好膽,竟敢私自提高入城門檻,這繳納的玉幣起碼多出三千不止,你如何解釋?若沒有一個合理的理由,就是錯上加錯,今日便將你擊斃於此。”


    嚴律痛苦的蜷縮在地上,方才一擊,讓他的手臂險些斷掉,眉間青筋因疼痛而暴起,深入骨髓的痛感讓他說不出話來。


    “嚴律,你怎麽樣。”


    左側的牧之當即過去想要扶起兄弟,橫在中央的碩大蒼狼猛的一聲吼叫,阻攔了牧之向前。


    牧之見這巨狼,心中怒火瞬間燃起,當即持手中鐵戟刺向蒼狼咽喉。


    縱有惡狼擋路,牧之也不會對兄弟置之不理。


    雲修見狀,嘴角微挑。


    他當即喝道:“挑釁執法隊,格殺勿論。”


    進擊的鐵戟被巨狼一爪拍飛,麵對最精銳的部落戰士,牧之根本不夠看。


    雲修手抓長矛刺向牧之頭顱,嚴律目眥欲裂掙紮起身,嘶吼道:“牧之,快躲開。”


    “砰!”


    嚴律頓時呆愣在原地,場中圍觀的一眾行者亦是炸開了鍋。


    “好膽!”


    “這人好生剛猛!”


    “這錦袍上繡刻的秦字,像是王國大員!”


    牧之身前,身如鐵塔的張廖一把抓住長矛,鋒銳無比的長矛再也無法前進一寸。


    雲修雙眼一眯,打量這彪形大漢。


    張廖與之對視,輕笑道:“不錯,有幾分力道。”


    “找死。”


    雲修冷哼一聲,竟有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巨狼感受到主人的憤怒,摩挲著前爪,堪比磨盤的頭顱微微下壓,一身鬃毛挺立,尖銳鋒利的獠牙欲將他撕成兩半。


    雲修想要收迴長矛,卻發現他根本無法撼動眼前這男人,旋即雙腿夾了夾蒼狼,蒼狼一聲怒吼,朝著張廖撕咬過來。


    “聒噪。”


    張廖立時出手,五指緊握成拳,中宮直進。


    邊荒正值寒冬時節,又逢飄雪傾灑荒城,天氣嚴寒,裹實棉衣難抵寒風,張廖一拳揮出,城門處立刻變得熾熱無比,宛若熔爐。


    一時間四下觀望的眾旅客隻覺得身軀暖洋洋,看向張廖的眼神充滿駭意。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張廖這一拳打的一狼一人一個趔趄,擊出的拳勁連綿不絕,由上下四方給予雲修壓力,磅礴的內勁讓雲修根本無法作出反擊。


    張廖背負雙手,閑庭信步般來到呂簡一側,粗活辦完了,剩下的細活便要交給文化人處理。


    雲修直勾勾的看著張廖,稍頃才迴過神來,王國之人果然人才輩出,他並非第一次接觸王國之人,但是像張廖這種強勁的高手卻並不多見。


    邊荒一直與神洲保持著一種極為微妙的關係,荒人雖不時常前往大陸,卻對大陸上的風土人情有著極為廣泛的認知,這一切歸功於活動在五湖四海專門販賣消息的‘風語’組織。


    見呂簡上前,蒼狼不安的怒吼著,雲修踢了踢蒼狼,自蒼狼背上一躍而下。


    他盯著呂簡,開口道:“秦國王宮之人,來邊荒有何貴幹?”


    呂簡笑了笑,雙眼微眯看向站在不遠處互相攙扶的兩兄弟,問道:“你們隻需迴答我幾個問題。”


    牧之嚴律兩兄弟聞言,頓時看向呂簡。


    這身穿錦袍的中年男人想來與這鐵塔一般的漢子是一夥的,兩兄弟顯然被張廖此前的驍勇英姿所折服,那麽眼前這個男人也定非等閑之輩。


    牧之躬身道:“恩人請講。”


    呂簡見牧之此番態度,便知他知無不言,旋即開口道:“你二人乃是嚴家寨後生?嚴家寨是否屬於七星會成員之一?”


    牧之當即答道:“我們都來自嚴家寨,寨子也是七星會的成員之一。”


    呂簡笑了笑,問道:“打你的可是他?”


    雲修聞言頓時看向呂簡,手中長矛緊握,斥道:“你這種態度,對於三位的人身安全有害無益,說不定還會禍及周邊之人,這裏是荒城,並非大秦!”


    話音落下,場中眾人哪還聽不出來雲修威脅的話語,更相信他一定能做出來,禦獸部落如今風頭正盛,有意成為荒城主導者,在其主城內更是糾結了部落裏麵的大量高手,根本有恃無恐。


    呂簡聞言麵不改色,不著痕跡的瞥了眼禦獸主城,哈哈笑道:“諸位不要驚慌,邊荒是五湖四海蕩子們的樂園,境內三家共同守護著荒城,不會濫殺無辜,落人口舌的。”


    他頓了頓,冷聲道:“此番,我隻為族人討個公道。”


    雲修有些摸不著頭腦,像他這類人,是最勇猛的部落戰士,承擔著守護部落的重任,就像是戍邊的軍人,隻會奉命行事,對於爾虞我詐,揣測算計並不精通。


    他下意識的朝著城主府看去,卻見城主府靜謐異常,一時間拿不定主意。


    兄弟二人亦有些摸不著頭腦,嚴律看向牧之,疑惑道:“寨中族人我都一清二楚,更無遠在他鄉的表親,恩人說替族人討迴公道,莫非他是你多年未見的表叔?”


    牧之不由得翻了翻白眼,斥道:“說什麽屁話!”


    呂簡轉過身來,白袍之上繡刻的秦字映入牧之眼眶。


    牧之瞳孔驟然一縮,下意識緊握鐵戟。


    呂簡看向雲修,質問道:“我作為他們的長輩,繳納三千玉幣,乃是尊重荒城秩序,額外再給三千玉幣,乃是長輩出於對晚輩的關愛,此刻這三千玉幣落在你的手中,你不分青紅皂白對我侄兒出手,這又是何道理?荒城執法隊果然名不虛傳。”


    有旅者當即罵道:“無恥!”


    雲修眸中血光一閃,執長矛就欲出手,呂簡看向張廖,張廖心領神會,同時驅身向前。


    “轟!”


    一朵血花猛地炸開!


    張廖雙眼微眯,銳利如鷹隼的眸光落在城牆上挽弓搭箭的中年男人。


    那男人身長九尺,髯長一尺,麵色紫紅,丹鳳眼,臥蠶眉,威武霸道。


    隻聽他朗聲道:“雲修身為巡查,卻未盡督查之責,就地射殺,通告全城,以儆效尤!”


    呂簡麵色平淡,他看向雲幕,雲幕亦盯著呂簡。


    這時,呂簡左手邊城牆上,又走出一人,那人論威武霸道遠遜於雲幕,體態稍顯矮胖,卻不臃腫,下頜厚實,臉上掛著和煦笑容。


    嵇無羿看向呂簡,緩緩開口,盡顯邊荒大族的自信與穩重:“呂會長路途勞頓,若不嫌棄,還請到寒舍一敘。”


    呂簡笑著迴絕,道:“改日,呂某必登門拜訪。”


    說完,呂簡一馬當先踏入荒城,張廖陳士河緊隨其後。


    “牧之,你聽到了嗎?七星會時隔一年竟然有了新的會長,若他是會長,咱們嚴家寨就有救了!”


    “會長嗎?”


    牧之低吟一聲,目送著呂簡一行離去,嚴律則激動的一把攬過牧之,疼的二人齜牙咧嘴。


    嚴律看著牧之,卻見他眼神飄忽不定,作為兄弟,他對牧之最是了解,如此神態,必有心事無疑。


    牧之搖了搖頭,嘴角挒出一抹笑容:“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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