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文炳聞言若有所思,問道:“我如今位置如坐針墊,求生之地在何方?”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姓黃,屬性是土,皇天後土在中央。”柳夕迴道。


    中央啊!


    黃文炳歎息一聲,那還真是一個死地。想要對付他的人,幾乎都在中央。


    他原本還打算下放到遠離中央的偏遠地界,遠離爭鬥,徐徐經營以圖後事。


    如果真照柳夕所言,他的全盤計劃都要打亂了。


    問題是,值得嗎?他真的可以相信一個連二十歲都沒有的小女孩兒的話?


    柳夕哪裏看不出黃文炳的猶豫,朝張遺仙說道:“張老爺子,剛才我不管棋盤上四角的陣地,隻專供中間位置的時候,你心裏怎麽想的。”


    張遺仙摸著胡子笑道:“我想的是先把你的外圍陣地都吃掉,到時候你獨守中間一隅,遲早都會被我吃掉。”


    柳夕笑道:“就是這個道理,人都喜歡先吃肉再啃骨,先易後難是人類的通病。舍棄自己的肉,把自己變成骨頭,就沒人會先來啃難咬的骨頭了。”


    “再者說了,希望黃先生倒黴的人不止一個吧?你把自己放在這個敏感的位置,又舍棄了其他的權益,就像一塊沒肉的骨頭,誰願意拚著崩掉兩顆牙齒的代價先來啃你?”


    “雞肋,食之無肉,棄之可惜。不如不理會,靜等其他人出手。”


    黃文炳歎息道:“原來,我要把自己變成雞肋啊。”


    張老爺子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雖然是雞肋,卻哽死了我的大龍。”


    他這一句話,卻讓黃文炳神情一震,開始仔細考慮柳夕的建議。


    柳夕說再多,也比不上張老爺子一句話,這就是名氣,這就是信譽。


    柳夕笑了笑,說道:“你不喜歡把自己當做骨頭,也可以把自己比作刀。”


    “出鞘的刀讓人害怕,然而藏在刀鞘之中的刀,卻不會讓人擔憂。刀鞘雖然讓你沒有了用武之地,卻也保住了刀的鋒芒,不會有人想著把藏在刀鞘裏的刀折斷。”


    “一旦有人需要再次啟動這把刀的時候,刀的鋒芒必將光寒九州。”


    黃文炳內心有些震動,他這個位子可不就是一把出鞘的刀嗎?


    得罪了各方麵的人,斬的所有人都痛恨不已。


    如今刀沒了用處,自然很多人想折斷刀來出氣。藏刀入鞘,不失為一個明哲保身的好辦法。


    話已經說盡了,柳夕站起身來,朝張老爺子告辭。


    “柳丫頭,你師父是何人?不知道能不能告訴我這個老頭子,老頭子想拜會一番。”


    柳夕想到那個騙自己來到末法世界的老不死師傅,內心非常複雜,搖頭道:“那個老不死的下十八層地獄了,你還是不要去拜會的好。”


    “噗!”張晨陽忍不住笑出了聲。


    張老爺子沒有理會柳夕話裏的不敬,有些遺憾的說道:“可惜啊,世上又少了一位同道。”


    張老爺子神情有些落寞,揮了揮手,讓張晨陽替自己送柳夕迴家。


    柳夕離開涼亭之時,突然迴過頭,朝黃文炳說道:


    “黃先生,觀你唇色黯淡發黑,眉心之氣鬱鬱。今日宜安居,忌出行。”


    黃文炳一愣,等柳夕和張晨陽離開之後,朝張老爺子問道:“老爺子,她的話可信嗎?”


    張老爺子笑道:“她就是怕你不信,所以離開時才對你說今日宜安居,忌出行。你試試不就知道了嗎?”


    黃文炳想了想,掏出電話:“小謝,我有事要在樊城留一晚,你先開車迴省城。”


    第90章 信我者,得永生!


    黃文炳原本打算今晚就走,省城有個重要的項目會議需要他參加。


    因為柳夕的話,他決定留一晚。


    這一晚便是一個證明,證明柳夕的話值得他深思熟慮,然後要不要決定孤注一擲的改變原有的計劃。


    黃文炳現在做的每一步決定,意味著他將來的成就到底是萬人之上的風光,還是人見人踩的落魄。


    那些話即使張老爺子親口說出來,也由不得他不慎重。


    另一方麵,張晨陽送柳夕迴家,兩人坐在車上,張晨陽忍不住開始抱怨柳夕。


    “你把話說的太滿了,這不是相師的手段。”


    “逢人隻說三分話,做事還需留一分。尤其是相師,全靠說話混生活,萬萬不可把話說滿。除非你真的可以看穿他人的前程命運,你能拍著胸脯說你看的準嗎?能嗎?”


    “能啊,看的清清楚楚。”


    柳夕迴道,莫名其妙的看著張晨陽。


    開什麽玩笑,她開了天眼啊,看一個凡人的運程,怎麽可能看錯?


    就算搞砸了也是她的事,搞不懂他這麽急幹嘛?


    張晨陽被柳夕頂了一下,好半晌才把心口的悶氣順了過來。


    他為什麽會這麽在意柳夕的言辭,那是因為柳夕是他第一個相中的人。


    換句話說,他今後在相人經上的成就有多高,完全取決於柳夕日後的成就有多高?


    相人經說白了就是看人的眼光,而第一次選中的人便是重中之重。


    這是一種玄之又玄的關係,就像大廈能修到多高,取決於地基有多牢固。


    如果非要解釋,便是第一次相中的人,如果成就越高,就越能強化相師的信心,導致相師此後看人眼光越發精準肯定。


    如果第一次相中的人成就平平,會嚴重打擊相師的信心,此後再也沒有把握看清他人。


    所以張晨陽不惜讓張老爺子幫柳夕揚名,也不惜在張老爺子麵前進言,讓柳夕幫黃文炳看相。


    他希望她將來成就大,證明自己的相人眼光準。


    可是他沒想到柳夕會把話說的那麽滿,這是任何一個相師,哪怕是街邊擺攤算卦的江湖騙子也不敢做的事。


    然而柳夕迴答的理直氣壯,她說她看的清清楚楚。


    張晨陽愣了半晌,竟然無言以對。


    過了許久,他搖搖頭說道:“你圍棋跟誰學的?”


    “沒跟誰學,就看了幾本圍棋書。”


    張晨陽想到柳夕看書的速度和樣子,頓時什麽話都不想說了。


    ……


    晚上八點多鍾的時候,黃文炳洗完澡,正在看國際財經新聞,電話突然響了。


    黃文炳心裏一跳,心裏沒來由的想起柳夕下午時分對他說過的話。


    平複了一下心情,黃文炳接起電話。


    過了半晌,手機從他的手中滑落,掉在鋪著地毯的賓館地板上。


    他的車墜入懸崖,司機小謝當場身亡,事故原因不明。


    這一刻,黃文炳驚怒交加,冷汗長流。


    柳夕迴到家裏,正好趕上李明芳把飯菜做好。


    今日的菜相當豐富,看得出李明芳心情很好。


    一道紅燒肉,半肥半瘦的五花肉,切成二寸許大小的方塊,柔嫩皮薄,紅裏透亮,味醇汁濃,酥爛而形不碎,香糯而不膩口。


    一道鬆鼠鱖魚,色澤橘黃,吃起來外脆裏嫩、酸甜適口。


    還有一個熗炒小青菜,一個涼拌木耳,清脆爽口,生津開胃。


    柳夕吃的不亦樂乎,兩母女還喝了一杯梅子酒。


    “媽,今天怎麽做這麽多好吃的?”


    吃的差不多的時候,柳夕喝著湯問道。


    “還能有什麽?專程燒菜感謝你為老媽解決了一件大難事啊。哎喲,我家女兒能耐了啊。”


    李明芳笑嗬嗬的說道,順便又給柳夕夾了一塊紅燒肉。


    “知道我厲害了吧?還敢小瞧我不?”柳夕得意的笑道。


    “嘖嘖嘖,瞧把你得意的?”


    李明芳輕輕打了她一下,又給她夾了一筷子菜。


    “那美容院的老板沒有再為難你吧?”


    “沒有,還說要給我漲薪呢。”李明芳說道。


    柳夕想了想,突然說道:“媽,要不你自己開美容店吧?”


    李明芳一頓,笑著說道:“我自己開美容店,你亂想什麽呢?”


    柳夕神色一正,說道:“媽媽,你在美容院做了那麽多年,美容院的流程你都知道,技術你也有,為什麽不能自己幹?”


    李明芳歎道:“傻孩子,你以為我沒想過啊?說的那麽容易,開美容院要錢的,我去哪裏弄那麽多錢?”


    “多少錢?”


    “就算開個小美容店,前期投資最少都得一百多萬。稍微豪華一點,得兩百多萬。這麽多錢,你媽我就算把房子賣了,再把你當添頭,也弄不來那麽多錢啊。”


    柳夕怒了:“什麽叫把我當添頭?媽,你這樣說我心裏拔涼拔涼的。”


    李明芳連忙安慰:“媽錯了媽錯了,媽不該把你當添頭,怎麽也該賣幾個錢才是,多少也替補一點家用。”


    柳夕筷子都扔了,不吃了。


    李明芳見女兒真怒了,這才一點誠心都沒有的道歉,趕緊給她夾了兩塊紅燒肉,這才勉強哄好。


    “如果是錢的問題,你倒是不用擔心。”柳夕悶聲說道。


    “什麽意思?”


    “小舅走的時候,給了我一筆錢,應該有幾百萬吧。”


    柳夕抽空去辦了一張卡,電話打給了音音,很快卡裏便受到了對方轉來的四百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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