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夕的腳重重的踩了下去,賴傳勇的頭和地板猛烈撞擊的聲音響徹在眾人耳中,地板似乎都有些顫抖。


    賴傳勇眼睛翻了翻白,利落的暈過去了。


    柳夕拍了拍手,若無其事的坐了下來,好像地上死狗一般的賴傳勇和她沒有任何關係。


    過了好一會兒,旁邊兩個和賴傳勇經常一起混的男生反應過來,其中一個背起賴傳勇出了教室,另一個朝柳夕冷笑一聲,也跟著出去了。


    謝柔佳愣了好一會兒,迴過神來臉色有些發白的看著柳夕,擔憂的說:“柳夕,你怎麽……怎麽把賴傳勇打暈了。”


    這話一出口,她自己都覺得不習慣。


    “他罵我,你沒聽到嗎?總不能我也罵他吧,那多丟人!”柳夕皺了皺眉,有些不明白謝柔佳為什麽這麽問。


    在天道宗或者說修道界,如果打不過別人還敢對別人出言不遜,被打一頓是最輕的懲罰。


    柳夕顧念著好歹同學一場,隻揍他一頓已經是大發慈悲了好不好?


    “他罵人是不對,但你打人也不對。而且,很麻煩。”謝柔佳輕聲說。


    “有什麽麻煩?他先罵人的。”柳夕對謝柔佳的話不以為然。


    謝柔佳搖搖頭,她覺得今天的柳夕很不正常,到底哪裏不正常,又說不出來。


    “快上課了,先把昨天的家庭作業給我吧。”


    “什麽家庭作業?”柳夕瞪大眼睛望著她。


    “……”謝柔佳有些奇怪:“你沒做?”


    班上不做作業的人多了,但是柳夕都會做的,最後三排的學生,也就隻有柳夕會做家庭作業。


    “沒做。”柳夕連家庭作業是什麽鬼都不知道,怎麽做?


    “那好吧。”謝柔佳搖搖頭,將收上來的家庭作業分門別類的放在講台桌上,迴到了自己座位。


    柳夕坐下後,見周圍人還在有意無意的看著她,眼神十分古怪,不由抬起頭一一看了過去。


    其他同學見她看了過來,又一一的垂下頭或者看向其他地方,讓柳夕很是摸不著頭腦,難道她剛才做了什麽奇怪的事嗎?


    看到旁邊那個娃娃臉的男生也在看她,還對她豎了豎大拇指,這是什麽意思?


    柳夕仔細迴憶了一下剛才做的事,無非就是揍了一個嘴賤的同學罷了,她又沒下重手,確實沒什麽大不了的。


    在修道界,嘴賤隻是被揍一頓,簡直不要太輕鬆。


    愚蠢的凡人,竟敢把她堂堂金丹仙子叫做柳老鼠,被打死都是活該。


    上課鈴聲又響了,這節是數學課,照常的一通課前禮儀後,教數學的代老師看都沒看底下的學生,開始在黑板上寫寫畫畫。


    不一會兒,黑板上布滿了各種圖形,虛線實線和各種符號在圖形中交替。


    寫完畫完之後,代斌轉過頭,視線基本直落在前麵兩排的學生臉上,開始了自己滔滔不絕的講解。


    代斌同時是一班二班和十五班的數學老師,一班二班是真正的火箭班,學生聰明,各個舉一反三,教起來一點不費勁。而十五班除了幾個學生還算有救之外,其他的都被他當做浪費糧食的垃圾一樣無視。


    十五班的學生也沒把他放在眼裏,睡覺的睡覺,折紙鶴的折紙鶴,玩手機的玩手機,小聲說話的說話,低頭看小說的看小說……


    柳夕竟然看到有幾個男生和女生從後門悄悄的跑出課堂,這讓她大開眼界的同時又覺得不可思議。


    事實上除了班主任吳啟仁之外,其他任課老師的課上,大家都是該做什麽做什麽。老師不管學生,學生不理會老師,彼此相處有種奇怪的融洽。


    柳夕覺得實在無法理解。


    她莫名的想起二師兄說過的一句話:凡人之所以是凡人,根本原因便是他們的愚蠢。


    柳夕此刻深以為然。


    在修道界,知識代表著力量。無論是什麽知識,說不定什麽時候就需要用到,而說不定就能救自己一命或者幫自己得到一件不錯的法寶。


    散修之所以難混,就是因為沒有地方學習各種各樣的知識,導致步步維艱,走在哪裏都被人看不起,做炮灰都嫌不夠格。


    現在知識擺在眼前,而班上的學生竟然不願意學?如果被那些求學無門的散修看到這一幕,柳夕相信散修會將這些學生千刀萬剮!


    柳夕倒不至於,畢竟代斌講得幾何對她來說還是太簡單了,圖形的變化和麵積周長這些概念是煉器學和陣法學最基礎的知識。


    柳夕雖然煉器學算不上什麽大家宗師,但煉一把飛劍或者法寶什麽的隻是小意思,裏麵涉及到的幾何知識比代斌講的難度超過千倍。


    聽了一會兒幾何課,柳夕實在聽不出一丁點對她有用的東西,連她剛才翻的幾本小說都比代斌講的有意思。


    至少,小說裏的異想天開,讓她有些感觸。


    可惜課桌上的書都被她看完了,她對高中的知識體係也有了大致了解,但還不夠深入,不夠完美。


    柳夕學知識一向如此,要麽不學,既然學了就必須研究透徹,絕不允許自己學成半吊子。


    她需要書,更多的書,將這個世界的所有知識完整的裝入腦海之中。


    “喂,哪裏還有更多的書?我要看書。”柳夕對身邊人小聲問道。


    她身邊此時隻有一個人,那就是李明哲。


    第16章 大禍臨頭


    李明哲很想假裝沒有聽到柳夕的話,他不想理她,以前柳夕也根本不敢和他說話。


    但柳夕今天卻像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一般,老是惹他。


    好吧,恕他眼拙,以前沒看出柳夕是個練家子。但這事也太奇怪了,如果不是李明哲親生經曆,他根本不敢相信前後不過一天時間,地洞裏老鼠一樣的柳夕就像換了個人般膽大包天。


    “問你話呢?”柳夕有些不滿,戳了戳一言不發的李明哲。


    李明哲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前腳咒完他媽媽,後腳就來問他話,他憑什麽要迴答她?


    她沒腦子嗎?


    “哪裏有更多的書,這些書我都看完了。”柳夕又問了一遍。


    李明哲朝她桌上瞟了一眼,嘴角掛起一抹嘲笑,“都看完了?你就是這樣看的?”


    他剛才眼角餘光看到柳夕翻書的樣子,根本沒有將之聯係成看書。


    就是一手拿著書,手指從第一頁快速鋝過,前後不到十秒,這樣也叫看書?


    他以為柳夕是在找書裏麵夾著的零錢,或者信之類的東西。


    現在柳夕居然告訴他,她是在看書?還看完了?


    娘的,這樣子看書老子也會。


    李明哲翻了個白眼,他覺得柳夕有病,晚癌沒法治。


    “就這樣看啊,慢是慢了點,隻好將就了。”柳夕迴答的認真,直接將李明哲噎住了。


    他冷笑兩聲,實在不想和這個腦子有病的女人多說什麽。


    神經病也是會傳染的。


    “學校有圖書館,裏麵書籍好幾萬本,各門各類都有,你拿學生證去就能看了。”


    高中學校的圖書館,學生基本都知道,但光顧的人很少。學科知識都學不透,試卷和輔導資料都做不完,誰有心思和精力去泡圖書館?


    十四中圖書館雖然號稱樊城藏書最多最雜,但真正去圖書館的隻有老師和為數不多的一些學生。


    李明哲就是為數不多的學生之一,不過那還是他是學霸的時候,現在他已經有半年多沒去了。


    好幾萬本?


    柳夕眼睛一亮,這個不錯。向李明哲點點頭,就算是表達了謝意。


    李明哲眼中閃過一絲譏笑,看著柳夕的眼神就像看著一條死狗。


    死到臨頭還不知道,真是蠢貨。


    賴狗屎也是你能招惹的?明天你要是還能出現在教室,老子跟你姓。


    柳夕看到了李明哲眼中的譏嘲,卻壓根不在意,坐在位子上默默的運行紫丹書心法。


    下課鈴聲響後,柳夕直接去找到謝柔佳,想讓謝柔佳帶她去圖書館。


    “圖書館?你去那裏做什麽?借書?”謝柔佳好奇的問道。


    “嗯,看書。”


    “就在食堂旁邊的教室宿舍後麵,不過你現在去也沒用啊。”謝柔佳說。


    “為什麽?”柳夕不解。


    “圖書館隻在午間開放兩個小時,晚間開放一個半小時,你現在去也沒開門。”謝柔佳對圖書館的開放時間還是知道的,雖然她也沒去過。


    嘖,這破規矩。


    柳夕還以為凡間學校和修道宗門不一樣,原來也差不多。宗門內的典庫其實更嚴,隻有用宗門貢獻值才能換取入庫參悟秘籍的時間,平時根本就不開放。


    “行吧,那中午的時候我再去吧。”


    既然規矩如此,柳夕也不著急了,反正她還要在這個世界待很久,幾萬本書而已,怎麽著也能看完。


    柳夕正要迴去,謝柔佳卻拉著她一起去上廁所。


    這也是身為凡人的煩惱,麻煩的緊。修士一旦築基之後,身如明鏡台,塵垢不能沾,內在汙物也會被體內循環不息的靈氣自然淨化,壓根沒有出恭這迴事。


    柳夕才剛剛引起入體,自然也不能脫俗。跟著謝柔佳去了廁所,皺了皺眉,實在不習慣這麽多人一起入廁。


    入鄉隨俗,既然成了凡人,隻好將就了。


    兩人解決完生理問題,洗了手便往迴走。路上,謝柔佳幾次看向柳夕,神情欲言又止。


    “你想說什麽?”柳夕忍不住問道。


    謝柔佳見周圍沒人,便歎道:“你今天怎麽了,為什麽去惹賴傳勇?”


    “他先罵我的。”柳夕還是那句話。


    “……”謝柔佳有些無語,見她一副什麽都不在意的神情,憂心道:“你打他的時候倒是痛快了,你就沒想過後果嗎?”


    “學校會管?”柳夕皺眉。


    天道宗門內弟子私下爭鬥,往往會受到執法堂的懲罰。學校應該也有執法堂一類的機構,這倒是有些麻煩。


    “學校教導處當然會管,不過賴傳勇人緣太差,不會有人向老師報告的,賴傳勇也不會向老師告狀。”謝柔佳更加憂心忡忡,她實在很為柳夕擔心。


    “那就沒什麽了。”柳夕更加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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