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良鼓臉。


    九溯輕笑,隨後笑聲漸響,最後成了豪放的大笑,笑到流出了眼淚,許久許久才平息下來,一雙眼睛更為鋒利,似乎一瞬間褪去了所有的迷惘。“北洲亂世,要什麽仁德,一統天下,唯有以殺止殺!”唯有這樣,才能護得住想要守護之人。


    兔良撓了撓頭,並不是很懂,也無法判斷九溯的說法是對是錯,也許在如今這亂世,以殺止殺確實是最有效,最迅捷的方式。


    九溯的聲音多了幾分堅定。“兩個要求,我相信在你們二人的能力範圍之內。其一,尋找拔除那些青草的方法,助我脫困。其二,找一個人。”


    灼華和兔良相視一眼,九溯說的是拔除那些青草,而不是拔除囚龍草!兔良開口問道。“那些青草是指囚龍草嗎?”


    “囚龍草?名字倒是不錯,我不知那草是什麽草,不過確實困住了我。”九溯身為真龍都不知囚龍草為何物,顯然在他的傳承記憶中,並不存在囚龍草這種植物。


    兔良若有所思,大眼睛望向麵前的淺池,一個猜測油然而生,有了一些頭緒,兔良點頭接受了第一個要求。“第一個要求我接受了,第二個呢?找什麽人?”


    “染。”九溯輕輕吐出一個並不意外的名字。“當年我受傷昏迷,再有意識的時候就已經困在這淺池,不知後來發生何事。”


    兔良早有預料,思索了一下,還是將桃染在他昏迷之後前往雪域尋藥,一路殺迴北洲城,鍾留風和步月鈞卻紛紛叛變的事說給了九溯。本以為九溯聽完之後會暴怒,卻不想九溯沉默片刻,淡淡吐出三個字。“不可能。”


    兔良無奈一攤胖爪,九溯相不相信她無法左右。“也許當年還有其他隱情,不過傳聞確實如此,想要尋找桃染並不容易,隻怕我短時間無法完成。”


    九溯的眼神並未有絲毫動搖。“傳聞不可信,他們二人絕無背叛可能。至於尋找染,這湖水中生有引魂燈,點燃所尋之人的隨身之物,可以在一定範圍內重現所尋之人走過的軌跡。”


    九溯說著,尾巴潛入池中,片刻之後,用尾巴頂起一朵蓮花,這蓮花隻生長七瓣,花心亮著微弱的火光。九溯微微施力,蓮花懸浮著飄到兔良麵前,蓮花大小與兔良相差不多,兔良伸爪子好奇的摸了摸。


    “所謂引魂燈,並非某一種特定生物,而是因為某些特殊環境,或者特殊機緣,能夠燃燒引魂火的生靈,可以是動物,也可以是植物。”


    聽著九溯的解釋,兔良已經好奇的圍著引魂燈轉了一圈,小尾巴一晃一晃,探著小腦袋幾乎要紮進花裏。


    九溯攤開手爪,武力十足的龍爪之上靜靜躺著一縷黑發,黑發用桃粉色的絲帶係在一起,發尾正因為九溯剛剛的動作微微晃動,這是桃染的頭發。


    兔良拿過那一縷黑發,連同引魂燈一起裝進了小包裹中,顯然也同意了第二個要求。


    九溯又解釋了一遍引魂燈的使用方法,兔良認真點著小腦袋一一記下,確定兔良記好之後,九溯然後開始催著兔良和灼華離開。兔良扭著小屁股轉身走了兩步,突然又轉了迴來,歪著小腦袋問道。“我能提一個要求嗎?很簡單的。”


    九溯微微有些詫異,旁邊的灼華突然有一種不太妙的感覺,果然兔良伸爪子一指九溯飄蕩的龍須。“我能磨磨牙嗎?”


    九溯???


    灼華“……”


    兔良( ̄︶ ̄)


    第55章 尋蹤


    最終, 兔良帶著心滿意足的小表情被灼華拎走了,當然,離開之前兩人還認真檢查了囚龍草,發現咬不斷也拔不掉之後,隻能帶著引魂燈離開, 準備一邊尋找桃染的蹤跡,一邊尋找囚龍草的線索。


    灼華帶著兔良穿過濃霧, 一路上兔良都左右輕輕搖晃著小身子, 最後甚至哼哼呀呀的哼起了小調, 灼華無奈扶額。“磨個牙就這麽舒服嗎?”


    兔良滄桑臉。“你不懂。”


    灼華“……”他確實不懂,不過兔良揪著人家龍須嘎吱嘎吱磨牙的場景,怕是這輩子都忘不了了。灼華想, 這真龍也太沒威嚴了, 就這麽縱容一隻兔子為非作歹, 隨後有有些遺憾,自己怎麽不長須須呢?兔良為什麽沒興趣用樹枝磨牙呢?


    在兔良不著調的哼唱中, 兩人向著東方而去。


    引魂燈隻能燃燒七天,七天之後就會熄滅,所以兩人要在七天之內找到曾經桃染的行蹤, 追尋桃染的腳步找到桃染如今所在, 並且在七天之內返迴囚龍池。因為這一次沒有龍爪的指引, 兩人需要生長自囚龍池的引魂燈指引方向, 一旦引魂燈熄滅, 他們就無法找到再次進入囚龍池的方法。


    至於桃染的蹤跡, 北洲城下自然是最好,但是一來一迴顯然時間不夠,那個發現龍爪的荷塘也距離太過遙遠,而最近灼華和兔良聽聞的關於桃染的傳聞還有一個,那就是留風城!


    那個說書先生講的關於留風城的故事中,是桃染披頭散發手持戰戟立在留風城城頭,禁錮了一城食人的百姓,將留風城困成了一座死城。加之留風城距離此地距離適中,若無濃鬱霧氣和沼澤阻隔,到達留風城的距離要比北洲城近上許多。


    並且,目前看來,北洲城遠比留風城要複雜的多,北洲城中為什麽連一個眨眼的人都沒有?從上至下,城中居住的,真的還是人類嗎?


    幾番權衡之後,兔良和灼華決定前往留風城。留風城關於桃染的傳聞必然事出有因,桃染已經銷聲匿跡百年之久,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在留風城城頭,若非有人假冒,就是桃染曾經真的到過留風城,並且在城頭作戰過,是某些人在封閉留風城時觸動了什麽,導致曾經的影像投影重現。


    想到九溯對於步月鈞和鍾留風的態度,兔良也被其感染,有一種強烈的直覺,當年的事情絕不像傳聞下來的那麽簡單。桃染重傷之後逃往了哪裏?會不會鍾留風做了什麽,將桃染藏在了留風城?


    借著濃霧的遮掩,灼華無所顧忌的放開速度,縱使遇到危機,也巧妙運用速度躲避,明確的目的讓兩人的速度提升了一大截。三天之後,兔良和灼華到了留風城外。此時恰逢深夜,隔著老遠,兔良就聽到了城中一片鬼哭狼嚎之音,還有抓撓城門和城牆的聲音,但無論這聲音如何強烈,都沒有任何一個人逃出能逃出留風城。


    自留風城吃人的傳聞流傳開之後,留風城一定範圍內都無人煙,城池覆滅之後,也無人敢靠近,過往行人紛紛躲避,絕不會靠近這座吃人的城。


    兩人無視城中的聲音,知道那不過是不得解脫的百姓日日承受餓死的折磨,這痛苦除非他們生前罪孽得以消除,或者有人耗費大力氣超度,否則,不得解脫,就算打開城門,他們也走不出這留風城,因為困住他們的不止城池,還有那些在城外鋪散很遠很遠的幽怨白骨。


    兔良從小包裹中拿出引魂燈和桃染的頭發,將頭發放入引魂燈中,如豆燈火瞬間明亮了起來,黑發化成一縷青煙,卻沒有消散,而是縈繞在燈芯周圍。


    這兩日除了趕路,灼華找來小木棍和絲線,將引魂燈徹底做成了一個花燈樣式,可以讓兔良提在手中。所以引魂燈大亮之後,兔良就兩爪合抱,提著燈籠迅速在留風城下略過,黑暗被燈火照亮,卻並無特別,直到一抹桃粉色出現在城頭之上。


    灼華和兔良均是唿吸一頓,那抹桃粉色漸漸清晰,兩人仰頭看去,隻見她果真如傳聞那般,手持戰戟,披發站在城頭之上,絕色容顏沾染鮮血,桃粉色衣袍也被血色浸染,她似乎剛剛經曆了一場廝殺,鮮血順著她的臉頰滑落至下顎,隨後匯聚,滴落……


    晚風烈烈,卷起她的衣袍,血色順著翻卷的衣袍四散而開,如同驟然盛開的地獄之花,絕美,決絕,絕望!


    兔良正提著引魂燈驚豔失神,身後卻突然響起渾厚的進攻號角,兔良嚇了一跳,迴身看去,隻見本來空無一人的空曠城下,一列列士兵正嘶吼著衝上城池,城池之上也不知何時搭起了雲梯,一方攻城,一方守城。不斷有人在墜落,而桃染,就站在城頭之上,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戰戟揮灑,每一次攻擊,都會有敵人殞命……


    殺伐不知持續了多久,直到,城中再無人站在城上,唯有桃染依舊站在城頭,城下堆積的屍體幾乎要與城池持平,桃染突然動了,她從城頭一躍而下,衣袍翻卷,落地之處,攻城之軍紛紛退避三舍,舉著武器,謹慎的盯著她。


    桃染開始邁步,她每走一步,敵軍就退一步,如此走出去很遠,桃染的身體終於轟然倒地,攻城之軍卻無人敢高聲歡唿,甚至沒有人敢上前查探桃染的生死,直到桃染的屍體漸漸透明,最後化作流光,消散不見。攻城之軍頓時大亂,不知這代表什麽意思。


    借助引魂燈,灼華和兔良卻看得分明,桃染重傷,無法維持人形,而人形消失之後,一顆小小的幼生嫩芽隱藏在被鮮血浸染的青草之中,那顆青草,就是桃染的本體!那顆青草極為普通,極細極小,完全與周圍融為一體,因此沒有被敵軍發現,他們隻當桃染神力莫測,最後關頭逃脫了。


    桃染的本體竟然是草!一種不知名的看起來極為普通的草,不過桃染既然能夠成就仙體,想必也是某一種特殊的仙草。


    敵軍攻進了早已無人守城的留風城,城外漸漸寂寥。


    嫩綠色的青草輕輕一晃,動了,它一點一點的移動,而方向,正是沼澤之地的方向。


    兔良提著引魂燈,跟在青草身後,一步一步向著沼澤之地而去,青草起初移動的很慢,後來速度漸漸快了起來。


    灼華和兔良再次迴到霧沼之中,他們看著嫩綠的青草因為不能化成人形,隻能自己一點點移動。天空似乎下雨了,雨水衝去了青草上的鮮血,將它洗的一塵不染。


    小小的青草,漸漸深入霧沼,小心躲避著危險,最後竟然到達了囚龍池附近。


    灼華和兔良已經好幾天都不曾說話了,這幾天裏,他們就看著桃染執著的向著霧沼中心移動,那小小的稚嫩的嫩芽卻仿佛擁有無限的韌性,沒有任何困難可以阻擋嫩芽的腳步。


    “我們迴來了?!”灼華驚異的站在濃霧之外,他能感覺得出,他們馬上就要進入囚龍池附近。桃染的本體竟然來過囚龍池附近嗎?


    兔良隱隱約約明白了什麽,突然開口說了一句。“囚龍池裏的水是露水的味道。”兔良每天都會喝冷卿凝聚的露水,因此露水和池水,兔良還是分得出來的。


    灼華不明所以,燈火之中,桃染又開始小心翼翼的移動了起來,她精巧的通過了陣法,灼華和兔良趕緊跟上,跟著桃染移動,漸漸通過了陣法。


    距離囚龍池已經很近了,一個人影卻搖搖晃晃的從濃霧中走了出來,那人一身淡青色衣袍,丹鳳眼自成風流,唇角輕佻,縱使滿身狼狽,整個人也散發著一種漫不經心的味道。來人踉踉蹌蹌,身上滿是傷口,甚至不經意間差點踩到桃染,直到桃染開口喊道。“步月鈞。”


    淡青色衣袍的男子停下了腳步,低頭看去,眼神略帶疑惑,最後目光定在嫩芽之上,嗤笑一聲。“想不到堂堂仙人,竟然是一顆草。”


    聲音輕佻,一如他漫不經心的氣質。


    桃染並未生氣,而是繼續問道。“九溯呢?”


    步月鈞勾唇一笑。“在陣法中,放心,我和留風共同布下的陣法,無人可破。”說完,就要邁步離開。


    桃染沉默片刻,問道。“你傷勢過重,已經是必亡之相,強行續命,還會損傷魂魄,你要去哪?”


    步月鈞邁步離開,揮了揮手,聲音帶著幾分思念,幾分悲痛,幾分期盼。“當然是迴家娶媳婦了,我媳婦那麽好看,怎麽能讓她等太久。”


    話音未落,身影已經湮沒在濃霧之中。


    桃染在原地停留了很久,也許是在望步月鈞離開的方向。


    灼華和兔良卻是無比驚訝,將九溯帶到霧沼中心的人竟然是步月鈞,而且看起來桃染是知情的,兩人的對話中,似乎步月鈞命不久矣,卻強行續命離開了。


    桃染的嫩芽動了動,向著囚龍池的方向探了探,似乎是翹首看了看,桃染繼續移動,向著囚龍池的方向而去。


    片刻,視線一清,濃霧盡數被擋在外,灼華和兔良在引魂燈的指引下,再次迴到了囚龍池。囚龍池中,九溯若有所感,躍出水麵,正要開口說話,卻看到兔良伸著爪子做禁聲狀。


    九溯順著兔良和灼華的視線看過去,一眼就看到了一扭一扭慢慢挪向河岸的細小嫩芽。這青草不知什麽血脈,也不知什麽名字,看起來極為普通。


    借著引魂燈的光芒,三人看到,曾經的霧沼中心並不存在淺池,而是一處凹穀,而桃染就一點一點挪到了凹穀中心,中心位置立著一塊墓碑,墓碑上刻著九溯的名字。


    曾經的九溯確實死了,人類的身軀死亡,被步月鈞帶到了霧沼中心。


    嫩芽挪到了墓碑旁,探著青草葉小心的擦了擦墓碑,然後探著稚嫩的青草葉貼在了墓碑上,一片殘缺的逆鱗從桃染的身上飄出,最後融入墳墓之中。


    刹那間,九溯的眼睛猛地睜大,似乎想到了什麽讓他難以接受的事,兔良也隱約猜到了,唯有灼華還有些迷茫。但是很快,貼在墓碑上的嫩芽上開始凝聚出一顆一顆晶瑩的露珠,一滴一滴如同淚水,滴在了凹穀之中。


    露珠越聚越多,墜落的越來越多,漸漸濕潤了墓碑下的土地,漸漸的凝聚成了一個小小的水窪,漸漸的水窪擴散,逐漸擴大。


    這中心淺池,這囚龍池中的水就是桃染凝聚的露珠!是桃染凝聚出來的一片養龍池!


    第56章 桃染和九溯


    三人就這麽靜默了的站了一天, 而貼在墓碑上的嫩芽也漸漸抽長,似乎借助龍氣恢複了一些。隨後,嫩芽挪迴了岸邊的位置,從一棵分化成了兩棵嫩芽,從兩棵嫩芽分化成了四棵, 從四棵變成了八棵……


    淺池四周,漸漸布滿了嫩芽, 而嫩芽漸漸抽葉, 慢慢換了一個樣子。青草高約四到六寸不等, 最高不過膝彎,單葉,青綠, 葉片卷曲如龍, 或成盤臥之態, 或呈騰躍之態……


    囚龍草!


    所謂的囚龍草竟然是桃染所化!而所謂的囚龍池,也是桃染凝聚的露珠所成!所謂的囚龍, 不過是保護。


    引魂燈的光芒漸漸暗淡了下去,囚龍池恢複了平常的樣貌。灼華和兔良的腳下是一顆咬不斷也拔不掉的囚龍草,那麽堅定, 就像那個決絕的人一樣, 不移動分毫, 不妥協分毫, 不退讓分毫!


    九溯靜落在岸邊, 愣愣的望著腳下的青草出神, 四爪謹慎的挑選地方,沒有踩到任何一棵囚龍草,尾巴也高高翹起,唯恐壓到一棵囚龍草。這副樣子毫無青龍的威嚴,甚至有幾分好笑,兔良卻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


    九溯之所以如此迫切離開囚龍池,想必也是想要去尋找桃染的蹤跡,卻不曾想,桃染一直陪在他的身邊,而且是以這樣的方式,守護著他。這份沉痛想必除了九溯,再無人能夠體會。


    兔良和灼華沒有打擾九溯,九溯在岸邊站了一天,第二日天明,突然仰天長嘯,衝天而起,囚龍草不意外的席卷而上,纏繞上了青龍,將青龍壓低在囚龍池上空。而這一次,被纏繞住的青龍卻沒有再掙紮,而是順從的任由囚龍草壓低。


    囚龍草退散之後,青龍再次騰空而起,然後再一次被纏繞,壓低……


    一聲聲悲痛至極的龍吟聲響了一整天,一次次騰躍而起,又一次次纏繞而下。不知在執著什麽,還是眷戀什麽。


    九溯平靜下來已經是很久之後的事了,除了逆鱗之外,九溯還多贈了一塊圓潤的龍血琥珀,由龍血匯聚沉澱而成的琥珀,雖然珍貴程度不及逆鱗,卻也是世間可遇不可求之物,就算是九溯,也不能保證所流的鮮血都能化成琥珀。


    “走吧,迴去救你那棵窩邊草,不要晚了。”九溯靜靜臥在淺池之中,語氣難辨。


    “那你呢?”兔良不禁問道。


    九溯沉默許久,才開口說道。“這一次換我陪著她,不過,終有一日,我們會一同離開,重迴北洲大陸,以血還血,以牙還牙,以殺止殺!”


    不再有絲毫掙紮,九溯慢慢沉入囚龍池中,兔良帶著逆鱗和龍血琥珀離開了霧沼,離開很遠,再也沒有聽到龍鳴聲,想必,從此以後,霧沼深處再難聽到龍鳴之音了,因為真龍不再渴望離開,也找到了想要尋找的人,剩下的,隻餘相互陪伴和守護。


    兩人沒有迴到最初的霧沼入口,畢竟他們沒有取得囚龍草,自然不能交差,而身為妖靈的他們不像人類,自有判斷方向的方法,從其他方向離開了霧沼。


    兩人迴程的路上都有幾分沉默,兔良背著沉甸甸的逆鱗,並無太多喜悅。灼華終於如願尋到了桃染的蹤跡,卻也並未有太多開懷。


    沿途之中,經過一個村落,兔良看到了一隻黃色的土狗坐在一個無名碑前,那隻黃色的狗似乎看到了她,仿佛認識她一般,竟然汪汪的衝著兔良叫了兩聲。


    灼華腳步未停走過,兔良扭著小腦袋盯著那隻狗看了許久,莫名的想到了阿黃,那個同樣不認字不會寫字總是笑嘻嘻的少女,那個敢直言要城主之位的少女。


    走過躍君城,灼華帶著兔良去了一素齋閣,帶走了一盤瓜子,吃了一頓素菜,聽了一段故事,而這一次說書人講的故事,主角是一隻名叫阿黃的狗。


    據說曾經有一女子養了一隻黃色的土狗,取名阿黃,如今亂世,女子與父母失散,隻帶著阿黃走南闖北,靠揭懸賞告示生活,後來戰亂,女子與阿黃也失散了。有一天,女子獨自去了北洲城,揭了一個尋找囚龍仙草的告示,自此一去不返,沒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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