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子彥快速的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他刷的一下,飛快的轉過身,背對著小莫。


    小莫身上什麽也沒穿,這對狐子彥來說實在是過為刺激,一時間氣血上湧,有些吃不消。


    他擔心小莫磕到頭,便開口問道“有沒有受傷?”


    “登徒子!”小莫開口罵道,她明明敲了那麽多遍門,還喊了他的名字,他怎麽能藏在浴桶裏偷窺自己洗澡呢!一想到剛才自己脫衣服的畫麵都被狐子彥盡收眼底,小莫更是氣的上氣不接下氣,手腳並用的撲騰桶裏的水。


    “你不許看我!”順著狐子彥說話的方向,她把兩隻手都舉到了他眼睛的位置,試圖捂住狐子彥的視線,可狐子彥早就轉了身,她這一探,隻摸到一手濕漉漉的頭發。


    “我沒看。”狐子彥的語氣很是無奈,他轉過身來握住小莫的手。“這才叫看。”


    小莫的臉紅的像地裏種的小辣椒,盡管她看不見東西,卻知道狐子彥現在肯定沒穿衣服,還直勾勾的看著自己的身體。


    狐子彥一點也不慌,在他眼裏,小莫一直都是自己的女人,他不過是不願意‘趁人之危’而已。


    小莫也不知道自己腦子裏哪根筋不對了,忽然抱住狐子彥,隻覺得這樣他就什麽都看不見了。她的舉動出乎狐子彥的意料,卻是隨了他的心意。


    他的確是想同她更親近些。


    “你別看...”小莫的聲音帶著哭腔,整個人不知所措的扭捏,殊不知這樣隻會讓狐子彥更加為難,兩團柔軟在胸前摩擦,他咽了口口水,而阻攔他思緒的那道城牆,就要坍了。


    狐子彥歎了口氣,低頭瞧著縮在自己胸口微微顫抖的小莫,她竟然比從前還要害羞幾分。


    “我不看。”狐子彥是真的閉上了眼,長長的睫毛暈染霧氣,凝結成小水珠又落迴浴桶裏。


    小莫咬咬下唇,她哪裏知道狐子彥有沒有騙自己,要是睜眼說瞎話怎麽辦?


    見她沒有迴答,狐子彥又繼續說道“至於之前看了的,我本來就要娶你,負責一事自是不用說。”


    “誰要你負責?!”小莫覺得這便宜都被狐子彥占盡了,吃虧二字不足以道盡自己心中的憤恨!


    本來委屈巴巴的小狐狸突然炸了毛,狐子彥也不慌,他的手輕輕環上她的腰,附身靠近,鼻尖貼著鼻尖,半闔著眼,唿出的熱氣都打在她的臉上。


    小莫一下子嚇傻了,整個身子繃的筆直,一動不敢動。


    略帶戲謔的口吻,狐子彥輕聲道“你信不信,隻要我不同意,這世間便沒人敢娶你。”


    小莫心中嘀嘀咕咕,她還不至於嫁不出去吧。“就算...就算你不娶我,本來陳鏢頭也是要...唔...”


    狐子彥一聽到她的嘴裏冒出別的男人的名字,眉間浮現不耐之色,頭一低便封住了那張讓自己來氣的小嘴。


    “約法三章!”小莫推開狐子彥,他怎麽能這麽過分!


    “小莫。”狐子彥似乎不打算淺嚐而止,浴桶本身也沒多大,他稍一向前,她的背便抵在了桶邊。“看過摸過親過,你我也算有了夫妻之實,你隻能嫁給我了。”


    正當他一步步的誘拐自己的小狐狸時...


    “阿嚏!”小莫重重的打了個噴嚏,吸溜了兩下鼻涕。


    他們倆折騰了好一會兒,桶裏的水都已經涼透了,再這麽下去,非感冒不可。


    顧不上想要繼續的念頭,狐子彥扯過一旁幹淨的外袍把小莫抱出了水......


    那晚狐子彥雖然及時將小莫塞迴了被窩,她卻還是傷風了......


    小莫這次是真的生氣了,不管狐子彥說些什麽她都不理會,自顧自的縮在被窩裏擦鼻涕,也沒有給狐子彥騰出位置睡覺的意思。


    她不給地方,狐子彥便撐在桌邊打瞌睡,誰知到了後半夜,床榻上傳來兩聲咳嗽,狐子彥一下子醒了神兒,兩步踏到床榻前,伸手一探,燙的很。


    他記得村裏有個大夫,應該能幫上忙,剛想去請大夫,床榻上的人伸出一隻手拽住了他的衣角。


    狐子彥迴頭,小莫還在睡著,她看上去不知做了什麽噩夢,整個人臉色發白,額頭微微滲汗,抓著自己衣角的手越發的緊,嘴裏念叨的,是子彥。


    她口中不斷重複的隻有一句話。“子彥,別丟下我和孩子...”


    在人間的日子,她從來隻叫自己狐子彥,她是夢見了什麽......狐子彥突然迴憶起在風岫發生的事情,就是在那個時候,他傷害了於他而言最重要的人。


    這件事,成了令他最後悔的一件事,她給了自己全部的信任,自己卻負了她......


    “別怕...”他握住小莫的手,拭去她額頭的汗水,極盡溫柔的輕聲細語,漸漸安撫了被夢魘纏身的她。


    後來狐子彥找來了村裏的大夫,那大夫也是剛睡下沒多久,被推起來的時候睡眼惺忪,一聽症狀當即翻出了常備藥材,開了藥讓狐子彥迴去按方法煎煮。


    這藥方似乎跟何長老的方子不太一樣,狐子彥煮了一小鍋黑色的湯藥倒入碗中,整個屋子都彌漫了金銀花的味道。


    狐子彥皺了眉,那大夫不會是沒睡醒開錯方子了?他質疑的湊近碗邊,吹了吹,抿了一小口。湯藥裏除了金銀花,別的味道倒是相同。


    狐子彥皺著的眉頭依舊沒有鬆開,若說之前的湯藥難以下咽,那如今的這碗,便是連個久經沙場的男人,都要猶豫片刻才敢喝下。


    金銀花本身帶有一股清香,那大夫將它加入藥方一則是為了清熱解毒,其次可能是為了綜合湯藥的苦,隻可惜這第二點,倒是‘助紂為虐’了。


    事實上金銀花沒有綜合湯藥的苦味,相反它與其他藥材融合在一起,吊出了一股無法言語的味道,讓人一沾唇,就想吐......


    這種東西,怎麽能給小莫喝呢!


    狐子彥端著這碗像是**的湯藥,他覺得所謂青丘神獸,永夜嚴於,都不如現在要將這碗湯藥喂給小莫來的棘手。


    夜裏的涼風帶起碗中的熱氣,狐子彥做了決定,讓小莫喝藥。


    許是燒迷糊了,狐子彥晃了小莫兩下都沒有叫醒她,他伸手扶著她坐起身來,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小莫無力的軟在狐子彥懷裏,小臉發燙急促的喘息,狐子彥看了看手中的湯藥,又看了看小莫,他微微頷首,將湯藥含在了口中,附身一吻,貼上了小莫的唇。


    撬開貝齒,他將湯藥緩緩渡入她的口中...


    不知以往的同甘共苦四字,放到現今,算不算‘共苦’。


    小莫在睡夢中伸手推拒,她的反抗沒起到半點作用,最後還是被‘強硬’的灌進了整碗湯藥。


    喝完最後一口,不知道是不是這湯藥味道實在奇葩的原因,睡夢中的人微微轉醒,睫毛顫動了兩下便睜開了眼,反胃的感覺隨之而來,顧不得弄清楚剛剛發生了什麽,她身子外傾,欲有要吐的跡象。


    下一秒一顆蜜棗塞入口中,絲絲清甜化解了藥味,小莫難看的臉色緩解了七分,這才注意到還有隻手扶在自己腰間。


    那隻手很自覺的收走了......


    暖和的被子隨之而來將自己裹入其中,小莫如同蠶寶寶一般冒了個頭在被子外麵,敏銳的嗅著身邊的人是否是狐子彥。


    “再著涼的話,可沒人陪你喝藥。”


    小莫點點頭,乖巧的將縮進被子,可她怎麽想怎麽不對,又將頭冒了出來。


    “狐子彥,你喂我喝藥用的是什麽?”


    “調羹。”


    “我怎麽感覺調羹軟軟的...”


    狐子彥笑著輕彈了一下小莫的額頭,“小傻子,你是不是燒糊塗了。”


    小莫撇撇嘴扭過頭去,她才不想跟這個‘登徒子’講道理。


    作者有話要說:


    君君已經很久沒出來冒泡啦,啵一個,下集預告:高甜寵妻逛廟會。


    第102章 第一百零二章:我陪你等


    第一百零二章:我陪你等


    早春的鳥鳴聲富滿了生機,光是聽著便讓人身心愉悅。


    歲月流逝似黃粱一夢,一縷暖陽穿過窗簷照進屋內,餘散的光線折射在鏡中,停滯在鏡中人的臉上,這一晃,已經不知多少個春夏秋冬從指縫間溜走。


    小莫每夜還是能夢見那個狐仙,從未間斷。


    那種刻進骨子裏的感覺,是沒有半分依據的不可理喻。


    有幾個傻子會為了夢中人靜候一生?


    她便是那個傻子。


    正值開春,鎮上籌備了一個廟會,想著新的一年熱鬧熱鬧,大家同沾喜氣,好事雙收。


    盡管小莫再三推脫,狐子彥還是把她帶到了鎮上。


    小莫不想湊熱鬧,是因為她看不見,那些所謂美麗的河燈煙火,那些戲台雜耍,都是給能看見的人準備的,自己若是站在人群裏,怕是隻會擋到路,給別人徒增麻煩。


    窗外街上的人群熙熙攘攘,叫賣著各式各樣的小物件,大家都在為晚上的活動做準備。


    小莫坐在鏡前,狐子彥修長的手指化指為梳,將她的長發分為兩部分,兩側分別編了麻花辮搭在肩上。


    他的嘴裏銜著一隻燒藍的發釵,雙手嫻熟的將辮子纏繞了幾圈,再用發釵固定,釵上一朵白蓮,剛好同青絲相互映襯,平添了幾分溫婉。


    “好看。”


    小莫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狐子彥給她梳著梳著頭發,怎麽還自我陶醉上了。


    她伸手摸了摸,大致清楚了自己頭發的模樣。


    “我這麽大的人,梳這樣的發型不太合適吧...”這發型,分明是給年輕姑娘梳的。


    “就當是梳給我看的。”狐子彥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為了給小莫編頭發,他偷偷的拿自己的頭發練了好久,沒想到姑娘家的事,竟然如此麻煩。


    “走了。”狐子彥牽著小莫的手離開了客棧。


    “要去哪裏?”周圍嘈雜的聲音一下子將小莫環繞在其中,她握著狐子彥的手不自覺的緊了些。


    “無論去哪裏,我都會牽牢你的。”


    狐子彥同小莫的步伐近似同步,這些年來,兩個人培養出了不少默契,舉手投足之間,便能達成一致,小莫活的愈發自在,有的時候甚至會忘記自己看不見這件事。


    他帶著自己去河邊摸魚,去遠山踏青,做了很多自己從不敢做的事情,也去了很多自己從不敢想的地方。他是個神奇的人,能將這大好山河的美景,以口相訴,講予自己聽。


    他就好像,是自己的眼睛。


    跟著狐子彥走在街上,腳下清晰的感覺到青石板磚的凸起,大多數地方已經被歲月的腳步磨的光滑平整,偶爾路過幾個有坑的地方狐子彥便會領著她繞道而行。


    小莫的鼻子在空氣中嗅到一絲清甜,還未開口,狐子彥就已經領著她向那個方向走去。


    “選個動物。”兩人停在一家糖畫小攤前。


    小莫沉思了一下,腦中閃過夢中的那隻狐仙,開口道“狐狸。”


    “好嘞!”小攤的老板抽了根長簽,從熱鍋裏盛出一燒融化的糖,掌勺如同毛筆一般遊走在冰涼的大理石板,熱糖一遇冷氣,瞬間凝結成固狀,幾番‘潑墨’,簽上便有一隻金色的狐狸‘一躍而起’,栩栩如生的模樣引來了不少人的圍觀,又給小攤增添了幾單買賣。


    狐子彥付了錢,將糖畫交到小莫手中,兩人尋了臨近橋邊的一個石凳歇腳,小莫卻遲遲不肯動口,隻是沿著糖畫的邊緣小口的舔著。


    “不好吃?”狐子彥伸手掰了一小塊‘狐狸尾巴’的部分,塞入口中,這糖畫除了糖,也沒加別的東西,談不上好吃與否,可那‘嘎嘣’一聲脆響卻是引起了小莫的注意,她馬上鼓起腮幫子,扭過頭衝著狐子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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