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忙對米婭說:“你再跟喬忘川說一聲:我被壞人盯上了,請他務必多留心自己和小鴿子的安全,我怕他們也被盯上了!”


    半分鍾後,米婭說:“喬先生請求視頻通話,是否接通?”


    蘇鬱檀想了想,從浴缸裏爬出來,迴到臥室中,才讓米婭接通了跟喬忘川的視頻通訊。


    視頻中,喬忘川依然穿著高領打底衫、休閑西裝,坐在他那架低調的光翼飛碟裏。


    “你遇到了什麽麻煩?”他開門見山地問。


    被他這麽一關心,蘇鬱檀心中突然被強烈的酸楚感漲滿,幾乎流下淚來。


    她不想在喬忘川麵前示弱,就努力忍住流淚的衝動,勉強微笑了一下:“我的麻煩我可以自己處理。你保護好自己,保護好小鴿子,就可以了。”


    喬忘川皺眉看著她:“你信不過我?”


    蘇鬱檀連忙否認:“不是的!是警察不讓我說。真的!”


    “警察?”


    “對!這件事是他們告訴我的。他們也會保護我,你不用擔心。我……我隻求你保護好小鴿子!你千萬保護好小鴿子!她還那麽小……”她想保持鎮定,不想說話帶哭音,可她實在控製不住自己。


    喬忘川的眉頭皺得更緊了:“看來,你的麻煩很不小。”


    蘇鬱檀不想再多說什麽,直接告別:“這就樣吧!我還有事……再見!”


    掛斷電話後,她就癱倒在床上,蜷縮成一團,眼淚叭嗒叭嗒地往下掉。


    一個人哭了很久,她才感覺好過了一點。


    她從床上爬起來,在梳妝台前坐下,從抽屜裏拿出一個速寫本和一支鉛筆,開始清理自己的思路。


    這個變態是自己認識的人,還是不認識的人?


    想了好一會兒,她覺得這兩種情況都有可能。


    他有可能偽裝成一個好人,整天在自己周圍晃。


    他也有可能像老鼠,躲在不知哪個角落悄悄窺探自己。


    尤其上周的人質劫持事件的現場視頻,已經在網上廣為流傳,已經被不知多少人看過了。


    誰知道會不會有人看過視頻後,就對自己產生了“興趣”?


    那麽,假如自己認識這個人,那是最近才認識的,還是已經認識很久了但那人最近才“下單”?


    思考了好一會兒,她還是覺得,這兩種情況也都有可能。


    在紙上胡亂地寫寫畫畫好一會兒,她發現:自己連一個嫌疑人的名單也理不出來。


    心裏沒來由的一陣煩躁,她將那張速寫紙扯下來撕成碎片,扔進了廢紙簍裏。


    她趴在梳妝台上,摸著梳妝台幹淨卻有些斑駁的漆麵,被一種異常強烈的孤寂之感啃齧著。


    “爸爸,如果你還活著,那該有多好?”她喃喃自語說,“一個人活在這世上,真的很辛苦!”


    這張梳妝台,是她爸爸為數不多的遺物之一。


    當年,養母陪她翻遍了舊貨市場,才找到了一把搖椅和一個梳妝台。


    那把搖椅放在她的畫室。這張梳妝台,一直放在她的臥室裏。


    每當指環也無法幫她約束情緒時,她就會這樣趴在梳妝台上,用指尖描摩那斑駁的漆麵,尋求一點點心理安慰。


    正在黯然神傷,米洛又通過智能耳機告訴她:“有一位喬忘川先生來了。他說他是地球聯盟公共安全部的技術顧問。我已經核查了他的證件,嶽崢嶸警官也證實了他的身份。”


    “喬忘川?”蘇鬱檀一下子坐直了,隻有手還放在梳妝台上。


    她突然想起:自己從來沒有問過他是做什麽工作的,他也不曾主動說過。公共安全部的技術顧問……這個頭銜,好像挺能唬人的?


    “請喬先生進來!”她對米洛說。


    她對著梳妝台的鏡子,稍稍整理了一下儀容,就出門下樓,去見喬忘川。


    喬忘川已經進門了,正跟嶽崢嶸他們,一起坐在客廳裏。


    嶽崢嶸給蘇鬱檀介紹了喬忘川的身份,又說:“我們剛剛接到了上級通知,喬忘川先生要加入保護你的計劃中。並且……”他臉色有些難看地說,“在保護你的問題上,我們得聽喬先生的。”


    喬忘川對蘇鬱檀露出一抹笑,語氣柔和地說:“我能跟你單獨聊聊嗎?”


    蘇鬱檀輕輕點頭:“跟我到二樓來吧!我媽媽的書房裏,還比較安靜。”


    宋歆寧醫生的書房裏,有一張用來小憩的貴妃沙發椅。


    蘇鬱檀請喬忘川在沙發椅上坐,自己將書桌後的轉椅拖過來,坐在了喬忘川的對麵。


    “蘇小姐,你現在能信任我了嗎?”坐下後,喬忘川把手裏的小箱子擱在一邊,很認真地問蘇鬱檀。


    蘇鬱檀微微苦笑,委婉地說:“坦白說,除了多年老友,我現在不知道可以信任誰。”


    喬忘川聽懂了她的意思,又問:“我要怎樣做,才能讓你完全信任我?”


    蘇鬱檀反問:“你為什麽要在意我是否信任你?”


    “這關係到我能不能保護好你。”


    “你為什麽要保護我?雖然我們有一個共同的孩子,但無法是法律上還是道義上,你都沒有保護我的義務。”


    喬忘川有些黯然地輕歎一聲,聲音略有些低沉:“因為我不希望當小鴿子長大後想見你時,我隻能帶她去見你的墓碑。


    “或者更糟糕,你連墓碑都沒有,正流落在不知哪裏,被哪個變態折磨□□。


    “小鴿子會永遠為你牽腸掛肚,卻永遠也找不到答案。這種狀況很折磨人,我不忍心她受這樣的折磨。”


    蘇鬱檀沉默了。


    她想起自己在遇到崔琳琳的那個遊樂場所下定的決心。


    她當時想:一定要認真工作,認真生活,認真麵對自己的疾病。


    她希望小鴿子長成一個帥氣的美少女時,走過來跟她說一聲“嗨”,跟她閑話幾句家常。


    她也不希望小鴿子成年後,隻能看到她的墓碑。


    而喬忘川所說的另一種情況,更是她極度恐懼的。


    她突然覺得有些鼻酸,還有一點受寵若驚的感覺。


    因為他們有一個共同的孩子,喬忘川就自動將她納入了他的保護範圍之內嗎?


    這種感覺,讓蘇鬱檀覺得很陌生,也很溫暖。


    似乎她跟喬忘川之間,已經有了某種特別而牢固的聯係,多了一些隱秘而快樂的親近感,不再像之前那樣客氣而疏離。


    她笑得有些軟軟的,對喬忘川說:“信任源於了解,你同意嗎?”


    “你想了解什麽?”喬忘川神色寧定地說,“我不太喜歡講自己的私事。所以,如果你想了解什麽,就請你自己發問。能迴答的,我都會迴答。”


    第23章 底牌


    既然是喬忘川自己要求她提問,蘇鬱檀就不客氣了。


    “你有女朋友嗎?”她問他。雖然這個問題的答案她已經有所猜測,可此時此刻,她還是想聽喬忘川親口說一說。


    “沒有。”


    “有未婚妻嗎?”


    “沒有。”


    “有老婆嗎?”


    “沒有。”


    “你是做什麽工作的?”


    “準確地說:我是做科研工作的。”


    “那我換一種問法吧!你在哪個單位工作的?職位是什麽?”


    “我和朋友合夥開了一家公司,叫‘分子雲科技公司’。我在公司占的股份比較多,是董事長。但我對如何經營一家公司不感興趣,所以公司的實際經營由我朋友負責,而我兼任公司的首席技術官。”


    “你們公司主要做什麽業務?”


    “現階段,我們主要還在賣專利使用權,並為一些大公司提供技術諮詢服務。”


    蘇鬱檀給了喬忘川一個禮貌的微笑:“請喬先生稍等一下,容我搜索一下你們公司的公開信息,好對你們公司的業務有一個更直觀的了解。”


    喬忘川笑了笑,做了一個請便的手勢。


    不需要蘇鬱檀開口吩咐,米婭已經自動開始聯接星際網搜索,並把分類篩選過的搜索結果,顯示在了蘇鬱檀的智能眼鏡上。


    搜索出來的結果有幾十萬個,其中關於這家公司的新聞報道和轉載,就有十幾萬條。


    所以,這不是一家寂寂無名的公司。


    這家公司四年前才成立,規模不大,職員不多,卻掌握著網絡安全領域、量子通訊領域的好幾項尖端技術及其專利。


    貌似這些技術和專利,那些名聞星際的超級大公司也爭著買、不得不買,否則就有在競爭中落於下風、被行業淘汰的風險。


    分子雲公司並沒有賣斷專利,而是有限度地出售專利使用權。


    有一家比較權威的財經媒體估計:分子雲公司每年收到的專利使用費,都趕得上一些星際大公司全年的利潤總和了。


    蘇鬱檀看分子雲公司公開的企業信息,發現公司的最大股東兼董事長都是一個名叫“eli miller”的人。


    她就問喬忘川:“你的英文名是eli?”


    喬忘川點點頭:“是的。miller是我爸爸的姓,他是一個混血兒。”


    蘇鬱檀跟喬忘川認識一個星期才知道他的英文名,這一點並不奇怪。


    星際時代,很多東西高速發展,很多東西漸趨消亡。


    在人類大融合的進程中,早就是國際通用語的英語,以無可阻擋的勢頭,成為了所有地球人後裔的官方語言。


    曾經無比豐富的其他各國語言,都麵臨著消亡的危險。


    為了保護人類的文化遺產,聯盟議會在地球這顆極具特殊意義的“祖星”,按照21世紀的全球政治語言格局,劃分出了若幹個文化保護區。


    新海市處在漢語文化保護區的東三區。


    整個漢語文化保護區的居民,以純正的華裔為主;街上的店鋪招牌和公共指示牌,也以漢語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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