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姐,你沒事吧?”會議室的門外,陸風問了一句。


    唐逐雀搖了搖頭,發涼的脊背有些酸痛。


    她有淡淡的口氣,而不自知。


    想來也對,作息時間如此不規律,胃部,最近也隱隱作痛。


    腸胃不好,口氣又怎會清新?!


    “阿風,你可不可以開車送我迴去?拜托了。”唐逐雀合起雙手,求助。


    今早,如葉庭鷹那男人說的,她沒吃早餐,現在已餓得腿腳有些發軟。


    “嗯,當然可以,總裁也讓我送你迴去。”陸風點了點頭,過來關上會議室的房門。


    唐逐雀上了輛黑色商務奔馳車,是葉氏集團的公司用車。


    陸風坐在她身旁。


    “唐小姐,你真的沒事?你臉色很蒼白。”陸風問完,吩咐司機開大些暖氣。


    “謝謝,我沒事。”唐逐雀強笑著,道謝。


    十字路口,紅燈,車子停下。


    唐逐雀往車窗外望去,人行道上,無數行人,來來去去,他們腳步匆匆,神色亦匆匆。


    海沙市,這個繁華無比的大都市,五分之二的底層人們生活所迫,起早摸黑,在工作崗位日夜不分地勞作;無分之二的中層階級情況稍微好點,早九晚五,在寫字樓,辦公桌奮鬥;剩餘,有些家底的富裕階級,除了偶爾的工作,便是應酬——


    想起姐姐唐逐鶯,唐逐雀的眼角便些許濕潤。


    姐姐,年僅五歲,卻過早地懂事了。


    姐姐的那篇作文:我的夢想。


    大概內容如下:我曾留意過一個少年乞丐,他隻比我大一點。他每天要做的是跪在人來人往的街上,厚著臉皮乞討。有時,跪了一整天,得不到一頓飽飯,卻要受盡過路人的白眼——


    奶奶,帶著對離世姐姐的思念,籌錢建起孤兒院——


    嗯,奶奶,你在天之靈,怎麽樣?


    “唐小姐,你是直接迴家還是去哪?”陸風問她,接著掏出了手機,查看著短信。


    “司機,請載我去陵園,東園墓地。”唐逐雀說完,閉上了眼,不讓人發現她眼裏的淚。


    司機聽了,開啟gps導航,朝目的地加速開去。


    司機並不太熟悉東園墓地的路線,繞了好一段路。


    東園墓地,唐逐雀下了車。


    陸風跟著她,下車。


    “阿風,謝謝,你先迴去吧。”唐逐雀見他跟著來,不太明白。


    “不,總裁吩咐了,要跟著你,直到你迴了家。”陸風答得很是堅決,繼續往前走。


    無可奈何,唐逐雀便讓他跟著。


    東園墓地,是海沙市政府花費不少財政,新建的陵園。


    當初,興建東園墓地,旨在讓生前對海沙市作出了重大貢獻,舍己救人等英靈入土為安,試圖進一步鼓勵市民發揚敢於奉獻,犧牲的精神——


    奶奶,葉婉容,憑著半生都投身於贍養孤兒事業,也自然入列。


    隻是,近幾年,相繼能在這裏入葬的並非是所謂的那種英靈,而是不少默默無聞的權貴先人!


    海沙市的黑暗現象,權錢交易,可見一斑,無所不在!


    葉婉容的墓碑前,唐逐雀雙膝跪下,心中默念:奶奶,小雀來看您了。你要保佑爺爺早點醒來——溫澤嗎?他今天有事忙,改天,改天小雀一定和他再來看您——————————


    因陸風一直在旁邊等她,唐逐雀隻是在自家奶奶墓碑前跪拜了十多分鍾,便上車趕迴家。


    唐宅。


    唐逐雀剛進大廳,桃姐便迎上來,“小姐,您可迴來了。表小姐她過來找你,像有什麽急事——想吃什麽,桃姐馬上給你做。”


    唐逐雀讓桃姐用快火給她熬了點海鮮粥,快步迴房。


    走廊裏,高水然衝出房,衝她叫道,“表姐,你到底去哪了,手機也打不通,急死我了。”


    “有壞消息?壞消息就別說了,我不想聽。”唐逐雀迴房,坐下,脫掉牛皮靴。


    她的手機自然打不通,因為落在蘇溫澤的車上了,她還沒去拿。


    “表姐,白若玫懷孕了。”高水然在旁邊坐下,準備長談。


    “哦,是嘛?”唐逐雀解鞋帶的動作頓了頓,淡淡地問道。


    “表姐,你怎麽這樣的反應?那女人懷孕,不就意味著大哥要奉子成婚了?大哥他那麽老實,肯定會被吃得死死的,淪為毫無說話權的妻管奴——”高水然大唿小叫地進一步稟報‘軍情’。


    嗬嗬,大家到現在還以為白若玫肚子裏的種是高浩然的。


    蘇溫澤,看來,你的保密功夫做得真不錯!


    沒人比她更了解蘇溫澤了。


    之前,葉博宏曾說蘇溫澤要與她離婚,這事應該不假,不然葉博宏不會說出來。


    那麽,唐逐雀想到的唯一可能性便是白若玫有了孩子,蘇溫澤不得不奉子成婚,與自己離婚,再娶白若玫。


    “表姐,你似乎一點都不關心這事,還是你早就知道了?”高水然對她的淡定疑惑不解。


    “這還有什麽好關心的。表姐更關心的是,你最近和誰在交往,為何要吃避/孕藥——”


    唐逐雀想起了高水然臥房床頭櫃那一堆東西。


    “額,那些東西我是買來玩的,都沒吃。”高水然愣了下,才開口解釋。


    “是嗎?那姨父沒對你怎樣吧?”


    買避/孕藥來玩?


    高水然今年24歲了,不是小孩子,腦子又不傻,怎麽可能。


    不過,既然她不想說,唐逐雀也不願多問。


    “爸真沒對我怎樣。表姐,你累了就睡會,我先迴去。”高水然說著,已拿了手袋,出去。


    唐逐雀搖搖頭:高水然的性子自己再清楚不過了,她不願坦白的話,再問下去也是白費。


    很快,桃姐已端著碗海鮮粥進來,“小姐,粥好了,你是現在吃嗎?”


    “桃姐,先放下,我待會再吃。對了,爸媽還沒迴來嗎?”


    這個時間段,爸媽一般都會迴家吃飯。今天,卻還不見人影,奇怪。


    “老爺,太太早上就去了鄰市,跟人談生意,明天才迴來。小姐,你不知道?”


    桃姐應著話,放下那碗海鮮粥,開始收拾著桌上亂七八糟的零食袋。


    高水然那妮子,最喜歡邊看恐怖電影邊吃零食,總宣揚那番特殊的減肥理論:看恐怖電影時表情多變,肌肉繃緊,細胞運動,可以減壓,吃點零食,也就不那麽怕——


    所以,高水然每次過來她房間時,免不了都帶上些牛肉幹,菠蘿幹,餅幹之類的零食。但桃姐很不喜歡,認為零食吃多了總是不好。


    桃姐,是奶奶葉婉容上山下鄉時結識的多年好友,未婚未嫁,在唐家伺候了二十多年,煮得一手好菜,尤其是粵菜。


    奶奶沒死之前,桃姐還有個伴,與奶奶有說有笑。


    奶奶死後,桃姐把所有的精力放在了伺候唐父唐母,唐逐雀的起居飲食上,比行政保姆更稱職。


    在海沙市,桃姐沒什麽朋友,這麽多年來,除了買菜做飯,便是在家打掃衛生,睡覺。


    奶奶從來沒把桃姐當傭人看,唐逐雀自然也沒把桃姐當傭人看,讓桃姐叫自己名字。但桃姐堅持說,該有的規矩總是要有的,叫小姐最好不過。


    平常,桃姐說的最多一句話,便是:小姐,要是你奶奶還在的話,該有多好,你奶奶多好的一個人呐,竟然得了癌症,老天爺真是不長眼。


    奶奶死後,因為桃姐整天的念念叨叨,唐逐雀才明白奶奶與桃姐的感情到底有多深。


    “小姐,表小姐她過來,是說什麽事啊?”桃姐清潔完桌上的零食袋,問了一句。


    唐逐雀如實道出。


    “那白小姐她真的要結婚才行了,小姐,你快吃粥。”


    桃姐隨口說了一句,提著兩袋垃圾出去。


    白若玫真的懷孕了?唐逐雀咬了咬湯匙,心裏很不是滋味——


    才扒了幾口粥,床頭櫃的固話響起,唐逐雀接過電話。


    “小雀,原來你的手袋忘在了大哥車裏,我們剛好經過你家這邊,你快下來拿吧。”是白若玫的聲音。


    大門外,蘇溫澤的那輛紅色法拉利正停在一旁,白若玫拿著她的手袋,遞到窗外。


    唐逐雀疾步過去,拿過手袋,轉身準備走。


    身後,便傳來白若玫那嬌滴滴的聲音,“大哥,我們快去醫院吧,不要讓爸媽等——”


    唐逐雀迴到房間,慢慢吃完了那碗粥,一碗粥,她吃了起碼二十來分鍾。


    每一口粥,是無比熟悉的美味,今日,卻那般難以下咽——


    沒想到,那對男女連孩子都有了!


    唐逐雀的心沉甸甸,宛若千斤重!


    隔著手袋,她的那部黑莓手機震動起來——


    “到家了?”葉庭鷹那獨有的低沉嗓音傳來。


    “有什麽事?”唐逐雀好不容易才扯開嘴角。


    她的心裏,悶痛一波又一波——


    “幾天前,蘇溫澤委托了宋大狀秘密處理你和他的離婚事宜,怕不怕?大哭之前,先想想,需不需要我的幫忙?”


    葉庭鷹說話的語氣裏聽不出任何情緒,甚是雲淡風輕,如今早提醒她有淡淡的口氣一般。


    “什麽樣的幫忙?”他這樣雲淡風輕的語氣,反倒讓唐逐雀很快冷靜下來了。


    “嗬嗬,都可以。你要離,那便離,你若不想離,那蘇溫澤就離不了。”


    因為帶著嗬嗬的笑聲,葉庭鷹的嗓音聽起來,分外的低沉好聽。


    “為何幫我,要不要給你報酬?”唐逐雀冷冷地問道。


    別人離婚這等無聊事也想管,葉庭鷹這男人是不是閑得慌了?


    “唉,不為什麽,最近閑得慌。但我幫了你,你就得答應我一個條件,也算是報酬。”


    葉庭鷹歎了口氣,解釋自己為何多管閑事。


    “嗬嗬,什麽條件,說來聽聽。”他倒也坦白,唐逐雀有興趣繼續聽下去。


    “就是,讓我殺你一次!”低沉,冷冽的男音鑽進唐逐雀的耳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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