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翻身把黃小桃壓在身下：我才不信那個邪，我們現在在西北小縣城，難道沉寂二十年的兇手又開始作案了不成？</p>
黃小桃也翻了個身，我們的位置顛倒了，她把一根手指搭在我嘴唇上：那可未必哦，有些事情就是經不起說。</p>
我掏出手機擺在床上：你看，它此刻多安靜，就好像一隻貓一樣乖巧，肯定不會打擾主人的！</p>
黃小桃拿手指戳一下我的額頭，嬌嗔道：你到底要不要辦正事了，待會王援朝迴來就好看了。</p>
這時電話響了，我心裏一沉，心說不會吧，拿過來按下接聽，竟然是一個不識趣的電信業務推銷員。</p>
那家夥上來就是一頓推銷，我根本插不進嘴。黃小桃壞笑一下，突然發出呻吟聲，電話那頭的人愣了一下，問道：先生，您現在在忙嗎？</p>
我壓低嗓音說道：是的，別打擾我。</p>
好的好的，打攪了！</p>
掛斷電話之後，黃小桃和我一起笑了。正當我們打算繼續深入的時候，一陣電話鈴聲響徹室內，黃小桃和我錯愕地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她從口袋裏掏出自己的手機，放在耳朵上。</p>
屋子裏很靜，我能聽見那頭是胖警官的聲音，他說在一所學校的操場發現了一具女屍，電話裏說不清楚，希望我們能來一趟。</p>
黃小桃立即答應了，屋裏曖昧的氣氛一掃而空，我倆瞬間切換迴了工作狀態。</p>
穿好衣服離開酒店，我們打了輛車，路上通知了宋星辰、孫冰心和王援朝，胖警官發來的地址我有點眼熟，竟然是涼川市第三中學。</p>
來到現場，操場上已經來了不少警員，幸好今天是周末，學校裏沒有學生。</p>
胖警官帶我們走進警戒線，看到死者腳上的拖鞋時，我嚇了一跳，因為那雙拖鞋和沈麗娟鞋上的一模一樣，我立即掀開死者身上覆著白被單。</p>
雖然那並不是沈麗娟，但我還是倒吸了一口涼氣！</p>
死者是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小姑娘，頭部烏紫腫脹，很明顯的窒息特征，身上赤裸著，她的胸口、頸部、腰部有一塊塊鮮紅的傷口，那裏的皮膚統統缺失了。</p>
我慢慢掀開被單，發現她的雙腿也被切掉了一些皮肉，雙腿之間滲出鮮血，凝固著一層潤滑油。</p>
我對著屍體沉默了足有一分鍾，心裏不停地說，不可能，不可能！</p>
這個手法，和二十年前的殺人犯如出一轍，難道他又卷土重來了。</p>
宋顧問！宋顧問！</p>
我突然迴過神，才意識到胖警官在叫我，他說道：你覺得這是模仿案，還是馬三友幹的？</p>
我沉默的搖頭：給我拿一雙橡膠手套來！</p>
這時孫冰心他們也來了，我叫孫冰心過來一起幫忙驗。死者年齡二十三歲左右，死亡時間大概為八個小時，死因是勒死，她的喉嚨上有一道褐色的勒痕，周圍有一些皮下滲血點，喉部軟骨斷裂。</p>
我用聽骨木聽了一下，肺部收縮，符合窒息的特征，死者的脾髒、肝髒有出血跡象，似乎是受過外力衝撞。另外我聽到脊椎中斷有雜音，於是叫孫冰心把屍體側翻過來，這時我們才注意到，死者後背中央缺失了一大塊皮膚，形狀像一隻鞋，暴露的血肉沾了一些雜草和灰塵。</p>
我拿手指摸了摸，發現有一截脊椎有骨裂跡象，我判斷兇手是從後麵踩住死者的背，然後用一根尼龍繩之類的兇器狠狠勒住死者的脖子，這種行兇動作死者幾乎無法反抗，也不能將兇手抓傷。</p>
我用聽骨木仔細聽這一塊，發現除了骨裂之外，第七根脊椎有錯位跡象，我沉吟道：有兩個著力點。</p>
這說明什麽呢？孫冰心問道。</p>
我答道：說明兇手在行兇的時候，中途停頓了一下。</p>
孫冰心指著缺失的皮膚邊緣詢問：要不要驗一下是生前剝的還是死後剝的。</p>
我搖頭：用不著，肯定是死後，這個兇手的習慣是把自己留下痕跡的皮膚全部切掉。我撫摸著傷口邊緣道：切麵整齊利落，一氣嗬成，從傾斜度看是一個……左撇子？</p>
我震驚地睜大眼睛，孫冰心問道：宋陽哥哥，你怎麽了？</p>
黃小桃說道：卷宗上的兇手是右撇子吧，我好像記得！</p>
我說道：對，九起案件全部是右撇子幹的，奇怪。</p>
孫冰心道：看來又是模仿犯，搞不懂這些人為什麽要崇拜罪犯。</p>
我擺擺手：先不著急下結論，我們看看別處。</p>
慣用手的問題很關鍵，但是我隱隱有個想法，時隔二十年，兇手完全可以改變自己的慣用手。</p>
我此刻的心情是非常矛盾的，我既希望是那個人，又不希望，我想將他繩之以法，可是假如真的是他，那就意味著我爺爺當年作出的讓步毫無意義！</p>
更重要的是，他如果被捕，我爺爺與罪犯交易的黑曆史便會公之於眾。</p>
我甩開這些思緒，接著驗屍。</p>
我用洞幽之瞳觀察了一下傷口邊緣，從切口紋麵和夾叉部位的皮瓣形狀判斷，應該是一把一尺多長的闊背匕首。</p>
把屍體翻過來之前，我讓孫冰心將後背上沾的小石子、沙粒、草莖提取一下。這是判斷這裏是行兇地點，還是拋屍地點的一個依據，另外讓她提取一些血樣。</p>
我盯著死者的臉端詳了一會兒，她死亡瞬間，臉上凝固著極度驚恐與絕望的神情，我拿起她的手，發現手指甲裏有一些土壤，似乎是劇烈掙紮時造成的。</p>
我腦海中浮現出那一幕來，一個老練的兇手像捕食者一樣，無聲無息地從背後接近，突然把繩子兜在死者脖子上，用力踩住她的後背，把她放倒在地上，死死地勒著，直到死者窒息。</p>
那幕畫麵令我感到不寒而栗，殺人是一種極端反社會、反本能的行為，況且不像其它技能一樣可以反複預演、磨煉。</p>
能夠如此嫻熟冷靜的兇手，絕不可能是第一次作案！</p>
黃小桃突然指著死者的耳朵讓我看，我瞅了一眼，原來死者的耳墜少了一個，少掉的那一邊明顯有被拽傷的痕跡，我把那隻耳墜取下來放進證物袋。</p>
會是那個人嗎？黃小桃問道。</p>
我吞咽了一口唾沫，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迴答。</p>
黃小桃也翻了個身，我們的位置顛倒了，她把一根手指搭在我嘴唇上：那可未必哦，有些事情就是經不起說。</p>
我掏出手機擺在床上：你看，它此刻多安靜，就好像一隻貓一樣乖巧，肯定不會打擾主人的！</p>
黃小桃拿手指戳一下我的額頭，嬌嗔道：你到底要不要辦正事了，待會王援朝迴來就好看了。</p>
這時電話響了，我心裏一沉，心說不會吧，拿過來按下接聽，竟然是一個不識趣的電信業務推銷員。</p>
那家夥上來就是一頓推銷，我根本插不進嘴。黃小桃壞笑一下，突然發出呻吟聲，電話那頭的人愣了一下，問道：先生，您現在在忙嗎？</p>
我壓低嗓音說道：是的，別打擾我。</p>
好的好的，打攪了！</p>
掛斷電話之後，黃小桃和我一起笑了。正當我們打算繼續深入的時候，一陣電話鈴聲響徹室內，黃小桃和我錯愕地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她從口袋裏掏出自己的手機，放在耳朵上。</p>
屋子裏很靜，我能聽見那頭是胖警官的聲音，他說在一所學校的操場發現了一具女屍，電話裏說不清楚，希望我們能來一趟。</p>
黃小桃立即答應了，屋裏曖昧的氣氛一掃而空，我倆瞬間切換迴了工作狀態。</p>
穿好衣服離開酒店，我們打了輛車，路上通知了宋星辰、孫冰心和王援朝，胖警官發來的地址我有點眼熟，竟然是涼川市第三中學。</p>
來到現場，操場上已經來了不少警員，幸好今天是周末，學校裏沒有學生。</p>
胖警官帶我們走進警戒線，看到死者腳上的拖鞋時，我嚇了一跳，因為那雙拖鞋和沈麗娟鞋上的一模一樣，我立即掀開死者身上覆著白被單。</p>
雖然那並不是沈麗娟，但我還是倒吸了一口涼氣！</p>
死者是一個二十歲出頭的小姑娘，頭部烏紫腫脹，很明顯的窒息特征，身上赤裸著，她的胸口、頸部、腰部有一塊塊鮮紅的傷口，那裏的皮膚統統缺失了。</p>
我慢慢掀開被單，發現她的雙腿也被切掉了一些皮肉，雙腿之間滲出鮮血，凝固著一層潤滑油。</p>
我對著屍體沉默了足有一分鍾，心裏不停地說，不可能，不可能！</p>
這個手法，和二十年前的殺人犯如出一轍，難道他又卷土重來了。</p>
宋顧問！宋顧問！</p>
我突然迴過神，才意識到胖警官在叫我，他說道：你覺得這是模仿案，還是馬三友幹的？</p>
我沉默的搖頭：給我拿一雙橡膠手套來！</p>
這時孫冰心他們也來了，我叫孫冰心過來一起幫忙驗。死者年齡二十三歲左右，死亡時間大概為八個小時，死因是勒死，她的喉嚨上有一道褐色的勒痕，周圍有一些皮下滲血點，喉部軟骨斷裂。</p>
我用聽骨木聽了一下，肺部收縮，符合窒息的特征，死者的脾髒、肝髒有出血跡象，似乎是受過外力衝撞。另外我聽到脊椎中斷有雜音，於是叫孫冰心把屍體側翻過來，這時我們才注意到，死者後背中央缺失了一大塊皮膚，形狀像一隻鞋，暴露的血肉沾了一些雜草和灰塵。</p>
我拿手指摸了摸，發現有一截脊椎有骨裂跡象，我判斷兇手是從後麵踩住死者的背，然後用一根尼龍繩之類的兇器狠狠勒住死者的脖子，這種行兇動作死者幾乎無法反抗，也不能將兇手抓傷。</p>
我用聽骨木仔細聽這一塊，發現除了骨裂之外，第七根脊椎有錯位跡象，我沉吟道：有兩個著力點。</p>
這說明什麽呢？孫冰心問道。</p>
我答道：說明兇手在行兇的時候，中途停頓了一下。</p>
孫冰心指著缺失的皮膚邊緣詢問：要不要驗一下是生前剝的還是死後剝的。</p>
我搖頭：用不著，肯定是死後，這個兇手的習慣是把自己留下痕跡的皮膚全部切掉。我撫摸著傷口邊緣道：切麵整齊利落，一氣嗬成，從傾斜度看是一個……左撇子？</p>
我震驚地睜大眼睛，孫冰心問道：宋陽哥哥，你怎麽了？</p>
黃小桃說道：卷宗上的兇手是右撇子吧，我好像記得！</p>
我說道：對，九起案件全部是右撇子幹的，奇怪。</p>
孫冰心道：看來又是模仿犯，搞不懂這些人為什麽要崇拜罪犯。</p>
我擺擺手：先不著急下結論，我們看看別處。</p>
慣用手的問題很關鍵，但是我隱隱有個想法，時隔二十年，兇手完全可以改變自己的慣用手。</p>
我此刻的心情是非常矛盾的，我既希望是那個人，又不希望，我想將他繩之以法，可是假如真的是他，那就意味著我爺爺當年作出的讓步毫無意義！</p>
更重要的是，他如果被捕，我爺爺與罪犯交易的黑曆史便會公之於眾。</p>
我甩開這些思緒，接著驗屍。</p>
我用洞幽之瞳觀察了一下傷口邊緣，從切口紋麵和夾叉部位的皮瓣形狀判斷，應該是一把一尺多長的闊背匕首。</p>
把屍體翻過來之前，我讓孫冰心將後背上沾的小石子、沙粒、草莖提取一下。這是判斷這裏是行兇地點，還是拋屍地點的一個依據，另外讓她提取一些血樣。</p>
我盯著死者的臉端詳了一會兒，她死亡瞬間，臉上凝固著極度驚恐與絕望的神情，我拿起她的手，發現手指甲裏有一些土壤，似乎是劇烈掙紮時造成的。</p>
我腦海中浮現出那一幕來，一個老練的兇手像捕食者一樣，無聲無息地從背後接近，突然把繩子兜在死者脖子上，用力踩住她的後背，把她放倒在地上，死死地勒著，直到死者窒息。</p>
那幕畫麵令我感到不寒而栗，殺人是一種極端反社會、反本能的行為，況且不像其它技能一樣可以反複預演、磨煉。</p>
能夠如此嫻熟冷靜的兇手，絕不可能是第一次作案！</p>
黃小桃突然指著死者的耳朵讓我看，我瞅了一眼，原來死者的耳墜少了一個，少掉的那一邊明顯有被拽傷的痕跡，我把那隻耳墜取下來放進證物袋。</p>
會是那個人嗎？黃小桃問道。</p>
我吞咽了一口唾沫，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迴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