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憐道:“鬼知道?我都


    快餓死了。”她沒有說顏軒不是尋常人,免得奎河擔心,反正那個妖豔賤貨也走了。


    奎河擔心地又問:“那個變態蛇精病沒對你怎麽樣吧?”。


    阿憐道:“我除了要餓死了其餘也沒什麽事。”


    玄遙不冷不淡地道:“看她這生龍活虎的模樣,她沒把人家馬撞飛,真是那匹馬的幸運。”


    阿憐衝著玄遙翻了個白眼,就知道這人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


    “我這還有醉仙樓的半隻燒雞。”奎河從懷裏摸出一個油紙包。


    “奎河,就知道你對我最好。明日我一定燒一頓好吃的給你吃。”阿憐衝著奎河甜甜地笑著,接過燒雞便狼吞虎咽地啃起來。


    這甜美的笑容看在玄遙眼裏,很是刺眼,不禁冷嗤一聲。


    奎河高興地道:“太好了!哎喲,你不知道,那醉仙樓的菜跟你做的真是不能比。師傅每道菜最多嚐一口,就不動筷子了。”


    “真的麽?”阿憐下意識瞄了一眼玄遙。


    玄遙淡掃了一眼奎河,道:“你廢話很多麽。沒事就趕緊迴去燒水,我困了。”


    奎河小聲的在阿憐耳邊道:“師傅就是死鴨子嘴硬,擔心了你一晚上,親自出來尋你。”


    阿憐一邊啃著燒雞一邊斜眼看向玄遙,並不太相信,“算了吧。我看他就是餓了,要吃飯,才出來的。你看他這一吃飽了,困了,要睡了,就要迴去了。”


    “都說了師傅今晚沒怎麽吃,你就是不信。”奎河攬著阿憐


    ,不由自主的又瞄向她身上的女裝,“不過你穿女裝還挺像那麽迴事,要不是我知道你是個男的,還真以為你是個女的。真好看!”


    第四十二章 狐真(24)


    “咳咳咳……”阿憐差點被口中的雞肉嗆著,真怕他那句“真好看”後麵會再跟一句“沒事多穿穿哈”。奎河平日裏看起來一副聰明伶俐的模樣,怎麽就看不出來她是個女的呢?真是要命!罷罷罷!她以後還要頂著男裝過日子。今日穿了這女裝,害她差點兒都不會走路,還是男裝舒服。要是讓奎河知道她是女孩子,估計以後也不會與她這般親近了吧,更別說這樣勾肩搭背。


    迴到半蓮池,阿蓮跟著奎河進了他的屋子。


    奎河一臉懵逼,道:“你不睡覺跟著我幹嘛?”


    “沒事。我就是無聊來看看,看你這屋子挺亂的,想幫你收拾一下。”她替奎河將亂丟的長衫掛好,四處佯裝收拾,然後摸到櫃子邊,“昨天我看你這櫃子裏也挺亂的,藥跟衣服都混在一起,我幫你收拾收拾。”


    她趁機拉開櫃子,可櫃門一打開,那一櫃子的藥全都沒了,隻剩下亂糟糟的衣服。難道奎河發現他偷了那顆九轉紫金丹?


    奎河知道她的那點心思,也不揭穿,佯裝打著哈欠趕她走,“明早再來幫我收拾,找了你一晚上,我也困了,我要睡覺。”


    阿憐被趕了出來,眼巴巴望著那合上的門,有些喪氣。


    她鬱悶地想著該如何是好,經過院子的時候,忽然被前方的一道人影嚇了一大跳。定睛一看,竟是玄遙。


    玄遙又一個人像縷幽魂一樣坐在樹下的石凳上,不知所以


    然。


    “你大半夜的不睡覺想嚇死人啊?”有好幾次,她都瞧見他一個人三更半夜不睡覺坐在這石凳上。這貨絕對不正常!


    “沒看見我正在賞月麽?”玄遙放了一塊桂花糕入嘴,今晚醉仙樓的菜實在是太難吃了,他現在很餓。


    這離八月十五還有一個月呢,賞個屁月?今夜的月亮最多圓了些,也沒見著多好看。


    “是誰方才說困了,要迴來睡覺的?”


    “我現在不想睡,想賞月不行麽?”


    “行行行,當然行了。你老人家就是想上天也沒有人敢管你啊。”阿憐隻顧念叨,也沒留意腳下的石板,腳尖陷入縫隙中一下子被卡住,忽地這麽一絆,整個人呈狗吃屎的形狀正好摔在玄遙的腳下。


    一日兩摔,阿憐也覺著自己是倒了八輩子的黴。早上那一摔,她摔暈了,當時並無多大的感覺,可這現下這一摔,她不僅感到剛吃下的半雞燒雞要摔出去,這五髒六腑都要跟著摔出去。


    玄遙見她這模樣,唇角微勾,道:“你這晚安禮行的有點大。是打算半夜拜師麽?”


    阿憐歪著腦袋,斜著眼看他,柔美的月光照映著他的側臉,深遂的眼窩,挺直的鼻梁,堅毅的下頜……這俊美非凡的一張臉,比起白日裏關著她的那個變態蛇精病顏軒,似乎更加讓人著迷。縱然她覺得他很可惡,可偏偏她還是覺得他更好看一些。


    咦?她這是在想什麽呢?她趕緊甩了甩頭,


    她這是摔暈了頭了吧?玄遙比顏軒那可是變態蛇精病了不知多少倍呢。


    她忍不住嘲諷道:“嗬!我如今留在這裏給你打工,是看在你給錢的份上。像奎河那樣伺候你,叫你師父,還不收銀子的,那是傻。想我做你徒弟,免費的苦力,哎喲,我勸你省省吧。我有病了才會做你徒弟。”


    阿憐嘲諷完想爬起身,伸手撐地,卻不想一下子抓住了玄遙的腳背。


    玄遙的腳背被她忽然這麽一抓,整個後背的都僵了起來,全身起了毛。


    什麽東西?又暖又軟。她忍不住摸了又摸。


    玄遙被她摸的早已渾身不自在,太陽穴都在微微跳動,聲音都有些顫動:“拿開你的髒手!”


    借著月光,阿憐這才瞧見原來她抓住的是玄遙的腳,立即拿開手,撐在地上起來。


    “你以為我喜歡摸你的腳?你以為你這是媚香樓姑娘的白嫩小腳?我沒嫌棄你腳臭你倒嫌棄我手髒,我每天就是用這雙髒手給你做飯做菜,你還吃得一臉很樂意呢。哼!”她伸手拚命地在玄遙臉前拍著手掌,生怕這貨有腳氣。


    玄遙冷嗤一聲:“放眼整個京城,有你這樣整天跟東家叫囂的惡仆人麽?”


    阿憐不以為然,道:“誰知道呢?就我這手藝,可不是我自吹的,都可以去皇宮的禦膳房給皇帝皇後做菜吃。我要是出門吆喝著找份工,全京城的飯館都會排著隊求我呢。你啊,就知足吧。”


    玄遙怪


    笑一聲,諷刺道:“就你這聒噪的性子,還想著去皇宮給皇帝皇後做飯做菜?恐怕進去沒一兩個時辰,就給人家弄死了。”


    “懶得理你!”阿憐翻了個白眼,轉身走人。


    “站住!”玄遙將石桌上的點心推開,“這點心是昨日的,放的時間太久,不好吃。我餓了,你現在就去給我弄吃的。”他也不知自己怎的,大半夜跟她在這裏計較這麽久,也許真的是太餓了。


    這貨一定是故意的!這大半夜的居然讓她升火做飯做菜,有沒有搞錯?阿憐很生氣,忽然想到什麽便得意的轉過身來,道:“你求我呀!你求我我就做給你吃呀!”


    玄遙二話不說,衣袖一揮,石桌上擺著滿滿一盤銀子,在皎潔的月光下,閃閃發著誘著的銀光。


    “你喜歡的。”


    阿憐望著一盤滿滿的白花花的銀子,兩眼發直,生怕是假的,拿起一個用力咬了咬,是真銀!可正樂著,她忽地又推開銀子,道:“我不要銀子,我想要一顆九轉紫金丹。”雪團吃了這個藥之後就跑去找蘇婉心,傷也好了,說明這藥管用。


    玄遙盯著她看了半晌,淡淡地道:“你昨日偷了我一顆九轉紫金丹喂了那隻狐狸,我還沒找你算賬。今夜還敢跟我提那九轉紫金丹?”


    阿憐軟了脾氣,道:“對,是我偷拿了藥喂了雪團,是我錯。可是上次你隨手就送我一顆那麽珍貴的東海夜明珠,我知道那顆珠


    子無價之寶。我想著反正你寶貝那麽多,一顆九轉紫金丹你都交給奎河那麽放著,對你來說也不是什麽稀奇的寶貝,所以我就順手拿了。我現在隻是想再要一顆救蘇婉心而已,她真的很可憐。”


    第四十三章 狐真(25)


    “你還真很隨性,順手拿了?你以為那顆丹藥是這地上的泥巴,隨便挖一勺就能搓成的麽?”玄遙也是服氣她的理由,他寶貝是很多,他交給奎河隨意那麽放著,不代表那東西不珍貴,可以任由她這麽到處用,“那蘇婉心你不必費心救她,今日你被困在悅來客棧的時候,她已經去了。”


    “你說什麽?!”阿憐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她已經死了,你拿什麽救她都沒用。這是她的命。”玄遙捏了捏有些痛的太陽穴,他怎麽會有這等閑功夫跟她解釋這麽多?“趕緊去做飯,我餓了。”


    “你騙人!你怎麽知道她死了?你去過莊府了麽?”阿憐還是不相信。


    他玄遙說一個人死了,還需要到那人跟前去確認麽?笑話!


    “我有沒有騙你,你等到天亮,等到擎蒼來告訴你,她是不是死了!”


    這時奎河拉開門,從屋子裏走出來道:“阿憐,師傅沒必要騙你。蘇婉心會死都是命定的事兒。”奎河本想早些歇息,可是師傅跟阿憐兩個人在院子裏這麽大聲說話,生怕別人不知道一樣,他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師傅也是的,為了吃點東西,真是能折騰。這以後師傅要是沒了阿憐可怎麽辦喲?


    阿憐深深蹙眉,是的,按她了解的玄遙,根本無須騙她。


    “趕緊去做飯。”玄遙覺得自己快要餓瘋了。一看到這丫頭就特別的餓,一餓他就很煩躁,渾身每個


    汗毛孔都煩躁。


    阿憐迴道:“我現在沒心情。”


    “你敢再說一句你沒心情!”玄遙倏地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阿憐,冷颼颼的氣息籠罩著他的全身。他臉上不爽的黑氣已經表明,隻要這丫頭敢說一個不字,他就送她去見蘇婉心。“快去燒菜,我餓了!”


    阿憐氣得轉身,進了廚房開始洗菜升火燒飯燒菜,砧板上不停“哚哚哚”的聲音半夜聽起來有點疹人。


    半個時辰後,熱騰騰的飯菜上了桌。玄遙滿意地開動筷子。


    奎河也屁顛顛地圍了過來,拿了碗筷,一同吃了起來,可才剛叉了一筷子青菜,他忍不住一口吐在了碗裏。鹹透了心好麽!再舀一勺魚湯,他以為被剛才的青菜鹹得失去了胃覺,他又嚐了嚐,不是他的胃覺有問題,是這魚湯根本就沒有放鹽。他剛要問阿憐,誰知一抬頭就看見師傅將青菜放在魚湯裏涮了涮,兩樣菜都吃的津津有味。


    奎河嘴角抽搐,眼前這個……一定是個假師傅吧……


    玄遙安安靜靜地吃完了飯菜,放下筷子,擦了擦嘴。


    阿憐伸出手,說:“你答應給我的那盤銀子呢?”


    玄遙盯著她看了半晌,道:“你不是推開了麽?是你不要。”


    “可我給你做了飯菜呀。”


    “這做的飯菜能吃麽?”


    “不能吃你不也都吃完了麽?”


    “我吃完了不代表要給銀子。”比起不講理,玄遙敢稱第二,這六界就沒有人敢稱第一


    。他起身準備迴房中休息,臨走之前又淡淡地道了一句,“明天別到處瞎晃,耽誤了做飯時間。”


    阿憐不可思議地望著他消失的身影,覺得這貨真的越來越不正常了。她與奎河對望了一眼,“他是被人下蠱了麽?”


    奎河摸著下巴,也是一臉不解。


    這夜,阿憐輾轉反側睡不著,滿腦子裏都是玄遙的話。蘇婉心真的死了麽?雖然蘇婉心那副模樣看著撐不了多久,可是她萬萬沒有料著她被困了幾個時辰,蘇婉心就去了。早知道她就不要迴來拿什麽藥,直接背著蘇婉心迴來就好了。


    翌日一早,如玄遙所說,擎蒼急吼吼的叫喚聲從半蓮池門外傳來:“阿憐!阿憐!阿憐!”


    阿憐一聽到擎蒼的聲音,便將抹布隨手一扔,提著氣問道:“什麽事?”


    其實她本打算一早就去莊家探個究竟,誰知玄遙醒得比她還早,一早上起來就盯著她好好弄早膳,那霸道的眼神像是在說,敢出去閑逛,耽誤老子吃飯,老子就打斷你的狗腿!


    擎蒼大喘著氣,額頭上冒著豆大的汗珠,道:“先給我一杯茶,渴死我了。”


    阿憐瞥了一眼玄遙,從他的眼皮底下拿過茶壺,遞給擎蒼,道:“懶得給你找茶盅,你就就著喝吧。”


    玄遙目光森冷地盯著那茶壺的去向。


    擎蒼捧著茶壺剛準備灌上一口,一不小心瞅到一旁端坐在太師椅上的玄遙,被玄遙森冷的目光嚇得立馬合


    上了嘴,腦門上的汗珠落得更急了。他著陪笑,將茶壺又恭敬地端迴玄遙的麵前放好,這才退迴來跟阿憐說:“你昨日到底跑去哪了?”


    阿憐不耐煩地吼道:“你特麽的能不能快點說重點?老子不要聽你說廢話,快跟我說莊府是不是出了事?”


    “咦?你怎麽知道莊府出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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