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日又來到。


    對水芹和小克而言,假日是最最幸福的日子了,除了一個遺憾之外--


    蘇平妤已經前往美國了。


    那天兩人一起為她送機,見到蘇媽媽哭得淚眼婆娑,還不死心的找了三位單身男生來送機,提醒女兒要和他們密切保持聯絡。


    隻見蘇平妤像火燒屁股似的,頭也不迴的衝向候機室。


    她和小克忍不住笑了出來,倒是衝淡了離別的氣氛。


    趁著假日,她和小克開心的窩在家裏看他很愛的偵探影集。


    中午,小克在廚房裏忙著做菜,那模樣還真有大廚的風範。


    屋裏揚著輕快的音樂,空氣中飄散著飯菜香,看著一個大男人為自己忙前忙後的,水芹心裏被一種東西漲得滿滿的,那東西就叫做--幸福。


    此時此刻,她對這星期公司發生的事,倒顯得不在意了。


    公司的人事命令在兩天前公布了。


    新的主任人選是李笠紅,雖說水芹已有心理準備,但說完全不失望是不可能的,畢竟這是她進公司兩年來一直努力的目標,希望一下子落空了,她也像顆泄了氣的皮球般沒勁。


    迴想起在會議上公布李笠紅是新主任,而趙經理升襄理的那一刻,失望的、嫉妒的、不平的,興奮的,種種不同的表情在每個人臉上呈現,而自己的表情讓別人看到的又是什麽?


    當時,她微笑鼓掌,看著別人的意氣風發,自己最起碼總得保留一點自尊吧!


    「水芹,要不是李笠紅攀上瑞克,怎麽輪得到她做主任!」selina對她說。


    要不是水芹曾在洗手間裏聽到selina對自己的批評,她還會以為selina是真心為自己惋惜。


    「分明是靠跟男人有一腿才得到這職位,有什麽好得意的!」


    水芹微笑,淡淡的說:「這也沒什麽好說的,論能力,我是比不上她。」


    在旁人看好戲的目光中,水芹隻是平靜的工作著。


    一時,公司裏又有傳言,有人說她能伸能屈,有人說看見她在天台上破口大罵,也有人說她躲在廁所裏哭了一下午……


    但最終,又慢慢的歸於平靜,一切又迴到常軌。


    此時,看著那個為她做飯的男人,水芹在心裏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一個將改變他倆命運的決定。


    她溫柔的向他招招手,要他過來。


    「小克,我們離開這裏好不好?」


    他沉默了下,開口道:「去哪?」


    「我們離開台北,找一個海邊開一間咖啡店……」她慢慢的說,那幅畫麵在腦海中越漸清晰。「就是我們上次去玩的花蓮,看得到一大片海的那裏,我們在那裏開一間咖啡店,賣咖啡、餐點,不必賺大錢,隻要能養得起我們就行。」


    「你不上班了?」他的眼睛一亮。


    「不上班了。」


    他靜了一秒,然後大大的扯開笑容,狠狠的給她一個擁抱。「真的?」


    「真的!」他的興奮感染了她,讓她忍不住也跟著笑。


    他親了她一下又一下,那吻有巧克力和剛吃的包子味,還不難聞。


    「我愛芹芹。」


    她挑起了眉。「誰教你說這種話的?」


    「電視裏都這麽演的。」


    她的唇角慢慢揚起甜美的笑,頑皮的揉亂他的發,再輕輕的撫著他的發絲。


    她輕聲的、纏綿的附在他耳邊輕語,「我也愛你。」


    小克用力的抱緊她,幾乎擠光她肺裏的空氣,而水芹卻覺得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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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芹在最快的時間內辭職了,主管象徵性的慰留一下,但她仍堅持離職,最後也就隨她了。


    她說不上是什麽感覺,隻覺得有一絲痛快。


    「你要辭職了?」李笠紅打量著她手上打包的東西。


    或許是因為要離職了,水芹心裏有說不出的輕鬆,對於李笠紅,她也能心平氣和了。


    「是,現在就要走了。」她微微一笑。「很高興和你做同事。」


    李笠紅秀眉一挑,竟也露出了笑意,有幾分的頑皮。「你這話隻怕言不由衷。」


    水芹嘴角輕揚。「能在同個辦公室共事一年多,這也是難得的緣分,況且我要離職了,又何必再去計較什麽,現在想想,我在你身上學到很多東西。」


    李笠紅偏過頭看她,也有幾分真摯。「辭職後你有什麽打算?」


    聞言,水芹精神一振,笑意更濃。「我要去花蓮,在花東海岸開一間咖啡店,每天聽潮聲看夕陽。」


    「真讓人羨慕。」


    兩人相視而笑,往日的隔閡已不存在。


    「其實本來主任的缺內定是你。」李笠紅靜靜的說。


    水芹愣了愣,幾秒鍾後才反應過來。「你怎麽知道?」


    「有一次公司高層在開會,我聽到了。」


    她仍是震驚。「那……」


    李笠紅輕挑著眉,安安靜靜的看著她。


    既然內定是她,為什麽後來會大翻盤?李笠紅的神秘態度讓她更加好奇。


    「可能他們誤會了我和瑞克的關係。」她平靜的說:「兩個月後,我會被調到美國總公司,一邊讀書一邊實習,兩年後再迴來。」


    水芹已然明了。李笠紅是個聰明的女孩,雖不知她和瑞克的關係如何,但她是個懂得把握,也懂得爭取的人。


    「加油吧!你一定可以的。」水芹真誠的鼓勵。李笠紅在工作上力求表現,也積極爭取自己想要的,這是她所做不到的。


    「謝謝。」李笠紅同樣誠懇的道謝。「告訴我地址,以後我有空會去光顧。」


    想不到換個立場後,她們反倒能和平共處,這事想來實在有些諷刺。


    至於傑恩,有迴他倆在公司偶遇,知道她辭職後,他也沒多說什麽,隻是微微揚起嘴角,仍是一派的溫文有禮。


    「很遺憾,希望你有更好的發展。」


    「謝謝。」


    走出公司,水芹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頭頂的陽光也顯得熱情奔放。


    她以最快的速度賣掉了房子,將房子的貸款還完,拜房地產增值之利,她還小賺了一筆,再加上這幾年的積蓄,夠讓她和小克好好過一段日子了。


    走出曾住過一段日子的屋子,她有種即將新生的感覺,此去,又是一個全新的開始了。


    「小克,我們走了。」


    他微笑。「你要是想家了,以後我們再迴來。」


    嗬!他看出她的傷感了,她倚在他的肩上。「不想,我們會有一個新家。」


    一個她和小克共同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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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蓮


    這是一個臨近太平洋的海濱,它的美麗是上帝恩賜的,日出時,可以看到初升的太陽將海麵裝飾得金光閃閃,遠處漁船早已出海,也有歸航的,帶迴滿滿的漁獲。


    海風吹著,空氣中帶著海邊特有的鹹味,這裏是台灣最美麗的地方,也是最後的一塊淨土。


    水芹和小克來到這裏後,租下臨海的一間木屋,整修過後就開始營業。


    在這樣優美的環境裏,有許多遊客停下腳步,走進店裏休息。


    小克做餐點,水芹招唿客人和煮咖啡,兩人待客親切,為他們的「小憩咖啡館」招來不少顧客。


    「這咖啡真香,我已經好幾天沒喝到咖啡了。」


    三名年輕時髦的小姐和水芹聊了起來,她們一起來花東一帶自肋旅行。


    「你在台北待得好好的,怎會跑來這裏住?」其中一位長發美女好奇地問。


    外麵開始飄著細雨,坐在窗邊可以看到雨中的大海,遠方海上浪濤洶湧,氣象報告說,又有一個台風即將登陸。


    水芹微笑的將牛肉燴飯送上桌。「住這裏很好呀!可以看大海,吃便宜的海鮮,每天聞著新鮮的空氣,而且這裏的物價也比台北便宜。」


    「這牛肉燴飯真好吃,廚師的手藝真好。」短發的小姐誇張的叫著,她已經吃了一盤炒海鮮、清蒸鱈魚和三杯雞。


    水芹忍不住得意的笑了。「是啊!他的手藝不輸給飯店的廚師呢!」


    小克正好穿著圍裙從廚房走出來,自然的走到水芹身邊,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笑臉?


    他的笑容很有感染力,讓她也忍不住微笑。「這位就是我們的廚師,小克,他們說你做的菜很好吃。」


    他微笑的向她們點頭。「要不要試試我煮的牛肉蔬菜湯,還有酥炸小魚,都是今天早上剛拿的新鮮材料。」


    「是嗎?那真該試試,給我們一份吧!」


    水芹清楚的看見她們的眼睛一亮,三個時髦的小姐和小克熱烈的聊了起來,一陣淡淡的酸意在她心頭泛開,澀澀的、苦苦的,還有一絲絲不舒服。


    從外表看來,小克已經脫去那份孩子的稚氣,外型成熟出眾。他的黑眸晶亮,陽光般的笑容總是掛在臉上,十分吸引女人的目光,附近的店家和居民也都很喜歡他,他的魅力可說是所向披靡。


    而他也很適應這裏的生活,甚至比以前更開心。


    但最讓她掛心的還是他的頭痛,來到花蓮的這段時間裏,不知是否遠離都市的關係,他的頭痛已經不再犯,現在的他看來再正常不過。


    「芹芹?」


    看他的臉湊了過來,她才如夢初醒,發現四個人都看著她。


    「沒有發燒啊~~」他的大手攬著她的後腦勺,讓她的額頭貼上他的。


    水芹有些尷尬,忙掙脫他。「我本來就沒有發燒。」


    他仍是不放心。「真的不要緊?」


    她眼一瞪。「真的不要緊。」


    他又咧開一口雪白的牙齒,揉揉她的頭發。「那你是在發呆了。」


    「你老公對你真好!」鬈發的小姐羨慕地道,引來兩名朋友點頭讚同。


    「唉~~要是有男人這麽對我就好了。」


    「你啊!人在福中不知福,換男人跟換鞋一樣。」她們互相調侃。


    送走最後一批客人時,才下午四點多,但天空已是陰霾滿布。


    已經發布陸上台風警報了,加上這一帶臨近海邊,從傍晚時分就明顯感受到風力增強,天空滿是烏雲,強勁的海風唿唿吹著,伴著浪濤的聲音,聽起來有幾分嚇人。


    關好門窗,做好防台的準備工作後,兩人早早吃過晚飯,就窩在被窩裏聽廣播。


    風聲伴著驚人的雨勢而來,外頭風大雨狂,小屋裏卻是溫馨滿屋。


    突然,屋子裏停電了,整間房間陷入一片黑暗中。


    「我去找找看有沒有手電筒或蠟燭。」小克起身,找到打火機開始摸索。


    工具幾乎都在樓下,他一個人走下去拿。


    獨留水芹一人麵對一室的黑暗,而窗外連一點餘光都沒有,隻有狂風不停的唿嘯而過,和大雨打在玻璃窗上的聲響。


    小克怎麽去那麽久還沒迴來?


    水芹感到莫名的孤單和恐懼,不知為何,一種不安襲上心頭,屋內再沒有其他聲音,她整個人彷佛被黑暗吞噬了。


    「小克……」她小聲的叫著,但迴應她的仍是一屋子的沉默,不安緊緊的攫住她的心,她忍不住大聲叫道:「小克,你在哪?你快過來,小克……」


    窗外一道閃電劃破天際,如一條銀龍在天際飛舞。


    轟!


    靂耳欲聾的雷聲嚇得她尖叫一聲,「小克……」


    「芹芹……」


    樓下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像是撞倒桌椅還是鍋碗瓢盆的,然後是他咚咚咚的上樓聲。


    「怎麽了?怎麽了?」他急得聲音有些發顫,摸索著床上的她。


    「嗚~~」她瞬間放下心,用力的抱住他,身子仍微微顫抖。


    「你怎麽了?」他摸索著她的身體,確定她一切安好,再摸到她臉上時,觸手一片濡濕,滿是淚痕。


    他既心焦又心疼。「你怎麽哭了?你到底怎麽了,快說話,我都快被你急死了。」


    「我好怕,我以為你不見了,嗚~~你怎麽去那麽久……」她抽抽噎噎的。


    「我找不到東西,隻好去庫房裏找。」明白她的不安,他緊緊的抱著她,用自己的體溫來安慰她。


    「我以為你不見了。」方才那不安的感覺讓她如今迴想起來,仍不由打個冷顫。


    「我哪裏也不去,你在哪裏,我就在哪裏。」他保證道。


    「真的?」


    「真的。」


    她摟著他的脖子,真切感受到他的存在,終於,那不安慢慢的沉澱下來。


    「別找手電筒了,在這裏陪我。」


    躲在被窩裏,她略帶涼意的身體拚命汲取他的溫暖。


    終於,那份恐懼慢慢的消失了,她突然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小克看了她一眼,知道她常有驚人之舉,倒也沒有太驚訝。「你笑什麽?」


    「你很受女孩子歡迎喔!很多女客人都喜歡你。」她微挑眉。


    他也挑眉,真不知這是他本來的習慣,還是學她的?「你在吃醋。」


    !她瞪大了眼。「誰跟你說的,你這又是從哪裏學來的?」


    「我就是知道。」


    她哼一聲。「我也很受男客人的歡迎呀!」


    「不會。」


    「不會什麽?」


    他露齒而笑,不知為什麽,他最近的笑容總讓她覺得有幾分狡猾。「他們知道你是我老婆,所以他們不會。」


    水芹聽了大大的吃了一驚,唬地跳了起來。「你……」


    自從來到花蓮後,發現他真的有很大的變化,尤其思維和邏輯推演能力精進,是個不折不扣的成年人了。


    他哈哈笑了起來。


    「真厚臉皮,誰說我是你老婆了?」


    她撲到他身上,嗬他癢,他大笑的抓住她的手,更迴以一記剪刀腳,讓她動彈不得,惹得她又叫又笑。


    嬉鬧間,電力恢複,收音機感性的聲音又揚起。


    各位聽眾好,這裏是感性時間,我是薇薇……


    聽著熟悉的聲音,她一邊和小克說著話。「小克,你現在頭還痛下痛?」


    「不痛。」


    「你不要騙我,一定要老實說。」她已感覺到困意。


    「我不會騙你。」


    「嗯。」她的睡意越發濃重,身體習慣性的又偎到他懷裏。


    「睡吧!」


    隔天一早醒來,台風已經遠離,外頭是一片風雨肆虐過後的景象,所幸沒有造成嚴重的災害。


    小克和水芹忙著清理這一團髒亂,不知不覺都快傍晚了。


    「芹芹,我好餓。」


    她正埋頭算帳點貨,一邊列著要買東西的清單,對他的哀叫充耳不聞。


    「餓就去煮點東西來吃吧!」勤儉持家才可以致富,更何況他的廚藝極好,這錢更不能讓別人賺。


    「包子店的竹筍包子要出爐了。」


    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附近有一家老字號的卑南包子店,口味極好,他三不五時就要去買來解饞。


    水芹抬頭瞥了他一眼,實在狠不下心拒絕他。「好啦!你自己去買。」


    得令,他蹦了起來,三步並作兩步的往外跑。


    「小心點。」她忍不住喊。


    他迴頭對她笑。「好,你等我,我馬上迴來,買你愛吃的那家炒麵。」


    算他有良心,還記得她愛吃炒麵,不是又買二十個包子迴來。


    「好,快去快迴,等會兒陪我看恐怖片。」她趴在窗上大喊。


    他在對麵的馬路上笑著揮手。「好,你等我。」


    落日餘暉灑在他發上、眉間、嘴角,揮舞的指尖……整個人沐浴在金色的光輝裏,像電影裏令人難忘的一幕。


    他笑得燦爛,顯得神采飛揚,這一瞬間,她競看得忡怔失神,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裏。


    怎麽了?自己居然又發起呆,她好笑的搖了搖頭。


    水芹又開始埋頭算帳,不知道過了多久,肚子咕嚕咕嚕的叫著,她才感覺到饑餓。


    都已經快晚上七點了,小克怎麽還沒迴來?


    「奇怪,怎麽去那麽久?」


    迷路了?她馬上否定這個猜測,他有一副狗鼻子,人迷路了,狗還不會迷路呢!


    有事情擔誤了?不可能,現在早過了他的用餐時間,天大的事對他來說都沒有吃飯重要。


    出意外了?賣包子的就隔兩條街而已,真出事了,也應該會有人來通知她。


    再說了,他那麽大的個子,顯然還有一副好身手,歹徒要搶劫綁架也不會選上他。


    他被騙了?不會吧!那家夥隻對她,其他時候精得跟什麽一樣,哪那麽容易被騙。


    但是,越想越不安,莫名的焦躁湧了上來,各種稀奇古怪的念頭一一閃現腦海。


    她霍地站起身,三步並作兩步跑出家門,沿路去找小克。


    首先到的是包子店,包子店老板早就和小克熟識,對他非常照顧。


    「有,我有看到小克,剛剛包子還沒有出爐,他付了錢後說要去買炒麵,現在都過幾個小時了,也沒有迴來。你看,包子也沒有拿走。」


    懷裏揣著二十個包子,水芹又走到麵攤找人。


    麵攤老板擦了擦一臉的汗水,一邊指點她方向。「有,我有看到他,他買完炒麵後就往那裏走了,說炒麵是要給你吃的,還要我多加一點肉絲……你看,我加了三份肉絲,也沒有多收他的錢。你男朋友又一直說不能太鹹,不能太油,我早就知道了,他每次都還要講一遍,他對你真好……」


    老板娘一邊招唿客人,一邊埋怨老板,「你看看人家多體貼,你若這麽對我,我夢中都會笑醒。」


    離開了麵攤,耳邊還聽到那對夫妻的拌嘴,順著老板的指示,她來到了小公園,這裏是小克常逗留的地方,有時候,他就自己一個人在這裏運動。


    月兒已經高掛天空,小公園裏很安靜,晚風徐徐送來陣陣的涼意,遠處傳來孩童的嘻笑聲。


    「你們有沒有看到小克?」


    「沒有。」手工藝品店裏的小孩向她搖頭。


    「請問你們有沒有看到一個男人,高高的,穿一件牛仔褲和一件黑色t恤?」


    「沒有。」


    被問的人一一搖頭,水芹額上開始沁出冷汗,越來越不安,焦慮像一張大網般網住她。


    所幸,在公園裏散步的一對老先生、老太太給了她一個答案。「黃昏的時候好像有看到他坐在噴水池邊的椅子上。」


    她立刻奔了過去。


    一盞路燈照著清冷的石椅,石椅上還放著一袋炒麵,她拿起炒麵,眼淚終於控製不住的掉下。


    從七點多出來找到現在,怕他迴到家了,於是她來來迴迴奔波好幾趟,直到現在已經半夜十二點了,他還是不見蹤影。


    她嗚嗚咽咽開始啜泣。


    小克到底跑去哪了,怎麽不迴家,他不知道她在等他嗎?不知道她現在有多著急嗎?


    「死小克、臭小克,我不理你了!嗚嗚……王八蛋、臭雞蛋,敢害我哭,你的皮要繃緊了,不準你跟我睡覺了。」


    夜風送來遠處的蟬聲和蟲鳴,還有她低聲哽咽的聲音。


    迴到家,一整夜,她睜大了眼,屏息聽著屋外各種動靜,但是,他終究還是沒有迴來。


    小克失蹤了。


    他徹徹底底不見了。


    她找遍各處,再也沒有找到他。


    啃著兩天前他買的包子,水芹眼淚嘩地往下掉。


    好難吃喔!好難吃的包子……


    「小克……」她泣不成聲。「嗚~~小克,隻要你迴來就好,我不和你生氣,也不罵你了,你快點迴來吧!我好想你。」


    兩行清淚順著她的臉龐滑下,直到眼前一片朦朧,她才放聲哭了出來。


    「小克……」


    是不是這隻是一場夢?夢醒了,她還是一個人。


    她要的很簡單,她想被人愛,想被人疼,想被一個男人嗬寵著,讓她不再孤單,不再寂寞的一個人生活。她被疼過、被愛過,最後,他消失了,她還是一個人。


    夢醒了,她還是得孤單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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