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昧使出所有的法力欲破其境界,那人大喝一聲,竟然催使著無數把青色的心劍與明昧飛來。


    行啊,大家都是劍修,修為都被壓製於大乘期了,鬥鬥心劍,劍道的極好!


    明昧不介意跟人過招個沒完,但是對麵的人不願意啊!


    “你要如何才信我是不孤?”落下的人正是不孤,詢問明昧一句。


    “無名訣,空間。”明昧似是有意為難地吐字,不孤橫看了明昧一眼,“無名訣隻能它選人,選完了沒有我們說不的權利,至於芥子空間,那隻有使用權,不是認主的。”


    明昧道:“你不是說你是我們祖師爺嗎?這規定不是你定的?你既然能定,也一定可以改對吧。”


    聽聽這信任的語氣,不孤能說什麽,偏偏他也是委屈著,無名訣的全本他還沒拿到啊,芥子空間,其實就是無名訣的好不好,規矩也從來不是他定的,而是無名訣定的。


    但這樣的話,他跟弟子能說,當著還有外人的麵說出來,那不是打他自己的臉?


    所以,不孤沒辦法說,隻能跟明昧打,用無名訣來打,但是這越打吧,不孤就覺出不對了,明昧的無名訣怎麽跟他的有些不一樣,不僅僅是不一樣,好像能吃了他的法力。


    對於坑死人不償命的無名訣,少有是不嫌棄的。


    “你還記得聽雪嗎?”明昧突然問了一句,本來跟明昧打得不相上下的人一下子停了下來,直接前麵衝去,也就被明昧刺了一劍。


    “聽雪,你見過聽雪。”哪怕挨了一劍,不孤也毫不在意,隻是追問著明昧,她是不是見過聽雪,是不是?


    明昧看著這樣的不孤,突然覺得聽雪那麽多年的等候,到最後都念著這樣的一個人是值得的。


    “見過。她隻讓我問你一句,你可記得聽雪。”明昧將聽雪讓她代問之的話道破了。


    不孤追問道:“那聽雪呢?”


    明昧道:“煙消雲散。”


    不孤整個人一顫,顧不上禮數地動手捉住明昧的雙肩,“怎麽會,她怎麽會死?”


    一直沒有出聲的霄容上前一步,“不孤真人,請你先放手。”


    看向霄容,不孤殺氣騰騰的,霄容並不見畏懼,目光堅定地看著不孤,不孤終究還是鬆開了緊握明昧雙肩的手。


    明昧道:“我見到的聽雪真人,她隻留下一道殘影而已。她當年發現了上古魔獸,以一己之力鎮壓要出世的上古魔獸,至死不悔。”


    不孤整個人一晃,有些呆滯,過了很久才重新問,“她有沒有留下什麽?”


    “沒有。”本來還有一塊玉牌,卻為了救明昧而消散得無影無蹤,不孤蹌踉地後退了數步,明昧看著他,問道:“你現在迴來為何?”


    不孤道:“我一直都迴來,我一直都在找聽雪,找了近萬年。這一次,卻是為和光與魔尊而迴,天梯被斬,上界魔族之亂被平息,我們隻怕和光與魔族返迴未形界會對未形界造成大禍,故而我們一 邊讓人想辦法修複天梯,一邊派人守著天梯附近,感應到天梯修複,我們就一起迴來了。”


    雖然他們想迴來,卻一直迴不來,這一點上明昧能夠理解,但別的……


    “你當年帶走了上善派那麽多的弟子,就沒有想過上善派會因沒有大能鎮守,落得什麽樣的下場?”明昧半眯起眼睛,透著一股子危險地問。


    不孤在為聽雪的離去而久久不能迴神,聽到明昧的一問,本能的感覺不對,很快明白了明昧話裏的意思,“我以為很快就能迴來了。當時上界與魔族大戰不斷,人力不足,如果有別的選擇,我不會把不顧天道懲處將他們強行帶到上界。”


    對,強行!渡劫期而飛升上界,沒有達到這樣的境界,要將人帶到上界,怎麽可能會不需要付出代價。


    “上善派被滅門,此事非我所料。”不孤瞧著一旁的魂牌,那一個個堆積成山的,不孤心痛嗎?痛,這都是他的弟子,上善派的弟子啊!


    明昧看了不孤一眼,不孤的悲痛不假,然而那又有什麽用,上善派那麽多人,因為他的始料未及而死。


    對,不孤都是為了救人,因為救人而忽略了未形界裏可能會發生的事。


    錯嗎?要說不孤有錯,隻是錯在,他低估了和光的心狠,他竟然將與不孤的恩怨,全都加附在了未形界上善派的弟子頭上,為了報複不孤,為了得到無名訣,他就用著不孤的始料未及,借著被他所斬斷的天梯,坑滅了上善派。


    這手筆確實不是一般的狠,狠得讓不孤終於明白,為什麽明昧會對和光下此殺手。


    滅門之仇,這麽多的魂牌,代表的是一條一條的人命,如此深仇大恨,不殺和光怎麽可以。


    不孤眼中閃過殺意,要不是和光已經被明昧燒成了灰燼,不孤絕對要弄死和光。


    但是,作為開山祖師爺,卻因為自己而害得那麽多的弟子死於非命,不孤麵對明昧灼灼的目光,很心虛。


    明昧似笑非笑地看著不孤,不孤其實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修道之人,身死道消,誰也沒辦法改變這個定律。


    “掌門,有始門無易夫婦想要見一見掌門。”守山門的弟子來報,明昧聽著微微一頓,這兩位怎麽來了?還來得那麽巧?


    湛兮道:“那個,你在外麵這幾年,他們時常有來,他們既是你的生身父母,上善派自然是要以禮相待。”


    “我迴來了,是師叔公告訴他們的?”明昧立刻問了湛兮。


    被這麽直問,湛兮的眼神有點飄,顫顫地答道:“那什麽,快去請他們進來。”


    雖然說明昧並不常待在上善派,她這個掌門相當於震懾物。但既然是震懾物,那也是必須的讓上善派弟子,本能的去征詢她的意思。


    “請吧。”到了如今,明昧也不想再跟人拉拉扯扯的,到她這樣的年紀,早已不需要父母的庇護,無易與穀一盈,明昧也覺得頭痛。


    而對於開山祖師爺不孤,不孤發現,他們很冷淡,對不孤很冷淡,與明昧很像。


    另外兩位與不孤同來的人瞧著麵麵相覷,這情況完全不對。


    但是,不孤麵對那一堆的魂牌,連吭都不敢吭一聲,走嘛,更不敢走。


    明昧晾著不孤,出去見無易跟穀一盈。


    迴頭一看霄容竟然又跟來,雖然被霄容跟了那麽久,明昧真心還是不習慣的。


    偏偏霄容沒有半分感覺,見明昧迴過頭,麵不改色的迴視明昧。雖然明昧覺得霄容這明擺著不對勁,但人家沒有把話說明白,她怎麽問。


    “真人,此事你不適合跟著。”明昧忍了忍還是沒能忍住地阻止霄容再跟著。


    “為什麽?”霄容很淡然地問,明昧一口氣岔在喉嚨。


    “這是我的私事。”明昧終究還是說明了,霄容看著明昧,不知道怎麽的看得明昧有點心虛。心虛著明昧就不懂了,她為什麽要心虛?


    霄容道:“我以為你懂的。”


    這麽一句,明昧差點給摔了,你妹的懂的,她要懂什麽?


    “請霄容真人稍坐。”明昧完全不想再跟霄容再說下去,霄容淡淡的看了明昧一眼,不知道怎麽的看得明昧頭皮發麻。


    可是越想她就越想不明白了,她哪裏不對了,本來私事不讓霄容參與有什麽不對。這些日子來跟在她的身後看她殺人看得好玩?


    總覺得霄容那是在盯著她,這是怕她亂殺無辜?明昧是這麽想的,但也不管霄容,反正她又不是殺人狂魔。


    霄容見明昧這般,輕輕地一歎,歎得明昧一陣心驚肉跳。


    果斷地不管,而君離已經上前請了霄容,“真人這邊請。”


    都這樣了,哪裏還能還繼續的跟著明昧,霄容最後看了明昧一眼,隨著君離離去。


    明昧丟開霄容不管,往大殿前。


    她不在這幾年,有她那一堆的靈石寶物在,上善派修繕一新,與從前幾乎一個模樣。


    明昧到了正殿,見到無易與穀一盈,一眼看到無易的修為既然是合體期了,而穀一盈竟然也成了化神修為。


    再看兩位的神情完全大變,穀一盈那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極是好奇這兩位都經曆了什麽。


    “見過明昧真人。”對於明昧走來,無易與穀一盈竟然都這般喚了明昧,明昧微微一頓,也是平常地道:“兩位請坐。”


    無易與穀一盈聽著都坐下了,自有弟子上茶來,明昧坐下等著他們開口。


    “昔日與明昧真人之事,我們夫妻前來與真人賠禮了。”還是無易開口,明昧豁達地道:“無妨。”


    她並沒有將無易或是穀一盈做的事放在心下,既是沒有那樣的精力,也很體諒他們的心情。


    以明昧眼下的修為,她之威名已經令未形界聞風喪膽。她在未形界報仇,最後所到之處,凡參與當年攻破上善派的人皆以自刎謝罪,隻為不再連累門中族內便可窺見一二。


    就這樣,明昧卻沒有再去尋過長生派的麻煩,這便是顧念著聽雪當日的救命之恩。


    無易聽到明昧說的無妨二字,確信明昧是真的沒有放在心上。心下一澀,但他既已晉階合體,他的道更清晰,既是清晰,便知道他與穀一盈縱是明昧的生身父母,但他們沒有養育過明昧。


    被上善派救迴性命,撫養長大的明昧,無論為上善派做過什麽都是對的。


    當日明昧於赤焰火海晉階而修為大漲,要報仇殺人,穀一盈以生恩指責於明昧,如今想來對明昧是何其不公,好在,穀一盈並沒有對明昧下手,總算沒有鑄成大錯,亦是萬幸。


    “很是對你不起。隻是,我們還是想與你確定,你究竟是不是我們的孩子。”穀一盈從原穩不稍的元嬰晉階,如今已經是化神修為,其心境自然是大變,否則又怎麽可能會晉階如此之快。


    穀一盈這一聲道歉是昔日對明昧的所做所為。且不說他們之間的關係有沒有確定,哪怕就是確定了,穀一盈又有什麽資格要求明昧放棄上善派的滅門之仇。


    那一日明昧無所謂她要為了玄德門而要殺她,她還說出那樣傷害明昧的話,明昧言之一字一句,都印在了穀一盈的身上。


    眾生平等,誰的命都是命,上善派的弟子無過而玄德門的弟子殺了他們,明昧報仇無可厚非。若是不平等,而論之強弱,昔日既玄德門的弟子能殺上善派的弟子,今日明昧比玄德門的弟子更強,她殺人也是理所當然。


    她以親疏而分,不管對錯,而以自己的認定要求明昧,何其過分。


    明昧道:“是與不是,又還有什麽意義,你我之間,間隙已生。縱不在意,也不可能會親密無間。況且接下來我會閉關,待我閉關而出,我並不會在此界久留。”


    仇報完了,接下是要將上善派的弟子修為提高,她以一己之力叫未形界的人望而生怯,這就更說明了修真之人以強者為尊的事實。她得要將上善派的弟子弄出幾個大乘修士來,閉關操練弟子們是必須的。


    “我隻是想要確定我的孩子是不是還活著,如此而已。”穀一盈將內心的想法與明昧道明,明昧道:“你又何必。”


    “我是一個母親,隻是做了一個母親該做的事,找到我的孩子。”孩子的丟失,是她心裏的一根刺,刺在她的心上,痛得她時時刻刻都覺得難得唿吸。


    “不就是看看你們之間是不是真的有血緣關係嘛,又沒什麽大不了的,看看吧,看看。”這個時候也就湛兮能這麽跟明昧說話。


    明昧瞥了他一眼,對於這位的操心也著實是無可奈何,因而道:“好,我答應了。有始門有追本溯源之法,這是我的血。”


    說著明昧已經逼出了一滴血來,懸於眾人的麵前,穀一盈立刻看向無易,無易已經運功,也將自己的一滴血逼出來,運行術法,很快一條血絲自無易的血珠中出來,飛至明昧的血珠前,明昧的血珠竟然也露出了血絲,反折於無易的血珠中,無易大喜,“她是我們的孩子,真的是。”


    穀一盈一顫,整個人十分的激動,相比之下明昧實在不是一般的冷淡,饒是湛兮瞧著都忍不住地道:“明昧,你多少有點表情。”


    收獲明昧一記警告的眼神,湛兮隻能閉嘴,其實他也隻是心疼明昧而已。


    想想上善派被滅至今才多少年,看著明昧的修為飛增,旁人為之高興,湛兮卻是心疼,不知明昧究竟是吃了多少的苦頭才會在那麽短的時間有如此的修為。


    湛兮覺得,要是明昧能找到她的生身父母,必然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


    “很抱歉我並沒有你們的欣喜若狂。這是兩塊玉牌,若是來日你們遇到了難事可以捏碎這塊玉牌,就算是我對你們給了我生命的報答。”明昧就這樣拿出了兩塊玉牌,往無易與穀一盈的腰間一擲,已經係在了他們的腰間。


    “之前跟你們說的話,俱是我的肺腑之言。我從未想過要尋找我的父母,因為我有了上善派,上善派給我的溫暖半點不亞於父母所能給我的。我不貪心,我珍惜我所擁有的,而不去奢望得到更多。”


    因為不貪,明昧並不怨天尤人;不貪,無論她遇到了多少的苦難,隻要她還能活著,她便覺得那些苦難算不得什麽。


    穀一盈看著這樣的明昧,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你剛剛說,你隻是想確定自己的孩子是不是還活著,你確定了不是。如今為什麽還有哭呢?你想要的很多。如同我會撲入你的懷裏喚你一聲母親?可是,有些傷害雖然不記恨,那也並不表示說不複存在。”明昧提醒了穀一盈。


    無易明白了明昧話中所指,明昧是覺得穀一盈要得太多了。但是,明昧早就已經過了需要父母的時候,她能如他們所在願的驗證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是明昧所能給他們的。


    “抱歉!”無易扶起了穀一盈,與明昧道了一句歉,湛兮動了動唇還想說些什麽的,觸及明昧的目光,全都咽了迴去。


    “雖然你的修為遠在我們之上,但我還是想說,若有一日你有需要我們幫忙的地方,隻管開口。”無易將一塊玉牌放在了案上,扶著泣不成聲的穀一盈離開了。


    比起穀一盈,自然還是無易的態度更讓明昧高興的,所以拿起無易的身份玉牌,明昧道:“這塊玉牌我收下了。”


    無易遠遠地聽到明昧的聲音,輕輕一笑。


    他們雖然生了明昧,卻沒養過明昧一天,更或許明昧一切的災難來源都是因為他們,明昧不曾怨天尤人,沒有恨他們,這已經是對他們極大的寬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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