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說的。你要是能從我手裏搶走什麽東西,那就隻能說明不是我的。反之,你的東西我是要搶過了,那也證明不是你的。”明昧嘴角彎彎地說了這一句。


    鳳丹……為什麽又會有著被明昧算計的感覺?


    “好了。”聽著明昧跟鳳丹吵了半天,雖然兩人算是把和光分析得很透徹,連後麵的事如何做也算達成了一定的協議,眼下並不是多吵嚷的時候。


    霄容一開口,明昧也好,霄容也罷,都同時住了嘴。


    “和光此時必然還在鬼界。”霄容肯定地道了這一句,明昧跟鳳丹都是同意的。


    “你是如何進的鬼界?”霄容如此問了一句,明昧驚覺她竟然忘記了問鳳丹這個問題。佛修有辦法入鬼界沒什麽意外的,鳳丹進來是怎麽進來的,非常值得一問,而她竟然忘了!


    鳳丹道:“鬼界的結界有一處有了裂縫,我是從裂縫裏進來的。”


    裂縫。聽到這話霄容皺起了眉頭,明昧突然拍腿而起來,“不好!”


    一眾人和鬼都不解地看明昧,不太清楚她怎麽好好的一驚一乍的。


    “你是怎麽知道鬼界那裏有裂縫的?”還沒等他們問明昧這一驚一乍的是什麽意思,明昧已急切地追問鳳丹。


    鳳丹這個時候也照樣含蓄地道:“我自然有我的辦法。”


    明昧揮手道:“少說這些廢話。咱們再說另一樣,和光那個老不死的又是怎麽進的鬼界?要拿你也用不著追到鬼界來吧。”


    “你的意思是他到鬼界來其實是有別的打算?”鳳丹一下子明白了明昧的別有所指。


    目光一斂,明昧道:“他眼下的身份暴露了,各大門派那些大能都盯著他,他想做什麽就沒有之前那麽方便了,但是他要做的事還沒有做完,怎麽能放棄,不想放棄又必須不能讓人盯著他的最好辦法是什麽?”


    霄容已經皺起了眉頭,“製造混亂,讓各派大能無暇顧及他。”


    明昧剛要肯定霄容的猜測,一陣動蕩,瑤琴差點一個站不穩,明昧眼明手快的將她給拉住,鬼哭狼嚎的,外麵吵翻了天,明昧與霄容同時放出神識去看,一看不得,竟然有大批的鬼往外衝。


    “鬼界的結界被人摧毀了。”明昧與霄容異口同聲地迴答,瑤琴哪怕是很想將來能讓鬼修能自由出入人間,但那也是在有前提之下的。眼下萬鬼出動,沒規沒矩的一通亂闖,修真之人,佛修們一定都會出手將鬼都消滅。


    “師傅,要是讓鬼都跑了出去,他們會都死的。”瑤琴想當鬼祖,但並不是無鬼的鬼祖,鬼修原本就不多,高階的就更少了,死一個少一個,都死光了還有個屁鬼界。


    “你們兩個迅速離開鬼界,我攔住萬鬼。”霄容在這個時候開口,明昧與鳳丹都同時看向他。


    霄容道:“萬鬼衝入人間是為擾亂人間的最好機會,我身後有長生派,和光若是不想再得罪長生派,沒有看到你在,就一定不會傷及我。”


    理是這樣的沒錯,明昧也認同。翻了翻找出幾個陣法,明昧全都一股腦給了霄容,“兩個幻陣,一個殺陣,還有一個結陣,你看著用。”


    霄容接過點了點頭,明昧衝著瑤琴道:“這是危機,但也是你最快得到萬鬼一心的機會,好好把握住,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把萬鬼穩住了,你這個鬼祖也就是貨真價實了。”


    瑤琴道:“師傅放心。”


    聽著明昧與丹鳳的談話,瑤琴也知道這件事情明昧出手隻會把事情變得更複雜,而霄容留下善後,霄容話不多,但也同樣極靠譜,最要緊的還是霄容一出麵,各大門派有了霄容的證詞,就不會一味的想要將鬼修們殺盡。


    “真人保重。”明昧交代完了徒弟,與霄容作一揖,霄容也還以一揖,鳳丹倒是也想道個別的,不知怎麽的覺得自己不應該在這個時候插話。


    默默地跟著明昧一起走,瑤琴相送道:“師傅保重!”


    明昧拿出了兩道隱身符,剛要遞給鳳丹,鳳丹見著已經伸手要去接過了,明昧一手縮了迴來,鳳丹直視明昧。


    “你不會再坑我吧?”明昧這是想起了在極北之地,兩人都是隱身,明昧就是被鳳丹坑得暴露了行蹤,差點被守護冰髓的那群人給捉住了。


    鳳丹毫不客氣地道:“我是坑你,你能躲得過?”


    “躲不過我也會拉你一塊死。”明昧迴了一句,鳳丹直接搶過了她手裏的隱身符,也就消失在了眼前,“你不是可以不用眼睛看都能知道我在哪裏,這還怕我坑你?”


    明昧道:“沒辦法,比起你有高人指點,連隱身都能看破,我這感覺又怎麽比得上眼睛就能夠看到的東西。”


    看不到鳳丹,沒人知道鳳丹是什麽表情,明昧也並不打算再繼續這個話題。


    貼上她自製的隱身符,人也消失了,霄容一躍而起,丟出明昧給的一個結陣,將那被撕裂的結界全完地罩住,同時放出正陽火放在上方。


    熊熊大火一放出來,那些爭先恐後要想要跑出鬼界的鬼們嚇得一個激靈,正陽火那是最不喜歡陰邪之物的火種了,一被放出來,火勢燒紅了一片天,萬鬼都不住地往後退,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燒得灰飛煙滅了。


    “嘭!”的一聲,一道雷擊打向霄容,霄容一個閃身,雷擊落在了霄容身後的正陽火上,正陽火被擊落,點點星火向下墜落,叫一群在下麵看著的鬼修們都連忙地避開,總還有避之不及的,被正陽火燒到,那是直接被燒成了灰燼。


    “走,快走!”見到如此的場麵,一群鬼修哪裏還敢在這裏逗留,趕緊的跑散了,瑤琴速度慢了些趕了過來,看到萬鬼後撤,不禁大鬆了一口氣。


    “和光真人這是想要如何?”霄容亮出了空若劍,劍上更帶著正陽火而問了這一句,和光的身影在隨著霄容的一問而顯露出來,手裏拿著他的雷鞭,雷電閃閃而問道:“上善派的弟子呢?”


    霄容答道:“不知!”


    這話也不假,明昧逃離鬼界,要去哪兒並沒有說,霄容也沒有問。


    “你會不知?長生派果真是想要與我為敵了?”和光陰惻惻地吐字,看著霄容的眼神滲著殺意。


    霄容就像是完全沒有感覺到,平靜地問道:“真人是想將未形界夷為平地?”


    和光聽著目光閃閃,霄容道:“真人早已飛升,應該知道,沒有一家可以獨大,各大門派既然存在,自有其存在的道理。”


    “沒有一家獨大,那是因為他們沒有那樣的能力,隻要有能力,就沒什麽不可能。”和光霸氣地說著,也顯露了他的野心。


    “真人早已飛升,晚輩以為,真人的戰場並不在這裏,難道竟不是?”


    一副以為自己猜錯的模樣,霄容那張臉是極具現欺騙性的,帶著疑惑無辜的眼神看了過去,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真是誠心誠意的請教。


    和光微皺起了眉頭,霄容道:“雖則晚輩以為,能和光真人為敵是晚輩之幸,但對於真人而言,難道不是真屈尊紆貴?”


    一通話倒是捧了和光,但是和光聽著卻不見任何的喜怒,“長生派,很少有像你這樣會說話的人。”


    長生派那是以劍修為主,一劍在手,走遍天下,寧向直中取,莫向屈中求,說的就是劍修那樣的一群人。


    霄容道:“和光真人與長生派的先賢知之甚多?”


    這話問得和光再次看向霄容,霄容似是也不需要和光的迴答已經再道:“長生派如何,真人必然心裏有數,既然有數,真人必不會犯不該犯的錯。”


    什麽叫不該犯的錯?和光殺氣橫溢。霄容並不畏懼,“真人哪怕有一家獨大之心,但是障礙得一個個的清除,而不是一口氣得罪了所有人,如此,吃虧的隻能是真人。”


    和光聽明白了,眼下他最主要的敵人是誰?是上善派!


    既然是上善派,那他就不該在這個時候豎敵太多,以一己之力得罪太多的人,將來隻會惹得群起而攻之,敵人,就該一個一個的殺掉,而不是一口氣盡招惹了他們。


    “你,很不錯。”和光雖然知道霄容說出這樣的一番話就是為了能夠說動和光不在這個時候與霄容動手。


    “我長生派的弟子,自然是不錯的。”一道聲音響起,一身白衣祥雲紋的老頭出現,霄容與之作一揖,“拜見老祖。”


    老祖,便是眼下長生派裏的渡劫期修為的人,若非天梯被斬,他早已飛升上界。


    但既然無法飛升,他在未形界裏便可以橫得走,一個個見著他都要禮讓三分。


    “和光真人,久聞大名,沒想到的竟然能在未形界見到你。”來者倒是對和光挺客氣的。


    在和光麵前,哪怕是這麽一個被霄容稱之為老祖的人,都是小輩,所以老者是恭敬地與和光作一揖,和光從看到此人出現便知道,他的所有計劃都得要擱置。


    “正應了一句世事難料。”和光如此地迴了一句,老者點頭同意地道:“確實如此。不過,鬼界的結界被破,不知因何?”


    和光麵不改色地道:“你是指我有意為之?”


    老者作一揖而道:“不敢不敢。門中弟子傳信說鬼界的結界被破,我急急趕來,要知道鬼修者皆因生前有未完之事,因而先賢於鬼界中布下結界,就怕鬼修奔入人間作亂。隻許七月十五鬼門大開,令鬼修行於人間,眾皆避之。鬼界被破,萬鬼而出,人界必將大亂。想來和光真人不會不知。”


    就是知道才會做,有一句話叫作明知故犯。


    “長生派是想取上善派而代之?”和光突然問出這樣的一句,老者連連押手,“豈敢,豈敢。我等既沒有上善派先賢之德才,萬無此念。”


    和光懟了一句,“既無,何以鬼界出了事,趕來最快的是你長生派的弟子?”


    霄容道:“晚輩恰巧在鬼界,既見鬼界大亂,立刻與老祖傳信,老祖這才急急地趕了來!”


    “啊,有始門的道友也來了。”老者打岔地說了這一句,果然一身青衣翠竹紋的的人出現了,老者笑嗬嗬地打招唿道:“慎終道友,許久不見。”


    來人正是道隱、道生、昔之的師傅慎終真人,同樣已經是渡劫期。


    “玄通道友。見過和光真人。”慎終客客氣氣地與和光見禮,順口地提了一句道:“其他各派的道友都將陸續趕來,我等一心修複結界。”


    絕口的不提這結界是誰破壞的,但是和光現在適合跟這麽多門派的人翻臉嗎?


    不適合。和光道:“你們,很好。”


    明明是誇獎的話,聽得一眾人卻頭皮發麻。和光已經消失不見了。


    他這一走,接二連三出現了的人都是門派渡劫大能!玄德門、五色門、靈通寺,一個一個相差無幾。


    “諸位道友。”不管各派實際怎麽樣,這一照麵,個個都是客氣的打招唿。


    “霄容,將正陽火收了。”長生派的玄通老者囑咐一聲,霄容應聲將所有的火都給收了。


    玄色四色紋服飾的玄德門老祖看到了外麵布下的陣,驚奇地道:“這結陣不錯。長生派竟然也有這樣的陣法高手?”


    玄德門最擅長布陣,對陣法深入了解,各大門派無一能及。


    “此陣並非出自長生派。”霄容這樣地迴答,即沒有賣了明昧,也不曾將功勞歸在長生派。


    “上善派的叫明昧的女修?”玄德門的老祖倒是不忌諱地問。


    一眾人的目光都落在霄容的身上,霄容神色如常,“是!”


    是就是,問都敢問,霄容當然也是敢答的。


    慎終道:“此女還在鬼界?”


    在場的人都知道赤焰火海發生的事,那個時候霄容可是拚死相護明昧的。霄容無事,明昧也一定無事。


    “不在。”霄容同樣誠實地迴答,慎終道:“去了哪裏?”


    “不知。”霄容的劍道既然是正,他的道也是正,他不說就不說,出口之言就絕不騙人。但是慎終目光一凝,“小輩,此女縱然對你有救命之恩,你幾次拚死相救,這份恩情早已還清,眼下是我有始門與她之間的事,長生派總不會偏袒一個女修而欲與有始門結仇吧?”


    玄通一聽立刻接話道:“慎終道友說的是哪裏話。小輩與小輩之間的往來如何牽扯上兩派相交了。”


    慎終道:“道友之意是指絕不會偏袒上善派的人?”


    “我想長生派做什麽事,不做什麽事,有始門是管不著的吧?各派皆有各自的祖師爺的訓言。上善派的女修於我們霄容既然有恩,出賣恩人的事,並不能因為還清了恩情就可以做。他要是敢做了,長生派也容不得這樣品性不端的人。我想有始門也是一樣的,絕不會希望門中弟子如此的忘恩負義。”


    玄通也不是省油的燈,一番話四兩撥千斤的化解了慎終的咄咄逼人。


    慎終哪怕很想找到明昧跟她算賬,但在霄容有後台撐腰的情況下,也不敢來強的。


    “我不強人所難,但有始門與那女修之間的事,我不希望長生派多管。”今天慎終給玄通一個麵子,不逼問霄容關於明昧的事,但是將來慎終跟明昧算賬,他也不希望長生派多管。


    “自然。”玄通十分肯定地答應了慎終。


    餘下三人聽著他們之間說話,一個都不曾插嘴。見他們說完了,玄德門那位道:“如此,我們就趕緊開始,先將這結界修複了。至於跑了出去的鬼,下令門中弟子極力捉迴。”


    一眾人都點頭表示這件事就那麽做。


    明昧跟鳳丹在他們爭執的時候,已經無聲無息的從縫隙裏迴到了人間。


    鳳丹吐道:“明明有別的出路,為什麽要選這條路。聽聽那個和光說的話,再看這有始門的老祖對你恨得咬牙切齒的樣子,你就不怕你這隱身符不行?”


    已經安全離開了鬼界,一開始跟著明昧走,看清明昧去的地方,鳳丹是真想掉頭就跑,結果明昧一路直行,壓根不管她是不是停下了。


    等見到一個又一個的門派老祖跑了出來,鳳丹心都要跳出來了。明明她就算光明正大的出現也不怕,最該怕的人卻是什麽都不怕的穿過了縫隙,她想著明昧提到的提升境界的辦法,果斷地選擇跟上。


    但是出來了,實在是忍不住地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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