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敵的時候找明昧就好了。”玄牝理所當然地迴了一句。


    唯弗揚眉道:“你確定明昧在劍痕裏能想出來就了來?”


    玄牝不吭聲了,默默在伸出爪子拿了唯弗遞來的銀葉,“謝謝!”


    “去吧去吧,我們也去。”這赤焰火海下不知道藏了多少人的心血,跟著明昧混所遇到的不過才皮毛。


    反正出來了,雖然被怨氣圍著,他們卻沒有任何的異常,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明昧的緣故。既然不怕,那就在這個地方好好地修煉,提升修為吧。


    她內丹已經恢複了,終於是可以提升了,幾百年沒動過的境界,如今總算可以更進一步了,如何能不努力。


    “走了!”玄牝跟冰髓吱吱的打完招唿,跳上火麒麟的背,火麒麟縱身往一邊跑了去,唯弗跟銀葉看了一眼,“我們往這邊?”


    與玄牝往相反的方向去,歸元劍見他們都離開了,淡淡地看了一眼,立在一旁。


    而赤焰火海上,道隱跟無嗔打了幾天幾夜,動靜大得兩家大能都驚動了,道隱對於自家來了人倒是無所謂,可是無嗔是見人來就立刻要跑,道隱能讓他跑了?一槍堵在無嗔的前頭,無嗔將禪杖與道隱正麵砸了去,道隱舉槍對接下,一個反打在槍上,槍旋轉了起來,道隱順勢與無嗔刺了過去,無嗔大喝一聲佛語,一陣串的佛經從他嘴裏吐出,竟然攔住了道隱的槍。


    “住手!”兩道聲音一同響起,兩個人也同時站在他們的身旁,一個青衣翠竹紋,一個身著袈裟,是個光頭的和尚,眉毛都白了。


    道隱很是聽話地收了手,無嗔卻是想跑,但立在他身旁的和尚將人給攔住了,喚了一聲無嗔。


    不喚還好,一喚無嗔竟然與他動起手來,白眉和尚見此念起了經文來,無嗔要打人的舉動在這佛語之下,竟然打不下去,和尚不停地繼續念,無嗔大叫一聲,竟然鬆開了手中的禪杖,痛得直捂頭。


    見此場麵的人都無詫異,白眉和尚沒有停下,無嗔痛苦叫了一聲師傅,道隱吐了一句道:“此人甚是狡猾。”


    狡猾啊狡猾,白眉和尚半分不為所動,一句句經文依然還是念個不停。


    “你們這些死的老禿驢,總有一日,我一定會把靈通寺給滅了!啊!”無嗔大放厥詞,滿是戾氣的叫囂完,似是完全失去了靈氣,整個人從空中墜落。


    是啊,他們在空中打鬥著,這會兒無嗔昏死了過去,可不直線降落了。


    白眉和尚丟出了一條繩,直接將人給纏住了,與道隱道:“阿彌陀佛,有勞施主了。”


    52.052章瘋狂晉階


    “大師客氣了。”在這位高僧麵前, 他是晚輩,道行也不如這位, 自然是要恭敬些。


    “無嗔的情況有變?”道隱與無嗔算是有所往來, 無嗔完然似是變了一個人般, 道隱看了一眼,頗是驚心。


    白眉和尚道:“寺中弟子有道他殺害了同門師兄弟數人。”


    無論是聽到這話的道隱還是另外的有始門大能都滿是詫異,白眉和尚道:“因而靈通寺上下四處遍尋他蹤跡,隻恐他再做惡事。此處怨氣聚集成海,若是讓他吸納其中, 必為禍天下。”


    道隱一看無嗔就覺得不對, 但是沒想到會如此嚴重。


    “闖有始門的上善派女修如何了?”一直沒有作聲的有始門老祖問了一句, 道隱道:“跳入了怨氣海。”


    老祖一頓, 一眼看了翻騰的怨氣海,思量著明昧還活著的可能有多大。


    “師尊,此女不畏毒氣,會不會也不畏怨氣?此處原是天陰之火作孽, 天陰之火如今在她的手裏。”道隱把自己的猜測與有始門的老祖說了。


    老祖一頓, “不畏毒氣?你是想讓她去煉化毒氣, 這才留她一命?”


    道隱道:“是,毒氣越發外泄, 唯弗出逃之後, 無淨化毒氣之物, 徒兒設下的禁製隻怕撐不了多久。”


    撐不了多久意味著什麽, 有始門的老祖當然明白, “怨氣與毒氣不同,怨氣攻擊的是神識,怨靈入侵,能讓人發瘋。”


    就是說,有始門的老祖並不認為明昧就算真的能煉化毒氣,也同樣可以煉化怨氣。


    道隱一時不知該如何地說明昧給他的感覺,跳入怨氣海是明昧自己選擇的,如同在被有始門圍殺之時,明昧結嬰引動雷劫,誰不覺得她是在自尋死路,結果呢,要殺她的道生反倒死在她手裏。


    之後一次又一次地引雷劫而逃,道隱不會覺得這樣的明昧會跑進怨氣海裏送死。恰恰相反,她敢逃進怨氣海裏證明了她一定能讓自己從怨氣海裏安然無恙地活下來。


    這樣一想,道隱的心情很複雜,有心想進怨氣海的,然而如此濃烈的怨氣,饒是道隱也得退避三舍。


    有始門的老祖道:“倘若此人出來,即殺之。哪怕她能煉化毒氣也一樣。”


    道隱一頓,但也知道老祖說話沒有他反駁的餘地。


    “我先迴了靈通寺。”白眉和尚吊著無嗔如此說,卻在這時,異變生,無嗔突然撕斷了繩子,整個人往怨氣海中墜落,動作快得哪怕白眉和尚再想甩出繩子把人綁迴來,那也來不及。


    無嗔被怨氣吞噬,一下子沒了蹤跡,白眉和尚看了看,道隱一眼看了過去,白眉和尚一臉慈悲地念了一句佛語,“定數,都是定數。”


    所以,不下去救無嗔了?


    白眉和尚像是看破了道隱的想法,“無嗔的修為不低,心魔生之,改修魔道,這怨氣於他而言是補物。與其費心去想如何救他,不如好好地想一想,若是他從這無邊的怨氣海裏出來會怎麽樣。”


    道隱已經不想再說話了,倒是有始門的老祖道:“有一事,你我商議一下。”


    “好!”白眉和尚答應得十分利落,兩人一道消失了,道隱不用說,居高臨下的看著,女修,無嗔,他們都跳進了怨氣海內,誰能活著出來?


    明昧揮動凝化成劍的劍氣,對於迎麵而來的萬劍,一招揮落,盡數折斷,一陣爽朗的笑聲因她一招斬斷萬劍而響起來,“果然有遇神殺神,遇魔殺魔的氣勢,好,好!”


    一聲聲叫好,明昧站定住,抱拳作一揖道:“多謝前悲賜教。”


    “不必謝我,我不過是一道殘念而已,劍在你手,你的劍不是我教出來的,我做的僅僅隻是讓你盡快的明白你的劍,還有你的道罷了。再往前,你會收獲更多。”


    此言落下,明昧即被逼出了劍痕的空間,歸元劍在外頭等著,一見明昧出來立刻立了起來,圍著明昧轉了一圈,明昧伸手握住歸元劍的劍柄,“老大,謝謝你!”


    這一迴要不是有歸元劍,她怕是真要完蛋了,胸口的傷已經愈合,臉上她不知道的魚尾前也消除不見。雖然傷她也不知道怎麽好的。現在也不是追究這些事的時候,“我繼續下一道的劍痕。”


    “好!”歸元劍與明昧傳出的信息,飄離明昧的手,明昧往前進入下一道劍痕。


    “嗖嗖嗖!”明昧一進去,什麽都沒有看到,身上已經被劃下一道又一道的傷痕,明昧立刻豎起劍氣的屏障,“嘭!”的一聲,明昧竟然看到自己劍氣所豎起的屏障結界上有無數的劍刺來的痕跡,麵露詫異。


    “劍分有形,亦分無形。有形之劍殺人於有形,無形之劍殺人於無形,你,可知兩者的差別?”一道女聲響起,明昧進了幾道劍痕,還是第一次遇到女修的聲音,“晚輩望前輩不吝賜教。”


    “那就收起你劍界。想要知道,就要先嚐嚐,無形的劍刺在你的身上是什麽感覺。”女聲如此地說,明昧一聽毫不猶豫地收起了劍界,無形的劍在明昧的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傷痕。


    “有形的劍與無形的劍有什麽不同?”明昧如此的聽話,那道聲音再次地問起,明昧道:“有形之傷,傷於人身,無形之物,傷的是人心!”


    “悟性不錯。所以,你所看到身上的傷是什麽?”那個聲音再問。


    “都是假的,都是幻覺。我會受傷,因為我以為自己受了傷。”明昧將自己所悟而迴答。


    “是。所以,你還會覺得你自己受傷,因你之心不夠強大,沒有強到堅不可摧。一個女修,沒有一顆堅硬的心,是走不上大道,更證不了道的。”女聲用著過來人的語氣與明昧說著,明昧點了點頭。


    “欲證大道者,心不夠強,心不夠硬就走不遠。”明昧擲地有聲地附和女聲。


    “你的心,我感覺到的是仇恨。雖然有一絲柔軟,但你現在滿腦子都是殺戮。”女聲像是看破了明昧一般,一字一句地道出明昧的那顆心,那顆充滿了仇恨的心。


    明昧道:“我能走到今天,就是因為懷著這顆仇恨的心。”


    女聲沉寂了許久之後才問道:“若有一日,複完了仇,你這顆仇恨之心不複存在,到那時,你又該怎麽證你的道?”


    沒有一絲猶豫,明昧道:“報完了仇,我還有要護著的人,他們和仇恨一樣,都是讓我堅定走向我的道的動力。況且,想要報仇,我至少也得要渡劫飛升方有可能。”


    敵人之強大,明昧比誰都清楚,不說有始門的道隱了,道隱之上那是還有人的。持盈門,持盈門的人尚未正麵交過手,然而那是連已經飛升上界的祖師爺都迴來了。


    明昧不會以為創立有始門的祖師爺迴來是個意外,甚至就連上善派的滅門,也遠比她先時以為的還要複雜。


    不過沒關係,再複雜隻要她足夠強大,她就能把那些人醜惡的臉皮給撕下來。


    “縱然你靠仇恨修到了渡劫期,渡劫之上還有真仙期,真仙又分真仙、玄仙、散仙、地位、偽仙,才到金仙期,太乙,大羅,道祖。唯有道祖,方可與天地同壽,以而證道。”女聲將一漫長的修真之路與明昧一一地道來。


    “道心若變,修為跌落,再想登上就難了。”


    最後一句告誡是真心實意,明昧道:“前輩之意晚輩明白。然我自幼蒙師傅相救帶迴上善派,今吾所有,皆為上善派所賜。可師傅,上善派眾人,皆已身死道消,若我不為他們報仇,我還有何臉麵修煉證道?”


    “所謂道心,仇恨也好,愛也罷,我隻做自己想做的事,做自己該做的事。”明昧一直都很清楚自己要做什麽,該做什麽,從前如此,現在也是如此。


    報仇,重振上善派,她不知道要用多久才能做到,但她一定會做到。


    女聲聽著明昧的話又是一片沉默,明昧等了許久都沒有再聽到聲音,喚了一聲前輩。


    “你沒有發現,你身上沒有傷口了嗎?”女聲許久之後才冒出這一句,明昧一看,還真是如此。


    “你的道心堅定,便不要讓它動搖,任何時候你都要記住,你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做自己該做的事,你的道,是真!”女聲輕輕地說,明昧點了點頭,真嗎?明昧有些一頓。


    “那麽,用你的無形劍,刺我!”話音落下,一個身影顯露,一個身穿白衣的女修,明昧看著一頓,因那顯露出來的人,是一個很溫柔的女修,至少這看起來不像是劍修啊!


    女修像是已經習慣了旁人這樣詫異的目光,露出了一抹笑容,越顯溫柔,與明昧問道:“叫什麽名字。”


    “明昧!”明昧老實地迴答,女修笑意更深了,“明道若昧,好名字。上善派,已經很久沒有出過女劍修了,尤其像你這樣的女劍修。”


    明昧聽出這語調裏的熟稔,不禁地問道:“你對上善派很了解?”


    “若有一日,你能渡劫飛升,自然會明白,若是不能,說再多亦無用。”女修如此的迴答,就隻差說明昧現在還沒有資格知道她的身份。


    “是!”不該知道,那就不知道好了,明昧作一揖而候著,“前輩,晚輩得罪了。”


    劍在她手,有形無形,你心裏的劍是什麽樣,你就想著你使出的劍是什麽樣,這就是無形之劍。


    讓女修詫異的是,明昧亮出來的劍,竟然是紅色的,鮮豔如血,就像是在無聲地告訴所有人,她滿心的仇恨都需用鮮血來洗漱。


    “你的劍隻有一把而已?”女修帶著詫異的問,明昧輕輕一笑,形單影隻的赤劍,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女修從說出那句話後一直在等著明昧,待見到明昧亮出來的無數如同鮮血一樣奪目的劍時,目光流露出無數的讚許,“好。一點就透,極好!”


    “來!”女修誇完了明昧後,出聲讓明昧隻管的出劍,明昧讓劍齊發,全都往女修的方向飛去,女修也凝出了屬於她心裏的劍,是一柄藍色的劍,女修一揮,那原本襲向她屬於明昧紅色的劍被揮退了,女修道:“你的劍隻有形而無神,如此是遠遠不夠的。”


    “一把不能傷人的劍,要來何用?”女修接住了明昧的劍,繼續與明昧點拔了,明昧遲疑了半響,劍既是用來傷人,也是護身的,但是隻有形而無神的劍,就像是一把沒有開刃的劍,也就是擺設而已。


    女修揮動著她的劍,現與明昧繼續地道:“有形無神,你是還沒有殺過人?”


    明昧如實地答道:“殺過了。”


    女修道:“既然殺過,劍無殺氣,隻有恨而無殺,你的劍就是擺設。”


    不能殺人的劍,確實就是個擺設,女修並沒有說過,明昧見著女修揮動的藍色的劍,隻是看著她都能感覺到那柄劍的鋒利,而她的,哪怕再多,卻是一柄殺不了人的劍,有什麽用。


    心中的劍,要如何才能殺人?如何才能鋒利?


    “無形之劍,既是無形,不能如有形之劍一般的開刃,你心中的劍,你想要它如何,它自然就會如何。劍之無刃,因你心中無殺。”女修像是明白了明昧的疑惑,點出明昧的劍為什麽會無刃。


    “劍是用來殺人的,殺意必須有,否則你的劍就是沒有開刃的劍,有形而無神。”女修再次重申了這一句,明昧看著女修道:“我與你並無仇怨。”


    女修聽著笑了,“無怨無仇,你就動不了殺意是嗎?那麽告訴我,你現在最想殺的人是誰?”


    最想殺的人是誰?明昧的腦海閃過很多的人,最後都變成了一個人,持盈門的祖師爺。


    她的想法一浮現,女修竟然就變成了她所想的那一個隻有一麵之緣的人,甚至那人還挑釁似的與明昧道:“想殺我,那就來吧!”


    話音剛落,明昧的劍已經再發出,與先時的不同,這一次那殺氣騰騰的模樣,竟然一下子就劃過了那幻化成持盈門祖師的女修的身上。


    “好!再來!”


    用不著她說,明昧的劍已經再次使出,滿腦子就隻有一個念頭,把這個人千刀萬剮。


    女修當然不會一味挨打,說起來像明昧這樣的人,她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過了,悟性好,哪怕滿腦子都是報仇的想法,但卻不受仇恨所驅使,見人就想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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